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韌熙和風祭夜一進屋就看見薛朗帶著薛鳴凡、薛鋒跪在薛鼎天的麵前,而薛老太爺則臉色極其難看的坐在首位上沉著臉不說話。


    蕭韌熙和風祭夜趕緊走過去請安行禮,然後就默默的站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喘。


    “薛英,你進來!把門關上。讓薛冰給我離遠點,任何人不準進來!”


    “是!”


    薛英趕緊去讓薛冰離遠點,病輕聲吩咐不準讓人進來,最後才自己快速的走進屋子,轉身輕輕的將門合上。


    “都給我跪下!”薛鼎天沉沉的一聲低喝,帶著少有的威嚴和沉重。


    蕭韌熙和薛英趕緊走到薛鋒身邊一起跪下。


    風祭夜瞅瞅老天爺,又偷瞄瞄下麵跪著的人,有點尷尬的小聲瞅著老祖問道:“我也跪啊?”


    “給我跪下!”薛鼎天怒瞪著風祭夜,用力的敲了敲拐棍。


    風祭夜多一句話都不敢說,趕緊走過去一起跪在地上。


    薛鼎天目光矍鑠的威嚴的掃了一圈下麵跪著的人,緩緩開口低沉蒼老的問道:“現在沒有別人了,說吧,到底出了什麽事?是邊關打仗了,還是皇上要撤番了?是這天下要亂了,還是我薛家要亡了?”


    最後一句話說的,連同薛朗在內,趕緊全部俯首扣地,卻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


    原來是薛朗迴來看薛鼎天,結果老太爺因為晚上兒子沒有及時迴來吃飯,又發生了火災差點出了大事,心裏不痛快,就先是罵了兒子一通。結果後來就問薛鼎天去哪了?


    薛鼎天一向不會在父親麵前撒謊,就趕緊說是太子府那邊接到了急報,讓他過去商量事情,所以才迴來晚了。


    結果薛鼎天聽著不舒坦,就接著問到底是什麽事鬧騰的臘八都不讓人迴家?薛朗支吾了半天,才說是南邊來的消息,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那幾個王爺有點不太消停又要開始要東西,兵部這邊看看還能不能抽出物質去支援。


    薛鼎天一聽就更是疑惑:南邊雲南王哪裏要東西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怎麽就非得今天研究這麽晚?於是,老頭就接著問。結果,越問,薛朗的破綻越多,最後幹脆薛朗也不說話了,隻是讓父親不要擔心再問了,直接跪倒地上去了。


    薛鼎天看著兒子的樣子,就知道事情絕不會是這麽簡單,於是就更是生氣。自己猜測了兩三個結果卻問兒子,看著薛朗臉色越來越蒼白,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所以,才將所有人都叫進屋來,無論如何他必須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


    “都不說是嗎?”薛鼎天威嚴的掃了一眼下麵跪著的眾人,忽然,支著拐棍緩緩站起身,“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我現在就進宮去問太子!他肯定是會說的!”


    薛朗一聽,一下子抬起頭來,焦急的看著薛鼎天說道:“爹!真的沒有什麽事!您老人家想多了!”


    薛鼎天俯身看著兒子,“到底是我想多了,還是你們瞞多了?你告訴我,咱們家裏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薛朗一聽父親問這句話,立時低下頭,沉默著不開口。


    “是誰出事了?”薛鼎天這老人家雖然平日裏老是老眼昏花的,但是一到了關鍵時刻,那簡直就是成精的老猴王,火眼金睛的什麽都瞞不過他老人家的眼睛,“你說今天太子要你去,是商量南邊的事。南邊咱們家裏的也就是老四在那裏。是不是老四出事了?”


    老四就是獨守貴州的龍武大將軍薛鳴乾。


    薛朗緊鎖著眉頭低著頭,沉默的不說話。


    “誒呀,我讓你說話,你是不是真的想急死我啊?”薛老太爺拄著拐棍在地上點著,恨不得下一棍子就給兒子一下子。


    “老祖,是三哥出事了!”


    終於,蕭韌熙看不下去了,在後麵俯首扣地的沉聲說道,“三哥已經失蹤好幾天了。而且,而且在失蹤的地方找到了三哥的一隻手!”


