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零和陸壓從山寨中出來時天剛蒙蒙亮,日出的光輝灑在樹葉上,陸壓撲騰翅膀飛在樹梢上迴身看著抬頭的花零。


    金色的光輝映在花零銀白的發絲上,美麗的模樣讓陸壓看呆了。


    “陸壓。”花零唿喚著。


    陸壓飛落時變換成人形,落在花零身邊,手中揣著一塊白中透綠並帶著白色流蘇的東西。


    陸壓攤開手將玉佩遞給花零,花零接過後放在手掌心裏,撫摸著因雕刻而凸起的文字紋路,麵容帶著些許苦澀。


    陸壓攬過花零的肩膀:“走吧。”


    花零點頭,又對陸壓說了什麽,兩人一同變成了烏鴉,在日出的光輝下飛翔於天際。


    房齊天也許沉睡在了佐令的靈魂深處,也可能離開了這個時代,總之後來佐家再沒有什麽大風大浪出現,一直到兄妹倆各自駕鶴西去。


    ……


    天帝撫摸著天界的一處石壁,天帝的手撫過的地方印出一個名字,但是天帝卻又將它隱藏,似乎是故意不希望其他神明看見。


    “陰陽未調和,是非皆有理。”天帝喃喃自語。


    在紅神處,兩個神明正在討論著什麽。


    “這麽感覺的話,上神就像一塊上萬年的寒冰,雖有情有義但不希望其他人的靠近,但凡其他人有靠近的意向就會改變對方。”紅神輕飄飄地坐在一堆紅線之上。


    帝辛盤腿坐在地上,手掌抵著下巴滿臉不解:“上神可以說是最閑的神明了,居然在凡間還給自己找事幹啊?”


    “倒也還好,比如你看隔壁區域的神,各個孤獨煩躁得很,還跑去禍害人間。”紅神擺擺手,順手調了兩根紅線接上。


    帝辛迴憶著什麽:“說起來,上神去其他天界區域掌管的凡間會碰到那裏的神嗎?”


    紅神摩挲下巴思考著,給出一個較為中肯的答案:“畢竟上神還是在凡間的,不一定,而且目前凡間靈力衰弱,那些個吸血鬼什麽的都不屑待在凡間了。”


    停頓後用手指點點下巴:“簡單來說就是——連個妖都見不著,還是別指望見到神了。”


    帝辛點頭:“很有道理。”


    紅神百無聊賴地做著分內的事,突然一驚,開口:“說起來,是不是快到‘那個’年代了?”


    “哪個?”帝辛不解地打量紅神。


    紅神錘錘自己的額頭:“就是就是那個……那個西方攻打咱們這的年代?”


    “西方……哪個西方?西邊老大一塊區域呢。”


    “哎呦老了,記不太起來,上神和天帝他們好像管那叫……清…?”


    ……


    烏鴉飛落戰場,叼起地上的死人肉吃下肚。一隻白貓優雅地闖入這片狼藉,腳下踏著的是血與肉,刀與槍。


    白貓在一小塊看起來沒有被血肉汙染的空隙坐下,看著群鴉在地上落下吃食、在空中盤旋。


    “啊!”一聲尖銳的烏鴉聲響起,群鴉突然四散奔逃,一隻稍大些、尾羽稍長些的烏鴉在白貓的上空盤旋著落下。


    白貓變化成了有著一頭白色長發的男人,他伸出手來,給予烏鴉落腳的地方。


    “看來,快要到那時候了。”


    男人自語著。


    ……


    花零來到了他曾經的故鄉,在這裏落居,有了一間自己的中藥房。


    民時滬上不太平,剛開業那會兒總有人質疑花零賣假藥。


    “你這藥材奇形怪狀的,而且你看著太年輕了……”


    花零不緊不慢:“吃了一月內沒效果就不收錢,我還會免費給你看病。但要是有效果,可不準賴賬的。”


    花零的藥還是很棒的,後來漸漸地就在周邊小有名氣,滬上本就不大,這麽一來大病小病都有了去處,並且花零偶爾在休息時還會免費看病,很少出錯。


    某個雨天,有個披著卡其色風衣,裏麵穿著長裙的小姐打開了花零藥房的門,花零本來在逗鳥架上的陸壓,看到有客人光顧便迎了上去。


    小姐沒有打傘,風衣略有防雨,但早就從淡卡其色淋成深咖色,已經基本濕透,偶有幾處斑點能看出這是件卡其色的外套。


    花零將小姐扶到木椅前,輕輕將她的外套脫下:“先坐下,外套給我吧。”然後將已經在滴水的風衣用竹竿撐平掛在了窗邊鐵製的衣架上。


    花零到櫃台前倒了杯熱茶,端到小姐麵前的桌子上推到她的麵前:“小心燙。”


    “花先生……”小姐坐在木椅上有些局促,微微低頭,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抬眼看向花零,手上似乎為了取暖則握著水杯。


    “是來看病?還是直接抓藥?”花零坐在她的對麵。


    “是看病……”將手伸出後手掌朝上,放在桌上原本就有的疊成長方形的棉布上。


    花零點點頭,摸上了她的手腕,觸摸到的一瞬間對方還顫了一下。


    “姑娘芳名?”


    “張露,雨露的露。”


    “姑娘很緊張嗎?”


    “嗯……”


    “心跳很快,似乎不隻是緊張,像是剛吵完架呢?”


    “是,和家人吵完架出來的。”


    “最近睡得好嗎?”


    “不太好。”


    花零收迴手,和藹地說:“沒什麽毛病,可能是睡得少,再加上剛淋了雨,所以身體有些虛。”


    張露突然抓住花零,緊張地口齒斷續:“那我、我的身上,沒有其他毛病嗎?比如、不孕?”


    花零原本對張露突然抓住自己不解地皺眉,聽到張露的疑問後眉頭舒展:“這你就放心吧,你的生育能力沒問題的,如果一直懷不上可能是因為壓力大。”


    “這樣啊……”張露舒口氣後安心地坐在椅子上。


    “我給你拿一些安神香,每天睡前放在床頭就好。”花零站起身朝藥架旁走去,從抽屜裏拿出一盒香。


    張露疑惑:“不用吃藥嗎?”


    “不用,多補些覺就行。”花零將香盒放到桌上,“還是說……是睡覺時間不太夠,並不是失眠?”


    “夠的。”


    “嗯。”花零打開香盒從中取出一小盒放到張露麵前。


    張露拿起小香盒端詳,又轉頭看看窗外的雨,迴頭對花零說:“我能不能雨停了再走,如果停不下來就借住一晚,我會付錢的。”


    花零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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