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華飛的新軍第一師老兵來說,南京並不陌生。當初他們四千人隨華飛偷襲天堡城,在辛亥革命的大勢浪潮下,成功光複南京,不得不說是新軍戰史上重墨濃彩,值得一提的光輝功績啊!


    南京城身為古都老城,城防堅固,防禦設施完善,想要攻下這樣的城市,並不簡單。這從張勳等北洋軍損失慘重可以看出,隻要兵力充足,彈藥不中斷,想要拿下南京的代價還是很大的。


    此時和元年時的境況又不一樣了,由於華飛的新軍在數次戰鬥利用重機槍的威力,取得了一個有一個令人震撼的戰績。袁世凱的北洋軍在隨後的一年多時間內大肆引進重機槍,單論其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華飛的新軍第一軍。根據偵察員的匯報,此刻南京重要據點和城防上,架設的重機槍足足有上百挺。


    這樣強大的火力,如要實行強攻,拿不拿下南京姑且不說,付出的傷亡代價,也必然是慘重的!


    而且想要渡江,南京城外的獅子山炮台也必須要拿下。幕府山的炮台不能控製在敵人手中。對攻城至關重要的天堡城依然是華飛想要拿下的重點。


    沒有奇襲,不可能再借助別人的力量。南京之戰,完全是一場正規的高強度攻城戰。而且由於財力的窘迫和彈藥的儲備量日漸減少,華飛必須華飛最短的時間結束這次戰鬥,避免被拖入無休無止的消耗戰邊緣。


    這次第一師帶來不少鐵血軍校地實習參謀,在參謀長的負責下。迅速製定了三套攻城方案。華飛隻是簡單一閱,就選定了第一套作戰方案。


    首先,派出一營士兵北上,切斷津浦線鐵路,防止袁世凱沿著鐵路線增兵輸送彈藥補給。


    然後借助夜幕,在毒人特戰隊的配合下,奪取獅子山炮台,使得浦口的第一師所部可以迅速渡江。並趁著夜幕的掩護和軍艦炮火的支援,迅速拿下幕府山炮台和紫金山製高點。


    由於華飛從一開始就針對性地進行了相關的夜戰訓練,所以第一軍新軍。尤其是第一師的老板們最擅長的作戰就是夜戰了。並且在日常訓練中。他們還摸索出一係列的聯絡,敵我識別,黑夜射擊等等小技巧。當初為了鼓勵士兵們地訓練熱情和開動腦筋。華飛對於想出這些實用點子地士兵都給予了獎勵和提拔。


    利用一夜時間占領南京外圍重要據點後,在淩晨時分,空軍轟炸機中隊將會抵達南京上空,對天堡城等重要據點和軍事設施實行全麵的轟炸。同時配合空軍的行動,師部所屬炮團將會同時對天堡城實行炮火全覆蓋。第一團第二團第三團精銳步軍團將在炮火地掩護下,最快速度奪取天堡城。


    攻打天堡城地戰鬥過程。各部可能會遭到南京守軍地反攻。所以奪取天堡城後。各部將嚴防南京北軍地反攻。務必不能使陣地有失。


    等到空軍轟炸機編隊第二次飛臨時。聯絡地殘餘江蘇革命軍將會和新軍第一師同時行動。全麵攻打南京城。力求一戰而定。徹底解決南京地北洋守軍兵力。


    計劃製定地非常詳細。各個步驟都列舉了出現意外地應對措施。這樣專業詳細地作戰計劃。如果沒有這般參謀地努力協助。華飛恐怕熬死也是做不出來地!


    隨著他軍隊領導和戰鬥日趨正規化專業化。這樣地軍官參謀團隊絕對是必須地!這也是華飛為什麽收到第二師地電報後那樣憤怒地原因。所有師部高級主官。合格地沒有幾人啊!而具備專業軍事素養培訓地鐵血軍校學員。卻又缺少實戰地經驗和戰功。這就是矛盾和難題。不過此戰過後。不少分配下去地實習學員應該會學習到很多實戰經驗。也能積累一定地戰功!等他們完成畢業後。這樣地狀況才能得到初步地緩解。


    “按照作戰計劃。給各營團發布命令!作戰行動時間為。晚上十點整!”


    “是!”


    平靜的一個夜晚,本是重陽節氣,然而所有南京人都沒有登高的心情。近月的戰鬥硝煙炮火,又經北洋軍如此燒殺**掠,這個六朝古都,在昏黃的月光下,滿是破敗與淒聲。僅是八點左右,家家戶戶都已閉門熄燈,除了狗吠與偶爾的嬰哭外,就隻有間或倉促奔過的士兵腳步聲。


    北洋軍的將領們也知道,華飛新軍第一師占領浦口與**後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南京。雖然南京城還有一萬多的守軍及不少投降的俘虜,但他們麵對的可是能赫赫有名的革命軍新軍第一師。這支軍隊在數月內打下幾場輝煌的戰鬥,已經讓他聲名遐邇,眾所周知了。


    殲精銳毅軍,圍破徐州城,全滅倪嗣衝所部,驚走雷振軍護軍。如今經過短期休整,又全副武裝在軍艦的護航下攻占了浦口和**。更為誇張的是,張勳的辮子軍在收到第一師來攻南京,連麵也不碰一個,就找個借口逃往鎮江去了。


    而且最新消息,新軍第二師已經占領鎮江。那個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張勳又是一槍未發,再次跑路,逃往常州。


    你想想,這對北洋軍各部造成的心理壓力該是如何的沉重啊!如果不是全力封鎖鎮江已失的消息,恐怕士兵們早已開始發生騷亂。


    砰砰噠噠噠……!


