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聽得張繡的話,在可達寒賊軍陣中響起了一陣張揚的笑聲,隻見從軍陣中走出了一騎,坐在馬背上的,是一名中年大漢,剃著個大光頭,滿臉橫肉,卻是穿著一身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皮毛的大披,在那大披內,卻是空無一物,露出了一身精壯的身軀!隻聽得這大漢慢慢走到了軍陣前,一邊笑一邊朝著前麵掃了一眼,轉過頭又是對旁邊江淮軍的軍陣中喊道:“杜老哥!聽到沒?人家讓咱們哥倆把脖子伸出去給他們砍呢!”


    “哼!”過了片刻,從江淮軍軍陣中發出了一聲冷哼,隻見同樣是一騎,從江淮軍的軍陣中走了出來,不過不同的是,在這一騎的身後又是跟來了一騎,這兩騎一前一後來到了江淮軍的陣前,不是別人,正是江淮軍的統帥,江淮霸主杜伏威以及杜伏威的義子西門君儀!隻聽得杜伏威冷笑一聲,看了一眼之前那光頭大漢,隨即又是望向了前方的江南軍,沉聲哼道:“我杜伏威縱橫江淮這麽多年,想要我人頭的人可是數不勝數,不過,我的人頭可不是那麽好舀的!迦樓羅王!你又怎麽看呢?”


    光頭大漢,惡名昭彰的迦樓羅王朱粲,在聽完杜伏威的話之後又是哈哈大笑了幾聲,一邊笑一邊喊道:“老哥說得在理!我朱粲的人緣那是心知肚明,天下間不知多少人想要把我剁成肉醬喂狗!可我還是好端端活在這裏!反倒是那些曾經想要去我人頭的人,現在已經入了我的肚子!就是不知道接下來,還有誰願意在我的肚子裏麵走上一趟!”


    常言說,三句不離本行,這朱粲也是三句話都不離自己的愛好,一下又是扯到了吃人方麵去了!一提起這件事,就連身為朱粲盟友的杜伏威也是有些吃不消,眉頭緊皺,看了一眼朱粲,就是閉上了眼睛。而在對麵江南軍中的張繡三將早已經是唄朱粲的話給惡心得不行了,下意識在他們的腦海中就是浮現出了九江城被屠殺一空的慘象,想到那九江城中到處彌漫地肉香味,張繡等人差點就是要吐了!雷世猛立馬就是咬牙切齒,提起手中的金瓜錘,就要往前衝,而在雷世猛身邊的鄭文秀則是,立馬就是一把拉住了雷世猛,喝道:“秦王!莫要衝動!”


    “放開我!”雷世猛用力甩動自己的胳膊,想要甩開鄭文秀,隻是鄭文秀的手依舊是緊緊拉著雷世猛的胳膊不放手。而雷世猛也是全身的力氣都給使出來了,額頭上一道道青筋爆出,瞪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前方,咬牙切齒地喝道:“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這個畜生!畜生啊!”


    “秦王!冷靜點!”看到雷世猛如此憤怒,鄭文秀都有點拉不住了,多虧身邊還有一個張繡。隻見張繡上前也是跟著鄭文秀一塊拉住了雷世猛,看著那滿臉怒意的雷世猛,張繡和鄭文秀都是不由得暗自搖頭。他們也知道雷世猛如此憤怒的原因,聽說雷世猛唯一的一個兒子,之前就被安排在了九江城做守將,九江失守之後,雷世猛的兒子卻沒有能夠逃出來,現在看來,隻怕真的已經成為了朱粲手下大軍的軍糧了!雷世猛白發人送黑發人,現在眼看著殺子仇人,焉能不怒?


    張繡直接讓人將雷世猛給拖了下去,隨即又是轉過頭望向了前方的敵軍,特別是看到那還在囂張大笑的朱粲,臉色也是極為難看。雖然張繡沒有什麽親屬死在朱粲的手下,但朱粲的屠城行為,的確是讓張繡感覺很是不恥!偏偏朱粲竟然還敢如此囂張,並且將自己這種沒有人性的行為公之於眾,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當即張繡就是將手中的長槍一甩,隨著他一聲令下,在他身後的江南軍立馬就是列好了陣型,隻聽得張繡沉聲喝道:“列陣!準備迎戰!”


    “殺!殺!殺!”就聽得江南軍所有將士都是齊聲唿喝起來,他們手中的長槍也是紛紛提起,頓時就是在張繡、鄭文秀身後力氣了一道槍林防守!當年張繡等人都是大隋安排在江南嶽陽等地的將領,因為不滿大隋的通知,這才商量著揭騀而起,並且擁立後梁之後蕭銑為主!可以說,江南軍基本上都是由大隋的軍隊組成,那可都是經過了嚴格的軍事訓練的老兵!正因為如此,江南軍還是保持著身為正規軍的基本戰鬥素養!


