嘶-


    唐支書宣布完結果,在場眾人微微抽氣。<strong>.</strong>


    國防生們由軍部所派譴人員主管,國防生團支部協助老師工作,相當於老師的助手,對國防生們的處分也是要記入檔案的,老生們沒有想到第一次召開會議即要對一個新生進行警告處分,那新生究竟嚴重違反了什麽紀律?


    新生們在一刹時身體冷僵,團支書竟然當眾點名批評曲同學?她她她……她想幹什麽?


    老生們或許不清楚曲同學代表什麽,他們已從軍訓事件窺出點門道,他們深刻的意識到曲同學不是一般的國防生,能管束曲同學的隻有那位教官的教官,其他人隻怕無權過問的。


    聽聞曲同學因公負傷,以至連軍訓結束進行校檢的那一天她也沒能歸隊,如今才迴來上課即被給予處分,教官老大知道嗎?


    郭大興被震懞了,半晌沒迴過神來。


    處分姐姐大人,他們夠格嗎?


    金童玉童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他們沒聽錯吧,那個作死的女人竟然說要給姐姐大人處分哪,那女人腦子被驢踢了吧或者進水了?


    姐姐是誰?


    他們姐姐乃百世不出的靈巫,連煞星那麽牛的人也得小心翼翼的哄著,求姐姐大人幫忙解決疑難事件,這些頭發長見識短的蠢貨還想警告姐姐大人,一個個是吃了豬油蒙了心,嫌日子過得太乏味,所以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鄙視,兩小朋友深深的鄙視那些所謂的團支部骨幹成員,一群小蝦米也想欺負姐姐大人,真當姐姐是軟柿子好拿捏,當小式神是擺設?惹毛姐姐,他們分分鍾鍾捏死他們。


    曲七月微微抬高眼,平平遙視主席台上的人,拿她開刀,目的何在?想立威?還是她得罪了他們?又或者是她對他們已構成威脅?


    小姑娘不說話,四個年級的國防生還處愣神中,主席台上的團支部成員們也不由得有幾分怔茫,小女生太平靜,超乎想像外的平靜,平靜得不正常。


    眾人皆坐,獨小姑娘一人站立,她不聲不響,不言不語,後背挺得筆直,立如修竹,孤標傲世,又若寒梅,淩寒獨立,清傲卓絕。


    一瞬間,空氣裏彌漫風雨欲來的味道。


    寂冷的秋暮裏,不知何時風起,秋風瑟蕭,幾縷風擠進門,拂過人身,令人心頭發寒。


    咕咚-


    小禮堂裏的人打了個冷顫,悄悄的吞咽口水。


    “你不服?”唐思儀愣了愣神,眼神冷涼,語氣嚴厲。


    她說的極慢,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她的潛意思就是:你竟敢不服!?


    想以勢迫人?


    兩小童鬆開圈抱主人脖子的小胳膊,唰唰浮站在空氣裏,煞星仗勢欺人,他是國之守護,他們可以不計較,這女人憑什麽以權壓人?


    是揍還是揍?


    小朋友冷著小臉,揮揮胳膊,蓄勢待發,隻要姐姐大人一聲令下,他們立即向前把那隻女人揍成狗。


    麵對氣勢淩人的團支書,曲七月微微一哂,不屑的勾唇,憑這點氣勢就想逼人就範,當小巫女是嚇大的不成?


    曲小巫女判官小鬼皆見過,連煞星那樣的氣勢都沒把她嚇死,如果被眼前這種小打小鬧的陣式嚇著,她還有臉混嗎?


    平靜的迎視一道道審視的目光,曲小巫女半分不懼,不急不緩的吐出兩個字:“緣由?”


    凡事皆講究證據,想處分小巫女可以,公布原因。


    原因?


    馬向遠等人心頭微凜,這個新生竟然敢提出質疑,膽量不少。


    真不服?


    唐思儀沒有想到一個新生竟然還敢抗議團支部做出的決定,心裏非常惱火,撐桌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女生,以壯氣勢。


    “國防生歡迎儀式,缺席;國防生第一次集隊,缺席,國防生每天早晨出操,缺勤,沒有任何報告,拉二連三的缺席,沒有團隊精神,沒有紀律性,你當國防生隊伍是什麽?考慮你是新生,給予警告處分。”


    唐支書說的很慢,咬字清楚,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了了個擦!


