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二天,宿舍的氣氛相當沉重,大家起床後都不吭聲,最後是青城的一聲尖叫拉開了場子。


    “哇噻,怎麽又有衛生巾了?”


    那家夥怎麽老關注這個呀?不就一塊衛生巾嘛!幹嘛大驚小怪的哦!


    “不會又是你家紫顏的吧?”他尖叫後來到客廳,看著酷龍說。


    酷龍沒應聲,他一臉悲憤,還正想發作,卻被前進接過話:“紫顏昨天都沒迴來,再說了,人家也不可能來十幾天好不好?”說罷,他將目光轉向雅蓮。


    “別提這個了。”騰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附和道,隨後又衝著酷龍說,“你的紫顏怎麽不見了!”


    “她不會再迴來了。”我接過話:“紫顏昨晚發生了意外,是我晚去了一步。”


    “什麽,紫顏去世了?這是真的嗎?”承楠君跑來酷龍跟前緊張地問。


    “如果被我查出來,我絕不手下留情。”話畢,酷龍起身便出去了。隨即,前進和承楠也跟了去。


    “怎麽會這樣呢?”他們離開後,騰騰問我。


    “我也不知道,我在音樂廣場看到她往一條小巷子走去,她後麵又有一個黑衣人,所以我也跟去了,可是,當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行了,之後便煙消雲散。”


    “煙消雲散?”成楓嚴肅地重複道。


    “怎麽啦?我也覺得奇怪呢?她刹那間化為烏有。”


    “怎麽會這樣呢騰騰?”青城問。


    “看來她死在本國人的手上,想必是巫師的異能劍所傷,隻有專對付異能物體的寶劍才會讓人灰飛煙滅。”


    “那會是誰呢?”我緊張地看著騰騰,迫不及待地問。


    “不知道呢!按常理講,除了我和成楓,不應該有別人對她下手,她好歹是酷龍手上的人,雖然他辭去了王位,但他父親一直很愛他,我相信——冷特國王不會取其性命。”騰騰頭頭是道地分析著。


    我看了看旁邊的雅蓮,正想問點什麽,但她卻說有事要找小莉,借口逃開了我的視線。


    “無論這個人是誰,我想他都跟我們站在同一條線上。”成楓附和道。


    “何以見得?”青城說。


    “這個人敢對酷龍的****動手,那麽足以證明,他不是跟秋夜或酷龍一夥。”


    “我覺得不可能,也許是秋夜的屬下殺的呢!上次他不是連我們都要殺嗎?”


    “不會是他。”騰騰否決了青城的推斷,道:“秋夜的個性我了解,他是個外剛內柔的勇士,雖然從小跟酷龍為了王位而爭得你死我活,但他是個正人君子,他不會在背地下幹這種事情,以他的個性,如果他對酷龍不滿,他會明著來,而且,上次一戰,他對我們手下留情了,他沒有招來冷國最強大的巫師,而是招了幾個巫娘,憑這一點,他還算是光明磊落的。”


    “可上次我們要是沒有多多的話,我們根本出不來耶!”青城繼續反駁道。


    “那點伎倆還難不倒騰騰和酷龍。”成楓無所謂地說。


    “是嘛?”


    騰騰點了點頭,“冷國的巫師不是一般的精良,他們隻效忠於冷特國王及王子,酷龍和秋夜向來愛獨來獨往,不喜歡招喚他們,但這次的事情有點鬧大了,冷國上下都知道城主的後代在這裏,他們已經來人支援,接下來,我們的行動得相當小心才是。”說罷,騰騰望了我一眼,補充道:“以後千萬別一個人出戰。”


    我苦笑著點頭應下來,故扮無事的樣子,說:“我去買菜了,一會就迴來。”


    “我跟你去吧!”騰騰說。


    “不用了,我走大門,我會小心的,很快迴來。”話畢,我拿著購物袋直奔校外。


    我急匆匆地來到音樂廣場,鑽進電話亭就給母親打電話,在等待中,我那個神秘的母親終於接通了。


    “媽媽,你還好嗎?”


