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到死,不過短短的一會兒,逍遙和烈焰怎麽也沒想到,隻是短短的一會兒,夕顏便香消玉殞了。


    十月,七天的假期,夕顏迴到她曾經就讀的大學走了一遭,在那個城市裏,她肆意的歡笑,畢竟這裏沒有煩惱,然而,在豔陽高照的某天中午,她的生命卻走到了盡頭,在離開逍遙和烈焰視線的短短幾分鍾裏。


    因為不小心撞倒一個小女孩,烈焰不得不停下來向女孩的媽媽說道歉,可道歉尚未說完,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便讓他幾欲暈厥。


    “夕顏——”烈焰捂住胸口,抬頭望尋找夕顏,看到卻是夕顏飛墜在空中的身體,那小小的纖細的身體是那麽的輕柔但卻又是那麽的沉重,重重地那麽墜落在十字路口中央。


    “怎麽會這樣?”夕顏不是有九尾狐護體麽?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逍遙從呆滯中清醒過來,快速的飛奔到夕顏身邊,卻發現,夕顏已經,死了。


    “我們走吧。”跑迴來扶著因心疼而不能站立的烈焰,逍遙望了一眼血泊中臉色蒼白的夕顏,意欲離開。


    “我們不管她了麽?”逍遙的舉動讓烈焰很詫異,難道就這樣丟下夕顏不管麽?


    “不是,隻是以人間界的醫學來說,夕顏已經不行了,也就是死了,即使我們能救她,我們也不能在這裏救,場合不對。”逍遙歎了口氣:“最重要的一點是,夕顏現在隻是空有軀殼而已,她的靈魂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短短的幾分鍾而已,即使是普通人的當場死亡靈魂也不會立即彌散,何況還是一隻九尾狐妖。


    “我也不知道。”逍遙環顧周圍,周圍並沒有超強能力的人存在,那夕顏的靈魂極有可能是自己離軀殼而去了,但是為什麽呢?陽光如此強烈,她更應該呆在自己的軀殼中才對啊,否則,不出一刻,她的靈魂便會消失。


    警察、醫生、圍觀的人密密匝匝的圍了一圈又一圈,逍遙用“千裏之外”觀望著街市中的一切,已經很久了,人群還是沒有離開,血泊中的夕顏已被覆上了白布覆蓋了容顏,不過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臉色肯定是蒼白的。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倘若那些人還圍著夕顏不肯走開,十二個時辰之後,即使我們能力再強也迴天乏力了。”烈焰望著“千裏之外”中的圍觀的重重人群,心越來越疼越來越煩。


    “不是你們迴天乏力,而是我們全都迴天乏力。”白光一閃,金磊和妃芽出現在了逍遙和烈焰眼前。


    “我不明白?我們全都迴天乏力是什麽意思?我們指的是誰?”逍遙眉頭一皺,本能問道,妃芽說的話很多都是話中有話的,這裏的“我們”絕不僅僅是現在的幾個人而已。


    “我說的我們不僅僅是我們幾個,而是我們兩個家族。”妃芽輕歎了口氣,“其實你們封神家族的人都知道入主你們封神家的女子來自何處,但是沒人開口提起,所以這也隻是一個秘密,一個公開的秘密,但是現在,我們必須公開討論這個秘密了,因為夕顏的生死關係到兩個家族的存亡。”


    “就她?”烈焰實在不願意相信自己命中注定的女子是多麽的與眾不同,他隻希望她簡簡單單的如他母親、妃芽或者任何一個入主封神家族的九尾女子,可是事情卻偏偏不能如願。


    “是的,就她。”妃芽輕掃了烈焰一眼,搖了搖頭,。蒹葭說了,烈焰和夕顏能在一起是個難題,現在看來真是一點沒錯,一個逃避不積極,一個難以覺醒;一個不想接觸愛情,一個卻又完全不懂愛情。


    “妃芽,夕顏到底和你們有什麽不同?”烈焰實在忍不住了,自從上次逍遙告訴他九尾狐分為十等,但是夕顏卻在十等之外之後,他就一直不能平靜,他不想讓自己的生活變得複雜,太過於複雜的生活他寧願不活,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似乎是他沒法把握的,夕顏的事不但複雜且還是他不得不接受的。


    “她和我們沒什麽不同,她也是九尾狐家族的,如果真要說不同的話,那就是她比我們更懂得愛,但卻也比我們更恨。”妃芽望著逍遙、烈焰、金磊,眼神慢慢變得淩厲和哀傷。“她和妲己拯救了我們,雖然最終沒能保留住我們的家園,但起碼讓我們的靈魂不至於灰飛煙滅。”


    “妃芽?”金磊臉色大驚,將妃芽抱入懷中,“我們不提這件事情,不提,好麽?”


