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骨術!” 陳楊不緊不慢地給出了答案,眼神已經瞟到了站在史源身後的子楚身上。


    “算你有見識!操縱之術可不是你們的專利!”子楚雙手交叉環胸,臉上依然掛著淡然的微笑,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哼,就算是禦骨術又如何,不過是操縱死人的一種下等法術,但我奇怪的是你如何計算到我們這裏會有死人的。”說話的是張浚琰,眼神複雜地定在了子楚的身上。


    “誰讓你們抓走了我們的定時炸彈,招惹了她,就得有丟命的心理準備哦!”


    子楚的眼光突然飄到我這邊,看來他嘴裏的“定時炸彈”指的就是我。唉,想想他說的也沒錯,一個連自己身體都無法控製的我,動不動就要砍砍殺殺的,難怪他們把我當成了殺手鐧,那麽肯定地把寶壓在我身上。


    “沒錯!而且我想這個炸彈現在一定還在危險狀態吧!”史源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裏竟然有著深深地敵意。


    “精彩,精彩,你們倒是料事如神!”“我”用力地鼓掌,狂妄地大笑起來。


    看來,他們幾個從進來起就知道我不是原來的我,不過死猴子既然知道,還和她吻得熱火朝天的,切……雖然是我的身體,但總覺得和他接吻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真是鬱悶死了。


    “現在先和他們幾個算帳,等會再來解決你!”史源瞪了我一眼,轉而把矛頭再次對向了蜘蛛精一幹人。


    “和我們算帳?那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黃澤鼎滿臉怒容,手中的武器已經就位,一場大仗已經在所難免。


    “住手!”


    所有人都滿臉驚訝轉向了子楚的身邊那個雙手叉腰的小女孩。婭婭表情嚴肅,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史源的前方,飽含威信地眼神注視著對方的幾個人。


    “如果我沒記錯,前世你們已經被觀音姐姐給收了去,並且改頭換麵,重新做人。為何這輩子又再次重蹈覆轍,難道你們真的想把自己給推上死路!”


    婭婭的每說一句,幾個男生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特別是黃澤鼎,那臉色比紙還白,眼神裏開始出現了迷茫與慌亂,看得出來,他的心已經受到動搖,似已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你以為我們不走這一步就有活路嗎?大小姐。” 鄭舒瀚陰陽怪氣地反問一句。


    “如果你們有什麽難言之隱,大可以告訴我們,比如是有誰在威脅你們。”


    “沒有人可以威脅我們,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們自己決定的。”陳楊冷冰冰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神色。


    “是嗎?可是我卻隻感覺到你們心中那種強烈地悲傷,如果你們真的十惡不赫的話,心裏不應該擁有這種情感的,不是嗎?”婭婭依然冷靜而堅定地看著幾個男生,她全身散發出的那種懾人的氣魄,令人有種心悅誠服的感覺。


    我注視著婭婭略顯稚嫩的側臉,明明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卻完全不似普通孩子一般無知,略顯老成的表情,以及那閃著堅定光芒的眼神,完全是一副有擔當的大人模樣。


    “哇哇,我受不了!”黃澤鼎突然抱頭蹲下,他的情緒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讓他無法地承受地大吼了出來。


    “澤鼎,振作一點!” 張浚琰趕緊走過去欲扶起他。


    “放手,你這個大少爺!”可惜黃澤鼎卻毫不領情,反而更加激動地推開了伸向他的手。


    “你……不要太過份!”張浚琰被對方的態度經激怒,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怒氣一觸即發。


    結果,他迎來了對方的一記重拳,又快又準地揍在了左臉,一絲紅色血水從他的嘴角慢慢流下,半邊臉頰一下子變得通紅,看來力道真的重的嚇人。


    “澤鼎,你給我冷靜一點!”


    郭梓梁搶在了黃澤鼎再次揮拳前,衝上前去給了他一巴掌。


    “連你都打我?怎麽?他給你錢花了,你就站到他那一邊去了嗎?”黃澤鼎捂著臉頰,歇斯底裏地吼著,眼眶裏明顯有了淚水在打轉。


    “你放什麽屁!我們是兄弟,不是仇人,你給我冷靜一點!”陳楊也受不了,上前喝止了黃澤鼎的胡言亂語。


    完全崩潰的黃澤鼎淚水如泉湧一般流下,無力地倒在了走過來攙扶他的鄭舒瀚身上,不顧形象地哭得稀裏嘩啦,而陳楊與鄭舒瀚也開始抹眼淚,另外兩個人也眼睛紅紅的,一言不發地低著頭。


    這到底是什麽狀況?內訌嗎?還是在演戲做給別人看?