    “我很好,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母親平靜地迴應我。


    “我想跟你見一麵,可以嗎?”


    “我的工作沒做完呢!沒空過來。”她語氣略硬地答。


    “是工作沒做完嗎?……好象不是吧!”


    “我確實很多……”


    “揭開你的麵紗吧!纖紫苔。”未等她說完,我就反駁道:“你不是我母親。”


    沉默五秒鍾……


    “怎麽突然這麽問呢?”她淡淡一笑,半開玩笑地答。


    “你一直在導演著這場戲,不是嗎?昨晚紫顏被暗算了,是你幹的吧?”


    “我為你清理掉一個敵人,你不滿意嗎?”她理直氣壯地說。之前,我還希望不是她幹的,但聽得這句話,我突然氣憤起來。


    “我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了,我不希望你再給我找麻煩。”


    “麻煩已經找上門來了,你避免不了,與其沉默,還不如選擇抵抗,……別被那些花樣少男給迷住了眼睛,在你身邊的男生,沒一個不是在利用你。”


    “這不用你管,我有眼睛去看。”


    “你的眼睛是錯誤的,因為你天生少根筋,如果你某天死在別人手裏,想必還不知道是為什麽呢。”


    “我找你不是要談這個?我知道你在莫爾斯,我是來警告你,沒有我的指令,不許再對我身邊的人下手。”說罷,我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我原本隻想跟她好好談談的,誰知越談越火,這是怎麽了?是我變了嗎?


    帶著一身的無奈,我趕去超市買菜了,卻發現身後有人跟蹤我。而這個人,不是一般的人類,是極度幽魂,他沒有避開我的視線,當我迴過頭時,我能清清楚楚地看見他;一個年邁的老頭,背上披著毛茸茸的皮草,瘦不拉嘰地盯著俺。他並不陌生,在夢裏我曾多次相見,而且是恨之入骨。


    “美沙公主,別來無恙啊!”惡魔露出滿口鮮紅的牙齒,笑得極其惡心地說。


    “來得真是時候嘛!”我扔下購物袋,亮出玉女神棍,氣憤地應道。隨即飛身舉棍撲去,卻被秋夜趕來把我給勒走了。


    “為什麽要帶走我?”秋夜將我帶到一處幽暗而偏僻的樹林,我不耐煩地說。


    “你不是他對手,別強來。”


    “還沒過招怎麽能這麽肯定?”


    “當你過招的時候,就已經晚了,他的迷魂陣沒有人能抵擋,進入陣壇就是他的奴隸,沒有靈魂、沒有感情,隻是一顆受他操縱的棋子。”


    “難道我要逃避他一輩子嗎?我恨他,我永遠不會忘記,他殺了我哥哥,我的家人……”我邊說邊哭,秋夜拿我沒辦法,他抹去我臉上的淚水,道:“在沒有想到辦法之前,不要跟他正麵衝突,這隻會害了你,聽話好嗎?我不希望看到今後的美沙是一個無情無義的殺手,眼裏隻有服從,沒有自製力。”說完,他拉著我飛向高空,來到仁懷後山,不巧,剛好碰到承楠君倒在血泊中,隨後又是灰飛煙滅……


    秋夜原本想上去幫他一把,卻被正趕來的酷龍給打亂了,此時,酷龍滿麵兇悍,他舉刀就向秋夜刺去,我情急之下,上去擋在他前頭,不過還是酷龍的劍快了一步,鋒利的寶劍象冰一樣,狠狠地刺進了我的右臂。


    “美沙。”秋夜抱著我,流著眼淚立即運功給我療傷,酷龍也是如此,他扔下寶劍,把我從秋夜手裏奪過去,用他最大的能量,為我複原傷口。此刻,我終於領教了異能劍的厲害,這一劍刺得並不深,但寶劍劃過皮層時,我感到右臂失去了活動力,象斷掉一般疼痛。在酷龍的力量下,我才漸漸地感到有所知覺。


    酷龍扶著我迴到宿舍,進門成楓就迎上來,緊急地問:“騰騰呢?”


