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隊內部會議是一個很莊嚴而神聖的名詞,顧名思義,這是一個完全沒有外人,隻有球隊的隊員,甚至沒有主教練參加的會議。


    這種會議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統一球隊的思想,調節球隊的內部氛圍,解決球隊遇到的現實難題,通常情況下,這種會議不會輕易的舉行,而一但舉行,則說明球隊正陷入巨大的難題之中,需要大家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


    而這種會議在歐洲又有一個非常古老的雅號,叫做“圓桌騎士會議”,“圓桌騎士”一次來自於不列顛著名的君王亞瑟和他的王後尼薇兒,據說尼薇兒有一張非常巨大的圓桌,專供她的侍從騎士們開會使用,當她和亞瑟結婚之後,亞瑟從尼薇兒那裏得到了這張大圓桌,然後他的很多軍事會議都在這張圓桌上展開,參與會議的軍官們就被稱之為“圓桌騎士”。


    但是在足壇,“圓桌騎士會議”一次並不是來自不列顛,而是來自於米蘭城的豪門ac米蘭,這個秘密會議最早可以追溯到93-94賽季,當時圓桌騎士的成員主要是四個人,巴雷西、科斯塔庫塔、塔索蒂、馬爾蒂尼。


    這四名球員都是米蘭的功勳名臣,可以說把最好的青春和人生都奉獻給了米蘭,在球隊內部絕對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他們組成這個團體,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維護球隊內部的和平穩定,讓球隊在陷入低穀的時候進行反思,解決問題,重新奮起。


    這個團體的成立,效果是卓越而顯著的,米蘭在上世紀90年代叱吒風雲,聯賽58場不敗,歐洲賽場連奪4屆歐冠及超級杯冠軍,可謂是上世紀全球戰績最好的球隊之一。


    於是“圓桌騎士団”及“內部會議”這兩個詞語漸漸流傳開來,其他球隊內部也開始有了類似的組織,雖然每家球會內部的情況不盡相同,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能夠主持或者召開這樣會議的,一定是球隊內部的大佬,在球隊裏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正因為如此,雖然笛卡爾很想通過這樣的會議找出並解決阿森納現在麵臨的問題,但是光憑他一個人是沒有資格的,他必須聯合另外兩位隊長才能辦成這件事。


    笛卡爾第一個找上的法布雷加斯。身為球隊的第一隊長,法布雷加斯的年齡雖然不算是球隊最長,但這件事理所當然的應該由他來主持。


    聽完笛卡爾的建議,法布雷加斯有些猶豫,他咬著嘴唇問到:“笛卡,你認為我們現在真的有必要召開這樣的會議嗎?其實我覺得球隊現在幹得還不錯,雖然我們輸掉了一些比賽……”


    “不是一些,是三場!”笛卡爾打斷了法布雷加斯:“上賽季我們隻輸掉了三場比賽,也隻能獲得聯賽第三,可是現在我們已經輸掉了三場,我們這個賽季會怎麽樣?雖然我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裏,可是我認為大家必須警覺起來,團結起來,我覺得這樣的會議是很有必要的。”


    “那好吧。”笛卡爾的話觸動了法布雷加斯的心底,上賽季球隊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突然崩盤,對他來說何嚐不是一段痛苦的迴憶,如果這樣的會議真的能夠解決問題,那他覺得也值了。


    法布雷加斯點頭之後,笛卡爾又馬不停蹄的找到了第三隊長加拉。


    加拉是個直腸子的人,他的喜怒哀樂大都表現在臉上,聽到笛卡爾的建議,他立刻齜著牙高興的跳了起來:“早就該這樣了,這群狗曰的就是欠收拾,我得好好的罵醒他們!”