    “對不起——”妃芽擦去淚水,“我隻是,我很擔心夕顏她,萬一……我們怎麽辦?”


    “沒有萬一,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一定。”金磊輕拍著妃芽的肩安慰道。


    “妃芽,你還沒告訴我們,夕顏和你們有什麽不同?”雖然知道或許不該再問,但是不搞清楚,烈焰就是放不開。


    “你說好聽點叫做執著,說不好聽就叫固執。”妃芽搖了搖頭,希望他對夕顏也能如此執著或者固執吧。“九尾狐家族,除了基本的十等狐之外,還有三類狐是在十等狐之外的。”


    “夕顏剛好是十等狐之外的三類狐麽?”似乎不用問也能確定,不是麽?


    “是的,她剛好是十等狐之外的三類狐。”夕顏不僅是十等狐之外的三類狐,且還是“夜月狐”,三類狐中看似最柔弱最沒力量卻又最不能忽視的。


    “那三類狐分別是灼日狐、星心狐、夜月狐。灼日狐以美麗著稱,隻要看過她一眼,你便會永遠臣服於她,她的美麗讓太陽為之失去光彩,她的美麗比太陽還灼目,讓夏桀的江山毀於一旦的妹喜便是灼日狐,要知道,就連聖明的商湯也不敢看妹喜一眼,因為他知道隻要一眼,他所謂的明君便化為一場空了。”妃芽淡淡的笑著,妹喜的美麗,她永遠也忘不了。


    “星心狐以智慧著稱,這並不是說她不美,當然相對於灼日狐而言,她的美麗是稍遜的,但是她的智慧卻如滿天的星辰般讓你無法忽略,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她的智慧仍能穿透厚厚的雲層和漆黑的夜空,亮出她的光芒,中國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便是星心狐。”從一個柔弱女子到君臨天下的皇帝,星心狐無論是作為女子還是作為狐狸,都做到極致了。


    “而夜月狐。”妃芽沉默了良久都不再開口。


    “夜月狐怎麽樣?”這次開口的卻是逍遙,妃芽突然停下來,夜月狐到底怎麽了,那麽難訴說麽?


    “我不太了解,因為除了夕顏之外,我們沒有聽過別的夜月狐的傳說,隻知道夜月狐愛時悠淨如水,無微不至;恨時凍人心魄,無所不至。”妃芽低聲說道。天真無邪的夕顏和致人於死的夕顏,她們是那麽的不同,但是卻是同一個人,她永遠也忘記不了夕顏那凜冽的眸子和那凍人心魄的寒冷氣息,雖然隻是一瞬,但卻讓她終生難忘了,而那眸子和那寒冷氣息的威力她也永遠不會忘記。


    “愛時悠淨如水,無微不至;恨時凍人心魄,無所不至?”逍遙和金磊重複著妃芽的話語,卻怎麽想也不明白這和夜月有何聯係。


    “愛時,月光悠然如流水,沁人心肺、溫而不熾、涼而不寒、無微不至;恨時,月光霜凝如寒冰、徹人筋骨、鎮人思緒、凍人心魄。月光是流動的也是靜止的、是縹緲的也是冰凍的、是溫潤的也是冷清的,這全看個人的心思是如何的,但是夜月狐卻能控製這一切並將它作用於人心且讓人自己控製自己。”烈焰緩緩的訴說的,臉色蒼白極了。


    “你怎麽知道的?”妃芽驚訝的長大嘴巴,除了九尾家族沒人知道這事啊 。


    “夕顏有寫東西的習慣。”烈焰打開夕顏的手提電腦,上麵的一篇文章中分別提到了灼日狐、星心狐、夜月狐,“對她來說,這隻是她杜撰出來的有趣小故事,但是事實上卻是因為她已經慢慢的開始覺醒了。”烈焰合上電腦,輕歎著。


