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陽。(..tw)


    自從杜伏威率領兵馬南下與朱粲聯手攻打蕭銑之後,曆陽這個杜伏威的大本營就是交給了杜伏威最為信任的義子闞棱把守。不過這曆陽也並非是闞棱一人的一言堂,輔公佑,作為杜伏威起兵以來就一直陪伴左右的副手,這次也是成為了闞棱把守曆陽的輔助之人。


    在曆陽城內的楚王府,其實也是原本楊廣在曆陽所修建的行宮。自從杜伏威起兵占領了曆陽之後,這行宮也就成為了杜伏威的住所府邸。後來杜伏威被封為楚王,這裏自然也就掛上了楚王府的牌匾。


    杜伏威遠在嶽陽,這楚王府自然是空了下來,但代替杜伏威坐鎮曆陽的闞棱卻是日日都要來楚王府,與留守嶽陽的眾人商議每日的軍政事務。


    “輔將軍!如今蕭銑與林士弘業已結盟,義父在前線的戰況已然吃緊,若是不盡快派遣援軍前去援助,隻怕義父哪裏可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在楚王府的議事廳內,杜伏威的楚王寶座高高在上,卻是空在那裏,而闞棱這是坐在寶座之左,看著坐下眾人,緊皺著眉頭說道:“所以我有意想請輔將軍辛苦一趟,帶著一萬兵馬前去援助義父,不知道輔將軍意下如何?”


    這楚王府原本是楊廣的行宮,本就是極盡奢華,這議事廳的布置也不會差,整個議事廳也是十分寬闊。在這議事廳內坐著的人也不少,可在這麽大的房間內,卻還是顯得有些稀稀拉拉的。


    作為最早跟隨杜伏威起兵,而且資曆最老的輔公佑,所坐的位置自然也不會落後,但卻還是落了闞棱一席,坐在闞棱的左手邊,距離那楚王的寶座,中間就是隔了一個闞棱。


    聽得闞棱的話,輔公佑的臉色立馬就是陰沉了下來,若是依著他的意見,他當然不願意去嶽陽了!如今林士弘與蕭銑聯盟,嶽陽那邊的戰況那是變得十分緊急,之前的勝負之勢現在卻是掉了個個。輔公佑這個時候跑去嶽陽,那想走可就沒那麽容易了!相比之下,輔公佑更希望能夠留在曆陽這裏,至少這裏要安全不少。


    隻不過聽闞棱這說話的語氣,似乎並不打算給輔公佑選擇的自由,雖然是問話的語句,但從闞棱的口吻來聽,分明就是不容輔公佑拒絕的意思!


    當即輔公佑心裏頭就是有氣了!他跟隨杜伏威起兵的時候,這闞棱還不知道在哪裏穿開襠褲呢!就算是杜伏威在他麵前,也不會如此為難於他!現在這個毛頭小子,竟然敢強逼自己行事?未免太張狂了吧!


    輔公佑心裏頭滿是氣,可卻不敢表露出來,畢竟現在這曆陽城內做主的,可是眼前的闞棱!若是這般與闞棱正麵撕破臉皮,就算闞棱不敢出手殺了自己,那到時候輔公佑惹上麻煩那是肯定的!輔公佑本就是個心細之人,也不願意就此惹上一個麻煩,所以也隻能是強忍著,猶猶豫豫地說道:“前往救助楚王,那我自然是義不容辭!隻不過嘛,我畢竟是奉了楚王之令留守曆陽,豈能輕易出兵?”


    輔公佑這番說辭,一聽就知道是推脫之意,課聽完輔公佑的這番話之後,隨著輔公佑極為隱秘地做了個手勢,很快就看到房內有幾人蹭蹭蹭就是站了起來,對闞棱抱拳說道:“少將軍明鑒!輔伯當年那是跟著楚王一刀一槍將這片地盤給打下來的,輔伯陽的情況極為熟悉,最適合留守曆陽了!若是將輔伯曆陽,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啊?”


    “不錯不錯!輔伯才是最適合留守曆陽的人選,要去援助楚王,別人都可以去,可不能隨隨便便把輔伯派去啊!若是沒有了輔伯,誰來守護曆陽啊?”


    輔伯乃是江淮軍當中有些資曆的人對輔公佑的尊稱,真要計較起來,這個尊稱還是杜伏威自己提出來的,以示輔公佑的地位尊貴,僅次於杜伏威!


    聽得坐下眾人一個個都是力挺輔公佑,闞棱的臉色也是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冷冷掃了一眼眾人,最後目光卻是落在了輔公佑的身上,沉聲說道:“輔將軍!你當真不想去援救義父?”


    “這個......”輔公佑猶豫了起來,從闞棱的話語語氣中,輔公佑能夠聽得出,闞棱似乎已經是升起了殺意!雖說輔公佑在江淮軍當中的聲望頗高,有不少舊部支持,但問題是現在曆陽城內的兵權都掌握在闞棱的手中!