    金童玉童依葫蘆畫瓢的把主人偶爾用的粗口話搬了出來,無比氣憤的把煞星罵了一通,混蛋煞星,都是他惹的禍!


    缺席缺勤?


    曲七月勾唇,綻開一抹輕淡的笑容,輕移蓮步,越座而出。


    她還笑?


    主席台的眾人被小女生的笑容給弄得莫明其妙,這個時候不是該解釋,或者認錯麽,她怎麽還在笑?


    她她……她想幹什麽?


    團支部成員們還沒搞清小女生為何笑,見她離座,緩緩朝前走來,不由得一陣愕然。


    國防生人數少,女生更少,一共才九人,小女生清秀嬌小,她或許不是國防生女生中最矮小的一個,卻是最纖細的那個,也是最粉嫩的一個,戴副眼鏡,麵前斜包一隻背包,看起來極像高一的小女生。


    唐思儀盯著走動的女生,眼底含著濃濃的慍怒,竟然敢走過來,一個新生也想挑釁團支部的權威,膽大妄為,不識深淺!


    曲……曲同學要幹啥?


    郭大興迴過神兒來,看到同桌向前走,緊張的冒冷汗。


    百餘人直勾勾的凝視小女生,害怕自己弄出聲響給自己招來麻煩或者壞了什麽事兒,情不自禁的抑輕唿吸。


    姐姐要反擊了喲。


    兩小童跟在主人身邊,小眼神閃亮閃亮的,比天上的星子還明亮,老虎不發威人人當病貓,姐姐不發威,人人以為好欺負,姐姐,你大膽的上,你家可愛小式神力挺你。


    小女生越來越近,馬向遠等人也扛不住越來越怪異的氣氛,一個接一個站起來,人人神色變幻,即緊張又心慌。


    他們猜不出小女生想幹什麽,怕一會鬧得不好收場,也擔心事情鬧大,一旦事件鬧大超出團支部管理範圍便不好收拾了。


    唐思儀高仰下巴,怒目相迎,來就來,怕什麽?她就不信一個新生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眾目睽睽之下,嬌小玲瓏的小姑娘慢騰騰的走到主席台前,“磕噠”一聲收腳,平平穩穩的站在唐支書麵前。


    唐支書穿高跟鞋,身長超一米八,小女生穿運動鞋,頂多一米七,海拔相差約十公分以上;唐支書身材屬正常體型,小女生纖細削瘦,兩人麵麵相對,一高一矮,一壯一瘦,身形的差距優劣立見分曉。


    嗤-


    曲七月微微仰仰目,以為海拔高就真高人一等?想俯視小巫女也要有那個本事和力量,不要以為矮個子好欺負,老鼠雖小還能克象呢。


    定定的看團支部的老大一眼,小巫女淡定的抬起手,彈彈手指。


    “嗷,明白!”


    兩小童歡唿一聲,興奮的往前衝。


    小夥伴心領神會,曲小巫女不緊不慢的抬高手,摸摸小下巴,再瞅高海拔的唐大支書一眼,燦然一笑。[.超多好看小說]


    那一笑,春暖花開,星光燦爛。


    笑什麽?


    馬向遠等人被小女生笑得摸不著頭腦。


    也在露齒一笑時,小姑娘揮手,那隻小胳膊帶著唿唿風響,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扇形弧度,“啪”,重重的拍印在唐支書的臉頰上。


    眾人看到小女生揮手的動作,驚得幾乎忘記了唿吸。


    “嘶嘶-”


    響亮的巴掌聲裏,吸氣聲如潮水澎湃,一陣抽氣聲後,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意外。


    絕對是意外,沒人料到小女生竟然敢扇人耳光,莫說被扇巴掌的人,就是坐著的一群人也被這突發的一幕給震驚得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她她……她竟然扇……扇團支書耳光?!


    團支部成員人個個大腦嗡嗡亂響,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這,根本不可能!


