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江都,江都行宮的一處宮殿內這裏並不是天子或者嬪妃所住的宮殿,隻是讓一些內侍或者宮女用來幹活的地方,不過現這個宮殿內,卻是沒有半個內侍、宮女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十餘名身穿鎧甲的將領!這群將領借著昏暗的燭光,圍坐成一個圓圈,似乎商議著什麽。愛藺畋罅


    其一名麵白無須的戰將乃是禦林軍虎賁郎將司馬德戡,他朝著眾人看了一眼,卻是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今日朝會,聖上已經下令,準備營建丹陽宮,定都於丹陽!看樣子,聖上已經是不打算迴洛陽了!”


    司馬德戡也算是天子的心腹,這話從司馬德戡的口說出來,那肯定是沒錯了!眾將聽得司馬德戡的話,立馬就是陷入了沉默,而坐司馬德戡身邊的一名年戰將,卻是司馬德戡的好友,同樣擔任禦林軍虎賁郎將的元禮,也是長歎了口氣,說道:“這幾個月來,軍驍果衛已經逃走了不少,聖上要是真的定都丹陽,不肯迴去的話,隻怕逃走的人會越來越多了!等到將士們全都逃走了,那聖上必定龍顏大怒,我們的腦袋也保不住了!”


    元禮的話一說完,就聽得啪的一聲,一名年輕的戰將拍案而起,正是城門郎唐奉義,隻見唐奉義已經是一臉決然,喝道:“我等家眷都留洛陽,眼下洛陽被賊兵圍困,聖上不想著迴軍救援,卻讓我等滯留此地!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眷死於亂賊之手嗎?我父母妻兒都洛陽,我可不能看著他們死於非命!若是聖上執意要留江東,那我就算是丟掉這項上人頭,也要迴洛陽去!”


    “唐將軍!小聲點!小聲點!”見到唐奉義竟然說出這麽一番話,唐奉義身邊的兩名男子也是嚇得臉色白,連忙是將唐奉義給拉了下來,這兩人分別是內史舍人元敏和醫正張愷,元敏小心翼翼地對唐奉義說道:“唐將軍!千萬小心,當心隔牆有耳!”


    唐奉義年輕氣盛,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聽得元敏這麽一說,那眼睛立馬就是瞪得老大,張嘴就要喊起來。不過這個時候司馬德戡卻是喝了一聲:“奉義!”當初雁門關一戰,唐奉義受了司馬德戡的救命之恩,對他那是十分敬重,見到他開口了,唐奉義也隻能是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唐奉義這一消停下來,眾將也都是鬆了口氣,畢竟他們現這樣的密謀,要是被天子知道了,以現天子的脾氣,那肯定是死罪!大家都是天子的近臣,對天子的龍威那是有體會的,對天子那是有著自內心的畏懼!


    沉寂了片刻,司馬德戡又是對坐他對麵的一名留著胡須的年男子說道:“牛大人,今日聖上的心情如何?”


    那年男子卻是符璽郎牛方裕,所謂符璽郎,就是專門為天子掌管符璽的官員,也算是天子的近臣了。聽得司馬德戡問,牛方裕也是立馬搖頭迴答道:“這幾日聖上的心情都不怎麽好,天天都做惡夢!剛剛我聖上身邊伺候的時候,聖上還準備寫一道聖旨,督促州郡運送建材至丹陽,加快營造丹陽宮!”


    牛方裕的話,讓司馬德戡以及眾將的臉色又是陰沉了不少。深吸了口氣,鷹揚郎將孟秉沉聲說道:“司馬兄!不能再拖下去了!聽說唐國公李淵已經攻占了長安!洛陽也是被盜匪所圍困!若是再拖延下去,隻怕天下再無去處,我們隻能是陪著聖上江東等死了!”


    如果說之前唐奉義的話已經是有忤逆之言,那孟秉的這番話,就等於是大逆不道了!可孟秉那可是禦林軍的老將,軍效力了有十多年的時間,之前對於聖上的忠誠,那是絲毫不比司馬德戡少!連他都說出這等話來,可見現禦林軍將士們的情緒是怎樣的了!


    直長許弘仁、薛世良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許弘仁也是沉聲說道:“之前有幾位將軍因為驍果逃亡的事情向聖上稟告,還未見到聖上,就先吃了一頓板子!等見到聖上之後,是直接被聖上下令仗斃殿外!如此下去,隻怕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全都要落得同樣的下場!司馬將軍!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隨著許弘仁的話說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到了司馬德戡的身上,而司馬德勘的臉色一變再變,以前他對天子的忠心,那自然是不用說的了。可現天子的所作所為,已經是讓司馬德勘徹底寒了心!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到了自己身上,司馬德戡也是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與其這裏等死,倒不如我們一塊跟著將士們離開這裏,返迴洛陽!”