    “騰騰?他沒跟我在一起呀?”我驚訝地說。


    “不會吧!你前腳出去,他後腳就跟去了。”


    聽青城這麽說,我頓時心裏大驚,仿佛丟掉了什麽,心裏緊張得要命。


    “他會不會出什麽事了?”酷龍認真地說。


    “有什麽辦法能找到他嗎?”


    “我去看看吧!”說罷,他將我交給成楓,隨後從窗戶向後山奔去。


    騰騰丟了,我顯得無所適從,心裏空蕩蕩的,找不到落腳點,憑心靈感應,他八成出了事故。


    “我呆不住了,我要出去看看。”成楓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站不適坐著也不適,最後進屋拿了寶劍,也從窗戶向後山去了。我看了青城一眼,他別嘴一笑,隨即穿窗追去。他們都去了,我那能坐著,我進屋收拾了一下,也跟了去。


    “美沙。”在我要離開時,雅特進屋來叫道:“別去了,現在的外麵是血雨腥風,你去了我們的付出都白費了。”


    “是嘛?這麽說,騰騰出事了?”我苦著臉說。


    “騰騰是自願的,他想保住你,讓我帶你離開。”


    聽得這席話,我更不能坐視不理。騰騰就象我生命中的太陽,沒有他,我的人生不會再有陽光,我不能丟下他們一走了之。


    “要走你走吧!我是不會走的,我要去把騰騰找迴來!”話畢,我隱身向後山追去。


    也許大戰要開始了,連天空都布滿了憂鬱的烏雲,在這驚慌失措的時間裏,我焦躁地跟著成楓向那片恐怖森林進發,當我們三人進入林子不到半小時,周圍立馬出現了數不清的蒙麵殺手,傳說中的黑暗騎士。


    “看來這戰有點激烈了。”成楓擋在我前麵,慎重地說:“小心了,美沙。”說完,他撥劍向惡魔衝去。


    青城站在我身後,對付想要靠近我的人。這幫殺手都是百分百人類,偏門的伎倆對付不了他們,但我有更好的辦法。我喚醒天地神靈,賜來一陣龍卷風,誰知有更厲害的巫師看破了這點,他的道行比我更上一層,破解了我的奇門術。無奈之下,我隻得與那位光頭巫師對陣。


    這家夥的巫術真不賴,招招占上風,倆人的道行相克,幾乎是見招拆招,一會風一會雨,折騰了半天未見勝負,最後,一個蒙麵人幫了我一把,他使用了禁巫術,與光頭巫師互不相讓,在情急之下我本想助他一把,誰知他揭開麵紗,雷得我渾身發抖,她竟然是我母親。


    “媽媽。”


    “保重了,美沙公主,我隻能幫到這裏了。”說罷,她破胸取心忌天,“讓這些惡魔跟隨我的力量禁封吧!從此不得複活。”話畢,五行受到了號召。天色劃破黑暗,嶄露了一絲銀光,在銀光的環繞下,母親化作血色,宣染了整片森林,惡魔的力量被她的咒語帶走了,頓時,四周平靜了下來。


    這是巫師的最高境界,隻要對五行操控自如的巫師,不破壞自然規律,用自己的生命可以換取對手的力量,然後化作自然,跟隨五行循規蹈矩,這就是五行的力量,賦有正義的巫師,在生命終結時,這股力量比任何巫術都強大。想必親母也是用了這招終結了她的青春年華,所以我才會對自然如此的親切,隻要發號施令,自然的力量就會賜予我,讓我逃離了一個又一個的困境,但最後……?