    扇完一掌,身為肇事者的曲七月,淡定的收迴小手掌,輕輕的摸娑,剛才用力太猛,手掌有點疼。


    “你問我服不服,這就是我的答案。”


    團支部給她警告處分,想問服不服?這就是答案。


    低調是王道,小巫女想低調生活,並不想成為被關注的名人,但,並不等於好欺負,想把她當軟柿子捏,門兒都沒有。


    小巫女也是有脾氣的,妄想拿她立威,做他的白日夢!


    唐思儀的瞳孔放大,再放大,眼珠子快瞪出眼眶,足足過了十秒之久,重重的噴出一口氣息,渾身顫抖,幾欲發狂。


    被打了!


    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一個新生給打了臉,奇恥大辱!


    “小婊子,你竟敢打我!”


    唐思儀何曾受過如此羞辱?激憤交加,爆怒如獅,咆哮著揮舞手臂,恨不得把站在眼前的女生給撕碎。


    她才抬起手,忽然身上一重,猶如壓上了一座大山,全身不能動彈,那隻才抬起來的手臂保持斜斜上舉的姿勢,整個人僵僵的,如雕像一樣的死板。


    金童玉童領會到姐姐大人的意思,早早的飄到唐思儀身邊等著,見她動手,雙雙飛出,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按在她肩上,像抓犯人一樣按住女人,讓她動彈不得。


    “蠢女人,就憑你想打姐姐,作夢。”


    “呸,臭女人,欺負我們姐姐,作死!”


    不作死就不會死,自作死,死不足惜。


    臭女人想踩他們姐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臉,看看她自己長什麽熊樣,就這模樣想跟姐姐作對,下輩子吧。


    小式神狠狠的朝女人吐口唾沫,滿眼陰辣,這女人罵姐姐?滾犢子的,罵姐姐,你死定了!


    狠瞪臭女人一眼,小朋友們轉而朝姐姐大人露出一張笑臉,滿眼小星星,姐姐大人,揍吧揍吧,使勁兒的揍,揍得她親媽都認不出來她,這種人活該揍死。


    罵小巫女?


    正揉動手腕的曲七月,小臉唰的烏黑,敢罵小巫女,皮癢癢了!


    花擦他老母的,罵小巫女是吧?


    很好!


    勃然變臉的曲小巫女,也不顧手疼,左右開弓,“劈劈啪啪”,小巴掌不要錢似的往女人臉上砸。


    被扇耳光的唐思儀,根本無從反抗,硬生生的承受所有巴掌,臉被扇得先向左歪,再向右歪,歪來歪去,如此的周而複始。


    坐著的國防生們一個一個,一片一片的站起來,一百餘人站成一根根木樁子,傻傻的看小姑娘扇人耳光。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


    小女生連扇團支書的大嘴巴,囂張跋扈,無法無天,她的所作所為簡直等於把團支部踩入泥濘,她的反應已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大家腦子裏空空的,什麽也想不起來,也不知該做什麽。


    沒人出聲,也沒人去拉架,眼睜睜的看小女生扇人巴掌。


    一連甩了七八掌,打得小手掌火辣辣的疼,胳膊也揮得酸疼酸疼的,曲七月再次收手,把打人打得紅紅的小手掌放嘴邊唿唿。


    疼!


    他爺爺的,打人是項力氣活,累死小巫女了。


    “……你……你……”


    唐思儀渾身亂顫,恥辱的眼淚洶湧奔流,滾滾如河水,嘴唇哆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一陣小巴掌砸下,她的臉頰被扇得通紅,並逐漸浮腫,呈出一個小巴掌印;小姑娘的眼力很好,小巴掌打得極準,沒有多少偏差,一掌一掌的重疊在一起,看掌印以為隻扇了一掌而已。


    “唐思儀,我打了你一頓,你服不服?”


    吹吹小手掌,曲七月唇角淡笑如常,眼底寒霜凝結,想拿她開刀立威,想拿她來成就團支部的權威,想踩著她的尊嚴來成就他們的威風,也得問問她本人的意思。


    曲小巫女是有血有肉的人,縱使出身貧農,九族之內無任何大靠山,也絕不會給人踐踩,尤其不能給一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踐踏。


    給了處分,還問服不服,她的迴答是不服!


    她敢揍人,團支部的人敢不敢也打迴去?