    “你偷偷來過?”烈焰似乎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東西,倘若不是偷偷來過,是不會知道那麽多的,因為平時他們都是黏在一起的,而他為何會獨自偷偷的來


    呢?想到這,逍遙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淡淡一笑。


    “我晚上來的。”看著淡淡一笑的逍遙,烈焰無奈的也笑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偷偷的過來,隻是在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起她,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因為他總麽覺得她和他是格格不入的,即使他們共存於一個空間,但是他總是感覺不到她的心緒波動,然而在當他偷偷在午夜潛入她的房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熟睡的她的周圍居然彌漫著一種祥和寧靜的氣息,而她似乎在那氣息中睡得很安穩,幾次之後他發現,隻要她白天過得不快樂,那天晚上她必定睡不安穩,她的情緒都釋放在熟睡之中,而那時候他總忍不住進入她的夢中,和她一起欣賞那夢中的月色,她的夢中隻有月,快樂的時候是滿月,不快樂的時候是殘月,而她則是月色中端坐的一隻小狐狸,可是夢中的她對他是那麽的冷漠,甚至從來沒正眼看過他一眼。


    “你能找到她麽?”會偷偷的自己去看望夕顏並且那麽細心的注意到這些事情,他或許不是那麽無情的人,而他隻要有情,必定能感覺到她的存在。


    “你們同屬一類,應該更容易感覺到彼此的存在哈?”烈焰奇怪的望著妃芽,物以類聚,它們同屬一類,應該更容易感覺到彼此,不是麽?


    “九尾狐族的兄弟姐妹們雖然可以那樣做,但是現在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至於我們這些入主封神家族的女子,在一定程度上我們已經喪失了狐性,所以想要感應到夕顏在哪,也很難。”倘若沒有遭遇那些事,要感應到自己的同伴那麽多麽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惜。


    “難道真的沒辦法了麽?”其實自己能不能感覺到夕顏的存在,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剛才他就一直在嚐試了,可惜他完全感覺不到她的任何氣息,他甚至不知道她的魂魄早已飛離了她的軀殼。


    “有一個人肯定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可是那個人。”妃芽重重的歎了口氣,她無法想象倘若他知道夕顏出這樣的事之後是什麽反應,更無法想象他會做出什麽。


    “可是什麽?”既然有人可能找得到夕顏,為什麽不找呢,烈焰、逍遙和金磊都覺得奇怪。


    “他很愛很愛夕顏。”妃芽觀察著烈焰的反應,但烈焰隻是神色稍變了下便立刻恢複了過來,“他隻希望夕顏快快樂樂的活著,除此之外,一切的恩怨情仇他都不管。”可是即使這樣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責備他,畢竟在漫長的歲月中,隻有他能讓夕顏快樂,也隻有他能鎮住夕顏心中的仇恨。“倘若他知道夕顏出這樣的事的話,很可能會把夕顏帶走,到時候,什麽詛咒都無法破解了。”


    “他不能那麽自私。”烈焰忍不住開口了,“他要知道當初這個詛咒可是夕顏下的,夕顏必須為你們九尾家族甚至於我們封神家族負責。”


    “當年的詛咒是妲己和夕顏一起下的,還有,這個詛咒是被你們封神家族的人逼得不得不下的,你根本不知道夕顏為了下這個詛咒,下這個拯救我們的詛咒受了多少苦,如果沒有她,我們早已灰飛煙滅、魂飛魄散,怎麽還會有今天,現在的我們靠著一點點力量而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我們期待著有一天可能我們兩個家族之間的詛咒可以解除,期待我們能過正常的生活,可是,如果解除詛咒會讓夕顏受到傷害的話,我們九尾家族寧願放棄詛咒的解除,即使我們不甘心生不如死的活著。”妃芽激動的喘著、淚水早已滿麵。


    金磊心疼的為妃芽擦去淚水,扶她到床邊坐下,妃芽攀著金磊的肩膀,最後卻還是肆無忌憚的痛哭了起來。


    麵對此情此景,逍遙和烈焰除了沉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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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介意那個人的存在了?”好不容易金磊把妃芽哄入睡了,逍遙也終於舒一口氣開口問一直傻楞著的烈焰。