    “閉嘴!”薛朗扭頭就衝著蕭韌熙喊了一聲,然後轉過頭焦急的就去看父親。


    薛鼎天的眼睛瞪的老大,喃喃的盯著蕭韌熙說道:“老三出事了?是忠兒出事了?”


    說著,老爺子竟然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就朝後麵倒了下去。


    “爹!”薛朗大叫了一聲,一下子站起來撲過去就將父親扶住,“爹!來人!快來人!”


    薛鳴凡一下子也跳著衝了過去,將老祖給扶住,小心的將老太爺給放迴軟榻上。


    薛英聽說薛忠出事了,竟然驚的呆在地上一時沒有反映過來,連著旁邊的薛鋒也是呆愣的直直看著父親,沒有緩過神來。


    倒是風祭夜,先是給了蕭韌熙一下子,嫌棄他多嘴,然後趕緊站起來就要出去叫郎中。


    “站住!給我站住!不許叫郎中。”薛鼎天捂著胸口喘著氣,痛苦的將風祭夜叫迴來,“不要去!不要讓家裏人知道這件事。你們都迴來。”


    風祭夜一看老太爺不讓叫,也就不敢出去,直接又走了迴來,悄悄又跪了下來。


    薛鼎天緩了一會,感覺慢慢的心髒舒服了一些,長出口氣,便伸手推了薛朗一把,惱怒且痛苦的說道:“忠兒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竟然還想瞞我?你告訴我,你到底能瞞我到幾時?”


    薛朗緊鎖著眉頭臉上浮出難以掩飾的沉痛,“爹!兒子怕您著急……”


    “我怎麽能不著急?”薛鼎天想到薛忠那寬厚仁和的樣子,老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忠兒是他們兄弟裏最穩妥的一個,怎麽會出這樣的事?!讓大娘知道了,你可讓他怎麽活?這孩子還都沒成親呢!”


    一句話說的下麵所有人都心裏難受的要死。


    薛英和薛忠是一奶同胞,想到弟弟出了這樣的事,不知道娘親要如何傷心。而且,現在更是生死未卜,這要是迴不來了,這家裏上上下下的不知道要悲痛成什麽樣。


    想起薛忠的樣子,薛英一下子就紅了眼睛,努力皺皺眉頭,絕不能讓自己在此時情緒失控。


    “鳴乾呢?”薛老太爺趕緊又問道,“忠兒是他帶出去的,怎麽就出了這樣的事?他這個叔叔是怎麽當的?你讓他迴來之後怎麽見他大哥?!”


    薛朗一看老太爺已經知道了,也就沒有必要繼續隱瞞下去了,“本來這次出事的應該是鳴乾。苗疆領地裏出了叛亂,鳴乾本是要領兵去鎮壓的。結果,出兵之前,鳴乾放到雲南王那裏的探子迴報說雲南王有異動,他在將下麵的戰將偷偷換防,兵力在朝著隋秦王的邊境上調整。鳴乾為了防止他們兩個將兵力合到一處,便提前開始部署,調配兵力,並且想辦法牽製住雲南王。


    忠兒看鳴乾脫身不得,便主動請纓去剿襲苗疆領地。結果,忠兒隻帶了三千兵馬,卻遇到了兩萬人的抵抗。最後被截斷後路,三千兵馬全軍覆沒,最後人還失蹤了,隻留下一隻斷手。”


    屋內靜悄悄的顯得空蕩又沉重,薛朗的話在房間帶出一種更為壓抑的氣氛。所有人都沉默的盯著麵前的某一處,但是腦海中似乎都能聽見金戈爭鳴,廝殺染血的場景。三千軍馬,全軍覆沒,薛忠斷手失蹤,這是怎樣的一場廝殺,又是怎樣的一種慘烈。


    薛鼎天聽的老人家眼睛緊緊閉上,一行熱淚就流了下來,花白的頭發似乎一瞬間就見的更多了,連臉上的皺紋都滄桑的悲愴,“這是陰謀啊!苗疆那地方總共才多少人,怎麽就一下子出來兩萬的兵馬?那是什麽數啊!顯然這裏麵一定是那兩個藩王在搞鬼!他們就是想趁著機會將鳴乾直接斬殺,然後直接破了貴陽,立時就要起兵造反。隻是沒想到當時去的卻是薛忠,這才給了咱們一步喘息的機會。說到底,這都是我忠兒的功勞啊!”


