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在新川右兵衛這名上校軍官以及另外一個少校軍官的陪同下,李江南被請到附近最為名貴的日式料理酒樓。


    看到李江南過來,守在門口的兩個黑西裝稍稍鞠躬行禮,一人拉開扇子門,請李江南單獨入內。


    偌大的日式廂房內,古樸而又典雅,由美子依然是白衣紅裙的仕女服侍,已經跪坐在低矮的桌幾那裏等著他了。


    “李攔江先生,請坐……”由美子領著一旁的侍女花子,齊齊躬低身體,邀請李江南就坐。


    李江南暗暗地告誡自己鎮定,然後行禮如儀,與由美子相對而坐。


    花子倒酒,由美子敬酒,稍稍寒暄片刻,李江南謹記自己“李攔江”的記者身份,掏出筆和小本,禮貌地擺明姿態:我是來做采訪的。


    由美子卻並不急於接受采訪,而是親自端起酒壺,不顯山不露水地替他倒酒說道:“李攔江先生,實不相瞞,先生的容貌神態與由美子的一位故人很像,見到先生,由美子就好像見到了那位故人。”


    由美子說這話的同時,一邊的侍女花子小姐,正在悄悄地觀察李江南的表情。


    李江南裝作不明就裏的樣子,稍微想了想,然後說道:“難怪如此。”


    “鄙人之所以受殿下如此厚待,想來應該就是那位故人的原因了。”


    李江南說完這句話後,然後什麽話都不說了,謹記“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的道理,盡量當啞巴。


    由美子抬眸看了看他,話裏有話地道:“先生作為一名記者,想必很希望知道由美子的一些個人話題,比如由美子的某些隱私,又比如由美子的個人情仇,是這樣麽?”


    李江南聽後又想了半天,才模棱兩可地答道:“一般來說,記者都是喜歡打探皇室隱私的。”


    “不過我所在的媒體單位不相同,亞洲醫學報更多的是偏向於報導嚴謹科學類的期刊,所以對我們這些從業記者的職業道德要求,比一般小報的道德標準要高上很多。”


    “所以我們這類記者一般不隨意打探別人的隱私,就算知道了別人的隱私,除非獲得明確授權,否則我們不會隨意登文發表。”


    由美子聽後在心裏冷笑,李江南,你還是那麽狡猾。


    雖然心裏冷笑,但她麵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依然是平靜如常,不溫不火地道:“那麽您這位記者先生,想不想聽由美子的一點隱私,比如由美子與那位故人的恩怨情仇?”


    李江南看了眼邊上一言不發的花子小姐,終究是尷尬地一笑,向由美子敬杯酒道:“如果殿下不怪罪的話,願聞其詳。”


    兩人碰了杯後,由美子輕輕抿了口酒,然後眸光閃動地看著他,紅唇輕啟地道:“由美子的那位故人,也是一位華夏男子,不但與先生的相貌相似,連名字也與先生相似,名叫李江南。”


    李江南保持淡淡地微笑,聽到自己的姓名後沒有半點異樣的反應,就像一個傾聽者,等待著對方把故事說完。


    花子看在眼裏,肚子裏罵道:狡猾的壞蛋,我看你能裝多久。然後她保持侍女本分,端了酒壺,把酒水倒滿。


    由美子先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款款起身,收攏邊上的屏風,在一張古琴後麵跪坐下來。


    接著她用纖纖玉指輕輕地一撥琴弦,說道:“先生不要見笑。”


    “一麵聽琴,一麵品酒,有些往事說出來會更加動人心弦,希望先生聽了由美子的恩怨情仇之後,能夠心有所思。”


    一曲潺潺如清泉的琴聲漸次響起,由美子一麵撫琴,一麵輕聲訴說,把她第一次見到李江南,第二次見到李江南的往事,娓娓地說了出來。


    第一次找李江南是為了師門而尋仇,本想殺了他,但卻栽在李江南的手中。


    本該死在李江南的手下,但出人意料的是,李江南不僅沒有殺她,還指點了她一條活路,逃過了被自身道法神力所反噬的劫難。


    第二次找李江南更多的是不甘心,想要為自己複仇。


    這一次尋仇由美子變得更強,也正式出任神女,擁有了世人無法想象的神通。


    本以為李江南必死無疑,偏偏重傷不起的李江南在即將被殺死之際,把她引入了一座詭異的石碑陣法當中。


    藉由陣法的神力,李江南獲得了重生,輕而易舉地憑借天地雷電,將她擊敗。


    但李江南最終仍舊沒有殺她,似乎被陣法的神力反噬,李江南變成了一個邪惡的男人,而那陣法的神力似乎也影響到了由美子的神智,由美子開始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個應該心如止水、守身如玉的神女,還是一個極其渴望男性的妖女。


    就這樣,兩人之間發生了一件混亂而又不可饒恕的事情。


    說到這裏,琴聲戛然而止。


    由美子抬眸,冷若冰霜:“先生應該明白,李江南與由美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由美子之所以不再擔任神女,而隻能終日以淚洗麵,幾度尋求自殺,隻是因為那個卑陋之徒,玷汙了由美子的清白!”


    聽話知音,由美子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任何保留,李江南明白,這是圖窮匕見的節奏了。


    李江南隻能繼續強撐,假裝自己並不是李江南。


    他垂低眼光,輕咳聲道:“殿下的這段隱私,不該說給我這個外人聽。”


    “如果我不小心流露出去,會累及殿下的清名。”


    由美子冷豔地一笑,“由美子把這件隱私說給先生聽,是想向先生請教,如果再遇到由美子的那位故人,由美子應不應該殺了他?”


    這話,又讓李江南想了半天。


    橫豎被由美子懷疑上了,躲得了就躲,躲不過就刀兵相見……李江南索性一抬頭,正容說道:“由美子殿下,我不知道殿下為什麽要把這件隱私說給在下聽。”


    “不過殿下既然問了,在下就站在公道的立場,說一說自己的看法。”


    “殿下的那位故人李江南,兩次差點死在殿下之手,卻兩次手下留情,沒有對殿下痛下殺手。”


    “在下認為,就從這一點來看,李江南並不是卑鄙之徒。”


    “而殿下的清白雖然毀在他的手裏,但殿下剛才也說了,李江南連命都顧不上了,隻能依托詭異的陣法保命,而陣法會帶來什麽後果,就算他能夠事先知道,但在殿下的刀鋒之下,我想他也沒有其他選擇。”


    “在下認為,殿下如果還想殺他,既不公道也不仁義,隻能是出於泄憤……”


    啪!


    李江南還沒說完,由美子已經一掌拍斷古琴,憤怒地站起。


    “李江南!”


    “你粗暴地玷汙我的清白,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師門之恨,個人之辱,唯有將你大卸八塊,才能報此大仇!”


    圖窮匕見,果然是圖窮匕見!


    由美子的手裏已經多了一把寒光閃爍地短匕,柳眉倒豎,殺意凜然,緊逼向李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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