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走著,白金漢一邊向達達尼昂打聽著情況,這些情況不是已經發生的情況,而是達達尼昂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他了解到,從這個年輕人的嘴裏所說的和他自己迴憶的,都說明王後現在處在一個高度危險當中。盡管王後的信非常簡短,而且也不怎麽清楚。不過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紅衣主教是不可能讓這個年輕人來到英格蘭的,可是居然沒有在路上把他給抓住。達達尼昂看出了白金漢的驚訝,就告訴了他他們所采取的種種預防措施,同時還要感謝他三位朋友的相助,以及他們在路上怎麽被分散了,又是怎麽受傷流血了,而他又是怎麽成功地躲過了一劍,也就是刺破了王後的信的那一劍,跟著又是怎麽狠狠地還擊的。他的訴說非常的樸實自然,以致於讓公爵一次又一次地驚訝地看著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他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居然能這樣的謹慎、勇敢和忠誠。


    兩匹馬象風一樣疾馳,幾分鍾之後他們就到了倫敦城門。達達尼昂以為到了公爵自己的地方他就可以稍微放鬆一點了,但是不然。他仍然保持了剛才在路上的速度,一點也不在意是不是會碰到路上的行人。事實上,在穿過倫敦城區的時候的確發生了兩三次這樣的事情,但是不管對方被撞得怎麽樣了,白金漢也沒有抬起頭去看一眼。達達尼昂就那樣在一片咒罵聲中跟在他的後麵。


    走進了他的官邸,白金漢翻身下馬,也不管馬會怎樣,將韁繩往它脖子上一扔,就朝著台階跑去。達達尼昂照他的樣子行動,但不免有點為他所讚賞的兩匹駿馬擔心。不過,他立刻放心了,因為他看見三四個仆人已經從廚房裏和馬廄裏跑出,迅速地把馬牽走了。


    公爵走得飛快,達達尼昂好不容易才跟上他。他連續穿過好幾間客廳,每間客廳布置得都非常雅致,在法國就是最大的貴族也想象不到。最後,他進到一間臥室裏。臥室既高雅又富麗,令人歎為觀止。臥室放床的凹室裏,有一扇掩蓋在壁毯後麵的門,公爵用掛在脖子上的金鏈拴住的小金鑰匙,將門打開。達達尼昂出於謹慎,往後退了退。白金漢公爵在跨進那扇門時,發現小夥子猶豫不決,就迴過頭來對他說:“進來吧,如果你有幸去見到王後陛下,就請你把在這裏看到的告訴她。”


    受到了這樣的邀請,達達尼昂就跟在公爵後麵,公爵關上了他們身後的門。


    兩個人到了一間小聖堂裏,四壁都裝飾著鏽金的波斯絲綢,被無數蠟燭照耀得燦爛輝煌。在一個祭壇樣的台子上,在上麵點綴著紅白兩色羽毛的藍色天鵝絨天幕底下,掛著安娜•;奧地利的肖像,尺寸與她本人的高矮相同,模樣與她完全一樣。達達尼昂情不自禁地驚叫一聲,還以為王後就要說話了呢。在肖像下麵的祭壇上,放著那個放鑽石墜子的小匣子。


    公爵走進那個祭壇,像一位神甫在基督的聖像前一樣跪下,打開了那個匣子。“你看,”他邊說邊從小匣子裏取去一個很大的藍絲帶結,那上麵綴滿璀璨奪目的鑽石,“你看,這就是那些珍貴的墜子。我發過誓,要帶著它們下葬的。這是王後送給我的,現在王後又要收迴去。王後的意誌就如同上帝的意誌,必須不折不扣地遵從。”


    說完,他一一親吻著那些即將和他分開的昂貴的鑽石,突然,他發出了一聲可怕的叫聲。“怎麽了?”達達尼昂不安地問到:“你怎麽了,大人?”


    “這下可完蛋了!”白金漢叫到,他的臉色象屍體一樣蒼白,“有兩顆鑽石不見了,隻有十顆了。”


    “你把它們搞丟了嗎,大人?或者你想一想會不會是有人把它們偷走了?”


    “一定是被偷了的,”公爵迴答說:“這一定是紅衣主教在搞鬼!拿著,你看,捆著這些鑽石的絲帶被剪刀剪斷了。”


    “如果大人覺得它們是被偷了的,說不定那兩顆墜子還在偷的那個人手裏呢。”


    “等一下,等一下,”公爵說:“我唯一的一次佩戴過這些墜子,是一周前國王在溫澤舉行的舞會上。曾經與我鬧翻了的溫特夫人,在舞會上和我套近乎。這種言歸於好,現在看來其實是一位妒婦的報複手段。自從那天之後我就沒見過她。這個女人是紅衣主教的密探。”


    “紅衣主教的爪牙真是遍布世界了啊!?”達達尼昂叫到。


    “哦,是的,”白金漢憤怒地咬著牙說:“是的,他真是一個厲害的對手。但是,舞會什麽時候舉行?”


