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旬,軍師龐統秘授張飛疲兵之策,至半夜,夜襲宛城。**


    彼時危急,霍原率騎殺出,縱橫馳驟,無人可當。手持方天畫戟,宛如溫候再生。護軀銀鎧砌龍鱗,束金冠簪雉尾;馬蹄到處鬼神嚎,目前一怒應流血。


    原威猛無雙,連挑多員戰將,張飛、魏延、糜芳三人聯手猶不敵。


    自此一戰成名,天下皆知。


    後人有詩讚曰:“威鎮乾坤第一功,轅門畫鼓響冬冬。無雙單騎施英勇,獨戰三將萬人崇。”


    ——《魏史?無雙侯列傳》


    “殺!”


    火盆旁,霍原一臉冷漠地站了起來,撣了撣屁股上的灰塵,冰冷的眼神不帶一絲感情。


    幽幽的火光隨風搖曳,打他的臉上,時明時暗,平添了幾分兇狠的戾氣。巨大無碩的方天畫戟迷離的夜色閃爍著懾人的寒光,令人不敢逼視。


    霸氣!


    狂野!


    不可一世!


    許褚望著猶如嗜血戰神般的霍原,呐呐道:“老哥,你不會想一個人單槍匹馬就衝出去摧毀掉霹靂戰車?”


    “是。”


    霍原微微眯起了眼睛,好整以暇地盯著遠方,如岩石般的偉岸身軀爆出一股凜然無邊的氣勢,將闌珊的夜色渲染得加鬼魅陰森。


    許褚虎軀一抖,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急聲道:“老哥,萬萬不可啊!雖然你有萬夫不當之勇,可這樣貿貿然地出去,絕對是死一生的!我們連敵軍有多少人馬都不知道,說不定這是個陷阱啊!”


    霍原動也不動地緊盯著許褚,將他眼眸裏的關懷之情收眼底。


    他麵色一暖,指了指不斷被砸斷砸凹的城牆,狠厲道:“殺!”


    說罷,提了提方天畫戟,頭也不迴地邁步離開!


    皎潔的月光下,一個如黑塔般的偉岸身影手持著一把長達丈餘的方天畫戟,漸漸地消失了漆黑的夜色……黑色的巨型披風迎風飄揚,將他高大威武的身軀襯托得愈加神威凜凜。


    許褚愣愣地站立原地,竟是看得癡了,旋即他跺了跺腳,趕緊跟了上去。


    有時候,戰爭就是簡單的你死我活,沒有其它途徑,也沒有其它任何別的偷雞摸狗的方式,隻有以命相搏,隻有以命爭勝!


    狹路相逢,勇者勝!


    管無論是霍原還是許褚都知道前方等待著他們的是深不可測的危險,但是情況緊急,已經容不得多想了!霹靂戰車的威力實太過驚人,簡直就是摧城拔寨的獨家利器,是冷兵器時代城防的終極噩夢!


    隻有摧毀它,才能換來一線生機!


    真正的勇士,敢於正視淋漓鮮血,敢於藐視一切困難攔阻,敢於忽視一切危險痛苦!


    ……


    ……


    許褚帶著霍原來到了西郊一個很隱秘的軍營,對著上個黑盔黑甲的騎士,厲聲大吼道:“死士營聽令!”


    “喏!”


    黑甲騎士俱都背負雙手,整齊地大聲應道。每個人的眼神既冰冷又無情,一看就知道這是久經沙場的戰之師。


    許褚環顧著麵色剛毅的諸人,沉聲道:“虎豹騎已經去遼東平定叛軍去了!那麽我們死士營就沒有理由再做第二名!我們隻能,也必須是第一名!現情況很危急,如果我們摧毀不了霹靂戰車,宛城就會破!我們就會輸!你們願意這樣嗎?!”


    “不!決不!”


    尖銳的喊聲直衝雲霄,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死誌!這才是隨時待命的死士營!許褚一手創建的王牌戰隊!


    “好!很好!”


    許褚滿意地點了點頭,指了指身邊的霍原,大聲道:“從現開始!他,霍原,霍無雙將軍,就是你們的統領!是你們的高統帥!他要你們衝,你們就衝;他要你們退,你們就退;他要你們死,你們就死,有問題嗎?!”


    “沒有!”


    “好!好兒郎!”許褚虎目含淚,舉起酒杯,抱拳道,“俺許褚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但是,拜托各位了!宛城的後方,就是我們的家園!是我們的親人!為了他們,我們除了誓死作戰,沒有其它任何的辦法!為你們壯行!男兒理當戰死沙場,不是勝利,就是死亡!幹!”