    “無所謂介意不介意,你也知道我們封神家族的人很難遇到愛的,我們根本沒有選擇愛的權利,所以,我能介意什麽?或許我還該高興,高興我是她命中注定的愛人,即使她不愛我。”如果說妃芽的話對他沒衝擊,那是假的。可是,僅僅是那個人愛夕顏而已麽?夕顏呢?她愛那個人麽?他一直在想,卻沒答案,或許是他不允許答案出現吧,無論是愛還是不愛,他都希望夕顏愛的是他,可是那可能麽,夕顏壓根就不知道他這號人存在呢。


    “那你決定找她了?”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夕顏靈魂和軀殼合而為一,不然過了十二個時辰之後這一切就都晚了,而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距離下午發生車禍的時間已經八個小時即四個時辰了,其實雖然說有十二個時辰,但是有多少漂泊的靈魂能熬得過天亮時的雞鳴,能躲得過新一縷陽光的照射,雞鳴會讓遊魂野鬼們膽戰心驚,而新一天的陽光也會讓在夜間遊蕩的毫無準備的靈魂在瞬間灰飛煙滅。


    “我一定要找到她。”其實說不介意是假的,他希望他是找到夕顏的那個人,而不是別人,更不是妃芽口中的某人。


    “我陪你一起去。”反正都要找了,多個人就多份力。


    “不了,逍遙,你還有事要做,你去幫我把夕顏的肉身帶迴來。”時間已經不多了,或許他自己一個人更能感覺到夕顏的存在,因為他們畢竟是命中注定的有緣人。


    “明白了。”逍遙拍了拍烈焰的肩膀,笑笑便走開了,有些事情不說或許更好。


    站在屋頂上,烈焰冷冷地看著城市裏的霓虹燈火,長發隨風飛揚,紅色的衣擺在夜風中拍打出屬於它的聲音。烈焰低頭看了拍打的衣擺一眼,隨手把它提起便盤腿而坐。


    這個城市有太多的人,他們的心緒躁動不安,煩躁的氣息彌漫整個城市,要想在這樣的城市中找到那微弱的靈魂,那絕不是容易的事情。烈焰的心感受著這個城市每一個地方,感受著城市中每一個人的心緒,可是卻感覺不到夕顏的存在。


    “難道她沒有附身在人類身上?”烈焰睜開眸子,抬頭望了眼天上的月,今晚的很亮很圓,照理說身為夜月狐的夕顏此刻的存在感應該是最強的,但是為什麽就感覺不到呢?


    “十月,仍是熱的季節,魂魄喜歡陰涼,她是夜月狐,她最大的愛好是望月,倘若她附在人身上,那人必定是個傷心的人,因為隻有傷心的人心才是涼的,而此刻那人必定月下,因為傷心的人喜歡望月,而她更喜歡。”輕柔的聲音突然在烈焰耳邊想起,他想睜開眼看下是誰可惜卻怎麽也睜不開。


    “你別一心多用,你會害死自己的。”輕柔的聲音再次想起,冷冷清清的。


    “誰?你們是誰?”剛走上屋頂的金磊看到立於烈焰身邊的一黑一白兩個人,忍不住嗬問道。


    “我們走。”白衣女子隻用眼角掃了眼金磊,便飛身消失在夜幕中。


    “嗯。”黑衣男子輕輕的應了聲也追隨著白衣女子消失在夜幕中。


    “烈焰——啊——”金磊伸手想看下烈焰怎麽樣了,卻被烈焰身上的熱狠狠地灼了迴來。


    “咻——”烈焰的周圍燃起了一圈火焰,將金磊和他隔開了。一摸純白的身影自烈焰身上飛躍而出。


    “你靈魂出竅去找她?”神的靈魂出竅,萬一遇上對神有怨恨的遊魂野鬼怎麽辦,在暗夜中群鬼的力量可是不容忽視的。


    “幫我看著軀體。”烈焰說完,也消失在了夜空中。


    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是誰呢?他們是幫烈焰還是害烈焰呢?


    *******************************************************************************


    冷清


    、月色……夕顏在哪呢?