    想起薛忠,老太爺簡直和碰了心頭肉一樣,“老四有沒有派人去找?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絕不能輕易放棄尋找忠兒,我不相信,老天爺會讓我這白發人這麽早就送黑發人!”


    薛鼎天一句話說的連薛朗都忍不住泛紅了眼圈,“鳴乾一直在派人去找。隻要有消息,定會第一時間傳過來。爹,隻要我們還沒有忠兒最後的消息,那就是還有希望,您老人家千萬別難過!”


    薛鼎天悲傷的搖了搖頭,伸出手,薛鳴凡立時給握住將老太爺給扶了起來。


    “老大,你這事得寫信告訴明秀啊,讓他心裏有數。要是找到忠兒那是最好的,老天眷顧。要是找不到,也不能讓他蒙在鼓裏。還有,大娘那邊不要說,二奶奶那邊更不要說。外麵出了這樣的事,家裏今晚又起了火,看來,我們薛家的這個年怕是要不好過了!”


    薛鼎天看著外麵的雪夜,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像是要到頭了似的。


    “爺爺,您別這樣!您要是再急個好歹的,這讓我們可怎麽辦?”薛鳴凡心裏難過,怕薛鼎天抑鬱上火,不斷的給老太爺捋著後背。


    “哎,都是天意啊!”薛鼎天長歎一聲,轉頭又去看薛朗等人,“出了這樣的事,皇上知道了嗎?太子那邊是怎麽打算的啊?”


    “皇上已經知道了,”這一次是蕭韌熙接的話,“為了能安撫住那些王爺,給咱們爭取更多的時間,皇上決定還是要呆在護國寺中,暫時不迴來。所有的事先由太子在這邊籌劃,到時候請皇上最後定奪。


    太子那邊今夜將我們都召集過去,就是要商量對策。四叔哪裏隻有三萬人馬,現在又折損了三千,兵力肯定是不夠了。如果我們直接調派中州大營去支援的話,中間還隔著不小的距離。一旦動兵,那就會引起兩個王爺的警覺,他們立時就會起兵造反。這樣一來,四爺那邊怕是堅持不住!”


    “是啊,父親,所以,韌熙就說,不行,暫時先讓鳴偉那邊偷偷的調兵去支援一下老四,……”


    薛朗的話還沒說完,薛鼎天喃喃的念叨:“鳴偉?鳴偉現在守的是川北大營。處於川地腹部。雖然看起來離著鳴乾是近,但是西邊卻在防著烏斯藏。是萬萬動不得的。要知道那烏斯藏的悍軍很是厲害,彎刀鐵馬的全都是驍勇戰將,不是上策!這絕對不是上策。如果他們一旦知道我薛家軍有大的調動,難保不會出現異動。這樣一來,你豈不是讓明秀和鳴乾腹背受敵?不好!”


    薛朗聽薛鼎天說完,也長長歎息一聲,“正是如此。今晚和太子商議完就覺得這件事很棘手,實在難有兩全的計策。”


    薛鼎天抬頭微微看了一眼薛朗,“想不到我朝中竟然到了無兵可用的境地。真是讓人心寒啊。”


    蕭韌熙等人因為沒有老太爺的吩咐便不敢站起來,隻得在地上跪著說道:“所以我才和太子提議,說要提前開武舉,選拔能人良將。雖然時間倉促,但是至少要是有著武狀元的頭銜,以後出門當個先鋒元帥也是好的。否則,憑借我們這一輩在軍中的威望,也實在是很難讓千軍萬馬服從下來!”


    “軍中的那些將領也都已經跟著老二不少年了,怎麽就沒有幾個出類拔萃能獨當一麵的嗎?朝中那些能臣武將,就沒有一個能領兵禦敵的嗎?”薛老太爺說道這件事,就忍不住眉頭倒立,目光如箭的盯著薛朗。


    薛朗皺著眉,無奈的說道:“這些年戰事較少。雖然有些人還是在邊疆駐守。但是能帶動五萬人馬出征的將帥都很少,別說十萬二十萬的了。朝中那些人就更是指不上,實戰經驗少的已經幾乎還不如薛英他們!”


    “你還好意思說?”薛鼎天一下子就怒了,顫抖著指著兒子罵道:“你這個天下兵馬大元帥難道就沒有責任?帶兵打仗,養出來的並不一定是冰,更是將!你這麽多年連一個像樣的人都沒有帶出來,這官讓你當的糊塗!”


