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有月,卻‘露’藹然。


    如絲如‘波’的霧氣盤龍般瀠繞在浩淼的平湖之上,不時聞見鳥鳴哀哀,更顯寂靜空闊。


    湖邊泥濘小路,一身墨綠‘色’武將寬大袖袍的關羽跨著赤兔戰馬,徐徐而行,旁邊白袍小將容貌秀氣青‘春’,隻是身型難免有失氣派,與虎父相比,實屬小雛一枚。


    “等下見了諸葛軍師,莫要失了禮節。”關羽蠶眉一挑,麵‘色’雖然平靜卻難掩焦慮之‘色’。


    “謹遵父親大人教誨。”關平神‘色’拘謹地點了點頭,不過年輕人特有的活力還是讓他的臉龐因為‘激’動而產生了片片紅‘潮’。


    “恩,走吧。”關羽悶聲前行,那極其偉岸的身影猶如暮‘色’下的山石,生冷而堅硬。


    “父親……您可有心事?”關平小心翼翼的說著話,生怕自己的言語冒犯了在他心中如神祗一般的關羽。


    “平兒,荊州此番大變,不知我們能否度過此劫……”關羽神‘色’戚戚地喃喃自語,抬頭仰望著蒼穹,那剛毅的麵龐籠罩在一片‘陰’鬱之中。


    “父親……”關平並排矗立在側,他很少見到父親關羽會流‘露’出這麽意誌消沉的時刻,不免呐呐不解道,“父親您是蓋世神將,武藝絕倫,無人可擋;諸葛軍師天人之資,算無遺策,韜略無雙,有你二人鎮守荊州,實可謂銅牆鐵壁,金城湯池,當世幾乎無可匹敵之手呀?”


    關羽聞言一曬,並不接過話頭,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年輕的兒子,語音低沉道:“平兒可知水鏡先生?”


    “這等名士,自是知曉的。”關平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撓頭道,“我還知道當年大伯落難路經水鏡莊,這位隱世的水鏡先生還向大伯舉薦過兩位奇才,言道‘臥龍、鳳雛,兩人得一,可安天下。’如今大伯有了諸葛和龐統軍師,事業一飛衝天,扶搖直上九萬裏。這等傳奇的美談,也已經廣傳天下哩。”


    “你說的不錯。”關羽的眼眸裏似是‘露’出些追憶的神彩,想起昔年之事,不免歎氣道,“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我們不僅得到了水鏡先生司馬徽的金‘玉’贈言,還得到了仙桃居士黃承彥的占算……他說‘鬼火二神,天驕天選;乃萬仞之無敵,‘亂’世之絕詭!’”


    “那……鬼火二神,指的是何人?”關平下意識地聞言一緊。


    “仙桃居士黃承彥乃諸葛軍師的老丈人,此人是隱世之高人,天文地理、水利建築、軍事韜略、占撲推理,可謂無所不‘精’。他的話,我們自然是奉為圭臬。於是當年我們使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遍訪各地,卻終不尋得此兩人。於是我們把原因歸結為他二人名聲不顯,或是都是當世隱士,不願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中……不曾想,卻是大錯特錯!”關羽的神情忽然變得肅然,手指遙指著天空,歎息道,“直到建安十三年的赤壁之後,我們才漸漸明白……乃至確定!所謂鬼火二神,乃是曹‘操’麾下之王佐——鬼才郭嘉;孫權麾下之神帥——火神周瑜。此二人,無論才智、學識、氣度抑或眼光,都不在龍鳳二位軍師之下!鬼火二神,天驕天選;乃萬仞之無敵,‘亂’世之絕詭……若真如仙桃居士黃承彥所說,改變‘亂’世氣運的關鍵,不是龍鳳二位軍師,而恰恰是他們這兩位!”


    關平哪聽說過這等天大秘辛,麵目霎時發白,猶自不甘心道:“那……那不過是江湖術士胡言‘亂’語罷了……父親切不可當真呀!”


    “我也希望是這樣……可觀郭周兩人所作所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兩人同樣名聲赫赫,同樣驚采絕‘豔’,同樣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沒有鬼才郭嘉,曹‘操’已死;沒有火神周瑜,孫權已滅。當然沒有他們二人,也沒有如今的我們!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說明——他們才是改變‘亂’世氣運的關鍵!‘亂’世之天驕,逆境之天選!”


    “父親……”關平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此時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絲透了。


    “平兒,我們……已經到了背水一戰的時刻了!”關羽那犀利如劍的丹鳳眼中‘射’出一道寒光,他輕輕地捋著頷下的青須,遠眺身後群山,輕歎道,“決戰!我們無可避免……”


    良久。


    “走吧,我們去見軍師。”


    關羽甩鬃而行,那曾經雄烈如獅虎的背影,已被西風打‘亂’,歲月塗抹,隻剩悲涼落寞。


    ……


    ……


    “平湖月下一曲彈,美酒杯杯寄心傷。


    日月輪複‘春’秋換,墨染錦書繪一卷。


    浮生一夢覽河山。


    落雪湮沒寸白裳,馬蹄聲聲碎彷徨。


    隆中一對不相忘,青梅煮酒酌一觴。


    一戰生死又何枉,為報君恩舍天荒。


    棋如事演天驕,隻念英才天眷。


    知音一去不返……”


