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茲的寒冬就像用雪把城堡全都蓋起來一樣,從城堡房間石窗向外望去隻能看到蕭索和荒涼。德拉科站在窗前,唿出團團白霧。


    他獨自一人在房間中,外麵走廊上人來人往,今天是聖誕節假期的最後一天。


    他不想出去看那些人的嘴臉,可惜還是逃不掉,不到十分鍾就有人來敲門了,紮比尼在門外慢悠悠的敲門,他倒是挺高興,大概是因為認為今天就可以見到那隻韋斯理家的小鷹了吧?


    德拉科冷笑,突然覺得今天也不是太無聊了,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紮比尼能有多驚訝了。


    打開門,紮比尼正倚在門邊上笑嘻嘻的說:“快出來吧,你的那個未婚妻和她的姐姐已經到了,正在休息室裏擺出一排行李箱等人來看來誇呢,你不去可就要讓小姐失望了?”


    他冷笑著披上外套,隨手帶上門跟紮比尼下樓,說:“怎麽能不去呢?”


    樓下的休息室內,格林格拉斯姐妹倆人穿著北方深山中才有的雪熊的皮毛做的大衣,這可要花不少錢呢。德拉科忍不住要為格林格拉斯先生的金庫擔心了,難道他以為馬爾福家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冷笑著走過去,從他一走下樓梯格林格拉斯姐妹的眼睛就都看過來了,這兩位還披著大衣,難道是在等他去幫她們脫大衣?獻殷勤?


    圍攏著格林格拉斯姐妹的人群讓開一條路給德拉科,都想看這位在斯萊特林囂張六年的少爺如今作小伏地的醜態,可惜他們注定要失望了。


    德拉科大大方方的繞了彎直接倒在沙發上,紮比尼壞笑著站在他後麵,侍候少爺吸煙,把派頭做足。


    阿斯托利亞原本僵在臉上的笑立刻緩和了,圍著她的斯萊特林女生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她怎麽可能讓她們如意?自己脫了大衣往沙發上一扔,自有小精靈去收拾,不管達芙妮在自己身後一臉嘲笑,從行李中翻出給德拉科帶的禮物自己湊了過去。


    這些女人盡管笑吧,不管她們怎麽笑反正最後嫁給德拉科的會是她,成為馬爾福夫人的人會是她!隻要為了這一天,她又有什麽好在乎的?


    德拉科就這樣看著阿斯托利亞把滿臉的尷尬扭曲成微笑,像是毫不介意般坐到他身旁來,把手中的盒子打開托到他麵前,輕聲細語的問:“喜歡嗎?”


    德拉科無可無不可的拿起盒子中的一塊胸章仔細看,龍的眼睛和龍額心的那塊鱗片精工細致鑲嵌而成,看這做工應該是妖精做的,沒有五、六千加隆隻怕買不來,這份禮倒不輕。


    可是德拉科仍是一副沒意思的模樣扔迴盒子裏,很沒誠意的說:“還不錯。”


    人群中小小驚唿了一下,也有人小心翼翼的說真不愧是馬爾福家的小少爺,這種大禮都不看在眼中。


    其實大家都不了解德拉科的怪脾氣,他從小隻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越是上不了台麵他越稀罕。以前他跟盧修斯到翻倒巷時專愛去找那些邪惡古怪還沒什麽用的東西,什麽詛咒的蛋白石項鏈,專給小偷用的光榮之手,能不著痕跡偷別人的東西他最感興趣。盧修斯曾經因為他的這個壞習慣非常頭痛,久而久之也放棄糾正他偏差的審美觀了。


    阿斯托利亞托著盒子一時下不來台,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厚禮居然都討好不了德拉科,一方麵她是更驚訝馬爾福家的財富,聽說他家有一個寶庫,裝著連古靈閣都沒有的財寶。


    想到未來的馬爾福夫人的頭銜,她滿肚子的不甘都煙消雲散了,合上盒子隨手放在一旁後繼續跟德拉科搭話,她機靈的把話題換到了聖誕節上,開始妙語連珠的把過節到她家去的客人的糗事當成笑話般講給德拉科取笑開心,虧得她口才好,明明是講別人的醜事,卻絲毫不顯得她的粗鄙和背後說人的低下,倒像是光明正在的講笑話,就是被她說的人此時在這裏,隻怕也隻能幹笑兩聲裝不在乎。


    德拉科聽著也覺得熱鬧,他本來就喜歡聽別人的醜事取開心,這也是斯萊特林的習慣,不一會兒他們周圍就站滿了人,一個個都端著笑湊趣聊天。


    德拉科已經很久沒被這麽多人圍著了,如眾星拱月般。在六年級之前,這就是他專享的風光,可是六年級之後他就成了那隱形人,在斯萊特林雖然不是人人喊打,但絕對沒有人再向以前那樣時時捧著他。