    “下周星期一。”


    “下周星期一!也就是說我們有五天的時間。這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了。帕特裏克,”公爵打開了小聖堂的門叫到:“帕特裏克!”他的貼身仆人馬上就出現了。


    “去把我的首飾匠和我的秘書都找過來。”


    那個仆人默默地迅速地退了出去,長久以來他已經養成了這樣默默服從沒有二話的習慣。


    雖然頭一個傳的是首飾匠,先到的卻是秘書。原因很簡單,秘書就住在官邸裏麵。他看見公爵正坐在臥室裏一張桌子前麵,親筆草擬幾項命令。


    “傑克遜先生,”他對秘書說:“你馬上到掌璽大臣那裏去,跟他說我要他執行這幾道命令。我希望這幾道命令立刻頒布出去。”


    “不過,大人,如果掌璽大臣問我大人采取這樣一項非常措施的原因,我怎樣迴答?”


    “你就說我高興這樣做,我沒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釋我為什麽這樣。”


    “這樣的迴答,”秘書笑著說:“也這樣對國王陛下說嗎?如果剛好國王陛下也好奇想知道為什麽不允許任何一艘船駛出大不列顛的任何一個港口呢?”


    “你是對的,傑克遜先生,”白金漢迴答說:“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問,你就說我準備打仗,這樣的措施是我向法國采取的第一項敵對政策。”


    秘書鞠了個躬退了出去。


    “現在這個方麵我們安全了,”白金漢轉過身去對達達尼昂說:“如果鑽石還沒有到達巴黎,那麽它們一定會在你到達之後才到。”


    “為什麽這樣說呢?”


    “我剛才下了一道命令,凡是現在停泊在英王陛下所有海港裏的全部船隻,一律禁止駛出港口,除非得到特別允許,否則一艘也不能起錨。”


    達達尼昂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個人,他憑著國王的信任,手裏掌握著無限的權力,卻居然利用這些權力來為自己的愛情服務。白金漢從年輕人臉上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就微微一笑。


    “是的,”他說:“不錯,我真正的女王是安娜•;奧地利。隻要她一句話,我就會背棄我的國家,背棄我的國王,背棄我的上帝。她要求我不要向拉羅舍爾的新教徒派遣我許諾派遣的援軍,我照辦了。盡管我違背了諾言,但那有什麽關係,我遵從了她的意願,你說吧,我遵從她的意願不是得到了很高的報償嗎?是的,我因此得到了她的那幅肖像。”


    達達尼昂非常吃驚:維係一個民族的命運和芸芸眾生的生命線,是多麽脆弱,多麽不可知啊!就在他深深地陷入沉思的時候,首飾匠進來了。這是一位手手藝精湛的愛爾蘭人,他坦白承認,每年要從白金漢公爵手裏掙十萬英鎊。


    “奧瑞利先生,”公爵一邊把他帶進那個小聖堂,一邊說到:“看一下這些鑽石墜子,然後告訴我每一個大概值多少錢?”


    首飾匠隻看了一眼那些墜子精工鑲嵌的方式,與一般鑽石的價值相比較估算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迴答說:“一千五百比斯托爾一顆,大人。”


    “做兩顆這樣的鑽石墜子需要多長時間?你看,這裏少了兩顆。”


    “八天。大人。”


    “我付給你三千比斯托爾一顆,後天就要。”


    “大人,它們是屬於你的了。”


    “你真是一個十足的寶石商人!奧瑞利先生!不過我的條件還


    沒有說完,這些墜子不能交給任何人,必須在我的宮殿裏製作。”


    “這是不可能的啊,大人!隻有我做出的墜子才可以分不出新舊。”


    “正因為如此,我親愛的奧瑞利先生,你成了我的囚犯。如果你現在要求要離開我的宮殿,那是辦不到的,因此就這樣吧!請告訴我你需要的幫手的名字,並且指明他們需要帶什麽工具。”


    首飾匠是了解公爵的,他知道現在任何的異議都是沒有用的,於是就很快想好了該怎麽做。


    “可以允許我通知一下我的妻子嗎?”他問。


    “哦,如果你希望的話你還可以見到她,我親愛的奧瑞利先生,對你的囚禁是很人性化的,這是毫無疑問的。此外,對別人的任何打攪,都理應給予補償,所以除了製作這兩顆墜子的工錢之外,這裏是一張一千比斯托爾的支票,請你忘掉我給你造成的麻煩。”


    達達尼昂不得不驚歎於這位首相所做的這一切,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支配任何人和金錢。


    而那個首飾匠,就給他的妻子寫了一封信,並把那一千比斯托爾的支票寄給了她,還囑咐她收到信之後,把他那個最心靈手巧的徒弟,一組注明了重量和成色的鑽石,以及單子上列出的必需用具,全部帶來。


    白金漢把首飾匠帶進一間專門供他使用的房間。半個小時後,這個房間就改成了作坊。白金漢在每個門口派了一個哨兵,禁止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除了他的心腹仆人帕特裏克。更不用說,他也絕對禁止首飾匠和他的幫手以任何借口走出那個房間。這件事情安排好了之後,公爵對達達尼昂說:“現在,我年輕的朋友,英格蘭已經完全屬於我們了,你需要什麽?希望能得到什麽呢?”