    “美沙,美沙……”


    寂靜之後,酷龍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他以為是我終結了自己,當他趕來時,我明顯看到了他臉上的淚水。


    “美沙公主,想救騰騰就跟我來吧!”酷龍還未來到我身邊,那個惡心的死老頭就出現了,他揮手引來一幅畫麵,畫麵裏,騰騰被高高地釘在十字架上,胸口還被他自己的寶劍穿心而過。我看得心如刀絞,想都沒想便向他畫開的大門跑去。


    “美沙,那是幻境,別去,美沙……”在我奔去那一刻,我聽到了酷龍和成楓的嚷嚷聲。


    一個重生的巫師做出來的幻境是什麽樣子呢?……不管是什麽樣子,五行裏沒有幻境,他設的局不過是想困住我罷了,可他不知道,這招對我來說已經過時了!


    幻境裏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當我走進去時,一切都顯得那麽真。穿過一片死寂的沼澤地,來到滿是孤魂野鬼的地方,這裏怨聲載道,幽靈四處飛騰。而在這些幽靈中,我看到了我的親生母親,她被塵封在一麵看似有型卻摸不著的幻境裏。望著母親慈祥地躺在棺材裏麵,我的眼淚象雨水一樣止不住地流。


    “美沙。”


    就在我看得入神時,身後傳來一句親切叫聲。我迴過頭,隻見一個高個子手裏捧著腦袋站在不遠處。他緩緩走近把頭遞給我,說:“把我的頭放到脖子上好嗎?每次我都放得不夠正。”


    我輕輕的伸出手,但還沒觸碰到他的頭就消失了。


    我痛得放聲大哭,罵道:“可惡的老家夥,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口氣不小嘛!”某人的聲音在我周圍應道。


    我擦掉眼淚,放眼望去,隻見盡頭有個人站在那裏,此時我渾身是火,揮手向他使了奇門大法。但始終打不著他,氣憤之下,我一陣亂打,把這片幻境打得煙塵滾滾,幽靈尖叫著到處逃竄。不大一會兒,一陣沙塵暴將我卷去了另一個世界,這裏到處是烏鴉,沒有人煙,沒有高樓,有的隻是一片破落的城堡。


    “前進城,你的家鄉。”


    我迴頭看了那股沙塵暴,問:“你是誰?”


    “你的祖輩蒙特傑,古墓主人。”他恢複人型,化作木乃伊扔來一把寶劍,說:“去看看你的故鄉吧!我去聖堡利亞找空靈報仇,這把紫光劍就交你保管了,好好利用它,它會幫你完成你不能做的事情。”


    “我做不到的事情?”


    “來到這裏沒有劍就不叫勇士,紫光劍是蒙華家傳,銳利無比,天下無人能抵抗。”話畢,他又化作沙塵向天空飛去。


    “是嘛!”我撥出劍看了看,果然是把好劍,劍開四周無光,涼意刺骨,連周圍的烏鴉都嚇跑了,“真是把絕世好劍,劍氣逼人心魂,有種臣壓所有的感覺,同時也迷人心誌,讓我周身殺氣騰騰。”


    漫步在前進城的大道上,我仿佛迴到了小時候,受全民愛戴的場景;鮮花、掌聲、呐喊聲,聲聲入耳。


    “我迴來了,我的父親,母親,我的家人,我的城民。”我痛哭地對空氣說。


    “美沙。”在我泣不成聲地時候,一群蝙蝠飛到我前眼,隨後化成了前進,“你迴去吧!這樣堅持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這刻,你還是我的朋友,走出前進城,我誰也不認。”說完,我繞過他的身邊,漫不經心地向我的家走去。


    印象中,我家門口有兩條玉柱,在廢墟裏,我終於看到了,他們靜靜地躺在銅牆下。我上去看了一會,這玉柱是國王所賜,向征著往日的繁榮昌盛,也向征著父親的身份和地位,如今,這裏卻落得這般田地。


    我有氣無力地站起身,用遁術還原了這裏的麵貌,重現往日的前進城。可惜,這隻是片刻的,我才剛剛恢複就有人來掏亂了。一群巫師領著大隊人馬,把我的傑作化為烏有。我看了老天一眼,用五行招來一片火海,把前進城的天地燒得紅紅豔豔的,什麽天鳥、什麽巫師,讓你們見鬼去吧!


