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祭夜非常興奮,穿著一身粉色的長袍還帶了一堆玉佩荷包的,搖搖晃晃的在人群中,就和一隻花孔雀似的那麽騷包。


    福九倒是沒覺得什麽,隻是覺得風祭夜今天穿的有點刺眼。倒是襲月,分外嫌棄的拉著福九往一邊蹭,“離我哥遠點。免得人家以為咱兩也是神經病!”


    “風襲月!我可聽見了!”風祭夜搖著扇子依舊在人群中傲嬌的嘚瑟,看都沒看襲月一眼。


    襲月偷偷的一抿嘴,也不敢多說什麽,拉著福九啟動逛街模式。


    獅子胡同對兩人來說已經一點不陌生了,東家有粉,西家有花,兩個人簡直是如數家珍。甚至有時候和哪家的老板娘聊得開心起來,簡直連誰家孩子是隔壁老王的,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此時和風祭夜逛街,不過就是看看新貨而已,隻要兩個人說好,風祭夜立馬給銀子將東西拿迴去。


    風祭夜一邊和兩個人逛街,偶爾還能給點意見,但是眼神卻不住的往外瞄,顯然是在看著什麽東西。


    一群人溜溜達達的在閑逛,正走到一個分叉口的時候,風祭夜一下子攔住正要往左邊走的兩個人,“誒,咱們往右走。”


    襲月立時說道,“往錢記秀莊是往左邊。咱們到那再去看看,要是沒有什麽好的,咱們就往迴走。”


    “誒呀,錢記秀莊能有什麽好東西。”風祭夜將扇子啪的一合,“前兩天,就咱們出去圍獵那兩天,我聽說新開了一個江南玉秀坊,來的都是江南的頂級繡工,做出的東西惟妙惟俏的,簡直就是極品。比宮裏的東西還好看,咱們去那瞧瞧。往右邊走。”


    說著,風祭夜率先往右走去。


    襲月和福九聽說竟然開了一家新店,立時興趣盎然,跟著風祭夜說說笑笑的就朝右邊走去。


    剛走出去不多遠,便看見一家店前熱鬧非凡,不斷有人進去,還有好多人在門口圍著,顯然是正在猜字謎。而門口站著的幾位姑娘就更是好看。


    “誒?那是什麽店啊?怎麽那麽熱鬧?”


    福九平時從來也不和襲月往這邊走,所以看見一家如此熱鬧的店不由得就好奇,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麽好東西。拉著襲月就往前湊了湊。


    襲月也看了看,“迷月樓!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沒聽說過啊?!”


    襲月不由得踮起腳尖就往裏麵看。


    風祭夜看兩個人正如同自己預料的,便走過去,笑著說道:“誒呀,這才幾天沒在京城啊。竟然新開了一家這麽大的妓院。看來這有些男人啊,又有地方喝花酒了。”


    說著,風祭夜還無奈的搖搖頭,好像他自己從來不喝花酒似的。


    “妓院?”


    福九和襲月同時喊了一聲。然後兩個人迅速的對看了一眼。


    福九將襲月拉到一旁小聲嘀咕:“妓院啊!上次咱們是不是要進去看看去來著?正好走到這,不如咱們進去瞧瞧?”


    “不行!我哥還在呢!”襲月戒備的看了風祭夜一眼,“我哥說了,這個地方都是男人去的。好人家的女孩是絕不會去的!”


    “怕什麽!我們就進去看看,什麽也不幹!”


    福九每次都能從薛文他們嘴裏聽見這地方的女孩子怎麽怎麽樣,所以就從裏往外的好奇。此時正好走到這,忍不住就想進裏麵去看看。


    “不行!咱們兩就這麽進去肯定不行。”襲月還是非常謹慎的說,“不過要是我哥帶咱兩進去也許能好一點!”


    福九立刻點點頭,走到風祭夜身邊說道:“狐狸眼,咱們今天中午就去這迷月樓吃飯吧!”