    “一張床,大人,”達達尼昂迴答說:“說實話,這個時候我最需要的就是那個了。”


    白金漢給了達達尼昂一間臥室,就在他自己的臥室的旁邊。他希望這個年輕人能夠受他支配,倒不是因為他不信任他,而是希望能有人不斷跟他談談王後。


    一個小時以後,一道命令在倫敦城裏頒布了,那就是不準任何船隻離開港口前往法國,甚至包括郵船,每一個人都明白這就意味著兩國之間宣布交戰了。


    第三天早上十一點的時候,那兩顆鑽石墜子製作完成了。模仿得十分相似,可以說是一摸一樣。白金漢公爵根本不能分辨出哪些是新的哪些是舊的,就算是專家也很難分辨出來。他馬上去叫了達達尼昂,“你看,”他對他說:“這些就是你來拿的鑽石墜子,請你為我作證,凡是人的能力能做的事,我都做了。”


    “你放心吧,大人,我會把我看到的一切都告訴王後的,但是你的意思是讓我隻拿著這些鑽石墜子而不拿那個小匣子嗎?”


    “沒有那個匣子也沒有什麽關係,而且,這個匣子對我來說太珍貴了,我也隻剩下這個匣子了,你就說我把它保存著。”


    “我會一字不漏地把你的話帶到的,大人。”


    “那麽現在,”白金漢公爵認真地看著這個年輕人接著說,“我該如何來報答我所欠你的恩情呢?”


    達達尼昂的臉一下子就羞紅了。他看得出公爵正試圖想辦法讓他接受一些東西,認為他的同伴們和他自己所流的血可以用英格蘭的金子來補償,這和他想的可不一樣。


    “我們必須把話說明白,大人,”達達尼昂迴答說:“讓我們事先把事情搞清楚免得產生誤會。我是為法蘭西國王和王後陛下效勞的,是埃薩爾先生禁軍隊的成員,他是眾所周知的特雷維爾先生的妹夫,他們都是特別效忠於國王和王後陛下的。那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王後,而不是為了大人你。說得更遠一點,如果不是為了討一位我所鍾愛的夫人的喜歡,這一切我可能根本不會幹;那位夫人之於我,就像王後之於你一樣。”


    “是的,”公爵笑著說:“我想我是認識那個人的,她是……”


    “大人,我沒有提到她的名字!”達達尼昂急切地打斷他說。


    “這倒是。”公爵說:“因為我應該為那個人來感謝你的忠誠了。”


    “你說對了,大人,現在是兩國交戰時期,說實話,在我眼裏,大人隻不過是一個英國人,因此是我的敵人。我寧願在戰場上遇到,這比在溫莎公園或羅浮宮的走廊裏遇到你要高興得多。不過,這並不妨礙我不折不扣地執行我的使命,並且為了完成這一使命,在必要的時候我可拋頭顱灑熱血。我向大人再說一遍:我與大人已經見過兩次麵,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為大人作了點事,這第二次見麵我是為我自己作事。因此就個人關係而言,大人你這一次不應該比第一次對我表示更多的感謝。”


    “我們有句俗話,叫做‘自豪得像個蘇格蘭人’。”白金漢公爵喃喃地說。


    “我們也有一句俗話叫做‘自豪得象個加斯科尼人’。”達達尼昂迴答說:“加斯科尼人是法蘭西的蘇格蘭人。”


    達達尼昂向公爵鞠了個躬,就準備退出去了。


    “那麽你是準備就這樣離開了嗎?去什麽地方?什麽時候走?”


    “你這倒是說的真的。”


    “上帝啊,這些法國人總是這樣欠考慮。”


    “我差點忘了英格蘭是一個島國,而你是這個島國的國王。”


    “你去港口,找一艘名叫桑德的雙桅船,把這封信交給船長。他會把你送到法國的一個小港口。那裏肯定沒有人等著你,平常隻有漁船在那裏靠岸。”


    “那個港口叫什麽名字?”


    “聖瓦萊裏。但是聽著,到了那裏,你進入一家不像樣子的客店,那客店既沒有名字,也沒有招牌,是一家名副其實的水手小酒店。你不會弄錯的,那兒隻有那麽一家。”


    “然後呢?”