    薛朗一看父親生氣了,趕緊跪在地上低頭認錯,“是!兒子無能,沒有帶出幾個像樣的人來!雖說有幾個能當將軍沒問題,但是元帥,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真是氣死我了!”說著,薛老太爺狠狠的一敲自己的腿,“你們怎麽就這麽不知道要深謀遠慮啊?!撤番的事多少年前就知道了,怎麽真要動起手來,還要讓我老頭子和你們著急!”


    “父親教訓的是,這件事確實是我考慮的不周全。更主要的還是我們實在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如此急著出手。否則也不會顯得我們倉促和被動。”薛朗沉聲說道。


    “那是因為宋家倒了,三皇子他們中間又接不上了,然後眼看著瑤塵也要從手裏飛了。皇上身體不好,又病著,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家賊必定引來外辱,你趕緊先給老二去封信。讓他務必看住北昭,絕不能讓這些賊人有機可乘。”


    “是。父親,我知道了!”


    薛鼎天說完,又慢慢的躺了下去,雙眼中風雲攪動,“事起倉促,調人不及。這種情況下,最忌倉皇出戰。無論是年前還是年後,此時開戰對我們都是最不利的。不利於應敵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智取!”


    說完,老太爺微微轉過頭,目光落在了蕭韌熙的身上,“韌熙,這一次能不能爭取到時間就要看你的了。你可不要辜負你這鬼才的稱號啊!”


    說完,老太爺竟然緩緩將眼睛閉上了,這一天,他實在是太累了,累的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蕭韌熙趕緊俯首扣地:“孫兒明白!韌熙定當竭盡全力為大軍爭取調配的時間。”


    “寒風烈雪,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喃喃的閉眼說完這句話,薛鼎天再也不說話了。


    薛朗等了一會,看父親似乎疲倦的睡著了,便對著下麵的孩紙們揮揮手,悄聲的帶著大家都退了出去。


    誰也沒看見,當他們關上門的時候,薛老太爺的眼角流下一滴晶瑩的淚水。


    蕭韌熙出來,轉頭還想對薛朗說點什麽,卻被薛朗搖了搖手,“今日夜色已晚,你們都趕緊迴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福九還在等著你呢!”


    蕭韌熙一聽,也就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和下麵的人一起衝著薛朗施了一禮,目送薛朗和薛鳴凡離開。


    薛冰一直等在外麵,本來凍的夠嗆,看大家麵色沉重的出來了,卻一句話都不多說,搓著手弄的自己直著急。


    偷摸的去問二哥,卻見薛鋒的神色也很是不好,隻留給他一句“沒事別多問”也轉身就走了。弄的薛冰自己很是鬱悶。


    蕭韌熙迴到房間後,卻發現本來已經熟睡的福九竟然坐起來,抱著被子縮在床腳,正在一個人孤單單的等著他,不由得趕緊過去將福九抱住,“怎麽了?怎麽不睡覺了?”


    福九立時抬頭看著蕭韌熙,眼中充滿可憐,“我剛才嚇醒了。我夢見到處都是火和煙,把我圍在中間,無論我怎麽跑都跑不出去,叫也叫不出來。漂亮哥哥,我還是有點害怕,睡不著!”


    蕭韌熙一聽就知道這一定是福九受到了驚嚇,此時竟然在夢中都魘著了,便趕緊脫下衣服,將福九緊緊抱在懷裏,摟著她一起躺下。


    抱著福九溫軟的身體,蕭韌熙心疼的撫摸著她的小臉,疼惜的說道:“都怪我不好。竟然讓你一個人受這種驚嚇。小九別怕,有漂亮哥哥在你身邊,以後什麽事都不會有了。漂亮哥哥保證再也不離開你了!”


    福九環著蕭韌熙精壯的窄腰,將小臉貼在他的胸口上,柔柔的說道:“漂亮哥哥,我們的家沒有了,以後要怎麽辦啊?這是屬於我們的第一個家,可是就這樣燒沒了。我,我心裏難受!”