    風祭夜立時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瞪著福九問道:“你說什麽?你們兩個今天要在這吃飯?”


    說著,風祭夜拿著扇子遙遙一指。“胡鬧!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妓院啊!”福九說的特別坦然,好像她對這個地方多了解似的,“我知道這裏的。就是男人們喝花酒的地方!有酒喝當然就能吃飯,我們就進去吃飯有什麽不可以的!”


    風祭夜聽福九說的坦然,自己卻邪邪一笑,微微靠近福九的小臉,邪惡的問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男人是怎麽喝花酒的?”


    福九身體立時往後一躲,然後伸手將風祭夜推開,“喝酒就是喝酒,還能有什麽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風祭夜非常嚴肅的說道:“這裏麵喝花酒女人都是不穿衣服坐在男人身上的!你說能一樣嗎?”


    福九聽了,愣住了,“女人為什麽要不穿衣服?不穿衣服怎麽還能出來見人?!”


    襲月也有點瞠目結舌,“哥,你平時都是和不穿衣服的女人喝酒的啊!”


    風祭夜立時額頭上掉下三條黑線,“風襲月。誰讓你往你哥身上聯想的!你哥這麽高雅尊貴的人怎麽會做那種齷蹉的事!你哥到妓院都是和男人喝酒的,當然沒有女人!”


    說完,風祭夜還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襲月。


    “那你怎麽知道這裏麵的女人都是不穿衣服的?”福九抓著蛛絲馬跡的就開始繼續追問。


    “我當然知道!因為有些事是隻有男人知道的!比如什麽摟摟抱抱,十八摸之類的!”風祭夜說的很坦然,似乎絲毫也沒有覺得在兩個淑女麵前說十八摸是個多麽不齒的事。


    “狐狸眼,什麽是十八摸啊?”福九越聽越糊塗,怎麽妓院裏有這麽多事是她不知道的嗎?


    風祭夜邪魅的一笑,伸出魔抓來對著福九一比劃,“十八摸就是全身上下摸個遍,想摸哪就摸哪!就是男人們使勁占女孩子便宜!”


    福九立時嚇得趕緊用雙臂將自己護住,瞪著風祭夜吼了一句:“登徒子!不要臉!”


    “對啊!這裏本來就是不要臉的地方。要不為什麽男人們都喜歡來這!”風祭夜說的很理所當然,“當然了,除了我這種隻為伊人憔悴的偏偏公子之外,其他人都喜歡來。甚至連薛家的少爺們也都是來過的!”


    襲月一聽立時就炸毛了,衝到風祭夜麵前,瞪大眼睛說道:“難道薛冰也來過?他,——他也有過那個什麽十八摸?”


    想到薛冰摸過別的女孩子,襲月簡直就氣得要死。整個人都不好了。


    “誒呀,這可就不好說了!”風祭夜一副不確定的表情,搖著扇子有點遺憾的說道:“連福九這樣一個深閨中的千斤大小姐都知道妓院是喝花酒的地方,那想來都是從薛家這些少爺們處知道的。總不能是從薛家老爺們那裏知道的吧!”


    襲月立時轉過頭,怒目的看著福九:“福九,你說你是聽誰說的妓院的事?”


    福九看襲月生氣了,立時就想閉嘴不說話,小手緩緩的將自己的小嘴堵上。


    襲月一看福九的樣子,擺明就是“和你有關係,我可不能說”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從薛冰的嘴裏知道的了。那薛冰既然知道,就一定是逛過妓院,喝過花酒,和人家女孩子十八摸了!


    襲月氣得臉都白了,轉身也不理任何人,提起裙子就衝到了馬車上,厲聲說到:“走!去薛家!”


    “襲月!襲月!我不是聽七哥說的!”