    城市中的每個有月光的角落烈焰都細細尋了一遍,可是怎麽都找不到。


    烈焰立於城市的上空凝望著整個城市,可是似乎一點頭緒都沒,難道夕顏已經不在這個城市了?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雖然聲音很含糊,但是烈焰卻聽到了,並且聽出了他內心的痛,那種疼痛的感覺似乎很冷。


    冷?


    “咻——”烈焰飛到那聲音的上空望著那躺在操場上的周圍扔滿了酒瓶的人,不過是一個喝醉的人而已,為什麽會有如此冷清的感覺,難道?


    立於喝醉的人身旁,烈焰伸出手,讓月光穿透自己的掌心照射到喝醉的人身上,穿過手心的月光把喝醉的人裏裏外外照了個通透。


    “小狐狸?”一隻雪白的狐狸躺在喝醉的人的心裏睡得正香。


    “原來你在這裏哈。”烈焰手輕輕一揮手腕一翻,小狐狸便躺在了他的掌心。


    “嗯那——”小狐狸皺了皺小鼻子,睜開眼盯著烈焰看了會,瞪著小腿便想離開烈焰的掌心。


    “丫頭,你還是乖乖的待著吧。”烈焰合上手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你總算迴來了,好了麽?”一看到烈焰迴來,待到火圈消失,金磊便急問。


    “好了。”烈焰朝金磊晃了晃手,嘴角還是淡淡的微笑,“逍遙和妃芽呢?”


    “逍遙還沒迴來,妃芽還在睡。”金磊垂下眉,受苦了,九尾家族。


    “那我們等下吧。”兩人下樓入房,烈焰將小白狐輕輕的放在軟軟的枕頭上,蹲在一旁細細的望著它,偶爾忍不住還伸出手來撫摸那細軟的茸毛,嘴角一直露淡淡的笑。


    “它很可愛吧。”看到烈焰一臉溫情的樣子,金磊忍不住調侃到。


    “很可愛,睡著的時候確實是很可愛。”烈焰避重就輕。


    “我迴來了。”話音未落,逍遙便出現在了房子裏。


    “她人呢?”看到獨自出現的逍遙,烈焰擔心夕顏的軀體是不是已經被處理掉了,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有那麽快的速度。


    “在這呢。”逍遙淡淡一笑,衣袖一掃,夕顏便好好的躺在了床上,“她的傷口我還沒處理,這個你來吧。”


    “那邊不會有事吧?”雖然相信逍遙的辦事能力,但是烈焰此刻還是憂心憧憧。


    “放心,我請魯班用千年蓮藕雕刻的‘夕顏’栩栩如生,任何凡人都看不出來,除非他們對她用精密儀器進行檢測。”想起魯班的技藝,逍遙還是讚歎不已。


    “你們看著小狐狸。”烈焰說完便消失了。


    “按理說我的速度應該比他快,為什麽是他先迴來了?”逍遙撫摸著小狐狸,自言自語道。


    “他靈魂出竅的時候我也很擔心,畢竟我們的魂魄可是遊魂野鬼們爭奪的頂級營養品。”金磊至今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靈魂出竅的時候有什麽不一樣的事情麽?”半夜靈魂出竅到荒郊野外對於封神家族來說是及其危險的事情,畢竟每個遊魂野鬼都想接近神並將神的精華占為己有,即使這種辦法沒法讓自己從鬼變成神,起碼也能做個高級點的鬼免受他人欺壓,況且封神家族的人離開肉體的庇護,力量便會下降,特別是他們這些仍未解除詛咒仍未能算真神的人。


    “我看到了一男一女,男的穿黑衣,女的穿白衣,長相我就沒看清楚,他們好像對烈焰說了什麽,可惜我沒聽到。”


    “一男一女?”誰啊,逍遙和金磊對望了一眼,卻怎麽也想不出是誰,到底誰有那麽強的能力讓群鬼聽從,並且願意保護封神家族的人?