    其他人都呆呆地注視著情況的突然變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們為什麽會想做壞事嗎?我來告訴你們好了!”郭梓梁看向了我們,然後沉默許久,終於緩緩張開了口,他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敵意和排斥。


    剩下來的時間,我們也大致從他的嘴裏了解到一些關於這些人的來曆,這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真相讓我們一個個不禁地目瞪口呆,心裏除了同情也再無其它情感。


    他們八個人裏麵,除了死去的鄭晟豪和張浚琰的家境優越以外,其它人的身世都是極為悲慘。黃澤鼎在他五歲時,父母離異,他的扶養權就落在了爸爸手上,而他的爸爸竟然把他當成狗一樣來養,把他關在地下室裏整整十年,而且隻給他吃變了質的食物,如果他有任何怨言和反抗行為,就會遭到一次慘無人道的虐待。當另外的同伴將他救出時,他已經完全不像個人類,並且得了嚴重的自閉症。


    而這裏麵最慘的人不是他,而是鄭舒瀚,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而是一個雙性人,因為身體的原因,在一出生便被父母給拋棄在街頭,後來被一個歹人給撿走並且養大,那個歹人在他隻有六歲時就強奸了他,後來還將他的身體賤賣給很多人,在十六歲之前,他都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被形形色色的人給玩弄,有時甚至被扒光拉到街上去遊行。、


    陳楊的身世也十分淒慘,他的父親在他很小時就和情婦私奔了,而深愛著父親的母親因為無法忘記父親,精神變得異常,竟然把長得像丈夫的兒子給當成了愛人,天天玩弄他的身體,並且用各種下流話折磨著他。


    而林亦凡還有郭梓梁都是在孤兒園長大,三個人因為長得瘦弱,經常被孤兒園裏其它小孩子欺負,不是被打,就是被罵,吃的食物也經常被搶奪,所以基本兩三天都吃不上一頓飽飯,最後還被其它人誣陷,被趕出了孤兒園,隻能到街上流浪,過著被狗還下等的生活。


    最後的是羅治勳,他比起其它幾個人會稍微好一些,但因為他生在美國,父母在一次事故中死去,家產又被居心不良的親戚給奪去,不得不淪落到街上變成了混混,天天過著打打殺殺的生活,是監獄裏的常客。


    他們自認為是被世界拋棄的人,所以心裏已經完全被憎恨與絕望給占據,認為人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活得像個人,就必須擁有強大的力量,把那些反抗的人全部降服,然後將世界踩在腳下,這樣才能讓他們那失落的心得到滿足。


    聽完郭梓梁的話,房間裏陷入了一陣死寂,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聽的人全部都震驚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不論是史源和子楚,抑或是我、婭婭或是慧姍,每個人都無法想像出他們所遭遇的那些事情,因為我們基本都是活在衣食無缺的優越環境中,從來沒有體會過那種流落街頭,豬狗不如的生活。


    史源,天源娛樂公司的少東家,從小生活在美國,學習成績一般,但在音樂上卻有著超乎常人的才華,外形優越的他在娛樂圈裏過得是如魚得水,不但短時間內成了搖滾音樂的新人王,更是獲得許多音樂專業大獎的肯定。


    子楚,父親是英國的首席外交官,而母親則是中國著名音樂家,典型的書香門地出生,而且他自己本身又是屬於天才型,eq高達250,小學到大學隻用了五年


    時間便讀完了,而他本人卻對生物學非常有興趣,十五歲時就被稱作中國最有前途的生物學家。


    婭婭,爸爸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雖然並不是什麽巨富,但卻是衣食無憂,有房有車,加上家人的溺愛,她過得堪比小公主般的生活,年紀小小,名下卻已經有了兩座別墅和一輛保時捷跑車。


    沈慧姍,生在一般的小康家庭,但因為長相優秀,聰明過人,所以從出生下來就倍受周圍人的寵愛,身邊追求他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大學畢業後,因為成績優秀,很快就成了大公司裏首席翻譯官,可謂是一個過得順風順水的人。


    我可以算是正義這方過得最差的一個,雖然出生時家庭情況還算不錯,但在我讀初二時,父母也都離異了,而且兩個人都不願意承擔起撫養我的責任,隻留了一大筆錢給我,讓我自己養活自己。這麽多年來,他們就像從這個世界上蒸發掉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過我的生活中。


    雖然我這樣也挺慘的,但和他們幾個的身世一比,那真算是活得很幸福了,這個世界,真是有太多未知的黑暗麵,永遠都看不完,看不盡。


    “明白了吧,我們如果不能得到力量,就憑現在的我們根本不可能征服世界,那我們的苦和恨又要如何去化解?”郭梓梁的聲音變得嘶啞而低沉。


    我們沉默不語。


    “那又如何?”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站在角落的“我”,她的話讓我的心裏格登一下,天啊!你這是幹什麽呢,沒話找話說,還挑這幾個心情這麽激動的狀態下來說,這不是明擺著找抽嗎?這不是你的身體,當然不稀罕,但我可是很寶貴的喲。


    果然不出所料,那幾個人的眼睛通通朝我放冷箭,那個黃澤鼎的拳頭都握得發出咯咯響,把我嚇得小心髒一抖一抖的,千萬別揍過來啊,我怕痛。


    “你是不是找死啊?”


    “我說的有錯嗎?這個世界上比你慘的人多得多,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死了,有些人一輩子都隻能做乞丐,還有些人天生就殘廢,隻能拖著不完整的身體,在別人的白眼下生活……和那些比你們更慘的人比起來,你們的苦又算得了什麽?而且你們現在已經得到了新的生活,為何還要生活在那些過去裏呢?”


