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籌帷幄的卡圖先生剛放下手機,就有一個醫生敲門進來。


    “這次是什麽檢查?我似乎沒有什麽突發的狀況。”卡圖對計劃外的情況有些緊張,他的手已經放在了唿救的按鈕上。隻要醫生有什麽動作,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叫外麵看守的人進來。


    “放鬆,卡圖先生。我們是福爾摩斯先生派過來的,調查一下您的康複狀況,是否和最近的一些傳言有關。”走在前麵的醫生帶著口罩,隻露出一雙藍色的眼睛,卡圖覺得他似曾相識,但記憶出眾的人畢竟少見,卡圖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他到底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人。


    “福爾摩斯先生?”他狐疑的看著兩個醫生,手一點都沒有從按鍵上放鬆。一副受到嚴重驚嚇的樣子:“很抱歉,我可能需要謹慎一些,你們能把口罩拿下來嗎?”


    但兩個醫生都沒有聽卡圖的話。走在前麵個子比較高的那一位,伸手把卡圖的病例拿過來翻看起來。他看完之後很順手的遞給了後麵助手模樣,同樣全副武裝的醫生。


    “華生,你看一些他的病例,你有什麽看法?”


    華生···夏洛克!


    這下卡圖想起了他的違和感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了。他皺著眉頭,有些無奈的看著夏洛克,“你們是開始著手調查這個案子了嗎?為什麽要化妝進來?”


    夏洛克沒有迴答他的問題,他湊近到卡圖的身邊,觀察了他的腿上的石膏和身上的繃帶。


    ——都是真實的傷害,沒有弄虛作假的成分。這個人能夠活下來就是萬幸的事情。卡圖先生並不在高級的官員名單當中,但是他的手上方式也並非單純的出自意外。


    夏洛克意識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看著卡圖,重新站直了身體。


    “你的左手拿著什麽東西?我想我需要看一下。”


    “隻是手機而已,可是這裏麵還有一些機密,希爾德先生的文件,有些東西你們沒有權限看到。”卡圖警惕的縮了縮手。


    他確定自己剛才聽到的音頻不會在手機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因此他現在的行為,隻是在表演一個普通而忠誠的秘書,是如何捍衛自己部門的利益的。


    “你剛才的瞳孔放大了。我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有些時候,人的本能反應是沒有辦法騙人的···”


    “夏洛克,這裏有點問題。”站在後麵的華生打斷了夏洛克的話。


    華生沒有像夏洛克一樣隻看了診斷記錄,他很認真的把後續的用藥記錄也都看了下來。這個時候他突然打斷了夏洛克,有些焦急的指著其中的一行用藥記錄,對夏洛克說:“這種藥物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我希望卡圖先生沒有哮喘病的病史,否則這種外用藥劑可能會對他造成很嚴重的傷害。”


    卡圖被華生的話弄的愣了一下。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起來。


    “所以我這次受傷,是和福爾摩斯同一批次的人做出來的嗎?”


    卡圖心裏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和埃文找到莫蘭之後,對方隻答應幫他們刺殺福爾摩斯先生,算是為莫裏亞蒂教授報仇的第一步。刺殺失敗之後,莫蘭就不見蹤影,到現在為止,他們手下招募的人手雖然多,但沒有一個及得上莫蘭的水準的。


    尤其是那個號稱排名和莫蘭不相上下的家夥,刺殺喬安娜卻射中了一隻鴿子。此後就失去了蹤影,官方沒有宣布抓捕到他的消息,但卡圖和埃文商量下來,總覺得他是遭遇什麽不測了。


    喬安娜的運氣也是好,這樣都沒有事情!


    夏洛克掀開了卡圖左手邊的被子,他沒有打開卡圖的手機,檢查裏麵的內容,因為卡圖的手機本身,就帶了破綻。


    “你剛才接了電話?”


    “我隻是在看視頻。”


    十分鍾左右的視頻,沒有選用醫院的公共網絡,看完以後就退出了主界麵。夏洛克盯著卡圖,警告他說:“你的同夥並沒有你認為的這麽可靠。這次是險些把你給弄死,這次恐怕也沒有想要給你活路。”


    就在夏洛克說這些話的時候,醫院的護士推著小車進來,準備給卡圖換紗布了。她的推車上有一瓶藍色的藥瓶,上麵加粗的藥名,就像是要佐證夏洛克的話一樣,確實是那種危險的藥劑。


    “好吧。你們是對的。我確實···有哮喘。”卡圖頹然的說出這麽一句。


    *


    喬安娜用最快的速度從她的衣櫃裏找到了一套可以出門的衣服,簡單的化妝,帶上手機和錢包。除了地點是在白廳附近,其他地方似乎和普通女生的約會沒有什麽不同之處。


    門口的安保沒有阻攔喬安娜,專車的司機也在喬安娜說出她要去的地名之後,迅速的踩下了油門。


    麥克羅夫特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唯一還在動蕩的隻有他們無處安放的心。


    喬安娜的包裏放了一瓶藥。她在麥克羅夫特的床頭看到的這瓶,顯然是他的助理早上漏掉的。麥克羅夫特排斥所有的止疼類藥品,好像那些藥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一樣。就算喬安娜知道,麥克羅夫特對疼痛的耐受性很強,但疼痛始終存在,這是不可避免的。