    說著,福九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沾濕了蕭韌熙的胸口。


    “沒關係,隻要有我們在,就還會有家的。現在,我們兩個就是我們的家。你在我身邊,我也在你身邊,我們依偎在一起,就是我們的家!”蕭韌熙輕聲的低語著,如同春天最溫暖的夜色一樣,在安慰福九惶恐的心靈。


    “嗯,對,隻要我們在一起就是家。有沒有房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在我身邊,再也別離開我!”說著,福九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蕭韌熙這次真是心疼的要死,俯下身在福九的紅唇上就輕輕的親了一口,“漂亮哥哥不會離開你的!一輩子都守在你身邊。”


    “嗯,”福九用力點了點頭,烏雲一樣的秀發帶起一層光彩,“就算你要離開,也隻是去一下下,辦完事就迴來。我會一直在這裏等著你的!”


    蕭韌熙看著福九,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忽然心裏所有的愛意都噴湧而出,一下子將福九深深的吻住,死也不肯放手。


    等過了良久兩人難舍難離的分開,蕭韌熙才努力的控製住自己。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去生孩子,小九身上的傷可不是小事。


    福九靠在蕭韌熙的懷裏,靜靜的聽他如鼓的心跳聲,看著外麵映著如同白夜的落雪,輕輕夢囈一樣的說道:“漂亮哥哥,我幾天才知道原來火是這麽可怕的!剛才你沒迴來的時候我就想,今晚是大火奪去了我們的家。我就有一種欲哭無淚、生死難離的感受。你想想,那些因為打仗,瘟疫,天禍而離家失所的人是多麽可憐。他們的家也會在一瞬間就沒有了,甚至連家人都沒有了。想想他們,我就覺得心裏很難過。雖然我知道天災很多時候都避免不了,但是至少不要有*。那種失了家,失了骨肉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也太慘了!”


    蕭韌熙聽著福九的話,心裏如同被什麽東西刺痛了一下,疼痛難忍。


    薛忠出了這麽大的事,現在是生死未卜。就算是老天爺真的是開眼了,將人給找迴來了,但是卻終究失了一隻手。這樣的事怕是福九很難以接受吧?


    可是,這就是戰爭,這就是*!薛忠用自己的命換迴了三軍主帥的命,誰都知道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對於薛鳴乾來說,一定會在每一天每一天中都受著煎熬。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欣賞這種結局!這樣沉重的壓力在薛鳴乾的眼裏,恨不得寧可去死的是自己,他也絕不希望受傷的是薛忠。


    一將功成萬骨枯,也許這就是薛家的宿命。這麽多年來,薛家人的命運也許早就注定了。隻是,命運之輪一直在等,等最佳時機的到來,到時候會降臨給薛家更嚴峻的考驗。


    而在他的身上卻背負了更多的任務和使命。他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想出辦法,度過這次的險關。但是無論如何,他都絕不能輕易放棄,否則,到時候將會是更多人流離失所,妻離子散。那是福九最不喜歡的事,也是他容忍不下的事。他必須要竭盡全力,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鬆。無論使出什麽手段,他都必須要保住薛家的完全,更要保住這天下的生靈免遭塗炭。


    “漂亮哥哥,你在想什麽呢?怎麽都不說話?”福九摟著蕭韌熙,頭都沒抬,輕聲的問道。


    現在最舒服的隻是就是靠在蕭韌熙的懷裏,聽著他心髒有力的跳動,貼著他皮膚的溫度,讓自己全部的擁有他。


    蕭韌熙一手撫摸著福九的秀發,另一手將她抱的更用力,微笑著說道:“我在想我們到底什麽時候能有孩子呢!我想要一個孩子了!”


    福九立時噗嗤一笑,然後抬起頭來不好意思的看了蕭韌熙一眼,“要不,我們現在就生一個?”


    蕭韌熙柔柔的笑了,帶動滿屋的旖旎,將福九拉到自己的麵前,長手長腿的將她緊緊的鎖在自己的懷裏,嘴唇貼著她的耳邊輕聲呢喃道:“小壞蛋!這個時候還敢勾引我?小心一口把你吃掉!好了!閉上眼睛,睡覺!”


    福九被他說的有點癢,便轉過頭,雙唇親了親丈夫的唇角,“好!聽你的!睡覺!下次再生孩子!”


    說完,將自己在他懷中扭了扭,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兩個人相互摟著一起沉沉睡去。


    ------題外話------


    親們,今晚少更點,醉貓的腦袋痛的和被勺給摳出來一樣,實在挺不住了。


    慢慢的*要來了,大家要跟住。守護好自己的小心髒,放心,都沒事啊!我保證!


    不說了,馬上去睡覺!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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