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去電問張念先為什麽沒保護好雲夫人。


    “她在房間裏被毒蟲蟄了,你想想,我也進不去她房間呀!幸好被蜇後,她昏厥前一刻還知道撥通我電話!”張念先懊惱不已。


    “你們住的酒店,就沒查過有沒有毒蟲?”


    “陳先生,我就是個道士呀,哪裏能想到對方會用上毒蟲?”


    “現在人怎麽樣了?是什麽毒蟲蟄的?”我覺得沒準他們剛上車,就有人泄露了行蹤也說不定。


    對方用上張念先不擅長拆的招數實屬必然。


    “醫生說是毒蜘蛛,現在還沒弄清楚是什麽品種,所以不知道上哪種標靶血清,目前初步方案就是邊等血樣解析,邊大換血了,唉!”張念先急道。


    我心中其實也很著急,可現在能有什麽辦法?


    南越毒蟲可不少,煉蠱蟲簡直是天然的毒倉。


    而且還極有可能是經過成蠱後的變種毒蟲,那才真的無藥可救。


    掛了電話後,我來到了靈堂。


    毛苔見到我,低聲說道:“促哥,雲夫人在府城醫院搶救,武良夜跟著去了,咱們現在咋整?”


    “我又不擅長解毒,你問我我能咋辦?”我無奈說道。


    我心道當時就該放三瓜跟著雲夫人,碰上對方下鬼蠱什麽的,隨便一瓜都能逮一個吃一個。


    而且效果再差,也能預警不是。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而且我也怕三瓜跟著雲夫人,會鬧出誤會,畢竟除了讓它們預警,我也沒指使過她們別的。


    一想到到底是什麽蟲子,我忽然想起了北瓜來。


    布下法壇後,我召喚了北瓜,問它知不知道被毒蟲咬了會有什麽反應。


    “主人,我們是喜歡吃蟲子呀,當然有被咬過。”


    “那你們知道被什麽蟲子咬,會有什麽樣的傷口,或者會有什麽反應麽?”我心中靈光乍現。


    “主人是不是想考考北瓜?如果錯了,不會吃了北瓜吧?”北瓜瑟瑟發抖。


    “我烤什麽瓜,我不吃烤瓜,我讓你看一個人的傷口和中毒的狀態,你來說是什麽蟲子咬的!”我說完就給張念先發了消息。


    張念先有些懷疑,但還是很快發來了傷口的照片。


    “南越地老虎!”北瓜毫不猶豫就指著手機興奮道。


    我急忙發了信息給張念先,地老虎學名是捕鳥蛛,毒性還挺大的。


    可還沒等那邊迴應,北瓜又愣了下,看著這傷口周邊,說道:“好像還中了百足、青螞蟻的毒,皮膚都起泡泡了……”


    “還有蜈蚣,隱翅蟲!”我又補發了消息。


    “不是吧,我說陳先生,你不會是張口就來吧?咱們能不能講點科學?護士說了,就一個傷口,如果是捕鳥蛛,那你應該說對了,可隱翅蟲和蜈蚣毒都有,也得有傷口呀……”張念先不相信。


    我看向了北瓜,這孩子抱著腿一副我委屈別打我的表情。


    我選擇了相信他,就說道:“什麽是蠱蟲,不五毒俱全,它能從器皿中活下來?混合毒種也未必不行,沒準毒師取毒液注射進蜘蛛肚子裏也不好說吧?”


    “嘿,還別說,你小子的悟性,不去苗疆進修太可惜了!行,我這就和醫生說說。”張念先連忙去溝通醫生。


    我看向了在那發抖的北瓜,說道:“你如果沒說錯,肯定有獎賞,但如果發現你說錯了,哼,可就怪不得我了。”


    禦鬼一道,要恩威並施,要不然過於縱容,早晚會出事。


    張念先那邊沒了消息,我暫時按捺緊張的情緒,現在得先研讀青筱師父給我的縱橫道的典籍。


    典籍中有開篇的綱領,還有各種門道的研學部分,因為好多是古文,我就算看得懂這字義,也會因為太過深奧,所以一頭霧水。


    不過青筱師父自己拍攝的視頻練功教材,倒是賞心悅目。


    我聽起課來也格外認真。


    興趣得建立在有個好的老師,要不然天天看著兇神惡煞的壯漢授課,不生出厭惡都好了。


    不知不覺,晚霞落下。


    張念先那邊發來了消息,說雲夫人脫離了生命危險。


    除了換血療法起了作用,用對了幾種血清和對症下藥也立了大功。


    雲青嵐那邊給我發了‘多謝’兩字。


    還說等守靈結束後,再去看阿婆,要不怕不吉利。


    我雖然知道南越那邊的事肯定沒完,但雲夫人脫離了危險,我心中仍然鬆了口氣。


    其實也怕北瓜那邊出點幺蛾子,現在看來是多心了。


    豢養鬼物,最好是喂食陽氣,我放出了北瓜後,拿了公雞血給它當甜點。


    結果這家夥猶豫了下,嘟囔道:“主人,能給三瓜也吃不……要不我不吃了,都給三瓜吃……”


    我心道這家夥還挺愛護三個妹妹的,就把三瓜也召了出來。


    它們少不了一陣大快朵頤。


    公雞血帶著陽氣,厲鬼陰魂當然喜歡。


    甚至還有駱越巫師用生猛公雞喂食厲鬼的,不過四瓜明顯沒到這程度。


    那邊民俗學家農林又發了消息給我,說是一定讓我小心李見山,還如數家珍的把四象道這些年來鬥法的記錄發給了我。


    我對這民俗學家心懷感激居多,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起來。


    “他們幾個鬧騰的已經把越甲的事往市級那上報了,說你勾結國外勢力,已經叛變了,對我們民宗是一大傷風敗俗之事,上麵已經派了調查員下來捉你,而且,李見山好像不怕越甲,你得小心。”


    我心道還能怎麽小心,對方捅破天我也接著呀,難不成主動出擊陰他一把?


    要是沒守靈,倒是可以上門踩踩點,可現在隻能等對方上門而已。


    餘暉盡去,夜色開始點綴天空。


    雲家守靈的第五天,雲家人早就不怎麽來了。


    法師一走,毛苔去喂野豬後,整個祠堂周邊,隻剩下我和身邊的紅色棺材。


    放眼處,也隻能看到對麵黑漆漆的魚塘而已。


    場麵冷清得可怕,幹了的黃紙偶爾吹過,更添陰森。


    農林兩次情報都好像都掐點了似的,李見山和劉添功他們不但都來了,還多了個陌生的中年男子。


    “這是市裏民宗協調會的張秘書長,今天專門趕過來見證這次鬥法的。”劉添功帶頭給靈堂上了香,嘴角不經意收斂難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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