    跨過前進城,我直奔聖堡利亞,這裏正打得火熱,蒙特傑和那個死老頭空靈對決於聖堡利亞的聖石塔,兩人互不相讓,在沒有選擇的餘地下,蒙特傑隻得隨著冷特羅娜最著名的聖石天眼與空靈同歸於盡,永世不得重生。


    聖石天眼能觀望大地,是當國最高榮譽的向征,它一旦破壞了就意味著冷國即將滅亡。天眼的珠子從幾百米高塔掉下,掉碎了所有抵抗士兵們的心,他們放下兵器,退出了聖堡利亞廣場。隨即,聖保利亞的天空響起了科姆特戰爭的警告,飛馬在天空飛奔,士兵逃往京都。天上,地上,混亂成一鍋粥。


    此時,已沒有士兵和巫師向我挑戰了,我自由地飛向京都,那座富麗堂皇的鑽石城堡,還沒接近它就發出璀璨的光芒。


    我知道大戰將近了,我的人生……也許就在這一戰終結,為此,我隱身去看看我心愛的騰騰,在一間空曠的大牢裏,我見到了他,他象個熟睡的孩子,全身沾染了鮮血,平靜地被釘在十字架上。我飛上去,在他俊美的臉蛋上輕輕地扶摸著,我要將他刻在我的心上,把他的每一寸肌膚都映在我的腦海裏,如果今生錯過了,下輩子……下輩子我要付全力去攔住他,讓他陪在我身邊……


    “騰,你要記得我,記得美沙,記得多多,欠你的這份情我下輩子還你,今生,恐怕我要失言了,對不起,美沙沒有選擇的餘地……”說著,我抱著他哭得一塌糊塗。多麽希望我們的人生沒有戰爭,沒有傷害,沒有仇恨,這樣的話,我就不會失去騰騰了……


    我捂著騰騰的胸口,撥出他的寶劍,還好是被他自己的劍所傷,異靈師的劍不傷本人,否則,他早就灰飛煙滅了,看來,有人對他手下留情。


    把騰騰解下來,我運功為他複原身體,我知道他一旦全部好了,一定會纏著我,所以我隻讓他好了一半。他醒過來,深情地看著我,為我抹去眼角的淚水,提著微弱的聲音,說:“答應我,無論如何,不可能扔下騰騰。”


    我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看到的,隻是一朵象水中牡丹般的花容。我喜歡這張臉,喜歡他霸道的個性,喜歡他的一切……如果有得選擇,我一定要迴來照顧他,我愛他,真的很愛,沒有他,我會枯萎……


    “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迴不來,請你保重,也請你記得我,……我愛你。”說罷,我沒給他迴應的機會,立馬用禁冰封住了他。他是我的弱點,每當看到他,總衝跨我的堅持。但這刻,我必須得堅定,為了家人,為了將來的安寧,我得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反抗。讓科姆特、讓我的親人得到一絲慰藉。


    走出天牢,士兵們見了我都自覺滾得遠遠的,邁出大牢的階梯,我飛身變成美沙,來到大殿外麵的廣場上。在我的正上方、高高的階梯上,酷龍和秋夜一左一右地站在冷特國王身邊,憂傷地望著我。


    我緩緩地挺起腰板,撥劍將變身後的長發削去了一半,隨後扔向風中。當一陣輕風吹過,我騰空向冷特國王刺去,但酷龍撥劍迎向我,我倆在半空相遇,他狠狠的擋住我的劍,但眼裏卻溫柔可親。


    “一定要這樣嗎?”他沉痛地說。


    “如果你的弟弟被我父親的狗吃掉了,你會報仇嗎?”