    “喏!不是勝利,就是死亡!幹!”


    黑甲騎士全都鄭重地仰天怒吼,隨後一飲而,將酒杯重重地投擲地上,摔得稀巴爛。


    他們知道,這極有可能是他們這一生所喝的後一杯酒了……但是為了理想,為了親人,為了信仰!雖死而無憾!


    霍原感受著場間悲壯的氣氛,抱了抱拳,不再說話;提起兵器,翻身上馬,一氣嗬成。


    “狼煙起,天下亂,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死報家國!


    忍歎惜,無語,血淚滿眶!”


    嘹亮的軍歌壯烈滿懷,久久地迴蕩這個淒美的夜色之。


    ……


    ……


    此時的宛城,不啻於人間煉獄。戰爭如火如荼,廝殺愈演愈烈!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慘唿哀吼。


    硝煙彌漫,血流成河,人命如狗。


    很多士兵前一秒剛麵色猙獰地結果了敵人一條性命,下一秒,他的腦袋就搬了家。不是被鋼刀草草割去,就是被巨石砸了個稀巴爛,抑或是被箭矢、圓木、飛石、滾油活活弄死。


    城樓下,幾個劉軍士兵滿臉汙漬地推著巨大的攻城車,準備撞擊城門!此時的他們已經完全顧不得性命安危,管時不時的有人箭倒地,卻絲毫嚇退不了他們必勝的決心!


    攻城車上吊著一根巨木,巨木前端呈圓錐狀,尖端部分用厚厚的鐵皮包裹住。


    “一,二,三!撞!”


    “一,二,三!撞!”


    劉軍士兵們粗著脖子齊齊怒吼,使出渾身力氣推動巨木,就往城門上狠狠撞去!“轟轟”的巨響聲從城樓下不斷傳出,巨木每一次撞擊嵯峨的大門上,都會使得大門一陣劇烈的晃動。


    “聿聿!聿聿!”


    正當劉軍奮力攻城時,隻見吱呀一聲,城門打開了一道尺寬的門縫,緊接著一匹通體綠墨,色澤光豔,腿骨粗健,恍如上古猛獸的巨大馬匹誇張得人立而起,令人觸目驚心,望而生畏。


    馬匹上,一個神情冰冷,臉色木訥的雄偉男子手持著方天畫戟,高高地舉向天空。冷冽的戰意洶湧澎湃,雖然隔著數丈之遠,卻讓劉軍士兵止不住地渾身抖。


    這人仿佛已經不是人,根本就是來自幽地獄的惡魔!


    殘忍、無情、隻知殺戮!


    “衝!”


    霍原低吼一聲,綠電嘶鳴一聲,撒開四蹄,飛快地奔向前方的攻城車!馬兒帶起層層黃土,速快的不可思議,遠遠望去簡直就是一條綠色的閃電,所過之處隱約隻能聽到唿唿作響的風嘯聲!


    “殺!”


    霍原張嘴大喝,聲如炸雷,手的方天畫戟不斷地收割著措手不及的劉軍士兵。一挑一刺間,往往皆是一條人命;戟過之處,根本沒有一合之敵!


    “啊!啊!”


    劉軍士兵驚懼地瞪大了眼睛,出於本能隻能暫時放棄攻城而拚命抵抗,饒是他們使出了渾身解數,還是無法抵擋眼前如殺神般的雄偉男子!


    “殺!跟著霍將軍殺啊!”


    忽聽一聲怒吼,卻是許褚帶著上名死士營的黑色騎兵操著長槍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


    許褚麵沉如水,他經曆過無數的生死時刻,知道此時就是為緊要的關鍵時刻!破不了近咫尺的攻城車和後方的霹靂戰車,那麽宛城就極有可能就此淪陷!


    “仲康!這裏交給我們了!你放心的去!千萬別讓丞相失望了!”


    城樓上,夏侯惇一邊揮刀殺敵,一邊仰天大吼,於禁、李典、夏侯淵俱都身披戰甲,嚴守各方城口,肅然的眼眸透射來了信任的眼神。


    許褚心一暖,感激地抱了抱拳,虎目隱隱有淚光閃爍,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無聲默契,屬於袍澤之間濃厚的情誼!


    “駕!”


    霍原幹吼一聲,驅著“綠電”勢如奔雷般向著遠方的霹靂戰車飛快衝去。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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