    福九一看襲月的樣子就是馬上要迴頭去找薛冰算賬,不由得就要跟上去,卻一把被風祭夜給拉住了。


    “你幹嘛?沒看到襲月生氣了!她這樣迴去,準得和我七哥打起來!”說著,福九就要甩開風祭夜。


    “讓她去!正好給薛冰一個教訓。免得薛冰下次還敢逛妓院!”風祭夜這個大舅子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典型代表。


    “可是我七哥也沒去逛妓院啊!”福九瞪著眼睛趕緊解釋,“我是聽我八哥說的!而且,我八哥說話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過沒有。萬一襲月這樣衝過去,冤枉了我七哥,他非得和襲月打起來不可!”


    “誒呀,人家小兩口的事你老摻合什麽啊!打就打去唄。打是親罵是愛,愛不夠上腳踹!你一去保不齊人家本來沒愛夠,倒是讓你給攪合了!”


    說著,風祭夜一把抓著福九就往前走。


    “你這是什麽話?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很是幸災樂禍似的!再說,就沒見過這麽想看見妹妹和妹夫打架的大舅哥!”


    福九邊迴頭訓斥風祭夜,邊無意識的跟著他往前走。


    等轉過頭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到了迷月樓的門口了。


    “你幹什麽?”福九一下停住腳步,驚叫了起來。


    風祭夜低頭看著福九,好奇的說道:“你不是要去吃飯嗎?走吧!本侯爺今天帶你去妓院吃飯喝花酒!”


    “我不去!”說著,福九左右看看,立時抱住旁邊的柱子死也不肯鬆手,“我不要給你十八摸!”


    風祭夜哭笑不得的瞪著福九,“什麽十八摸啊?人家那是摸花姑娘。你是花錢的大爺,當然不會摸你!”


    “那我也不去!這個地方不是好地方!要是被漂亮哥哥知道了,他會生氣的,更會不理我的!我死也不去!”


    說著,福九緊抱著柱子,防備的盯著風祭夜。


    “咱們就吃個飯,你怕什麽?”說著,風祭夜就要過去抓福九的手。


    福九立時連踢帶咬的死活不鬆手,更不肯和風祭夜進去。


    就在這時,風祭夜看自己提前安排好的情節已經準備好了,立時指著屋內的樓梯上的影子“咦?”了一聲,“蕭韌熙怎麽來這喝花酒了?”


    福九立時抱著柱子,探著腦袋往裏看,“哪呢?”


    風祭夜拿著扇子指著樓梯上一個背影,“那!那不是蕭韌熙嗎?”


    福九順著風祭夜的扇子看去,果然,一個和蕭韌熙極其相似的身影在和旁邊的一個姑娘邊說邊往樓上走。


    福九一下子愣住了。漂亮哥哥不是病了嗎?怎麽跑到這來喝花酒?


    風祭夜一看福九有了反應,立時有說道:“是蕭韌熙沒錯啊!那腰間還是他的玉佩呢!”


    福九要看玉佩的時候,那人已經走到了二樓,背影對著她,根本就什麽都看不見。


    “誒呀,沒想到!原來蕭韌熙是借著在家躲病的機會原來在這和花姑娘玩十八摸呢!誒呦呦,真會享福。不知道是哪個姑娘的柔膚滑骨的將他給迷住了。想來定然是國色天香,這抱在懷裏,吳儂軟語的,芬芳四溢的,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風祭夜的台詞還沒念完,福九已經嗖的一下朝屋內跑去。


    “漂亮哥哥!漂亮哥哥!”


    福九邊跑邊喊,要去抓二樓的“蕭韌熙”。


    風祭夜在福九背後詭異的一笑,瞧瞧,多簡單!隻這麽一下,蕭韌熙跳黃河也洗不清嘍!


    “福九!福九!你等等我!”


    風祭夜叫著就朝福九追了過去。


    而樓上那個“蕭韌熙”似乎聽到了福九的叫聲,趕緊拉著身旁的女子迅速的朝裏麵跑了過去,踢開旁邊的一扇門,迅速閃身而進。


    福九追到樓上沒看到人,著急之下,立時推開旁邊的一扇門。


    “啊——”裏麵一聲驚聲尖叫,“出去!”