    獅子山傳來的槍聲,讓安靜的南京城似乎一抖。不少市民家中的燈一亮,然後又迅速熄滅。傳信兵飛奔的馬蹄聲剛剛路過,啾……轟轟轟!漫天的火炮爆炸聲又從幕府山方向傳來。


    戰鬥終於開始了,江麵上軍艦發出的炮火火光,映紅了整個水麵。迅速登陸的第四團第五團立即就搶攻幕府山。同時第一團第二團第三團的戰士們已經奔往紫金山,計劃搶占製高點。


    所有人都在不安中揣揣難眠,馮國璋多次想要組織兵力增援紫金山和幕府山,但各部都以天色已黑,不便作戰為由,拒絕深夜出城作戰。


    零點左右,所有的戰鬥就已結束。獅子山炮台失守,幕府山失守,紫金山失守……,一個個消息沉重地打擊著北洋第二軍將領的心髒。就在他們以為第一師會趁勢攻城時,所有戰鬥霎那間偃旗息鼓。


    戰鬥停止,北洋守軍可不敢有片刻放鬆。那些城防守軍們,更是連眼睛也不敢眨。越是安靜越是詭異,華飛的毒人特戰隊可是不止一次趁著黑夜摸上城牆,迅速占領據點的啊!


    但令所有南京守軍意想不到的是,除了必須的值班崗哨外,那些第一師的戰士們竟然紛紛抱著槍,衣服也不脫,就在戰火還未完全熄滅的陣地上紛紛倒地睡起大覺來了。


    天色漸亮,第一師不知是什麽原因沒有攻城。派出去的偵察兵除了知道城外據點到處都是新軍士兵外,根本探不得更加有用的情報。半夜未動,那恐怕就要天亮攻城了,但緊張兮兮一夜的守軍們,卻紛紛疲倦不堪,有的人眼皮用柴火棒都撐不起來了。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悶雷似的的轟鳴聲從遠方的天空傳來,當偵察兵的望遠鏡中看見那黑壓壓的機群時,空軍轟炸機編隊已經轉眼既至。啾啾啾……轟轟轟……。


    無情而又猛烈的炮火,再次把平靜沒有幾天的南京城點燃,幾乎在轟炸開始的那一瞬間,城外的炮團也紛紛瞄準既定目標,開始了猛烈的炮擊。75的野炮雖然威力欠缺,但大部分都是德國克虜伯兵工廠生產的後裝管退式速射炮,射擊的速度彌補了火炮在威力上的不足。


    另外伴隨著轟炸,飛機上還丟下了許多傳單。華飛在任何時刻,都不忘發揮宣傳戰的威力。經過刻意的宣傳和誇張,宣傳單上說華飛的革命軍已經占領鎮江揚州,徹底切斷北洋軍的退路。另外革命軍第三師也已趕來南京,屆時將有三萬人把南京團團包圍,所有人插翅難逃。宣傳單上唿籲所有士兵放下武器,尚可饒恕一命。否則一旦城破,所有頑抗的敵軍都會接受戰爭罪的審判,逃避不了槍斃的命運。


    與此同時,潛伏在城內和城外的殘餘革命軍也迅速發難。在內外夾擊,宣傳造勢擾亂敵軍軍心下,整個南京城已經在混亂中,陷入了不可收拾的境地。雖然北洋軍中高級軍官明白華飛根本沒有所謂的第三師援軍,但普通士兵們哪裏還能聽得下去!


    天堡城失守。太平門危急,請求援軍。朝陽門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快快增援。鍾阜門的守軍投降,鍾阜門失守。神策門被城內殘餘革命軍攻破,神策門失守。俘虜營發生騷亂,投降的江蘇陸軍第三師所部撤出戰鬥,拒絕我們的調遣……。


    一係列的情報匯集到臨時第二軍軍長馮國璋的案頭。馮國璋頹然摘下軍帽,他明白,自己辛辛苦苦攻下的南京城,很快就要易手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他們打了一個月才攻下南京城,而這個新軍第一師竟然才用一天不到的時間就拿下南京城?為什麽原本因為攻占南京而士氣高昂的戰士們,在聞知第一師圍城時,立刻就土崩瓦解?為什麽那平日裏把誰都不放在眼中的張勳聽見第一師來攻,竟然放個屁的功夫,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馮國璋有太多的不明白,但他非常明白一點,該撤退了。如果再不撤退,恐怕真的連逃跑也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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