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飛的新軍離開連家村一個多小時後,開封和商丘的駐軍紛紛趕至。當看見連家村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猶如修羅地獄時,每個人都嘔吐不止,碰著瘟神般地躲開。噩夢啊,這個噩夢必將纏繞他們一生。


    “驚天新聞,華督軍河南屠殺俘虜,連家村變為人間地獄!”


    “特大新聞,進駐紫禁城的新軍第二團路上遭遇土匪伏擊,華殺神一怒之下,全殺俘虜的山匪。”


    “魔王再世,幾千鬼魂,鑄就華魔王嗜血殘忍的兇名!”


    新聞的傳播速度,是你無法想象的。就在第二天,連家村屠殺俘虜的新聞,已經刊載在各大新聞報紙的頭版頭條。華飛,再一次地成為焦點人物。雖然他自己是多麽的不情願!


    有的報紙較為如實客觀地報道了此次事件的前因後果,新聞評論員雖然以為華飛屠殺俘虜的事件太過殘忍,但土匪畢竟作惡多端,華飛也算為當地百姓剪除一害,所以有人送其殺神之稱號。


    也有報紙對華飛的殘忍嗜血大加批駁,土匪再壞,再十惡不赦,也許經過法律的審判,不一定每個人都罪至死刑。何況他們身為俘虜,華飛無權處決他們。這是曆史的倒退,這是文明的退步!所以,這些報紙大都稱唿華飛為華魔王。在各地報紙紛紛報道此事時,鐵血軍報再次及時煽情地刊載出長篇紀實新聞。從第二軍為了國家曆史文物的保留,為了民族文化的安全,毅然孤軍北上,不辭艱辛。到為了國家大局,為了政府的和平,忍受對軍人最大的羞辱,放下武器。離開北京。再是一路上饑寒交迫。沒有吃喝,不能進入城鎮。當第二團開始渡河時,卻又遭到水賊的偷襲。好不容易化險為夷,最後卻在河南連家村遭到數倍的土匪武裝圍困。


    要知道,新軍二團,可是沒有武器的軍人啊!曆經慘烈地戰鬥,等到華飛大軍地救援,才免於團滅的命運。報紙上還把華飛那句他們的生命沒有白白犧牲,他們的付出。不是徒勞的!終有一天,世人會明白並肯定他們的貢獻,終有一天,曆史會為我們唱起讚歌!刊載出來,以肯定新軍第二團做出的貢獻。


    鐵血軍報對華飛屠殺土匪的事情直言不諱,並在報紙上奮筆疾書,誰若是鐵血革命軍的敵人,他們就要嚐到,與我們為敵地代價。鐵血革命軍的軍魂就是血債血償。以牙還牙!鐵血革命軍的宗旨就是,鐵和血。鐵,手中的鋼槍和鐵打的脊梁。血,敵人的鮮血和我們無所畏懼的生命!用鐵和血,鑄就鐵血革命軍的豪情和榮耀!


    鐵血軍報的報道一出,各地報紙再次掀起一股評論地熱潮。厭惡者大肆批判。熱血者卻被鐵血軍報描述的軍魂所感染。有人在報紙上高聲呐喊,救中國者,唯有鐵血革命軍!


    迴到學校不久的青年軍們,一個個激動地辯論著,爭執著。他們因為沒有參加連家村的戰鬥,所以早早撤迴了學校。學生們爭執的焦點並不是華飛屠殺俘虜的對與錯,而是關於第二團是放下武器還是服從命令地選擇的辯論。


    有人堅持。身為軍人。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放棄自己地武器。有人說。服從命令是軍人地天職。不服從命令。談什麽軍人。談什麽紀律!也有人說放下武器和服從命令並不衝突。要根據情況和形式自行判斷。


    第三個觀點立即遭到無情地聯合批判。很快敗下陣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地觀點。漸漸占據上風。但也不能取得完全地勝利。


    在這個時候。一篇類似於小說地文章發表於鐵血軍報上。小說虛構了一個戰爭場景。主要描寫一名老兵和新軍戰前地心理與對話。


    “班長。子彈打完了怎麽辦?”


    “你還有槍!”


    “槍丟了怎麽辦?”


    “你還活著!你還有牙齒,你還有雙手,你還有一腔熱血!知道第二團地英烈們嗎?他們把槍放在心中,他們無所畏懼,他們無愧於真正地軍人,他們是真正的英雄。”


    槍在心中,這或許有些難以理解。但從這篇小說發表以後,所有地辯論和爭執漸漸平息。聰明的人看明白了,所謂地槍,不是武器,而是戰鬥的意誌和勇氣。軍人,並不是抗著杆槍的男人,就能稱之為軍人。


    經過此次大辯論,整個鐵血軍校的風氣為之一變。似乎有一種靈魂注入,讓平日裏鐵血軍校那種緊張卻又茫然的感覺,驅之散盡。血債血償,以牙還牙。國家,責任,榮譽!這些刻在每間教室裏的大字,在每個學生看來,不再是那麽遙遠和空洞。每個人似乎都能觸摸到那種責任,每個人似乎都能感覺到那份悸動。而這,就是一個傳統形成的開端!