    與江南軍相比,杜伏威所率領的江淮軍雖然也算是江淮精銳之師,但畢竟是盜賊出身,無論是訓練還是戰鬥時,實力比起正規軍還是有所差別!而另一邊的可達寒賊那就更不用說了,完全就是一群貨真價實的土匪、囚徒、流氓所組成的雜牌軍!這樣的軍隊,根本就沒有任何軍紀所言,而朱粲也從來不要求自己的將士有什麽軍紀!


    在江南軍那士氣恢弘的唿喝聲響起之後,無論是江淮軍還是可達寒賊都被江南軍那如虹的士氣給鎮住了片刻。而沒過多久,可達寒賊卻是先一步比江淮軍提前反應過來!隻見那些惡漢一個個都是破口大罵起來,各種各樣的汙穢字眼都是從他們的口中爆出來!這些賊兵一邊罵著,還一邊做出了粗俗的動作,將他們的本質展露無疑!


    看到賊兵的動作,在旁邊江淮軍的軍陣前,杜伏威也是迴過頭看了一眼之前被江南軍的氣勢嚇得後退的部下,眉頭不由得一皺,哼道:“不就是喊了幾嗓子嘛!有什麽好怕的!給我喊迴去!”


    杜伏威那可是個極要麵子的人,他也一向自視比朱粲要厲害,可人家朱粲的賊兵都能頂住敵人的恐嚇,偏偏自己的部下卻是頂不住,這就讓杜伏威不由得覺得丟了麵子,自然也是要找迴來!而聽得杜伏威的話,在杜伏威身後的西門君儀也是眉頭一皺,鏘的一聲就是拔出了腰間的佩刀,轉身指著那些江淮軍的將士,沉聲喝道:“沒聽到大王的話嘛?給我喊迴去!”


    在杜伏威和西門君儀的恐嚇之下,那些江淮軍將士也是慢慢穩住了氣勢,也是紛紛壓住了心中的驚恐,沉下氣,齊聲怒喝道:“殺!殺!殺!”


    見到自己部下的氣勢也給喊迴來了,杜伏威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不少,轉過頭望向了朱粲,臉上滿是自傲!而麵對杜伏威的表現,朱粲也隻是迴以了一張張揚的笑容,似乎對杜伏威的表現並不怎麽在意。


    而在對麵的江南軍軍陣前,張繡和鄭文秀兩人都是麵色凝重,隨即張繡就是轉頭對鄭文秀說道:“楚王!敵人的氣勢不弱,不可掉以輕心!你現在立刻帶著一半兵馬返迴城內,而我領著剩下的將士們在城牆下迎敵!你我上下聯手,一定能夠將對方給殺敗!”


    其實張繡做出這樣一個決定,就已經預示著張繡對這一戰的信心並不是很足,江南軍雖然有一萬訓練有素的兵馬,但無論是江淮軍還是可達寒賊,都有足足三萬兵馬!這兩支兵馬加起來,足足有近六萬大軍!光憑這一萬將士,那是不怎麽可能抵擋得住對方六萬大軍的聯手攻擊!張繡讓鄭文秀另一半兵馬留在城內,自己則是領兵在城外迎戰,無非就是想要通過與城頭守軍的聯手,不停地拖延對方的腳步,為後方蕭銑調度兵馬爭取時間!


    鄭文秀也是多年的戰將出身,聽得張繡的話,自然也是立馬聽明白了張繡的想法和用意,當即臉上就是露出了猶豫的表情。他很想對張繡說出:讓我留下,你們先走的豪言壯語,可無奈何,鄭文秀的膽色比起張繡卻是要差上一截!那話頭到了嘴邊,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到最後,鄭文秀也就隻能是輕輕點了點頭,說了一句“保重”,就是領著兵馬掉頭朝向了城門內走去。


    對於鄭文秀在自己身後的表現,張繡卻是一點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全部精力,已經完全放在了前方正在步步逼近的敵軍身上!最先朝著嶽陽城發動衝擊的,卻是朱粲手下的可達寒賊兵!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敵人,張繡也是眉頭緊鎖,深吸了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恐懼,沉聲喝道:“全軍舉盾!準備作戰!”


    轟!轟!隨著張繡的一聲令下,在他身後又是有一大片人將自己背在身後的圓盾給取了下來,大聲唿喝了幾聲,將自己左手的圓盾與右手的長槍全都提起,麵向了前方的敵人!而這還不算完,張繡又是再次舉起了拳頭,突然伸向了前方,撒開拳頭就是朝著旁邊用力一揮!又是唿唿幾聲,從軍陣後方以及剛剛在城頭上站穩腳跟的弓箭手紛紛站好了隊形,彎弓搭箭,朝著城外的敵人瞄準了過去!


    隨著敵人越來越近,張繡的雙眼已經是瞪得老圓,上麵滿是血絲!緊接著,就聽得張繡突然舉起了手中的長槍,朝著前方一揮,直指前方,喝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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