    一隻繡花鞋飛了出來!


    “啊——”


    等看清裏麵女子竟然光溜溜沒穿衣服的抱著一個男子,福九也尖叫了一聲,趕緊用小手將自己的眼睛捂上。


    “誒呀!你瞎闖什麽啊!”說著,緊追上來的風祭夜趕緊將人家的房門給合上,“繼續!繼續!一柱擎天幹到底!”


    合上門之後趕緊抓著福九就朝那個“蕭韌熙”消失的地方跑去,等風祭夜帶著福九將門踹開的時候,隻有屋內的女子發出一聲驚叫,而旁邊的窗戶邊有一個身影縱身一跳,從窗戶跑了。


    “漂亮哥哥!”福九一下子鬆開風祭夜的手跑到了床前,卻隻看見“蕭韌熙”留下的一個背影。


    福九盯著那個背影有點換不過來神,良久才從窗戶旁邊轉過身,看見那個女子正在慌慌張張的整理衣服。


    不由得走上去焦急的問了一句:“剛才跳窗戶的那個人是誰?”


    “我怎麽知道!”那個女子顯然是滿臉的不高興,將衣服係好後沒好氣的說道:“人家大爺出手闊綽正要盡興呢,結果你們就跑了進來。我說你們是誰啊?這是什麽地方不知道嗎?一個女人還敢亂跑,攪了人家生意你陪的起嗎?”


    福九都要氣哭了,瞪著那個女子,猛然從風祭夜的懷裏抓出一錠大銀子砸到了那個女子身上,氣唿唿的吼道:“這些夠不夠!”


    那女子趕緊低頭將銀子撿了起來,立時眼睛都亮了,笑著扭著水蛇腰說道:“夠了!夠了!剛才那個大爺我也不知道叫什麽,隻知道姓蕭!”


    福九憋著小嘴,立時就要哭了。他的漂亮哥哥竟然逛妓院!還和別的女人十八摸!


    風祭夜一看自己的目的達到,立時英雄護美的拉起福九的小手,關切的說道:“好了!好了!小九不哭!都是蕭韌熙那個混蛋不是東西,竟然背著你來這種地方!髒兮兮的!嘴裏口口聲聲說愛你,結果還不是個偽君子。好了,咱們走!咱們以後都不理他了!”


    說著,風祭夜柔柔的扶著福九就要往外走。


    “誒,我說大爺……”


    那女子顯然是還想要說什麽,伸出手就要拉住福九。


    風祭夜猛然一揮手,啪的一聲將那女子打了一個跟頭。


    那女人立時發出一聲尖叫。


    風祭夜卻冷冷絲毫不見憐憫的說道:“你這隻髒手要是再敢碰她一下衣角,我就把你拖出去剁了喂魚!”


    說完,緊緊拉著福九的手就走了出去。


    福九被風祭夜扶到車裏,忍著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劈裏啪啦的和下雨了似的。


    風祭夜坐在她對麵,又是遞手帕,又是遞茶水,又是輕聲安慰,又是惡語咒罵的,反正是極盡所能的安慰福九。


    雖然看見福九難過風祭夜還是很心疼的,但是想到蕭韌熙從此能被福九拉到黑名單裏,他簡直幸福的能冒泡。


    雖然這個辦法不見得有多高明,但是隻要有效,那就是最好的辦法。黑貓白貓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


    福九哭了一會,忽然抽了抽鼻子,對著外麵的車夫大喊道:“去蕭府!”


    風祭夜一聽立時皺著眉頭問道:“幹什麽去蕭府?”


    “我要親自問問漂亮哥哥,他為什麽要去妓院,和別人十八摸?是不是因為我不會十八摸,他就嫌棄我了!”


    福九說完,垂下長長的眼睫毛,委屈的嘟囔:“有什麽了不起。要是他教我,我也會十八摸的!幹嘛還要找別的女孩子摸來摸去的!討厭!”