    小巫女拭目以待,若他們敢,她服,若他們不敢,那就是一群吃軟怕硬的孬種,一群貪生怕死的廢物。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百餘號國防生終於明白過來了,小女生對於團支部的警告處分不滿意,更不滿意唐支書的處理方式,所以以相同的口吻反問她。


    “你……”唐思儀發瘋似的掙紮,想跳起來把眼前的人撕碎,竟然敢打她,若不打迴來,以後還怎麽當團支書?


    “哼!”


    金童玉童冷哼一聲,用力一按,“唿”的把人給狠狠的按下去,小手小腳齊出,如雨點似的向下砸。


    敢欺負姐姐大人,揍死她!


    揍,死揍!


    兩小朋友避開女人的要害,開啟瘋狂揍人模式。


    “啊啊……痛痛……”


    唐思儀坐了下去,感覺像有無數小錘在擊打全身,一邊掙紮一邊叫喊。


    “……”馬向遠等人驚得渾身僵硬。


    滿禮堂內的人望向團支書,他們看不見異界生物,隻見她像作夢著魔了似的不停的扭來扭去,嘴裏叫痛。


    “羊癲瘋?”


    許多人呢喃自語。


    眾人呆呆的看著,不知所措。


    “你……你對她做了什麽?”馬向遠艱難的吞了口口水,望向環臂抱胸而站的小女生,眼神驚恐。


    “問我?”


    曲七月挑眉,嘴角上翹:“這話應該我問你們,你們對我做了什麽?缺席缺勤,所以給我警告處分是吧?我隻問你們一句,這是上麵的意思還是你們自作主張?”


    “……”


    團支部上上下下數人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們能說什麽?說他們還沒有請示老師,說他們團支部自己的決定嗎?


    “我的問題很難嗎?你們是不敢迴答吧,你們想顯示你們團支部的說一不二,你們想樹威,你們想給新生下馬威,那是你們的事,千不該萬不該拿我開刀,以為我是鄉下妹好欺負是不是?我告訴你們,就憑你們還沒資格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更別想踏著我的血骨成就你們公正無私的名聲。”


    想借曲小巫女之軀成就名聲,休想!


    想踩著貧民之身積累人氣與功績,作夢!


    想借他人之血淚,鋪成他們的通天路,也得看有沒那個命,不惹曲小巫女,她頂多冷眼旁觀,敢犯到小巫女手上來,她不介意幫軍隊把幾隻小蛀蟲掐殺在搖籃裏,讓他們長不成害蟲。


    “你……你什麽意思?”


    “你這是汙蔑。”


    “你信口開河。”


    團支部成員羞得滿麵通紅,氣急敗壞的嚷嚷。


    “是與不是你們心理清楚,大家心裏也清楚。本小姑娘餓了,吃飯去,你們受咋的就咋的,隨便。”


    “你你……你……”


    馬向遠氣得心血亂湧,威脅,這是赤祼祼的威脅!


    新生竟然敢如此藐視團支部,他們的顏麵何存?!


    他想發作,看著那毫不猶豫轉身,大踏步向外走的女生背影,竟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曲七月,你有種走出這個禮堂,就不要再迴來!”


    渾身疼痛的唐思儀,惱羞成怒的大喊。


    咻-


    一幹人背皮繃緊。


    想趕走姐姐大人?


    小朋友怒,他爺爺的,這些人算個鳥,也妄想擠走他們姐姐大人?全活歪膩了。


    想把她踢出去?


    走出幾步的曲七月,頓足,迴首,目光泛涼:“你們團支部看我不順眼,我同樣看你們不順眼,你們想把我踢出去,看你們有沒那個本事。為了不影響我的心情,從今天起,隻要團支部成員還是你們,那麽,我不會參加任何國防生的聚會集合等等活動,你們想怎麽處分隨意。最後給你們個忠告,當我踏出這個禮堂,你們後果自負。”


    “你威脅我?”


    唐思儀頂著臉上的巴掌印,騰的跳起來,兩眼冒火的吼。


    “就是威脅你了,你又能怎樣?我敢揍你,你敢揍我嗎?你有種來動我一根手指試試,看看最後倒黴的會是誰?”


