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孤立的別墅,佇立在市郊的空地上,房子的周圍被草木和鐵欄圍住,沒有太典型的風格,但乍一看還是讓人感覺視覺上很舒適。


    喬安娜非常意外她從前會漏掉這麽一個明顯的建築。這就像是消失在地圖上的一個小點,連同麥克羅夫特的私人時間一起被隱藏了起來。隻有到喬安娜站在房子的麵前的時候,才意識到,麥克羅夫特就應該住在這種地方!


    喬安娜走在哈瑞的後麵,聽哈瑞介紹著這裏是他的一個朋友的房子。好像他們都已經默認喬安娜可以借宿在麥克羅夫特的地方,又都心照不宣的不去點破——這裏是福爾摩斯的大本營。


    “這裏的安保係統非常先進。當然,我還是會保護你的安全,一直到新的人員被調派過來。”哈瑞根據梅林的提示,在一個古樸的裝飾物後麵,找到了一把鑰匙。


    “你有沒有過任務失敗的時候?”喬安娜看哈瑞做什麽事情都是風輕雲淡的樣子,突然就有了一絲好奇。


    “失敗當然是有的。但這會讓我下一次避開那些導致失敗的錯誤。”哈瑞打開了別墅的大門。這並非一棟陰森的房子,內部的裝潢也不是冷硬的風格。


    喬安娜點點頭,若有所思。


    “我相信你的同事也是同樣從出色的特工。”


    他們走進這棟房子,典型的英國家庭裝潢,精致而溫馨。喬安娜多少有些意外,因為這棟房子的功能分區鮮明,細致到她都以為這裏有過一個女主人了。


    “我可以隨意走動嗎?鑒於這是你朋友的房子。”喬安娜其實在問信息保障的問題。哪怕她不太相信麥克羅夫特那樣的人會在房間裏放上什麽絕密的資料,但還是問一下比較好。


    “沒有。這裏的所有東西你都可以借用。超市就在不遠的地方,車子在車庫裏。我稍後可以把地圖發到你的郵箱裏,你可以查看一下。”哈瑞一步步的根據梅林的提示迴答喬安娜的問題。


    喬安娜啞然,她和哈瑞略顯尷尬的看了對方一會兒——這棟房子似乎有什麽神奇的魔力,吸收掉多餘的聲音,以至於兩個人都無言以對。


    喬安娜純粹是因為想象不出麥克羅夫特私下裏逛超市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景。哈瑞的這些介紹並不出自哈瑞本人之口,喬安娜非常清楚,這些話的本質,是麥克羅夫特透過層層關係,想要告訴她的。


    磨合生活習慣無疑是感情更進一步的標誌。哈瑞知道,喬安娜也知道。


    所以尷尬的沉默還要繼續一段時間。


    喬安娜索性就在房間裏走動了起來。


    她推開了一扇門,這些別墅的結構總是不盡相同——書房,層層疊疊的書架和逼真的壁爐都展現出一種古樸的風格。有些維多利亞,但也不盡然。接著,喬安娜意識到那個壁爐是真的。


    喬安娜在門口,沒有立刻走進去。這個位置讓她能夠看到書房裏的全貌,書架上的一部分書和她本人的知識麵重合,更多的是一些文學類的東西,這點又和希爾德先生有些相似。


    隨後喬安娜注意到房間裏的那個沙發。她突然就能夠想象到麥克羅夫特在聖誕節的時候,坐在靠近壁爐前的沙發上,慵懶的坐在那裏,手裏拿著一支紅酒,舒服的欣賞窗外大雪紛飛···


    這倒是一種很清淨的氣氛,如果不是站在書房的門口,喬安娜是絕對不會想象不出畫麵的。


    隨後,喬安娜才走進書房,順著書架一行行的往後查看。還有酒櫃裏的紅酒和威士忌,喬安娜都一支支的看過去,力圖發現更多的細節。


    一直到哈瑞敲了敲書房的門,他站在門口提示喬安娜:“郵局有一份自提的信件,我們已經做過安全掃描了,我想你還是希望親自打開查看?”


    雖然通過一係列手段,他們已經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了。但儀式感還是需要保留的,更何況,這可能是一條很有力的線索。


    喬安娜結果這個米黃色的信封。她從信封上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kings\man的工作做的非常細致,他們一定找了他們信息麵裏的所有資料,比如信封的材質,寄送的來源等等,但卻保留了信封的完好性,比如帶著手套完成所有的檢查工作,並且是在幾個小時之內檢索完畢,確保信息沒有滯後性的。


    隨後,喬安娜又在信封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高級的香料、油脂混合著細微的潮濕水汽。於是這封信的來源,喬安娜就大致能夠想到了。


    “這裏麵裝著的是什麽東西?”這是問句,她篤定哈瑞能夠給出答案。


    “一束頭發。”


    哈瑞剛說完,就看到喬安娜把信封撕開,把那些比胡渣長不了不少的‘一束’頭發攏在了手裏。


    “男性的頭發。衛生狀況堪憂,好像還有白頭發···”喬安娜稍微看了下,就把手上的碎發倒迴信封裏,交還給了哈瑞:“你們可以查一下。”


    “信件的來源不可考證。我估計信息庫裏也不會有這種頭發的對應資料。”所以這個發信人究竟是要傳遞什麽信息呢?