    風祭夜差一點,隻差那麽一點點就被福九給打敗了!


    還好,他昨晚提前就子啊蕭韌熙麵前做了準備,要不豈不是今天就功虧一簣了。


    “好吧!去蕭家,要是不當麵讓你看清這個殘酷的事實,你是不會放棄的!”風祭夜似乎是無可奈何了,但是去還是對福九千依百順的。


    福九看著風祭夜竟然如此遷就自己,不由得就抽泣著說道:“狐狸眼!你真好!”


    “那當然!因為隻有我才是真的對你情深似海、至死不渝的那個人!隻是,你平時都被蕭韌熙迷惑了,不知道而已!其實,我真的很不錯的!”


    最後一句話,風祭夜說的掏心掏肺的。


    可惜,福九低頭擤鼻子,沒看見,也沒聽見。


    終於,到了蕭家。


    福九一等馬車停下,立時跳了下來。


    蕭家的家丁今天已經接到了通知,無論是誰來見少爺,一律是不見。


    所以,福九剛在門口著急的說了要去見蕭韌熙,家丁們就特別有禮貌的給擋了迴來:“大小姐,少爺病的很厲害。真的不能見你!少爺說了,要是您來了,就先迴去。等過兩天他好了,馬上就去府上找您。”


    福九一聽,立時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喊著就要往裏衝,“你們躲開!我要見漂亮哥哥!躲開!躲開!”


    家丁們趕緊上前,小心的攔下說道:“小姐!真的不能進去,少爺特別吩咐了!誰也不見的!”


    風祭夜一看這樣,立時在後麵將福九拉住,“看見了吧!蕭韌熙這就是做賊心虛呢!這肯定是剛迴來再也沒臉見你了,所以就打算徹底和你沒了聯係。福九,你還是不要理他了。這樣無情無義的男子你還要他幹什麽?我們迴家去!以後打死也不要見他了!”


    福九聽風祭夜如此說,哭的就更厲害了額,掙紮著就要往裏闖,“我要見漂亮哥哥!我要見漂亮哥哥!”


    風祭夜手上用力,將福九強製的困到自己的懷中,語氣非常冷厲:“蕭韌熙變心了!他不喜歡你了!他就是個喜歡逛妓院、喝花酒的登徒子。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你!他說喜歡你、愛你都是騙你的!他從來就說一套做一套,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你還理他幹嘛?”


    “你胡說!”福九掙紮中狠狠的踩了風祭夜一腳,掙脫開他,氣喘籲籲的哭著說道:“漂亮哥哥從來也沒騙我!隻有你才是狐狸精。是會騙人的!我不要理你了!”


    說著,福九蹲地上又開始大哭。


    風祭夜恨得啊,大聲說道:“我騙你什麽了?至少我沒前腳說喜歡你,後腳就和別的女人十八摸!”


    福九一聽哭的就更大聲了,隻是才哭了一會,忽然站了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家丁麵前,吼著說道:“我要見蕭伯母,蕭伯父,還有蕭爺爺?你讓不讓我進去!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就迴家告訴老祖,讓老祖帶我進去!”


    家丁一聽,這事可不敢怠慢。少爺說不見薛小姐,但是老爺可沒說啊。趕緊往裏通稟。


    風祭夜一聽,趕緊湊過來小聲問道:“福九,你要幹嘛啊?見那群老頭老太太幹什麽?”


    “告狀!”福九說著,狠狠的用衣袖摸了一下眼淚,滿臉悲憤的表情。


    告狀?這是鬧的哪個戲碼?原來沒有這一幕啊!


    想了一下,風祭夜立時明白,福九要去蕭家長輩去告蕭韌熙的狀!


    這可糟了,到時候那可就穿幫了。


    怎麽這位大小姐就這麽不按情理出牌呢?按照常理,此時她不是應該傷心欲絕,痛哭流涕的從此揮劍斷情絲,徹底和蕭韌熙劃清界限嗎?怎麽薛福九就這麽與眾不同呢!