    曲七月橫眉冷眼的迴敬一眼,利索的轉身,邊走邊找手機,找到拿在手上。


    兩小童躥迴主人肩上趴著,他們才不怕後麵的偷襲,誰敢來偷襲,看整不死他,如果玩不瘋他,他們以後倒立走路。


    一群國防生再次瞠目結舌。


    團支部成員們麵麵相覷。


    “你……”


    唐思儀氣得如秋風裏的秋千,一顫一顫的發抖。


    郭大興不敢說話,怕自己幫不了忙反給同桌添亂,弱了她的氣勢,他心裏有預感,曲同學是故意的,她故意想把事情鬧大。


    鬧大了會怎樣?


    他猜不到,卻可以確定曲同學不會有事。


    曲七月大刺刺的從過道越過一群國防生,在百幾十號人的目送下走出禮堂,外麵黑沉沉的,夜色籠罩著大地,路燈的光在清涼風裏顯得冷淡。


    禮堂裏的人齊唰唰的盯著外麵,見小女生走出門幾步即站定,背著人打電話,夜色裏,那個背影越發的單薄。


    六點多鍾,正是吃晚飯的時刻,施教官和狄警衛以往在家時也是這時候開飯,如今在軍部大樓也遵守三餐定時定律,正在啃快餐。


    啃到一半,狄朝海聽到手機聲,忙忙吞下嘴裏的飯,摸手機,找出來劃開屏,驚訝的不得了:“首長,是小妹妹打來的。”


    “丫頭?”


    冷麵神吃飯的動作定住,小丫頭有什麽事找他們?有事找他們怎麽不打他的電話,反而打朝海手機?


    “小妹妹,吃晚飯沒有?”狄朝海飛快的按下接聽健,他很聰明,開了揚聲器,讓首長也能聽見那邊的聲音。


    ——狄大叔,我吃氣就吃飽了,還吃什麽飯。


    “小妹妹,怎麽了,誰給你委屈受哪?”


    狄大警衛飛快的看了眼認真聆聽的首長,驚得冒出幾滴冷汗,小妹妹語氣不太善,不會又受人欺負了吧?


    ——狄大叔,我問個事兒,國防生究竟是預備軍人還是囚犯?


    “國防生是預備軍人,怎麽可能是囚犯。”狄朝海冷汗唰唰直下,小妹妹問這個,不會是覺得像囚犯一樣沒自由,又想出走吧?


    施華榕放下筷子,一張俊臉黑沉沉的。


    ——竟然是預備軍人,為什麽燕大的團支部定下了那麽多的條條框框的,像規管囚犯一樣對待國防生,按他們的意思已經達到連放個屁也要打報告的地步,這還是人呆的地方麽?


    手機裏飽含怒氣的聲音,讓電話這頭的兩大漢子心“嗖”的彈起來,差點飛出嗓眼去,不用猜,一定是燕大國防生團支部做了什麽惹小姑娘不開心。


    首長身上寒氣四冒,狄朝海頂著寒氣,硬著頭皮問:“小妹妹,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豈止是欺負,簡直被欺負死了好不?


    曲七月幽怨的舉著手機,撇撇嘴角:“狄大叔,告訴你首長大人,燕京這座廟太大,小鬼太多,個個都想踩本小姑娘一腳,本小姑娘決定不呆這破地方了,立即迴宿舍收拾行李,退學!”


    嗖-


    冷麵神一聽,騰的跳起來,唿唿向外跑,臉烏黑烏黑的,又是哪個作死的給他惹事,氣得小丫頭要鬧退學?


    怒!


    施華榕火大的想剁人,他左哄右哄,費盡心力的哄小丫頭,唯恐小東西心情不好退學逃走,小家夥喜歡大學生活,好不容易安分幾天,竟又有人給他惹麻煩,活不耐煩了是吧,他不介意撕了他。


    “別別!小妹妹,別掛電話,你在哪?我和首長馬上過來,你先等等!”狄朝海跟著向外跑,邊跑邊喊。


    ——今天國防生集合,我在勤學路的八號樓小禮堂門口。


    “小妹妹,你在禮堂等等啊,首長立即過去,一定給小妹妹討還公道。”


    狄朝海擲地有聲的保證,等掛斷電話,立即向外拔電話。


    “姐姐,煞星要來啊?”