    第一、第三隊長都同意了,那這次會議也就順理成章的在球隊內部舉行了。


    舉行會議的地方在阿森納的訓練基地會議室裏,參與的人員有克利希、範佩西等資曆較長的球員,也有沃爾科特、阿穆尼亞這樣阿森納自己培養出來的後起之秀,為了表示公正和公開,這次會議幾乎聚集了阿森納大部分的一線隊員,隻有一些球員因為人微言輕,所以沒有到場。


    作為球隊的第一隊長,這次會議原本應該是由法布雷加斯來主持的,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法布雷加斯拒絕了主持的位置,把會議的控製權交給了笛卡爾,在他讓賢的時候,笛卡爾從他神情裏看到了如釋重負和一種輕鬆。


    笛卡爾心裏有了隱隱的猜測,可是他不願說出來,他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更加沉重。


    “今天我們聚集到這裏,是為了討論並解決球隊目前遇到的問題,上賽季我們在聯賽開始階段表現非常好,一直到第31輪才輸球,可是本賽季聯賽剛剛打了11輪,我們已經輸掉了3場比賽,各位,你們認為這其中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笛卡爾的聲音依然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稚嫩,可是他現在的表情和氣勢卻然人不敢小覷,沃爾科特等和他關係很好的球員突然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笛卡爾已經擁有了屬於隊長的威嚴。


    “我認為是因為陣容的問題!”加拉等笛卡爾剛剛說完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球隊在夏季引援上出現了重大失誤,我們的後防線現在非常糟糕,我認為需要向教練建議一下,冬季轉會窗口打開的時候我們需要引進一名高水平的後衛,這樣球隊的後防穩定才有保證!”


    加拉說完,得意洋洋的望著周圍沉默的隊友。他之所以第一個跳出來,其實就是想表現一下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很有思想很有深度,他的目標從來不是第三隊長,法布雷加斯和笛卡爾其實都不怎麽被他看在眼中。


    可是聽完他的話,笛卡爾卻在暗地裏搖了搖頭,這個缺心眼的家夥!


    球隊本賽季後防有問題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媒體天天都在拿這件事抨擊教授,難道還有誰不明白這個問題的嚴重姓?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呀——旁邊還坐著你的後放搭檔西爾維斯特裏還有亞曆山大.宋呢,你這樣堂而皇之的說後防線實力不夠,他們該怎麽想?


    這個豬頭一樣的家夥,一上來就把自己擺在了和隊友敵對的位置上,就這樣的智商你還想做第一隊長?


    笛卡爾看到西爾維斯特裏和亞曆山大.宋的表情霎時變得漆黑,心頭一歎,急忙扯開了話題:“後防線並不是一個人的問題,球隊防守沒做好,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不應該把問題推卸到某一個人的身上,我認為最大的問題還是出現在其他方麵,比如態度、思想,或者信心。”


    “笛卡爾說得對。”作為球隊第一隊長,法布雷加斯雖然不常說話,但是這樣的場合一句話都不說肯定也是不行的,所以他站了起來:“我認為最大的問題出現在我們的心態上,在連續戰勝強敵之後我們經常會鬆懈下來,然後突然遭遇失敗,大家不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心態,總是緊一陣鬆一陣,這是很致命的,聯賽有38輪,我們每一場都不可以放鬆,所以我們必須擺正自己的心態,始終繃緊心裏的那根弦,這樣才有可能取得好的結果。”


    隊長就是隊長,看問題的深度的確是和加拉這樣的粗人不同,法布雷加斯在場上是一個靠腦子踢球的人,他在場上同樣將這些問題看得很透徹。


    可是心態這個東西很玄乎,中國隊年年都在喊放鬆心態,用平常心去踢球,可是他們總是遭遇黑色三分鍾,黑色五分鍾,金州大敗,合肥大敗,心態這個東西,不是光喊兩句口號就能解決的。


    那麽該怎麽去量化並且解決他呢?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還是笛卡爾首先站了出來:“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不過沒有合適的機會跟大家說,今天在這裏,我也不怕遭到大家的嘲笑,我想和你們分享一下我的心得。”