    ···換句話就是,心疼了。


    剖析自己的情感其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喬安娜看著車窗外麵繁華的街麵,特質的防彈玻璃倒映出的是喬安娜自己的身影。喬安娜隻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個女孩子,還年輕,眼神迷茫。


    “您一直都是福爾摩斯先生的專車司機嗎?”喬安娜突然問了開車的老司機一句。


    對方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像是銘刻在臉上的沉默符文。從不泄露麥克羅夫特的消息,做好自己,這一類人才會被福爾摩斯兄弟留在身邊。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喬安娜。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說話了。


    “我有一個女兒,她現在已經結婚了,婚姻美滿,你知道為什麽嗎?”


    喬安娜呆了一下,一問一答或者是複雜的問句聽慣了。突然聽到這麽一句離題千裏的反問,這讓喬安娜經不住懷疑,她剛才問的問題,司機是否聽清楚了。


    “為什麽呢?”喬安娜下意識的重複司機的迴答。


    “因為她心動之後,從來不去和司機廢話。”


    十字路口的紅燈亮了,老司機一個油門開了過去。


    喬安娜被他說的有點蒙。一直到蘇格蘭場附近,都沒有想出什麽可以反駁的內容。


    等她雲裏霧裏的下了車,才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麥克羅夫特的專車司機,給她說了一個變種的段子,順便鼓勵她,相信自己的愛情?!


    這可真是太微妙了。


    而當喬安娜下車,順著樓梯往大樓裏走的時候,迎麵走過來的男男女女,或多或少的在偷眼看著喬安娜。


    從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車子裏下來的人啊!這種待遇並不常見,本身就代表了一種偏心。坊間流傳的最有可能成為福爾摩斯夫人的辛西婭小姐,可能要為這位希爾德小姐讓位了。果然流言蜚語也不都是騙人的!


    抱有這種想法的人,在看到喬安娜的時候,都會非常禮貌的對喬安娜點頭問好。


    喬安娜禮貌的迴複,但同時,也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福爾摩斯的辦公室在二樓的盡頭。古老的建築物層高驚人,自帶一種寬敞的視覺效果,這裏毫無疑問的又是麥克羅夫特在倫敦諸多辦公地點當中比較常用的一個。


    “進來。”


    喬安娜敲門之後立刻得到了迴複。比起那些從周一就要預約下個月見麵時間的議員或者政客來說,喬安娜一路上沒有受到任何的盤查和阻擋,順利的讓人不敢相信。


    “我來問一下事情的發展,還有你漏掉的一瓶藥。”


    喬安娜把藥瓶放在了麥克羅夫特的桌上。看了一眼麥克羅夫特正在批閱的文件,有些瑣碎的事情前後唿應,就會形成很嚴重的後果。而對於喬安娜來說,這些都不是重點,“你竟然在喝咖啡!我以為辛西婭已經確保,整棟樓裏沒有人會給你提供這種飲料的!”


    “剛來的小職員總有不知道狀況的時候。而且這裏是我辦公的地方,辛西婭是我的秘書,為我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她可不是我的管家。”


    麥克羅夫特沒有抬頭。他隨手把藥品掃到了左手邊的第一個抽屜裏。


    “聽起來挺值得驕傲的?”喬安娜不太滿意的哼了一聲。她把咖啡倒掉,重新迴到麥克羅夫特的麵前。


    麥克羅夫特意識到喬安娜無意識的敲擊桌子,是在傳遞密碼。他低著一些笑意的打斷了喬安娜的這種行為:“隻是電話線路被監聽了。我的辦公室是沒有問題的。”


    喬安娜停止敲桌子的行為。她拉了個座位,坐到福爾摩斯的對麵。


    “對了,夏洛克去探望了卡圖。他被證實了是幕後策劃者之一。顯然我們要找的不隻是一個人。但這總算是個好消息,你的名單是有用的。”


    “我真心希望剩下有問題的人也是在名單裏的,可是···”喬安娜有心要提醒麥克羅夫特吃藥的事情。


    但福爾摩斯打斷了他,他的語氣有些奇怪,顯然他認為,這是比名單更重要的事情:“你是臨時決定要過來的?”


    “是。有什麽問題嗎?”


    “這個小時我有預約。還有三分鍾人就要進來了。”麥克羅夫特這麽說道。


    喬安娜知道這肯定是和她有關的,否則福爾摩斯不至於特別的強調這一點。


    “所以···?”


    “預約的人是你的父親。”伴隨著麥克羅夫特的這句話,他們同時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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