    “福九!咱們趕緊迴家吧!就這事,要是讓蕭大人他們知道,你漂亮哥哥可就完了。那是要被打死的!”


    說著,風祭夜拉著福九就要往外走。


    福九狠狠的甩開他的手,倔強而又剛烈的說道:“你走吧!今天我一定剛要告完狀才迴去!不用等我了!”


    說著,福九轉身又走到了門口,大有不告狀誓不罷休的氣勢。


    風祭夜可不能讓福九進去,便趕緊又想吧福九拉走,兩個人就在門口拉拉扯扯的糾纏不清。


    “福九?”


    一聲柔柔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福九一轉身,就看見阮凝急急的走了出來。


    “蕭伯母!”福九一看阮凝,一下子就哭了,一腳將風祭夜踢開,然後就跑了過去,一把撲進阮凝的懷裏,大哭起來。


    “誒呦,我們福九這是怎麽了?受誰的欺負了?”


    阮凝一看風祭夜站在門外焦急的樣子,不由得皺著眉頭訓斥道:“我說小侯爺,您要欺負人也得看看地方!你怎麽敢在我們蕭家的門口欺負福九?也太目中無人了點!福九,你和伯母說,小侯爺到底怎麽欺負你了?伯母給你做主!”


    說著,阮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風祭夜。


    “冤枉啊!欺負人的可不是我!”


    風祭夜立時給自己喊冤。


    “我都看見了,你還喊冤?”阮凝沒好氣的說道,然後摟著福九趕緊給她擦眼淚,哄著說道:“乖寶貝。快別哭了,哭得伯母心都疼了!”


    福九抽泣著摸了一把眼淚才哽咽的說道:“不是狐狸眼欺負我了!是漂亮哥哥!漂亮哥哥欺負我了!伯母,漂亮哥哥喜歡十八摸,不喜歡我了!他不要我了!”


    說道這,福九更加傷心了,一下子又趴到阮凝的身上大哭不止。


    “什麽?你說什麽?”阮凝被福九給弄亂了,一時完全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漂亮哥哥欺負我了!伯母,漂亮哥哥喜歡十八摸,不喜歡我了!他不要我了!”福九哭著,有點口齒不清的又說了一遍。


    這次阮凝聽清了,但是還是沒理解什麽意思。皺眉看了一眼外麵眼瞅要腳底抹油的風祭夜,覺得這事很是蹊蹺,怕是發生了什麽意外也說不定。


    “小侯爺!你知道福九在說什麽嗎?如果不著急的話,進來坐坐也不遲啊!來人,請小侯爺進來!”


    說完,阮凝特別有大家主母風範的邊哄著福九往裏走,邊用眼角捎著風祭夜。他和福九在一起,一定知道是怎麽迴事,現在想走已經晚了。


    風祭夜想走,卻被蕭家的家丁強製性的一左一右的給請了進去。


    偏巧,這大中午的,蕭秉承和蕭亦雲都在家裏,正坐在客廳中說關於福九被選為太子妃的事。


    此時看見福九跟著阮凝抽噠噠的走進來,不由得也都一愣。


    “福九怎麽了?”蕭亦雲趕緊站起來,走過去看了看福九,“誒呦,這小臉都哭花了!眼睛都腫起來了,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福九看見蕭亦雲,立時抓著他的袖子,委屈至極的說道:“伯父,漂亮哥哥欺負我!”


    嗯?這個反轉有點意外。


    “誰欺負你?”蕭亦雲以為自己聽錯了。


    自己那個寶貝兒子恨不得把福九捧到天上去了,怎麽還會欺負她?


    “漂亮哥哥欺負我!”福九看蕭亦雲還是有點迷糊,就又補充了一句,“蕭韌熙!您兒子!蕭韌熙欺負我!”