    所有人都把頭抬了起來,望向笛卡爾,他的表情依然從容,臉上掛滿了堅毅。


    “之前我在新聞發布會上說過的話,大家都還記得吧?我當時說,阿森納本賽季的目標是冠軍,而且是每一個冠軍!”笛卡爾灼熱的眼光掃過每一名隊友,被他目光掃視的球員都會不自覺的挺直身子,一個有目標並且目光堅定的人,總是值得人尊敬的。


    “我並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說大話。”笛卡爾繼續說到:“我來到阿森納已經是第三年了,可是在這三年裏,我們沒有獲得過任何錦標,也沒有得到過任何榮譽,我以前之所以來到阿森納,是因為這裏有勝利的傳統,有冠軍的傳統,可是過去三年的經曆讓我非常失望,但是我並不會因此而抱怨,因為無論勝利還是冠軍,都是以前那些老球員們一刀一槍拚下來的,現在他們把球隊交給我們,我們就應該像他們那樣,用我們自己的手和腳去拚下每一場勝利,奪取每一個冠軍!”


    “我們今天之所以能夠聚到這裏,不是因為我們長得帥,或者是我們踢得好,而是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西奧,你來說一下,你進入阿森納的目標是什麽?”


    被點名的沃爾科特愣了一下,不過為了支持自己的好友,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站起來大聲說到:“冠軍!”


    “不錯。”笛卡爾點了點頭,又指向滿頭小辮的薩尼亞:“巴卡裏,你不遠萬裏從非洲來到英格蘭,為的又是什麽?”


    “高薪。”薩尼亞是個老實孩子,不過他還是臉紅了一下,接著補充到:“冠軍。”


    “是的。”笛卡爾又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指向德尼爾森:“內維斯(德尼爾森全名尼爾森.佩雷拉.內維斯),你從遙遠的巴西來到英格蘭,為的又是什麽?”


    “冠軍!”德尼爾森的聲音非常幹脆,雖然他在球隊內算不上主力,可是他是一個開朗的小夥子,在隊內人緣也非常好。


    “你們看。”笛卡爾攤開了手:“現在大家都清楚了,我們所有人聚集在這裏,不是為了聊天,不是為了旅遊,我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冠軍!”


    “所以我想我那天說的話,應該也能夠代表大家的心聲,對嗎?”


    周圍的人不自覺的一了點頭,他們根本就沒察覺到,笛卡爾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掌控了會議的氣氛。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共同的目標,然後大家一起為了這個目標而奮鬥,這才是我們能夠始終繃緊神經,不至於在獲得勝利之後鬆懈下來的最大動力。”笛卡爾越說越有信心,鷹揚虎視的環顧四周,拋出了三個字:“對不對?”


    “對!”沃爾科特等人此時就像一個幼稚園的小朋友,在老師問到問題的時候,迫不及待的發出了不知所謂的讚同聲。


    而那些稍微老成一點或者有自己想法的球員,也被笛卡爾的話所感染,不得不承認,笛卡爾這些話說進了他們的心底,作為一名職業足球運動員,誰不想成為冠軍,不想做最好的那一個呢?


    因此他們表麵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內心裏已經對笛卡爾有了極大的讚同感。


    “之前我說的每一個冠軍,就是我希望達到的目標。”笛卡爾停頓了一下,給了大家一個反應的時間:“當然,我們都明白,目標和現實之間肯定會有差距,可是既然目標不能總是百分百的完成,那我們為什麽不把目標訂得高一點,這樣即使不能完全達到目標,我們起碼也有了一定的收獲,不至於兩手空空,對嗎?”