    漸至湖圓,關羽駐足而立。


    耳邊的清風摩挲著他,那悠揚清淡的琴聲宛如九天之下懸掛而下的泉水,從泉眼處噴薄而出,又在掃尾處細膩而收。


    此時此刻,關羽感受到的是一種靜謐。


    遠離戰場的安靜。


    月‘色’下,湖中的小船散發著昏暗的黃‘色’燈光,那輕顫的船身‘蕩’漾出一輪又一輪的漣漪;琴聲空明,山湖沉靜,一切的一切,仿佛都透‘露’著一種信仰的力量——即使是身背重罪的罪人,來到此地,怕也是會沐浴更衣,虔誠而拜吧。


    “軍師,末將關羽深夜造訪,還望見諒。”


    關羽靜靜等待一曲琴音結束,卻不料一曲接一曲,仿佛沒完沒了的樣子。饒是再敬重諸葛亮,此時軍國大事,也顧不了許多了。無奈之下,關羽隻好不禮貌地“‘插’話”了。


    “軍師?”關羽見琴聲戛然而止。本有些歉意,卻不料湖中的小船反而沒了任何聲響。


    “諸葛軍師!末將關羽有要事求見!”關羽為人心高氣傲,雖養氣了幾年,可此時諸葛亮不聞不問,也不說話,對待他就像對待空氣一樣,這讓他這個堂堂“華夏武聖”,如何不勃然大怒?


    關羽的臉已經紅得像個小蘋果,哦不,是加長加寬版的巨無霸大蘋果。可河對岸的那艘小船就像給索馬裏海盜血洗了一樣,一點聲響都沒有。


    這讓關羽好抓‘雞’啊有木有?


    “諸葛亮!!!”關羽終於忍不住地發出了一聲深藏惡與毒的怒吼。


    “放肆!”


    忽聽一聲嬌叱,隻見烏棚小船屋頂瞬間炸開!一道遊龍驚鳳般的身影似清風似水‘波’,從湖麵上極速‘激’‘射’而來,層層水‘花’飄灑空中,那速度當真一個快字了得。用‘肉’眼凡胎你根本捕捉不到那是什麽,隻以為啊的一聲,然後……她就出現了!


    “嘭!”


    關羽怒目圓睜,下意識地伸拳一擋!隻覺得孔武有力的手臂上傳來了一股勢大力沉的巨力,連帶著他胯下的赤兔神馬,都被拖著在地上滑退了十來步。


    那是一股怎麽樣的神力啊?


    僅僅靠著最原始的氣力,就能將關羽和他的赤兔馬滑脫幾米地遠,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你究竟是什麽人?!”


    那深深的拖印兀自清晰得保留在了泥土地上。


    關羽當真又驚又怒,除了當年的“天下無雙”呂布,他何曾遇見過氣力如此恐怖的對手……更何況,如果關羽和關平的眼睛沒有瞎的話,眼前的高手根本就不是個男人,而是一個非爺們且很‘女’人的小妞兒!


    “不知雅音,不敬雅律;無聊無趣,粗俗粗鄙。”


    眼前的少‘女’,一身紫‘色’素衣,紫砂‘蒙’麵。漆黑如夜的長發,盈盈一握的腰肢,高挑端莊的身段,配合著那冰肌雪膚,明眸寒涼,斂眉悠思,姽嫿生姿,直如夜中之舜,賢身貴體,靜姝思惘,我見猶……(喵,太爽了!)“你怎麽會出現在諸葛軍師的船篷上!難道……”關羽緊緊地皺緊了眉頭,他知道眼前的敵人很強大,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所透出來的“氣”。這種淡定如冰的氣質,沒有十分豐富的對敵經驗,沒有絕對的實力,就是想裝也裝不出來的!


    關平已經飛快地並排站到了關羽的身旁,他‘摸’‘摸’腰間——卻發現巨人空然無一物。他差點忘記了,來之前,父親為了以示對諸葛軍師的尊敬,特別命他不得攜帶任何兵器……難道父親他,他也……


    想到這裏,關平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關羽……果然,他發現關羽的臉‘色’已經不再是紅‘色’的了,而是紫‘色’了……(醬紫?)誰他娘的會想到去見自己家的軍師,還會遇到個武力值超級變態的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山溝溝出來遛彎的高手呀?


    關羽眼角止不住地‘抽’搐了幾下,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家軍師可已遇害?”


    “遇害?”


    那少‘女’好看地皺了下柳眉,語氣依舊是那樣的不溫不火:“閣下,請問,我怎麽會害自己的同‘門’師兄呢?”


    “什麽?!”關平終於還是嫩了點,菊‘花’一癢,就愉快地“呻‘吟’”了出來。


    “你們打擾我彈琴了。沒什麽事情,就迴去吧。”


    少‘女’揮了揮衣袖,月光溫柔,水‘波’‘蕩’漾,那搖曳如鬆的美肢真如‘女’神般讓人沉醉。


    “敢問……軍師去何處了?”關羽暗自鬆了一口氣,不過語氣當中試探的意味更濃。


    “師兄去……反正他馬上迴來了。”


    少‘女’冰山般的麵容沉靜而有冰心,讓人見之便難以忘卻。若眼前不是關羽父子,換成是郭嘉……天知道那要成什麽事呀?


    “敢問閣下高姓大名?”關羽眯著眼睛抱了抱拳,他此時的戒心依舊十分重。不過此刻他沒見著諸葛亮,也沒法求證。眼前之人武藝又高,實在不好隨意再起衝突。


    “我嘛……我叫做——念莄瑤。”


    --------------------------------------------------------年更堯迴來了,我會努力變周更堯日更堯的……5555別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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