    這次蕭亦雲聽明白了,不但他聽明白了,連蕭秉承都聽明白了。


    看了看福九,又看了看後麵眼珠子亂轉的風祭夜,蕭秉承微微一笑,對福九伸出手說道:“小九過來,到蕭爺爺這裏來。”


    福九立時乖巧的走過去,坐到蕭秉承的身邊。


    “你告訴爺爺,你漂亮哥哥到底是怎麽欺負你的?”蕭秉承和藹的看著福九,一臉慈祥的模樣。


    福九立時將和風祭夜在妓院裏的前前後後所有事都說了一遍,尤其是十八摸的事,簡直說的義憤填膺的。


    “……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叫漂亮哥哥他也不理我,更不迴頭看我一看。剛才再門口他也不讓我去見他!他肯定是喜歡上那個妓院裏的姑娘了,看人家會十八摸就不要我了!我也會學的嗎?!他幹嘛不理我了!我也沒做錯事!”


    說著,福九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下來了,但是卻憋著小嘴堅持不哭出來。


    蕭秉承聽完,捋著胡須和兒子媳婦對望了一眼,然後笑眯眯的看著風祭夜。


    風祭夜此時搖著扇子在望天,一臉和我沒關係的表情。


    風祭夜的小把戲也就能偏偏福九這樣善良純真的孩子,結果這孩子還老是出現事故,完全不按照套路來。


    在蕭秉承這樣的老油條麵前,這樣的小把戲簡直不堪一擊。甚至連蕭亦雲和阮凝都明白是怎麽迴事。隻有福九,還憤憤不平的拉著蕭秉承的衣袖在告狀。


    “小侯爺,您這樣做似乎不大妥當吧?大丈夫當行事光明磊落,您這樣在背後搞小動作,似乎不是真男兒所為啊!”蕭秉承捋著胡須淡淡的笑著說道。


    “蕭大人,您說的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呢?”風祭夜瞪著兩隻無辜的狐狸眼眨了眨,然後又似乎一下子恍然大悟的說道,“對,也是!是有點不大妥當,當時我就應該捂上福九的眼睛,免得讓她看見這些糟心事。您說讓她平白無故的受了委屈,真是我的不是,讓人心痛啊!”


    蕭亦雲就看不上風祭夜這吊兒郎當樣,瞪了風祭夜一眼的說道:“小侯爺,那人你真的看清是韌熙了嗎?”


    風祭夜一聽,立時合上扇子瞪大眼睛說道:“不是蕭韌熙嗎?這可就真說不準了。那身形,那背影,那腰間的玉佩,難道你們家還有第二位少爺?更何況,這可不全是我看見的。福九也是見到了,是吧?”


    風祭夜此時必須得站到福九身後,否則,眼看著要被拆穿了,他可不能傻乎乎的一個人往前衝。


    福九立時點點頭,“看那背影就是我的漂亮哥哥!”


    阮凝笑著拉住福九的手,柔聲說道:“小九,你聽伯母說。這有的事情眼見都不一定為實。更何況你還隻是看了一個背影。實話和你說吧,今天這一整天,你漂亮哥哥被說去妓院,就是出門都沒有出過。你說,他一個在家養病的,怎麽會去妓院那種地方?”


    “可是……”


    “可是你還看見了他的背影是不是?”阮凝接著柔聲說道。


    福九立時點點頭。


    阮凝噗嗤一笑,“這天下的背影相像的何其多。更何況,你今天擺明了是被人家給騙了,讓你和你漂亮哥哥心生嫌隙,到時候好讓別人有機可乘,所以,你在妓院的時候完全就是被人給騙了!”


    “騙我?為什麽?”福九瞪大眼睛,不明白自己好好的,為什麽又讓人給騙了。


    “當然是為了能娶到你啊!”說著,阮凝似有若無的看了風祭夜一眼,“乖孩子,你想想,要是你和你漂亮哥哥因為這件事產生了誤會,然後你們兩個從此以後再也不互相搭理誰。你嫁不成他,他也娶不了你。你琢磨一下,到最後是誰會漁翁得利啊?”