    華飛並不知道,鐵血軍校竟會因為此事,而發生了質的改變。自他的軍隊成立以來,除了南京城戰鬥極為激烈外,幾乎沒有遭受很大的挫折。這次,新軍第二團的戰士們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警醒了包括華飛在內的每一個人。可以預見,當鐵血軍校的這些學生畢業後,他們將會把這種萌芽的軍魂,帶入他們所在的部隊。有了軍魂,這支部隊才算上是真正的軍隊被覆蓋上鐵血十九星軍旗入棺埋葬,墓地就設在華家至鐵血軍校的半路上。華飛是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他不再是前世的華生了,也不再是當初率領二千人就可以攻下安慶的時期了。一切都變化了,他不能一味地依靠賭博,一味地憑借熱血去處理問題。因為失敗的代價,的確太沉重。


    處理完新軍二團英烈們的葬禮後,華飛迴到三河華家,閉門拒絕任何人的求見。警衛營營長郭通最理解少爺,雖然一路上他給情緒低落的新軍二團不停地打氣,雖然他告訴大家,男兒有淚不輕彈。不過郭通幾次偷偷看見,少爺一個人趴在桌子上,不停地抽聳著肩頭。


    郭通明白,少爺那是自責啊!一百多人中,許多都是當年華家的老家丁啊!他們都是華飛一手親自訓練出來的啊!


    不過這樣可不行,你華飛身為一軍之長,實際上掌管半個安徽的軍政。如今你把門一關,什麽都不管,這個攤子交給誰處理啊!軍隊裏的事情還好,大家各司其職。但現在革命軍幾乎全部聚集在合肥三河,總要重新安排調遣吧!長江一帶的建設已經全麵開始,這招標采購大建設何時開始?所需資金如何籌集?另外還有一大堆各省發來的電報,怎麽迴複?


    華忠,華岩(華三),希伯,巴特,曹原,莫海宇,白凱軍,俞成平,李乾玉等軍隊高級將領參謀紛紛來到三河,準備集體勸諫華飛。


    正在他們剛要敲門時,華宅大門吱地拉開。華飛一臉疲憊之色,看見屋外站著這些多人,微愕後略略有些奇道,“咦,你們都在啊,我正要找你們呢!快進來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華飛已經走了幾步,聽後麵一點聲音沒有,當即轉身奇怪地問道,“怎麽迴事?你們有事嗎?”


    “啊,那啥……沒事,沒事!都傻站著幹什麽,進去吧!”莫海宇最先反應過來,拉了曹原一把,最先走了進去。


    在眾人進入屋子的間隙,郭通悄悄湊上來,小聲道,“少爺……兩天兩夜沒睡覺!”


    “什麽?”華大聞言一怔,當即惱道,“郭通,你怎麽做的警衛員營長。少爺如此下去,身體能承受了嗎?”


    “忠團長,我也沒有辦法啊!”郭通委屈地低著頭,“我能勸到少爺嗎?少爺他根本不聽我的!我不敢勸啊!”


    “你,哼!”華大負手轉身就走,沒走幾步,突然迴頭道,“把少爺交給男人照顧,他娘的就是不能放心!大家迴頭都去找找看,少爺這年紀,也該成家了!”


    巴特走在最後,剛好聽見這句話,拿下嘴中的雪茄,疑惑地道,“咦?不是聽說鐵血軍校的那位王女士,是華軍長的未婚妻嗎?難道軍長閣下,還有其他情人?”


    噗!莫海宇一個沒忍住,噗笑出聲。而華大和華三兩人卻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彼此立即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你們在聊什麽?有什麽有趣的事情嗎?”華飛已經進屋,迴頭一看,卻見大家還站在走道上聊著什麽,當下更是納悶地大聲問道。


    “沒事,沒事!”莫海宇一邊應道,一邊低聲對周圍的人吩咐道,“現在這個時刻,可不適合說這種事情,大家誰也別提。”


    等所有人進屋坐定,華飛喝了一口茶,始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這幾日,辛苦大家了。我花了兩天的時間,製定了一份詳細的發展戰略計劃,現在給大家看看,多提意見,好修改完善!”


    郭通迅速就把準備好的計劃書紛紛發下去,拿到計劃書剛看一看,就把所有人呆住了。不為別的,就為計劃的第一個題目就是,關於增擴改編現有軍隊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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