    “可以到黑\市上去找一下。幾年前就有人開始著手製作底下信息庫了。一些沒有案底的人的檔案和dna資料,沒有被官方歸納,總有人需要這種東西。”


    喬安娜給出了一個明確的方向。她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信息的轉手有很嚴格的手續和權限,但我想這是你們能做到的事情,不是嗎?”


    哈瑞從喬安娜的手上接過了信封。


    “這個信息庫確實存在,但我們一直都沒有找到他的來源和組織人,是否可行還有待研究,但這確實是我們最後的選擇了。”


    “那個軟件是可信的。而且我猜測碎發的主人就是之前的暗殺我的人,要知道,我有很多朋友,都不願意看到我被人殺死的。”一半是真話,另一半是謊言。在收到信件之前,喬安娜幾乎要以為,漢尼拔已經和威爾一起浪跡天涯,忘記掉她的囑托了。


    但現在她知道——醫生還在以他的方式照看她,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麽,這次的行為接近於示好。


    “所以頭發的主人也很可能已經死了?”哈瑞的語氣凝重。


    喬安娜迴以假笑:“我想這幾乎是既定事實了。”


    兩個人說話之間,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哈瑞第一時間擋在了喬安娜麵前,並且戒備的把手放在了武\器上。


    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一個老夫人跨了個拎包走了進來。


    三個人目瞪口呆的互相張望,都在想對方是怎麽得到房間的鑰匙的。


    “親愛的,我們為什麽不走進去呢?”隨即門外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和老夫人年齡差不多的老先生。——這顯然是一對夫妻。如果再結合房子的主人,答案恐怕就不是那麽難以得出了。


    喬安娜和哈瑞麵麵相覷,這個時候沒有誰能夠給他們一個合理的托詞,唯一的選擇隻有隨機應變,給出一個忽悠,或者另一個。


    “我想,這裏沒有轉賣或者出租吧···你們是?”福爾摩斯夫人語氣平和的問道,這位聰明的老夫人已經有了答案,但卻還在測試喬安娜和哈瑞的迴答。


    “當然沒有,夫人。我是···福爾摩斯先生的朋友,他允許我們在這裏借宿一段時間。這真是難得的慷慨,不是嗎?”喬安娜的迴答中規中矩,得體的讓哈瑞有些詫異。


    不是說這不符合喬安娜的設定,畢竟一個希爾德有心於禮節的時候,誰也挑不出毛病來。哈瑞奇怪的隻是——這一次,喬安娜竟然沒有陰謀論的認為,福爾摩斯夫婦的到來,是麥克羅夫特有意安排的。


    但這邊,喬安娜已經補充道:“這位是加拉哈德先生的。我是喬安娜·希爾德,很高興見到您,希望沒有給你們產生什麽困擾。”


    福爾摩斯夫人搖頭,“當然不會。我很少看到麥克把人帶到他的家裏來。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有過。你怎麽敢相信,他的秘書小姐即使是在聖誕節的那天,都沒有走進這個房子一步。我總是說他太故步自封了,現在看來,他隻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接待他的朋友而已。”


    ‘不要叫我麥克,我的名字是麥克羅夫特。而且這個名字還是你們給我起的,起名字的用處就是要正確的叫出來,不是嗎!’——喬安娜幾乎下意識的想象了一下麥克羅夫特在現場的時候會說的話。她假想過好多次,有人叫他麥克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場景,很好···喬安娜現在已經知道了。


    “這是我們的榮幸。”喬安娜微笑點頭,秉持言多必失的準則。她從一開始就已經發現了,這裏是麥克羅夫特的堡壘,他在這裏度過聖誕節,那就可以想見,他也一定把這裏當做可以規避瑣事的避風港灣了。


    “希爾德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我想你的某位家人,應該和麥克是同僚的關係吧?”


    “事實上是我的父親,他和福爾摩斯先生的私交甚密。這次父親遇到了不少麻煩,也多虧了福爾摩斯先生的幫助。”


    哈瑞聽著聽著,終於發現了微妙之處。他看著喬安娜一條條的把福爾摩斯夫人曖昧的猜測給堵死,從一開始稱唿麥克羅夫特為‘福爾摩斯先生’到後麵介紹她的父親和‘福爾摩斯先生’是同事,喬安娜把關係撇清的非常徹底。


    仔細一想,這真是很聰明的做法——完全省去了被當做福爾摩斯先生戀人盤問的必要,也不用做出更多的解釋。


    唯一可憐的,大概就隻有不得不跟著喬安娜提供的劇本,和自己母親重申第二遍的屋主——麥克羅夫特先生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貝克街生存指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扇舞下的機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扇舞下的機鋒並收藏[綜]貝克街生存指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