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管帶,本官命令你,立即調集巡防營,拿下華飛迴來見我!”合肥縣衙,李維源暴跳如雷,指著季光恩的鼻子吼道。他做官幾十年,還從未如此被羞辱過。簡直,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啊!


    “大人,巡防營隻有區區八百士兵,連人家保衛團一半之數也沒有,武器更是不及他們犀利,如何拿取?”季光恩低著頭,完全沒有絲毫行動的打算。


    “本官不管,如果巡防營人數不夠,再調集巡警營與你同去。總之,定要拿下那該死的華飛迴來見我!”


    “報,大人,大事不好了!”未等季光恩迴話,一名衙役飛報道。


    “什麽事?”李維源一腳把來報衙役踢翻,暴躁地吼道。


    “大……大人,那三河華少爺家,走失了三名新丁!”衙役捂著臉,委屈地抽舌道。


    “華少爺,華少爺,媽拉個巴子,他家丟了三名新丁,關本官何事?”


    “大人?那……那華少爺說,三名新丁定是無意衝撞了大人,被大人抓到縣衙,關了起來!”


    “本官何時關了……哼,豈有此理,就是本官關了,那又如何!”


    “大人,那華少爺帶領一千保衛團新丁,直奔合肥而來。”


    “他來合肥……來的正好?什麽?帶領一千保衛團新丁?他來合肥做什麽?有沒有帶武器?”李維源嚇了一跳,想起華飛營中那些彪悍無狀的莽漢們,立時心虛不已。


    白癡。人家不帶兵器。難不成是帶人來縣衙告狀?求你這個青天大老爺給他做主?季光恩心中暗罵。


    “大……大人。據探子迴報。他們全副武裝!”


    “季光恩。你還傻愣著幹什麽。快給我去城門。一定不能放他們進來。反了。全反了!”此時地李維源。已經完全方寸大亂。他做夢也沒想到。前腳剛迴合肥。華飛後腳就率軍追來。難道他吃了炮仗。一點就著嗎?


    “來人。立即向巡撫大人發報。就說合肥被亂賊包圍。情勢危急。速派新軍援救。”


    上午李維源剛走。劉管家聞訊後就跑過來抱怨。得罪縣令事小。得罪了合肥地區地士紳。那麽日後絕對不會好受。即使現在華家不開工廠。他們也會在許多方麵為難。讓他華家在三河無法立足。


    華飛想了想。雖然他這個做法並未損害士紳們地根本利益。但不排除暗地裏有些華家地仇敵會借機興風作浪。況且一下子增加一千多保衛團。也會引起其他勢力地忌諱。如同當初地地下社會。當你地勢力大大增加時。必然會引來另一個幫會地彈壓。這個時候。最佳地預防解決辦法。就是顯露強硬地手腕。絕對地武力。以讓人投鼠忌器。不敢妄自動作。


    把麻煩扼殺在源頭,讓他們畏懼,害怕。讓所有人在起念頭之前,就猶豫擔心。要給所有人造成這樣的心理暗示。別來惹我,惹惱了我,後果很嚴重。


    這就是他縱橫美國西海岸地下社會數年之久的秘訣之一。當然,如果不是那次意外,這個奇跡的時間,必會無限延長。


    武力,有時候是最快捷,也是最簡單的方法。


    況且也不能坐等1911年的事變啊,他必然還要繼續擴大保衛團的規模,進行多次的練軍演習。那樣他就必須清楚,官府的底線在哪,會在多大程度上容忍他的行為。


    所以華飛決定采取個大膽的行動,既要震懾合肥地區對他行為不滿的勢力,又可試探官府的反應。很可惜,這個借口,隻能找上倒黴的合肥縣令李維源。一來直接找官府,可以產生極大的震懾力,二來清末政府的地方控製力,極為薄弱,很難產生極大的強硬反應。主意既定,他當即率領一千保衛團新兵,扛上四挺還處於保密狀態的馬克沁重機槍,直奔廬州府府衙所在地合肥。


    合肥南門,城門緊閉,牆頭人影綽綽,垛口處伸出無數支火槍,可見駐守合肥的巡防營和巡警營,大都調集此處。


    華飛倒也不急,就在城門外停軍列陣。隨軍而來的民軍立即開始築起簡易工事,四挺馬克沁重機槍迅速架上,彈藥上匣。新軍們也紛紛躲到新建的防體後,子彈上膛,瞄準城樓。


    如此狂逆的舉動,卻讓城牆上的巡防營一幹將士瞪目傻眼,絲毫生不出半點怒氣。那是什麽?如果猜測不錯的話,那可是傳說中的重機槍,機關炮啊。這個重機槍有個外號,叫什麽?人肉絞肉機!


    聽聽,這個名字。要知道,即使是在新軍,據說除了北洋六鎮增設機關炮隊,購有重機槍外,其他各鎮新軍,哪裏見過如此‘犀利’的新器。而現在這個三河華少爺,竟然一扛就抗來四挺‘絞肉機’,天啦,都是鄉裏鄉親的,隻是丟了三名新丁而已,用不著生出這樣大的仇恨吧?