    “笛卡爾說的很對。”法布雷加斯突然出聲到:“我看到很多媒體在嘲笑他狂妄,無知,自大,我認為他把所有的壓力都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這是一種偉大的情艸。雖然我們之前表示過支持他,可是這種支持還遠遠不夠,因為我們內心裏一開始也並沒有認同他,大家都會認為他把話說得太大,太滿了,擔心如果將來我們達不到這個目標,會跟他一起被人嘲笑,被人譏諷,所以我們有的人退縮了,有的人沉默了,我們看著自己的戰友一個人頂在前麵,卻沒有從行動上支持過他,我認為這是一種恥辱,我這個做隊長的,必須首先站出來向他道歉,對不起,笛卡。”


    法布雷加斯的表情非常真誠,笛卡爾在這一瞬間感受到心底湧起一股暖流,鼻子也開始發酸,所有人都隻看到他在新聞發布會上霸氣側漏的畫麵,可是沒有人看到他在背後的惶恐和不安,冠軍不是他一個人說拿就拿的,沒有隊友們的支持,他永遠成不了冠軍。


    之前無論他再如何努力,再如何拚命,他的隊友們始終熱情不高,盡管大家用一次集體的慶祝表示了對他的支持,可是他真正需要的是大家在球場上的表現,是實實在在的行動。


    說完那句話後的第二天阿森納就在赫爾城落敗,但是笛卡爾麵對記者雖然依然嘴硬,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當時心底是充滿了憤怒和失望的,沒有人在把吐到地上的唾沫再咽迴去之後會覺得心情舒暢,笛卡爾沒有向隊友發泄,可是他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到了對手身上。


    此後的爆發式表現就是笛卡爾對於媒體的迴擊,但是這樣的迴擊單單靠他一個人是不夠的,和熱刺那場4:4,他已經拚盡了全力,但是他的隊友們沒有做到,沒有拚命,所以他即使表現再好,也隻能仰天長歎。


    現在法布雷加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笛卡爾壓抑在心底多曰的心酸全都暴露了出來。


    孤膽英雄固然是讓人敬仰和傳頌,但誰又知道,這背後往往是充滿了無數的心酸和悲哀,如果有更多的戰友,誰又願意單槍匹馬的去和千軍萬馬廝殺呢?


    笛卡爾忍住了即將流出的眼淚,剛剛想說些什麽,卻被法布雷加斯揮手打斷了。


    “我認為從現在起,我們不能再看著自己的戰友孤軍奮戰了,我們應該和他站在一起,無論麵對任何嘲笑,任何侮辱,我們都要一起抗爭,因為我們是一個團隊,是一家人!笛卡爾說的很對,阿森納的傳統是勝利,是冠軍,可是最近幾年,我們已經忘記了這個傳統,忘記了這種勝利的滋味,失敗讓我們膽怯,讓我們變得懦弱,就好像土撥鼠一樣,一但有任何不對我們就把頭縮迴了自己的窩裏,我們在上個賽季崩盤,在上上個賽季崩盤,在上上上個賽季還是崩盤,我們已經失去了自信,失去了鬥誌,現在,是我們大家一起站出來,向膽怯說不,向懦弱說不的時候了!我們已經有了新的目標,那就是冠軍,每一個冠軍,你們有信心嗎?你們願意跟著我們一起幹嗎?”


    法布雷加斯很少說出這麽有鼓動姓的話來,他說完這段話的時候,臉色變得潮紅,唿吸也變得急促,他的眼裏充滿了渴望,那是對勝利的渴望,對戰友的渴望。


    “我支持你!”笛卡爾第一個吼了出來,然後高高舉起了他的右手。


    “我也支持你。”雖然很不爽笛卡爾和法布雷加斯大出風頭,但是加拉身為球隊的第三隊長,這時候不能不首先站出來表態。


    “我也支持!”沃爾科特和迪亞比先後舉起了手,表情興奮中帶著一絲猙獰,他們還處在熱血方剛的年紀,這樣的壯舉此生可能都不會有幾次,怎麽會不感覺到血液沸騰,心髒狂跳。


    “我也支持!”老將羅西基舉起了右手。


    “我支持!”克利希舉起了右手。


    “我沒有意見!”範佩西舉起了右手。


    ……


    當正午的陽光透過會議室的門窗落到會場之內的時候,飄蕩著細小灰塵的會議室裏是如林的手臂,每一根都如此堅定而用力,就仿佛即將劃破整潔的天花板,刺破淡藍色的天際,直入蒼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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