    福九想了想,立時抬頭去看風祭夜,小臉皺在一起的大聲問道:“狐狸眼!是不是你又在後麵使壞了?”


    “天啊!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可是一直好心好意的在幫你!老天爺可以給我作證的!”說著,風祭夜一臉要表白衷心的樣子。


    福九一下子站起來,指著風祭夜,生氣的說道:“是你先看見才指著告訴我說那是漂亮哥哥的,還說要帶我去妓院裏吃飯!肯定都是你!你是不是以為我是笨蛋,什麽都想不明白?”


    說著,福九擼胳膊網袖子的就要去走風祭夜。


    風祭夜一個利落起身,跳到了椅子後麵防備的盯著福九:“天可憐見的,我可是什麽都沒做。是你自己闖到樓上的,而且也是你自己看到那是蕭韌熙的背影的,關我什麽事!而且剛才哭得要死要活的是不是你?勸你勸的口幹舌燥的是不是我?我是不是一心一意都在你身邊來著?”


    福九跑到凳子跟前和風祭夜隔凳怒瞪:“伯母是不會騙我的。她說漂亮哥哥一天都在家,就一定會在家的。那個妓院裏出現的就一定不是我的漂亮哥哥。你剛才就把襲月說生氣了,要迴家和我七哥打架。現在又來陷害我的漂亮哥哥,讓我誤會他。一定是你,是你派人去妓院的,然後又讓我和襲月從那邊走,要去妓院的。肯定都是你!我是能想明白的!”


    說著,福九越想越生氣,繞著凳子就開始追著風祭夜打。


    風祭夜立時開始滿場的跑。


    弄的蕭亦雲簡直是滿臉黑線,蕭秉承卻微笑著連連點頭:誰說薛家大小姐隻是有福氣,人家明明還是很有智慧的,一點就透!瞧這機靈勁,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


    阮凝早已讓人去叫了蕭韌熙。


    蕭韌熙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走的過程就已經將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


    前腳剛邁進屋,就看見風祭夜咻的一下子從麵跑過去。


    而福九正鍥而不舍的在後麵追著她。


    蕭韌熙長臂一伸,立時將福九攔在了懷裏。


    福九一看是蕭韌熙,立時將他狠狠的保住,掛到他脖子上就不肯下來,嘴裏委屈的說道:“漂亮哥哥,風祭夜欺負我。害我差一點就誤會你了,要不是我來和伯父伯母告狀,咱們就要陰陽相隔了!”


    說著,福九的金疙瘩劈裏啪啦的就掉了下來。


    蕭韌熙趕緊摟著福九輕聲安慰說道:“好了!漂亮哥哥都知道了!讓我們小九流了這麽多眼淚都是我不好!是漂亮哥哥沒有及時來見你,讓我們小九這麽傷心!放心好了。漂亮哥哥從來就沒有去過什麽妓院,更沒有幹那些下流的事。都是風祭夜使壞的,我們小九今天好委屈!”


    說著,蕭韌熙捧起福九的臉,小心的把她的眼淚給擦幹淨,“不哭了!迴頭漂亮哥哥去教訓狐狸眼。讓他下次肯定再也不敢有壞心眼了。好不好?”


    福九立時乖巧的點點頭,伸出手遙遙一指風祭夜,“他剛才還差點把我拉到妓院去!要不是因為看見你的背影,我是死也不會進去的!”


    說著,福九憤憤然的瞪了風祭夜一眼。


    “薛福九!剛才是誰安慰你的!這麽快你就忘恩負義了!”


    福九還沒說話,忽然一個白色的物體打了過去,正中還來不及躲閃的風祭夜的腦袋上,弄的他嗷的一聲慘叫。


    “風祭夜!今天我要是不打你滿頭包,蕭韌熙三個字就給你當鞋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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