    這迴輪到更多人震驚了,包括我。沒想到這個狠毒又陰險的女人居然還會說出這麽深刻的話,簡直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她是不是吃錯藥了。


    “你說得倒輕鬆,如果你的身體已經記憶下了那種苦痛,是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陳楊的聲音冰冷地像來自地獄。


    “那就算讓你們得到這個世界,這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就會消失嗎?你們為了自己的目的去折磨別人,有沒有想過被折磨的這些人,也許也正在醞釀著和你們一樣的計劃,這樣的話,這種仇恨和痛苦不是要沒完沒了嗎?”


    她的每一句話都猶如一把把利劍穿透了他們碎弱的心靈,可是我卻還是不得不舉手表示認同,難怪我們會生在同一個身體,還的確有些共同點的,至少她說出了我心裏最想說的話。


    “你沒發燒吧?”史源走到“我”麵前,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怎麽樣?是不是對我刮目相看啦!”“我”得意地笑了笑。


    史源愣了一下,趕緊收迴了放在我額頭上的手,將臉轉向了另外一邊。


    他居然臉紅了?我不敢相信地透過自己的身體望著他,他居然看著不是我的女人而臉紅了,難道說他忘記了這個女人就是之前那個陰險而狠毒的,想致他於死地的那個壞人嗎?我不要這個樣子,她不是我,他不能把她當成我啊。


    “你真的認為他是把我當成你才臉紅的嗎?”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的心情一下子降至零點。


    “嘻嘻,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每天打打殺殺的作惡也沒什麽意思了,倒不如玩個扮演遊戲,讓他們接受我,並且忘記你的存在!”


    她的笑聲深深地刺激到我的神經,可惡的女人,霸占了我的身體,還想讓我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門也沒有。


    “不過是說了兩三句在理的話,還真以為這樣就能擄獲人心嗎?”我也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模樣,絕對不能在氣勢上輸給她。


    “說你笨還不承認,剛才那些話全是你心裏的話,隻不過我看穿後,借來用了一下罷了,哈哈,我哪有那麽寬容的心,是我的話,遇到那種事的話,早就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殺掉了!”


    我聽得呆掉,原來她不過偷了我的想法來賣乖,收迴之前佩服的話,她依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蛋。


    “你的計謀不會那麽容易得逞的!”我生氣地吼著,迴應我的隻剩下她那狂妄的笑聲。


    而在另一邊,被虛偽的“我”說得啞口無聲的幾個人,隻能低著頭不作聲,看來他們已經不像之前那麽衝動了。


    “我們現在想後悔也遲了,亦凡他們都死了,我們什麽都沒做,卻還失去了同伴!”黃澤鼎帶著鼻音說著。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但我可以幫他們祈禱,讓他們的靈魂能夠安升,下輩子能做幸福的人。”婭婭發話了,她的眼睛有點紅,看得出她的心情也很難平複下來。


    另外幾個都默默地點頭,也隻能這個樣子,這也許就是他們做壞事的報應吧!


    婭婭默默低下頭,合手在胸前合十,突然一道白光從她的胸前迸發出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朵潔白的蓮花,它不停地在旋轉著,發出淡淡而溫暖的光芒。婭婭嘴裏默默地念念有詞,那蓮花竟然慢慢地被分解了,這些光芒又慢慢地重組起來,化作了一串佛珠,慢慢地在空氣中前進,一直飄到那三具屍體的上方才停下來,佛珠中有星星點點的白色星光輕輕地飄落著,那屍體上的傷口竟然慢慢愈合,並且三粒白中帶紅的珠子從那身體裏浮出,飄在空中不停地閃著光芒,三粒珠子突然化作了三個人形。


    “治勳!”鄭舒瀚激動地朝人形之一撲去,那人形的麵容慢慢顯現,竟然是羅治勳。


    “舒瀚,對不起,不能再一直陪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哦!”羅治勳笑著伏下了身子,溫柔地給對方一個吻,然後那身體竟然慢慢分解成點點星光,消失在空氣中。


    “勳哥!”跌坐在地上的鄭舒瀚痛不欲生地大哭出聲。


    “喂!”


    我這才注意到其中的一個人形已經飄到了我的麵前,不是別人,就是那個被壞女人操縱而枉死的可憐男人——鄭晟豪,他笑咪咪地看著我,感覺那眼神像是透過身體直接射到我這裏了。


    “我知道你現在正躲在裏麵呢!真是差那麽一點呢,我就可以實現願望讓你成為我的女人了。嘻嘻,下一世吧,我一定會得到你的!”他調皮地朝我扮了一個鬼臉,然後安靜地化作成了空氣中的點點星光。


    而另外一邊,林亦凡和兄弟們告別後,也和另外兩個人一樣,慢慢地消失了。


    我無言地流著淚,雖然殺死這三個人的人不是我,但都與我有著間接的關係,看著他們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也許我才是真正的鄶子手,因為是我將身體交給了那個邪惡的女人。


    咦?是誰用著憤怒的眼神看著我,難道……啊?不要啊,我忘了鄭晟豪那小子消失前的眼神,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這個死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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