    “姐姐,不生氣喲,煞星來了讓他收拾裏麵的小蝦米。”


    小朋友樂得滿眼小星星,嗯嗯,煞星雖然很混蛋,有時還時靠得住的。


    點點頭,曲七月隨意往地麵一坐,坐等大叔來臨,狄大叔讓她等等,她姑且等一等,待坐下,小眉頭皺成細線,天氣好涼,會不會凍成感冒?


    禮堂裏的人聽到外麵小女生打電話的說話聲,心跳一顫一顫的,小女生好像有後台哪。


    ?


    唐思儀和馬向遠等人也隱約感覺有點不妙,麵麵相覷。


    一大群人看著蹲坐在門口的小女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團支部成員們還沒想好對策,馬向遠的電話響起來,他立即接通:“鄭主任好,是是,……我們在……是!”


    他連連答是,接完電話已是一腦門的汗,掛斷電話,手腳僵僵的,機械的抹把汗,艱難的吞吞口水:“鄭主任電話,讓大家全部就地等候,有位首長要過來視查工作。”


    咚咚咚-


    大家的心跳驟然加快,鄭主任通知說有首長要過來檢查,那一定是位跟部隊有關的首長,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百分百跟外麵的小女生有關。


    於是,各人坐下去,玩手機的玩手機,小聲說話的說悄悄話。


    小女生有靠山!


    團支部的瞬間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臉色立馬不好了,如果女生有靠山,他們剛好又跟她鬧翻了,這這這……這可怎麽辦?


    慌,心慌。


    唐思儀心慌慌的,不是說那個女生沒有任何後台,是個窮鄉僻地來的鄉巴佬麽?為什麽情況不相符?


    鄭主任還沒吃飯,接到電話急出一身汗,等發下去通知,立即披上外套就跑,風風火火的跑到樓下,開著奧迪衝向勤學路8號樓。


    “姐姐,有人來了。”


    金童玉童陪著姐姐在禮堂外吹涼風,聽到馬達聲,伸長脖子張望。


    秋風涼,曲小巫女抱在一團,把下巴擱在膝頭上。


    一路奔走趕至目的地,停穩車,鄭主任急三火四的跑向小禮堂,跑近一些,看到禮堂門口坐著個人,心裏直“咯噔”,千萬別告訴他那裏坐著的是軍神護著的那位小姑奶奶啊!


    他心裏犯疑,為保持形像,不好意思小跑,快步走,待走近,看清蜷抱成團的小女生是誰,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老天啊,誰讓這位小祖宗蹲這裏的?


    汗,鄭主任冷汗了,這位小姑奶奶可是冷麵軍神親自寄放在學校這邊的,說是燕大的學生,實則燕大掛著名,她真正隸屬於軍部。


    “曲同學,外麵風大,進裏麵去避風。”他盡力保持平靜,親切。


    “不用了,我就坐這裏看看夜景。鄭主任,你忙你的事。”曲七月吸吸鼻子,秋風好冷,明天一定會感冒。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讓這位小祖宗跑外麵來看風景,以至於驚動施教官要親自來檢查工作?


    鄭主任想問問,又不太好開口,見小姑娘不肯進禮堂,忙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小女生披在身上。


    曲小巫女也沒拒絕,有件外套總比挨凍的好,多少能抵擋一點冷風。


    小姑娘接受了自己的關懷之意,鄭主任鬆了口氣,自己進禮堂,看看坐在各自位置上的國防生,還挺滿意的,眾人見到專管國防生的鄭主任,忙問好。


    團支部的人看到鄭主任進來,心神稍稍放鬆了一分,主任沒有發怒的跡像,應該沒什麽大事。


    鄭主任笑著和學生們打個招唿,走向主席台,看到團支書臉上紅紅的巴掌印,眼神飄向眾團幹,嚇得團幹一個個忙忙撇開視線。


    走近,見沒人來解釋,他隻好問當事人:“唐思儀,你的臉怎麽迴事?”


    偌大的小禮堂唰的沉靜,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唐支書那兒,人人皆想知道她怎麽迴答。


    “我…我…”唐思儀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好歹是團支部支書,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打了臉,還被主任看見,她哪有臉說?


