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牧武也明白現這件事有多麽的重要,所以臉上再也沒有半點懈怠,一一將萬禾的吩咐記心裏,等到萬禾說完之後,朱牧武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去準備了。而等到朱牧武走了之後,萬禾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扭過頭問道:“表哥!那裴世矩也要去嗎?之前我可是因為月容的事情,陰了他兒子一把啊!我這次去找他,豈不是會適得其反啊?”


    萬禾所說的,卻是裴世矩的長子裴佑,之前裴佑也是月容公主的追求者之一,不過很悲劇的,被萬禾、月容兩人聯手給氣得差點吐血,嚴格來說,裴佑和萬禾已經算是有仇了!現萬禾有事情找裴世矩幫忙,裴世矩又怎麽會答應?說不定還會其使絆子!


    房玄齡卻是笑著說道:“放心!裴世矩此人能夠朝堂混跡這麽多年,還能得到聖上的看重,絕對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而且,重要的是,他很聰明,他會知道,如何才能夠朝堂生存下去,而且獲得大的利益!”


    “呃?”房玄齡一番似是而非的話,讓萬禾聽得是一頭的霧水,完全不明白房玄齡說的是什麽意思。不過有一點他也算是明白了,那就是隻要操作得當,那裴世矩還是會選擇支持他的!當即萬禾便是用力點了點頭,揮了揮拳頭,也算是為自己鼓氣了,對房玄齡問道:“好!那現我先要做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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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的請帖,裴世矩不由得深吸了口氣,抬起頭,對眼前的年輕男子笑著說道:“請迴複梁國公!下官今夜一定赴宴!”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朱牧武笑著對裴世矩抱拳一禮,然後轉頭就是離開了。等到朱牧武離開之後,裴世矩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是凍結,緊接著便是轉頭對身後的一扇屏風沉聲說道:“已經查清楚了?”


    “嗯!”一把聲音從那屏風後麵傳了過來,聲音低沉沙啞,竟是連說話人是男是女也聽不出來,“萬禾已經連續前往拜會宇述、來護兒、虞世基和封德彝,雖然我沒辦法查清楚他拜會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麽,但可以肯定,絕對和這次邀請你赴宴的目的一樣!”


    裴世矩的雙目一眯,露出了些許精光,好似喃喃自語一般說道:“這個萬禾,我還真有些看不透他!說他蠢,偏偏他又能每次都得到聖上的歡心,可說他聰明,他竟然這個時候聯絡朝重臣!結黨營私啊!這可一向都是聖上的心結所!他該不會以為自己一步登天了,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裴世矩這麽自說自話,而那屏風後麵的那把聲音卻是沒有迴應,似乎整個客廳內就隻有裴世矩一個人一般。裴世矩自己這麽嘀咕了幾句之後,又是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道:“不對!萬禾不是這種蠢材!要不然,聖上也不會把他捧得這麽高!哼!世人都說當今聖上是個昏君,可聖上的厲害,又有幾人知曉?要是這個萬禾真的是如此不堪雕琢的話,聖上絕對不會如此重用於他!你去好好查一查!我要知道這段時間,有誰去找過他!”裴世矩後一句話卻是聲音大了許多,而且話語透著上位者的威嚴!


    “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再次從屏風後麵傳了出來,緊接著,掛屏風旁邊的珠簾突然無風自動,前後搖晃了幾下,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爹!”就這個時候,一把聲音從客廳外傳了過來,緊接著,裴世矩的長子裴佑穿著一身朝袍快步走了進來,先是對裴世矩行了個禮,然後說道:“爹!孩兒聽說剛剛有人來送請帖,是什麽人啊?”


    裴世矩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將手的請帖遞了過去,裴佑是裴世矩的長子,而且無論是學識還是能力都位於洛陽各個世家子弟的翹,所以裴世矩很早便是讓裴佑參與到家事務的處理當了,這次的宴請自然也不會瞞著他。


    裴佑接過請帖剛剛一看,特別是看到“萬禾”兩個字之後,頓時臉色就是變了,抬起頭,一臉鐵青地看著裴世矩,哼道:“爹!這個宴請孩兒以為,我們不應當去!”


    “恩?”聽得裴佑這麽一說,裴世矩也是迴過頭看了一眼裴佑,不過很快就是猜到了裴佑的心思,心不免一歎。自家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可就是這個心胸未免太過狹隘了!將私人喜好夾雜公事當,這樣是容易壞事的了!不過裴世矩還是有些不忍嗬斥自己這個優秀的兒子,沉聲問道:“說說你的理由,為何我們不應當去?”