    可是他現在已經不那麽在乎這些浮麵的風光,德拉科冷笑之餘不由得有些佩服阿斯托利亞,從這方麵,她倒是一個無可挑剔的貴族夫人。就是丟臉、遇冷也能力挽狂瀾,能把劣勢轉成優勢,還要能把握氣氛控製話題走向。如果丈夫丟臉,她要能把丈夫的麵子找迴來。


    如果是貝比在這裏會怎麽樣呢?德拉科不由得去想像那個女人在此時會做什麽。


    她會裝傻,會無辜而呆滯的坐在這裏,就算尷尬也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凝滯的氣氛,如果有人故意挑起讓她出醜的話題,她轉移話題和裝傻的本事絕對能取勝。


    想到當斯萊特林冷言嘲諷她看她出醜,而她無辜呆滯的看迴去,遲鈍的反應能讓人氣瘋時,他就忍不住笑。


    阿斯托利亞看他笑,立刻滿意的湊過去說:“你也這樣覺得?”她費了這麽多功夫,終於得了個笑了,真希望他能看出她有多能幹,有多適合他。


    德拉科懶懶的笑,眼皮都不抬的扔過去一聲:“嗯。”


    哪怕隻有這一聲,她也滿足了。男人嘛,不就是要端著自己的架子,不肯多說一句軟話,好像那麵子有千斤重。


    德拉科看著眼前這圍著的人群,看著阿斯托利亞八麵玲瓏。


    如果貝比做不到這一切,他就要給她一個不需要去在意這些虛禮,不需要去應酬這些下賤人的地位。


    一個就算她出醜露怯說傻話也沒有人敢嘲笑指責的地位。


    總有一天,馬爾福夫人會有這樣的地位。


    他靠在沙發上,單手支額,看著眼前這虛偽的鬧劇,一派和氣尊貴。總有一天他會得迴這一切的。


    漸漸快到了晚餐時,阿斯托利亞不再挑起新的話題,而是看看鍾表,看看他,暗示著什麽。


    德拉科歎了口氣,懶懶的揮手說:“你去換衣服,一會我們去用晚餐。”


    她這才微笑起來,把手遞給他,他握住送到嘴邊,看著她的眼睛輕輕一吻,她羞澀的紅了臉,花蝴蝶一樣站起來飛上樓,人群漸漸散開,坐在對麵沙發上的達芙妮此時才露出來,她放下手中的書,哀怨又深情的看了眼德拉科。


    德拉科捂住嘴打了個哈欠,移開眼睛找紮比尼來對付這個格林格拉斯,結果眼睛在休息室掃了兩圈都沒看到他。


    對了,他應該是去找那個韋斯理家的女兒了。德拉科冷笑著轉動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巨大的寶石戒麵裏迎光看似乎能看到裏麵細如發絲的內容物,好像某種水晶。其實那就是頭發絲,某個特定人物的頭發,用特殊的魔藥將發絲融在晶體內,在霍格沃茲內可以隨時感覺到她的位置。


    他有些失落的轉動戒指,這個戒指已經很久沒有告訴他關於她的消息了,這隻意味著她不在這裏。


    紮比尼一定是看快到晚餐時還沒有感覺到那個韋斯理小姐迴到霍格沃茲而心急了,德拉科得意的冷笑,隻要想像著紮比尼在霍格沃茲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就讓他發笑。


    韋斯理家小女兒失蹤的消息,紮比尼當然不可能知道,鳳凰社內部的事他怎麽可能知道?而德拉科,雖然知道卻從來沒打算告訴他,如果可能,他並不想多紮比尼這個敵人,既然已經打算除掉韋斯理家,那麽紮比尼越早對金妮·韋斯理死心對他就越有利。


    就讓紮比尼這條驕傲的黑蛇瞧瞧,那隻小鷹可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中。


    如果以前德拉科當然會這樣想,不過在見過貝比之後他也會從另一個方向去思考女生那古怪的想法,不聯絡也可能隻是因為這位小姐忘了而已。


    忘了會有一個人為她的安危焦急.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想那達芙妮得不到他的迴應居然自己走過來了,也是一副溫柔體貼微帶哀怨的樣子,怎麽這些女人就不會換個模樣嘛?


    比如貝比,她除了裝傻還是裝傻,但裝傻也裝得每次都不一樣,就是被他當麵拆穿也能當沒聽懂,那份氣定神閑就不是這群女人能學會的。想起貝比在斯內普教授麵前幾迴裝傻,德拉科捂住嘴又悶笑起來。


    達芙妮陪笑,眼睛一直看著他。


    知道他在笑什麽啊就跟著笑,傻瓜!德拉科輕蔑的撇撇嘴,站起來就要走,完全沒打算搭理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他已經應付過一個格林格拉斯了,夠給他們家麵子了。


    達芙妮急了,連忙拉著他,在他手中塞了個東西小聲說:“這是我給你的聖誕禮物!”