    闞棱此人殺伐果斷,和當年年輕的杜伏威最為相似!輔公佑很清楚,闞棱那是真的敢殺自己!特別是當輔公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坐在自己對麵的西門君儀已經是麵色陰寒,一隻手也是搭在了腰間的佩劍劍柄上,那佩劍竟被拔出了幾分,露出了陰冷的寒光!


    頓時輔公佑便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雖然心頭不甘,但輔公佑還是一張手,攔住了那些還要為自己鳴不平的舊部,嘴角一咧,綻放出一臉燦爛的笑容,笑著說道:“能夠援助楚王,輔公佑自然是義不容辭!一切都聽從少將軍的吩咐就是了!”


    見到輔公佑應下了這門差事,闞棱的臉色也是跟著緩和了,目光轉向了西門君儀,輕輕點了點頭。(..tw無彈窗廣告)見到闞棱的動作,西門君儀這也才是將那稍稍拔出的佩劍收了迴去,看著輔公佑冷冷一笑。


    闞棱隨即便是對輔公佑吩咐起來:“義父在嶽陽戰事吃緊,所以輸送援兵之事也是迫在眉睫!今天就需點起一萬兵馬做好準備,請輔將軍明日一早便動身前往嶽陽!”


    闞棱說這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吩咐部下做事一般,對輔公佑那是沒有半點尊敬。輔公佑聽了,心裏那是積滿了一肚子的火,卻又不敢發泄,隻能是勉強堆滿了笑容,衝著闞棱抱拳笑道:“還是那句話,一切都聽從少將軍的吩咐就是了!既然少將軍讓我明日出發,那我就先迴去做好準備了!”


    “輔將軍請便!”今日召集眾人來此,本來就是為了逼輔公佑應下這個任務,現在輔公佑答應了,闞棱自然也無意再強留他在這。


    見到輔公佑起身告辭了,剩下那些曆陽城內的文武官員也沒有留下來的意義,同樣是紛紛起身告辭,這轉眼間,偌大的議事廳內,就隻剩下闞棱和西門君儀兩人了。


    “大哥!你真的要對輔公佑動手?那義父那邊,要如何交代?”之前西門君儀本來是作為先鋒大將,隨杜伏威一道出兵嶽陽的,不過後來杜伏威在嶽陽戰事陷入僵局,這才把西門君儀派迴來請求援軍的。


    “輔公佑最近這幾年也是越來越不安分了!特別是義父這次出兵之後,輔公佑一直在暗中聯絡舊部,蠢蠢欲動,我看他絕對是別有用心!義父顧念昔日的情分,一直不願對他動手!也就隻能是讓我們來為義父分憂了!”


    闞棱臉色陰沉,雙眸中透著果敢狠辣,自從上次齊郡城外親眼目睹王雄誕被殺,闞棱的性格也是有了些變化,比起以往更加狠辣陰毒了。西門君儀當然也是明白闞棱為何會如此,心中暗歎了一聲,卻也沒有過多的勸說,隻是皺著眉頭說道:“隻不過輔公佑此人在軍中威望頗高,若是貿然對他動手,隻怕,隻怕是會惹得軍中嘩變吧?”


    闞棱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自然也是很明白這個道理,之前一直對輔公佑投鼠忌器,不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嘛!不過現在闞棱卻不能再拖下去了,因為他已經得到了消息,洛陽的萬禾派遣大將裴仁基出兵襄陽!


    自從杜伏威決定脫離大梁的庇佑之後,闞棱就一直很擔心大梁會出兵!當初親自參與與大梁聯手北上,闞棱當然最清楚大梁的兵馬究竟有多厲害!特別是大梁軍中將才如雲,李靖、秦瓊、裴仁基都是兵法大家,那裴行儼、程咬金更是驍猛悍將!與大梁為敵,在闞棱看來,那絕對是最為不智的選擇!


    不過闞棱雖然不讚同杜伏威的這個決定,但作為杜伏威的義子,同時也是杜伏威的部將,闞棱隻有提出諫言的資格,卻沒有反對杜伏威決定的勇氣!所以不管闞棱是如何看法,對於杜伏威的決定以及整個決定所帶來的後果,闞棱也隻能是默默接受。


    心中思索了片刻,闞棱對西門君儀說道:“所以我這次才會有意讓輔公佑率領援軍去嶽陽,等輔公佑離開之後,我就會肅清曆陽城內所有輔公佑的親信與支持者!沒有了這些人,輔公佑也不過是一隻沒牙的老虎,有何懼哉!”


    西門君儀也是以智謀見長,但他更擅長的是行軍布陣,對於這種陰謀手段卻並不了解,不過聽闞棱說得這麽明白了,西門君儀也是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那明日......”


    “明日你便隨輔公佑一道出發!切記一定要看住輔公佑,不要讓他中途迴來!隻要等我把他的親信、爪牙全都清除了,接下來就該是收拾這頭老狐狸的時候了!”說著這話,闞棱雙目閃爍著迫人的精光,雙手用力握緊,斬金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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