    “結黨營私!”裴佑很快就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昂著頭,理直氣壯地說道:“當今聖上恨的,就是結黨營私!萬禾現雖然聖眷正厚,可要是觸犯到了聖上的忌諱的東西,也隻有死路一條!我們裴家沒有必要沾惹上他,萬一被牽連了,那也是極為不妙的!所以,依孩兒之見,這萬禾的邀請,爹是絕對不能答應的!不但如此,爹還應該拿著這份請帖,去聖上那裏告萬禾一狀!到時候,聖上對爹也會越看重了!”


    聽得裴佑侃侃而談,似乎對自己臨時能夠想出這麽完美的理由而感到自豪,裴世矩卻是默然不語,一直等到裴佑說完了之後,裴世矩這才長長地歎了口氣,生平第一次,裴世矩對自己這個兒子產生了失望!要是換做別人,裴世矩肯定是嗤之以鼻,然後不加理會,可眼前這個,正是自己的長子啊!裴世矩又怎麽能眼看著自己的長子走上了歪路?當即裴世矩便是對裴佑歎道:“佑兒,你錯了!”


    “呃?錯了?”裴佑原本還以為自己會得到父親的讚許,卻沒想到竟然得到這麽三個字的評價,不由得一愣,剛開始,他甚至還以為一向對自己和顏悅色的父親跟自己開玩笑!可當裴佑看到裴世矩那張嚴肅的麵孔,裴佑心不由得一顫,立馬就是問道:“爹!我哪裏錯了?”


    “你錯了!”裴世矩還是說了這三個字,然後有停頓了片刻,知子莫若父,裴世矩很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性格,所以提點他之前,裴世矩也是要好好琢磨一下用詞。過了一會兒之後,裴世矩這才對裴佑說道:“你錯就錯,對萬禾這個人太不了解了!”


    “不了解?”對於父親的這個理由,裴佑卻是顯得很不屑,當然,這種不屑隻是針對於萬禾,“區區一個商賈子弟,憑著運氣才得到聖上的寵信,不過是個寵臣罷了!有什麽不了解的!”


    “寵臣?”聽到裴佑對萬禾的這個評價,裴世矩卻是苦笑一聲,上前走了兩步,遙望著窗外的天空,眯起眼睛歎道:“佑兒!你可知道,為父朝堂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這數十年,也不過才是一個寵臣而已!你真以為這個寵臣很簡單嗎?運氣?如果是光憑運氣的話,如何能夠憑著一句話,就把和宇述不相上下的李渾給弄得家破人亡?如果光憑運氣的話,又如何能夠弄死李淵之子後,又將李淵一家都給逼出洛陽?還有王世充、蘇威、許善心、楊義臣!如果你還是把萬禾當成隻是一個靠著運氣上位的普通商賈子弟的話,隻怕用不了多久,為父的名字也將與他們同列!”


    作為朝的重臣,裴世矩所了解的信息,自然要遠比普通人多得多,甚至連一般人所不知道的萬禾與王世充之間的糾葛,裴世矩也是了如指掌!說到後,裴世矩甚至自己都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後背脊爬了上來,不知不覺,萬禾竟然把這麽多朝重臣都給整治下去了!這些人,無論是哪一個,都不遜於裴世矩!要是哪天真的惹得萬禾來對付自己的話,自己會不會也和這些人一樣的下場,裴世矩還真無法保證!


    說完之後,裴世矩猛的轉過身,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裴佑,沉聲喝道:“佑兒!為父知道,因為月容公主的事情,你與萬禾有隙,但這還並不至於讓你不顧一切要與這樣一個人為敵!記住,千萬不可小覷任何一個能夠朝堂上生存下來的人,特別是能夠得到聖眷的人!因為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用運氣來解釋!”


    裴世矩突然一改態說出這麽一番話,也是把裴佑給嚇了一跳,麵對父親的目光,裴佑頓時就感覺好像身上突然壓下了千斤巨石一般,壓得他根本喘不過起來!而裴世矩見到自己兒子那一臉通紅的狼狽模樣,也是心升起了一絲心疼,歎了口氣,又是恢複了平時的模樣,歎道:“佑兒!為父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你的學識、才華、能力,無論任何一項,都不輸於別家的子弟!但為父擔心的,卻偏偏就是你這一點!這種優越給你帶來的優越感,有時反而會使得你看不到本來應該看到的東西!若是你沒辦法改變這一點,為父希望,你還是快辭去官職,安安心心做個富家翁!”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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