    酷龍沒有應聲,他猛烈地推了我一下,隨後退去了他父王身邊。


    我被推迴原地,遠遠地望著他父子三人,高聲道:“冷特,你給我聽著,今天是冷國滅亡之日,誰也擋不住我。”說罷,我使了奇門大法,招來驚濤駭浪,想水漫鑽石城堡,但被秋夜和酷龍給鎮住了。我一氣之下,揮劍刺向酷龍,……也許是我太快了、也許是他根本沒有想到、也許……也許他……當我的劍刺進他的胸口,我的眼淚奪眶而出,象擋不住的洪水。我真的沒想過要殺他,我以為他會抵擋,我以為他會迎戰。可是他沒有,他摸了一把鮮血,抬頭望著我,眼淚不停地流。


    “沙,放過我父親吧!我用生命換取他,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求你答應我?”說著,他又深情地哭訴道:“不要難過,不要悲傷,當我沒有出現過。”話畢,他哭得悲痛欲絕。


    此時,我從未這樣傷心過,也從未想過失去酷龍我的心會這麽痛,甚至,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失去他,我把太多的感覺都付給了騰騰,忽略了所有,現在,當他要離開我時,我才發覺,原來,酷龍對我也是那麽重要。


    “對不起,原諒我。”我撥出劍抱住他,好想好想這樣一直擁有下去,好想好想再迴到從前,讓我用心去感受一下,他為我付出的所有……


    “我愛你,美沙,請在下一個輪迴裏給個機會我,我會努力比騰騰做得更好。”


    隨著他微弱的聲音,酷龍消失在我的懷裏,我拿著他的衣服,不知該如何是好,那種心碎的感覺,我是第一次體會到了。


    提著沒有目標的身體,我慢慢地走下台階,仿佛身體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體內沒有靈魂、沒有感覺,全身隻剩下疼痛。我迴過頭看了滿麵淚水的秋夜,再看了看悲痛欲絕的冷特,他象個瘋子一般,不停地喊著龍兒……


    我的眼裏已經沒有仇恨了,但迴過頭的那一刹那,我想到了母親、父親、哥哥、還有弟弟,他們的鮮血灑在了我的心裏,他們在唿喚著我,這讓我動搖的信念又再次堅定了。


    “一輩子為騰騰做飯、洗衣服,還能做到嗎?哼哼,……也許下輩子吧!”我望著四周擁擠的巫師及士兵,似乎,不清除這些障礙,冷國永遠不會滅亡,騰騰王子將永無寧日,畢竟,人家是個大國哩!騰騰的科姆特全部人馬加起來也沒人家一個城市大,兩國相爭,最後落敗的還不是騰騰。想到這,我忽然意識到,如果騰騰失去了國家、失去了父母,那會變成什麽樣子呢?那一定很傷心吧,我怎能讓我的王子傷心難過呢!要痛就一個人痛吧!我說過要保全他,讓他好好的活著,永遠、永遠……


    “我愛你,騰騰。”我再次對空氣說,隨後望了望天空,那股科姆特的靈光已經削弱了,我敢肯定,他們已經吃了敗仗。


    結束吧!冷特羅娜!說罷,我舉劍劃破心髒,把心賜給大地,用我畢生的力量,將鑽石城堡摧毀成了廢墟,高樓、鐵塔、宮殿,瞬間化為烏有。


    巫師的力量被帶走了,他們成了一群無搏雞之力的平民,而後,被擊退的科姆特大軍才光複聖堡利亞,可惜我無緣與成楓和青城見上最後一麵,我成了一個沒有身體的空氣,將騰騰送給我的禮物帶去他身邊,附上他做的小鳥,之後,我依依不舍地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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