    “你就去找店主人,對他說一個詞‘forward!’。”


    “這是什麽意思?”


    “在法語裏是‘前進’的意思。這是一個暗號。他會給你一匹裝好了鞍子的馬,然後會給你指出你該走那條路。你會發現在路上你可以得到四匹這樣的馬。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不妨把你巴黎的地址告訴每個驛站,那麽四匹馬就都會跟你去巴黎。四匹馬當中,你已經認識兩匹,你作為馬的愛好者似乎很欣賞它們,這就是我們騎過的那兩匹馬;請相信我吧,另外兩匹一點兒也不比這兩匹遜色。這四匹馬都配備齊全,準備打仗的。不管你多麽驕傲,我想你不至於不接受其中一匹,而讓你的三位夥伴接受其他三匹吧。再說,接受它們是為了同我們打仗呀。就像你們法國人所講的,隻要目的正當,可以不擇手段嘛,對嗎?”


    “是的大人,我接受它們。”達達尼昂說:“如果上帝高興的話,我們會很好地利用你送的禮物的。”


    “好了,現在,把你的手給我,年輕人。也許我們不久就要在戰場上見麵了。但是在此期間,我希望我們仍然是好朋友。”


    “是的,大人,不過同時也希望不久就可以成為敵人。”


    “放心吧,我答應你。”


    “我相信你的話了,大人。”


    達達尼昂向白金漢公爵鞠了個躬,很快就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港口。在倫敦塔的對麵,他找到了公爵指定的那艘船,把信交給船長。船長找管理員辦了簽證,接著很快就啟航了。


    有五十艘準備啟航的船隻全都在港口等著。達達尼昂從那些船當中的一艘旁邊通過的時候,看到甲板上好像站著他的墨恩鎮上見過的、那個不知道姓名的先生稱她是米拉迪、而達達尼昂認為是非常漂亮的那個女人。但是由於風吹得船行駛得飛快,很快他就已經看不到那個女人了。


    第二天早上九點鍾的時候,他到達了聖瓦萊裏。達達尼昂立刻找到了那間小酒館,很容易地就從裏麵傳來的吵鬧聲中辨別出了是哪一家。大家都在談論著法國和英


    格蘭之間的戰爭,愉快的水手們正在喝著酒。


    達達尼昂穿過擁擠的人群,直接朝著店主人走去,並且說了一個詞“forward!”,店主人馬上示意他跟著他走,領著他穿過了一扇通向內院子的門,來到了馬廄,那裏有一匹上好了鞍子的馬在等著他,店主人還問達達尼昂是否需要得到其他別的什麽東西。


    “我想知道我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達達尼昂說。


    “你從這裏走到布朗吉,再從布朗吉走到諾夏特爾,到了諾夏特爾,你進入金耙子客店,把暗號告訴店主,你就會像在這裏一樣,得到一匹上好了鞍子的馬。”


    “我需要付錢嗎?”達達尼昂問。


    “所有這一切都已經付過錢了,”店主人迴答說:“而且還付得相當的多!快走吧,願上帝保佑你。”


    “阿門。”年輕人說著,就騎著馬飛馳而去。


    四個小時以後,他到了諾夏特爾。他嚴格按照之前的指示來行事。在諾夏特爾和在聖瓦萊裏一樣,也有一匹上好了鞍子的馬在那裏等著他。他想把頭一匹馬鞍子上的幾支手槍,挪到第二匹馬的鞍子上去,但第二匹馬鞍子兩邊的皮袋裏,已經裝了同樣多的手槍。


    “你在巴黎的地址是什麽?”


    “埃薩爾禁軍隊隊部。”


    “好的。”店主人迴答說。


    “我的路該怎麽走呢?”這次輪到達達尼昂問了。


    “走去盧昂那條路,不過你從盧昂城左邊過去。到了艾庫伊那個小村莊你再停下來。那裏有一家法蘭西盾牌客店。你別看它外表不起眼,馬房裏也有一匹備好的馬,和這匹是一樣的。”


    “暗號不變嗎?”


    “當然!”


    “再見!店主人。”


    “祝你一路順風,先生!你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達達尼昂搖搖頭就飛快地上路了。到了艾庫伊,又是同樣的情況:他找到一位同樣殷勤的客店老板,一匹精力充沛的馬;他像在前一站一樣,留下了他巴黎的地址,然後向蓬圖瓦茲飛馳而去。在蓬圖瓦茲,他最後一次換了馬。九點鍾光景,他騎著馬飛奔進了特雷維爾先生官邸的院子。他十二個小時裏走了將近六十法裏。


    特雷維爾先生就像當天早上才見過他那樣隨意地接待了他,隻不過握手比平時更熱烈一些。他告訴他埃薩爾的禁軍隊正在盧浮宮值班,他可以迴到他的崗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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