    巴掌大的小盒子,德拉科看都沒看就塞進口袋,要走,又被拉住,他不耐煩了,迴頭瞪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卻不妨她居然大膽到湊到他跟前,幾乎要貼著他,在他耳邊小聲說:“德拉科,這是我的心意!”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


    德拉科幾乎沒惡心的吐出來!這個女人身上最少有六七種香味!頭發上可能有洗發劑護發劑和她又灑上去的定型水和香水,臉上估計也有兩種以上的洗麵臉護膚霜口紅香粉各自的香氣,亂七八糟的香味混在一起簡直像毒氣!


    他幾乎想要推開她了!眼角卻瞄到阿斯托利亞正站在樓梯口,立刻改變了主意,手一攬親密的摟著達芙妮的腰,貼著她的臉來了句:“……我明白。”邊說邊摸了把她的腰,挑眉勾眼浪蕩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放開她,整袍子撣袖子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達芙妮暈紅著臉竊喜的繞過德拉科上樓換衣服了,跟阿斯托利亞碰上後還得意的笑了笑。


    阿斯托利亞倒是大方的很,反而提醒道:“姐姐,我把那件袍子給你放在**了,你記得掛起來,不然穿的時候要皺的。”然後端著濃淡合宜的笑走到德拉科身旁,像是剛才什麽都沒看見一樣。


    真是個合格的貴族夫人啊,幾乎都已經把自己當成馬爾福夫人了吧。


    德拉科腹中不快,麵上不顯,讓她挽著胳膊兩人離開休息室去餐廳。


    大廳中極熱鬧,但人數少了太多,超過三分之二的赫夫帕夫都沒迴來,長長的餐桌上零零落落沒幾個人,其他幾個學院倒是差不多,但也少了差不多一半。


    坐下後,德拉科左顧右盼果然沒看到紮比尼,而韋斯理家的人也一個不剩了,格蘭芬多的羅恩跟著救世主跑了倒是大家都知道,預言家日報幾乎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反複報道,那張醜臉占了頭版一個星期來屠殺大家的眼睛。


    他抖開餐巾,卻看到阿斯托利亞正期待的看著他,難道她以為他會把她帶到身旁來坐?一個六年級也敢妄想坐到七年級的座位上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德拉科裝沒看見,他把視線對準了教授席,好像也換了不少教授,首先是草藥學的斯普勞特教授,因為她是赫夫帕夫的院長,德拉科對她還算熟悉,他必須承認雖然這個女教授看起來實在夠髒夠邋遢,但學識卻是不錯的,不過現在她的位子上換了個像麥格教授那樣嚴肅高傲的女人,瞧那高仰的下巴,多麽不可一世,這女人手細長潔白,她種過一株花草嗎?德拉科可不相信,結果他正打量得熱鬧,那個女人突然把視線對準他,幾乎可以稱是慈祥的笑了下。


    好可怕!德拉科僵硬的收迴視線,接著就看到另一個古怪男人瞪著自己,他棕色頭發地中海發型,瘦高得像顆發育不良的豆芽菜,套著寬大的巫師袍,像個曬衣架,大約五十或四十歲,一看就是個沒錢人。


    另有一個人,但不算是新麵孔,最少德拉科認識,是傲羅叫尼法朵拉的,還是他的親戚,不過媽媽和爸爸不喜歡她,這個女人有些沒腦子。


    看過後,德拉科隻能認為霍格沃茲要大換血了,最少一半的教授都換了。


    紮比尼迴來了,失魂落魄的,眉宇間卻陰森起來。就是德拉科也有些心驚,這家夥仗著錢多,在斯萊特林從來是萬事不在乎的浪蕩子一個,誰的麵子也不給,誰的臉色也不看。就是德拉科自己也不敢說能完全掌握他,所以他不怎麽喜歡這個手下。


    他喜歡他的力量,不喜歡他的不馴。


    可是就是這個男人偏偏對那隻韋斯理家的小鷹死心踏地。連德拉科都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紮比尼四處張望,湊到德拉科耳邊說:“……我沒看到赫夫帕夫的那個人,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裏?”


    德拉科不快的皺眉,噓了聲。


    紮比尼不敢多問,卻又是真的著急了,大著膽子又問:“我沒看到金妮,她們在一起吧?”


    德拉科偏頭在他耳邊小聲說:“……我不知道。”


    紮比尼一聽就急了,烏眉瞪眼的還要再多說,德拉科瞪他,一字一頓的說:“紮比尼,我說我不知道,你最好聽著!”


    紮比尼像是被一桶冰水澆下,深吸一口氣說:“……好。”


    說完轉身用餐,刀叉惡狠狠的切著盤中肉排。


    德拉科懶得管他,轉頭又去看教授席,此時正好介紹那幾個新教授。


    代替草藥學的女人叫愛德紗·貝托亞格,那個地中海男人叫莫菲·貝斯格莫亞格,他替狼人教授盧平接了黑魔法防禦術。


    德拉科聽著這兩個名字直反胃,怎麽都這麽別扭?結果這兩個人一起看過來,對著他都露出了一個慈愛的微笑。


    德拉科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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