    “好了,她的內傷我已經處理完了。”在夕顏體內溜達了一圈,內傷他都搞定了,可是外傷,他真的不敢也不想去看。


    “我來好了。”逍遙瞄了烈焰一眼,撥開夕顏的頭發,“哇,好深的傷口,怪不得立刻斃命,啊,這裏都見骨頭了,唉……”


    “我口渴了,先去喝杯水,快天亮了。”烈焰冷著臉麵無表情的走出房間。


    “你幹嗎呢?故意的吧。”金磊也好奇為什麽逍遙會突然那樣。


    “說了你就會明白麽?”逍遙略略思索了下,說道:“烈焰其實很愛夕顏的,但是他卻又不能放手去愛,當夕顏是小狐狸躺在他掌心的時候,他愛,因為她是屬於他的,全部都屬於;而當他在夕顏體內為她療傷的時候,他也愛她,因為他在她體內,他們屬於彼此。”逍遙一邊比劃一邊說,“但是正因為他愛夕顏卻又不敢愛,所以當麵對夕顏這個人這張臉的時候他沒法放下他的心結,明白麽?”


    “這個,有點,不明白。”被逍遙唧唧歪歪一堆之後,金磊覺得自己頭都大了。


    “一句話,他愛夕顏,但是每次看到夕顏這張臉的時候他又開始抗拒。”逍遙用他自認為最簡單的說法解釋“他可以愛一隻狐狸,也可以愛一個人,但是他沒法接受人的軀客狐狸的魂魄,而這張臉卻時刻提醒他,倘若她能張開眼,那她的體內就是小狐狸了。”


    “其實無論是這張臉這個人還是小狐狸,她們都是同一個人不是麽?”金磊覺得這好像沒差別。


    “話是怎麽說,但是人家某些人不認為哈,何況,這軀殼真隻是小狐狸在凡間走一遭的皮囊而已,她的真身還不知道在哪呢?她真身長什麽樣呢?是個大美女麽?”逍遙滴溜溜的轉著眼睛。


    “是也不關你的事。”金磊忍不住道。


    “我隻是在想是不是美女而已,沒說過關我的事,還有哈,不知道比妃芽好看不,哈哈。”逍遙一邊笑著一邊收拾,“好咯。”


    “妃芽說,她絕對是令人難以忘記的,有時候一眼,隻需一眼你就永遠忘記不了那種感覺。”金磊沒忘記妃芽說過的話,難道夕顏真的驚為天人,比狐魅甚至妲己還美,那到底是什麽模樣?還有妹喜,又是什麽模樣?


    “幹嗎了?嘿嘿。”逍遙看到金磊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是金磊仍是毫無反應。“你在想什麽呢?”


    “哦——”金磊終於緩過神,“我在想,她們最美的人能美到什麽地步,妃芽已經很美了,那狐魅呢?妲己呢?還有那個妹喜呢?”


    “你不是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麽?你不是見到過她們麽?”


    “我知道,但是我看不清楚,我隻看到血腥,都是血腥。”金磊重歎了口氣。


    “沒看清楚也沒事了,算了。”逍遙怕死金磊提當年那事了,每提一次都如元氣大傷般,而這次好死不死的卻是他自己先提起的。


    逍遙和金磊靜靜的看著,看著烈焰將手掌中的小狐狸緩緩地從夕顏的唇吹入夕顏的體內。


    “一切都好了,就等她醒來了。”看到夕顏的臉慢慢的恢複了血色,烈焰那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妃芽,你醒了。”門口有人影卻又無聲無息的,逍遙一抬頭卻發現是妃芽。


    “嗯,我來看下她,準備走了。”一場哭泣讓妃芽看起來極為虛弱,即使睡了一覺還是沒恢複。


    “你不等她醒來麽?”三人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夕顏快要醒了,她倒要走了。


    “其實,我也想見她,但是,她見了我,就可能會想起自己是誰,也會清楚自己來人間的緣由,這或許是好事。”妃芽歎了口氣,“但是,一旦她記起從前,她內心的對封神家族的仇恨也會被記起,那樣的話,她要愛上你恐怕更難了。”


    “那她今生就不要覺醒了麽?”和一個不覺醒的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過一輩子會比和覺醒的好麽?


    “放心,她會覺醒來的,我們隻擔心她的恨比愛深。”妃芽細細端詳著夕顏那張並不熟悉的臉孔,雖然是陌生的臉孔,但是那氣息確實如此熟悉,九尾家族的小狐狸哈,讓人心疼的小狐狸哈。


    夕顏對封神家族的恨到底有多深呢?她什麽時候才會和烈焰有所發展


    呢?這場死亡會不會改變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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