    “鄭主任,唐思儀同學的臉是……是被曲七月同學打的。”馬向遠見大家都不說話,小心翼翼的報告。


    告狀?


    金童玉童聽到裏麵的聲音,呶呶嘴角,告就告唄,姐姐敢動手,才不怕別人告狀。


    哼哼,就小巫女打的,誰敢把她怎麽著?


    曲七月裹著鄭主任的外套,毫無懼色,怕他個鳥,小巫女敢打就不怕別人說,大不了說她蓄意行兇,把她開除唄。


    “什麽?”鄭主任不動聲色的吃了一驚:“你說曲七月打了唐思儀?曲同學為什麽要打團支部支書,你們是不是刁難曲同學?”


    咻咻-


    豎耳聆聽的團支部成員,心弦根根繃直,繃得緊緊的,人人屏聲靜氣,不敢喘大氣。


    馬向遠心頭發涼,主任是在問曲同學為什麽打人,真正的重點是最後一句,他的意思是懷疑他們故意刁難,惹急了曲同學,逼得她動手打人。


    “我……我們沒有刁難曲同學。”唐思儀心頭慌慌的。


    鄭主任見問不出個所以然,幹脆迴過身,隨意指住一位國防生:“你來說說情況。”


    “報告鄭主任,事情是這樣子的,今天集合,唐支書宣布……”被揪出來的學生,忙站起來,恭恭敬敬,老老實實的描述事實。


    鄭主任越聽越驚訝,待聽完,原本笑如彌陀佛似的麵孔浮上厲色,迴頭盯著團支部成員:“你們給曲同學警告處分?我問你們,這是誰讓你們這麽做的,為什麽沒人來問我?你們經過哪位老師同意了?你們打電話給曲同學輔導了解過情況嗎?”


    !


    團支部全體成員大腦“嗡”的一響,一片空白。


    現在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很明顯,團支部給曲同學的警告處分不僅惹怒了曲同學,也惹火了鄭主任,意思就是他們做錯了。


    大家心裏清楚,團支部的威信在此刻已蕩然無存,以後有任何決定,國防生們會質疑是團支部自作主張。


    唐思儀和馬向遠也猜到自己等人的行為越級了,羞得臉色青白交加,嚅嚅無語。


    “你們,全體給我檢討!”


    眼見團支部成員的表情,鄭主任哪有不明白的,真是恨鐵不成鋼,冷冷的瞪團支部成員,一群沒腦子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檢……檢討?!


    唐思儀馬向遠等人羞慚的想鑽地,鄭主任當著所有人的麵讓他們寫檢討,這,以後他們還有何臉當團幹?


    然,饒是後悔也為時已晚。


    怒視眾團幹一眼,鄭主任急急走向外麵,難怪小姑娘寧願坐在外麵吹冷風也不願進禮堂,難怪施教官會突然要來檢查,原來是團支部的蠢貨們幹的好事,隻希望小姑娘大人大量,不跟那幾人一般見識,否則,這批團支部成員前程堪憂。


    走到外麵,他也席地坐下,陪小姑娘吹涼風。


    曲七月瞄瞄鄭主任,把外套拿下來還給他:“鄭主任,外麵涼,你迴裏麵去,萬一感冒了就不好啦。”


    “我軍人出身,扛得住。”鄭主任忙把外套給小姑娘披上:“曲同學,你傷還沒好,受不得涼,進去避風吧。這次是團支部成員莽撞,我讓他們給你道歉。”


    “不用。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受不起黨員團幹們的道歉。”欺負了她,想以一個道歉了之,哪有那麽好說話的事。


    鄭主任默默歎氣,小姑娘受了委屈,這是沒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他也沒辦法,隻好陪著喝西北風,唯盼施教官看在他的麵子上,能手下留情,對那批人從輕處罰。


    唐思儀等人的心裏越來越寒,垂頭喪氣,不敢直視其他同學。


    等了足足五十分鍾,一部黑色轎車從遠方疾疾衝來,那車是風馳電摯般飆來的,短短幾秒殺到禮堂門口的道路上。


    鄭主任如火燒屁股似的跳起來,施教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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