    “好!”司馬德戡這一話,幾乎所有人都是應喝了一聲,司馬德戡所說的,也正是他們心所想,隻不過,作為眾人領的司馬德戡不話,他們也不敢提出這件事來!元禮連連點頭,說道:“就這麽說定了,


    隋唐之紈絝天下,第四七十八話宮密謀,第2頁


    今夜我們就迴去收拾好細軟,連夜逃出江都!離開江都之後,我們還不能直接北上,須防備聖上派人追擊,大家可別忘了,竇將軍前車之鑒啊!”


    元禮口的竇將軍,卻是郎將竇賢,此人也是禦林軍的將領,不過他的身份有些問題,他是已經叛亂的唐國公李淵的小舅子!李淵叛亂的消息傳過來之後,竇賢就立馬帶著自己的兵馬逃出江都,結果被天子派人追殺。元禮這話的意思,就是想要提醒眾人,千萬要防備天子派追兵追殺。而眾人對元禮的話也是深以為然,畢竟天子畢竟還是天子,這些年來天子的龍威一直印他們心裏,就算是狠下心來逃走,可心裏還是害怕得很。


    “哈哈哈哈!”就這個時候,突然一把笑聲從眾人當傳了出來,卻是把這麽一夥心懷鬼胎的人給嚇了一大跳,甚至幾個人下意識地就是拔出了佩劍!而等眾人反應過來之後,卻現,出大笑的人正他們當,卻是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虎牙郎將趙行樞。這趙行樞禦林軍的軍權卻是一點也不比司馬德戡低,隻不過趙行樞平時行事低調而已,像現這樣大笑,卻是難得一見。


    見到趙行樞如此大聲的笑起來,可是把眾人給嚇壞了,那張愷的臉色頓時就是一片慘白,慌忙上前拉住趙行樞,喊道:“趙,趙將軍!趙將軍!別,別笑了!別笑了!會被別人聽見的!別,別笑了!”


    趙行樞卻是一把將張愷給推開,可憐那張愷本就是禦醫院裏的一個職官員,雖然穿著鎧甲,但身體卻是很瘦弱,如何經得起虎背熊腰的趙行樞這麽一推!而趙行樞也總算是停下了笑聲,而是掃了一眼眾人,冷笑道:“諸位,莫非以為我們這樣聚集一起,就真的能掩人耳目嗎?簡直是太天真了!下敢說,現聖上的耳目已經前往聖上寢宮的路上了!”


    趙行樞這話一說出口,頓時就是將眾人給嚇得夠嗆,不少人是直接嚇得癱位置上,滿頭冷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而司馬德戡也算是膽子比較大的了,沉聲說道:“趙將軍!你到底想說什麽?”


    “放心!”看到司馬德戡的樣子,趙行樞的眼也是閃過了一絲讚許,嘴角一勾,笑道:“就算是聖上的耳目將此事轉告給聖上,聖上也聽不進去了!之前司馬將軍和裴大人密會的事情,也早就有人告知了聖上,結果呢?司馬將軍還不是好好的坐這裏!聽說那個密探卻是被聖上給砍了頭!所以嘛,諸位大人、將軍大可放心就是了!”


    趙行樞的話,總算是讓眾人鬆了口氣,而司馬德戡的臉色卻是難看起來,剛剛趙行樞口的裴大人,卻是監門直閣裴虔通,他和司馬德戡也是莫逆之交,之前也正是裴虔通的話,讓司馬德戡堅定了想法,這才召集眾人此密商。隻不過裴虔通一不是禦林軍的將領,二不是宮的官員,所以這個時候是不方便入宮的。司馬德戡本以為自己和裴虔通密會的事情無人知曉,卻沒想到竟然早就被聖上的耳目得知了,這心裏自然是驚恐萬分,隻不過司馬德戡掩飾得比較好,隻是臉色難看了一些罷了。


    司馬德戡稍稍穩住自己的心神,瞪起了眼睛盯著趙行樞,沉聲說道:“趙將軍!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倒不如明說罷了!”


    司馬德戡開門見山的說法,也是讓趙行樞一愣,不過趙行樞很快又是笑了起來,點頭說道:“司馬將軍快人快語,那下也不藏著掖著了!不過嘛,此事好還是由另一個人來說明比較妥當!士覽,你請他過來!”


    隨著趙行樞的話說完,一直坐趙行樞身後的一名瘦小男子立馬就是轉身朝著宮殿外走去,大多數人對這個瘦小男子並不認識,唯有許弘仁和薛世良認出正是宮勳侍楊士覽。隻是眾人並不知道,趙行樞要楊士覽去請得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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