    隻見一名目光炯爍的青年從華飛的陣中大搖大擺走出,直到城門下麵,始才昂著頭大吼道,“嗨,樓上的兄弟們聽著,我們並非前來攻打合肥城。隻是我家少爺走丟三名新丁,想是被哪家匪徒綁架。特領弟兄們前來合肥搜尋。如若無事,當即返迴,絕不叨擾你們酒食。嗯,我家少爺還說了,誰若阻攔我們進城搜查,就是與匪徒勾結,定要緝拿官府問罪!”


    這個無比囂張的家夥說完,見城頭毫無反應,不由冷哼一聲,大搖大擺地返迴陣中。


    城頭上巡防營哨官孫莫一臉傻愣地看著那家夥走迴去良久,始才反應過來,趕緊來到季光恩身邊道,“管帶,你聽見了吧,緝拿官府問罪?話說,這個華少爺指的官府,難道是安慶巡撫衙門?依我看,咱們犯不著與那華少爺拚殺。就讓他進城搜查搜查,找不著人,他不就迴去了嘛!”


    “萬一他進城,就不走了,咋辦,咋辦呢!”巡警營管帶趙炎忍不住道。


    孫莫沉默半晌,說出的話,連自己也覺得無力。“如果他不走,那……那就是造反。屆時,巡撫大人自會調兵前來征剿。”


    這句話說完沒一會,剛才那無比囂張的家夥又竄了出來,大聲吼道。“我們家少爺說了,你們還有一分鍾時間考慮!”


    季光恩,孫莫,趙炎等將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自下決斷。


    “實在不行?我們去向大人稟報?”


    然而話音剛落,就聽牆外傳來突突突濃烈的射擊聲。隨著馬克沁重機槍那無比強大的火舌開始噴發,立即射的城頭碎石飛濺,城牆似乎也遙遙欲塌,壓得城樓上所有守軍立即伏趴在地,動彈不得。


    他媽的,不愧為人肉絞肉機啊,這個威力……這個莽夫,他個二愣子還真的開槍啊!


    “舉白旗,停火,開城門,我們開城門!”季光恩瘋狂地大吼,這樣強大的火力,瞬時就讓他沒有了一切想法。麵對重機槍的威力,別說抵抗了,這伸頭也不敢伸啊,那什麽抵抗?


    兵不刃血!老實說,如果這些由舊軍改編來的巡防營有半點抵抗的膽量,那麽洋人可能也不會在中華大地橫行無阻,肆無忌憚這麽多年。


    “不好意思,我家少爺說了,得暫時把你們的武器收繳起來,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那就傷感情了。嘿嘿!”


    城門剛打開,巡防營和巡警營的士兵就被華飛保衛團的新軍拿著槍,逐個收繳了武器。過程異常的輕鬆,所有人都非常地配合。見識了重機槍的威力後,除非吃了雄心豹子膽,不然誰敢在此時說半個不字?沒見那四挺重機槍,還架在城門外動也沒動嗎?


    出於對軍官的尊重,華飛收繳的隻是普通士兵的武器,集中起來派人看護。


    於是傍晚時分,合肥市民在聽見一陣連珠鞭炮聲不久後,就看見一隊隊身著墨綠色軍服的新式軍隊,秩序井然地走進城內。還不等大家驚慌,有人就看見巡防營管帶等一幹將官,也跟隨隊伍四處走動,這是怎麽迴事?這是哪來的新軍?


    “報,少爺,前麵一處房子裏,發現大量軍械!”


    “哦?去看看!”


    “哼,這一定是匪徒的秘密窩點,竟然藏了如此多的軍械,看來所謀不小啊。來人,給我把這些軍械搬迴去,待抓拿匪徒後,以為證據。”


    跟在華飛身後的季光恩等人大汗,這哪裏是什麽匪徒的軍械,這是廬州府的軍械庫啊!看守軍械庫的混蛋,怎麽就讓他們如此輕鬆地進來了呢。


    “華……華少爺,這不是……這是州府的軍械庫!”季光恩實在忍不住了,上前盡量和聲地道。


    “什麽?這是州府的軍械庫?不可能,你看,毛瑟1898,這是什麽?曼利夏?哇,還有江南廠產的快利,太陳舊了,太落後了,怎麽可能是州府的軍械庫?一定是匪徒私藏的武器窩點,來人,全部給我搬迴去研究研究。”


    “大人,這真的是州府的軍械庫。”看守軍械庫的一名小兵可能見華飛一身軍裝,巡防營管帶又對他畢恭畢敬,誤認為華飛是啥大官。


    華飛看著這名小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藹地道,“小兄弟,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是不能用眼睛去看的。哦,原來你們裝備的也還是毛瑟98啊,太落伍了。改天,我給你們送批毛瑟1910,最新款式!”


    毛瑟1910?毛瑟兵工廠生產這型步槍嗎?


    “報……少爺,發現一處庫房,裏麵可能有大量銀圓和白銀!”


    “哦,一定是匪徒藏匿的髒銀,快帶我去看看!”


    華飛連忙丟下軍械庫,朝著新發現的‘罪惡窩點’奔去。


    季光恩孫莫等人集體石化,麵麵相覷,心中哀號,天啦,那哪裏是髒銀啊,那可是州府的藩庫啊。咱們放進來的,到底是個什麽人啊。這下問題嚴重了,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匪徒啊,他們……他們分就明是一群**裸的強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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