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羅夫特的提醒是對的。喬安娜在盤點過自己手下的人員情況之後,統計到有三個手下確認失蹤。但這還遠遠不是問題的全部。跟蹤者並不是如此純良的人。除了喬安娜的手下,近來的好幾件案件,受害者的相貌都和喬安娜非常相似。


    最開始的受害者隻是五官和喬安娜相似,後來的被害人,身材也開始和她相仿。跟蹤者在他所不滿意的地方動刀子,他切割掉那些部位,力圖讓死者和喬安娜乍見完全相同。


    喬安娜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了屍體。她像夏洛克一樣,認真的檢查所有的邊邊角角,多次的出現和檢查,也讓蘇格蘭場的探員們看出了她和受害人之間的共同之處。


    終於有一天,雷斯垂德探長狐疑的叫住了喬安娜:“嘿!我們需要談談。這是第三個受害人的家屬,悲傷之下把你認為是他們的孩子了。這麽高的相似度,你是否有什麽想要告訴我們的?”


    “你應該去找兇手解釋,而不是讓我來做這種事情。”喬安娜拒絕迴答這個問題。她被跟蹤的時間日益減少。可這不是個好消息,跟蹤者在籌劃什麽大事情。喬安娜不確定下一個受害的人,是不是就成了她本人了。


    “但我開始懷疑,兇手是不是在針對你。聽著,喬安娜,雖然我們沒有夏洛克這麽善於斷案,隻要看一個鞋子就能找到兇手。但我們也是有經驗的探員,總能找到你的把柄的。”


    喬安娜有些奇怪的看著突然插進她和雷斯垂德談話中的多諾萬。這位女警官似乎總是這麽憤怒,但喬安娜並不大算承受這種沒有來由的攻擊。


    “不管兇手有沒有針對我。你們調查不能總是用猜測來解決問題。還有···不要把夏洛克的死遷怒給任何人,我沒有義務承受你們的憤怒。”


    喬安娜沒有給這些探員迴答的時間。她有一陣子沒有見到華生了。這個時候太忙,也沒有空去幹涉華生心裏層麵的事情。隻是,再好的心理醫生,都不太可能把他從夏洛克離開的陰影裏裏麵拯救出來的。


    兇案現場的所有探員和工作人員都聽到了喬安娜和多諾萬的這番話。檢查指紋的工作人員假裝還在揮動手裏的小刷子,負責安保的人假裝心無雜念的在站著發呆。但他們都把喬安娜的迴答給聽進去了。夏洛克的死對很多人都有影響,並沒有大眾想當然的那樣,逐漸沒有聲息。


    多諾萬被喬安娜搞得在同事麵前有些難堪。她的老搭檔安德森引咎辭職,她不想讓自己去承擔哪些罪過,但似乎···已經無法擺脫這個漩渦了。


    “別太在意這些了。喬安娜她···壓力應該也很大。”


    雷斯垂德不得不出麵安慰了自己有些迷茫的手下。他還記得喬安娜那天在醫院裏提醒過他的話,她早就提醒過他了,但夏洛克還是死了!


    “不去提及之前的事情,我敢打賭,喬安娜肯定知道些什麽的!”


    但喬安娜什麽也都不會說。


    *


    倫敦郊區的一座教堂,不算廢棄,但也確實沒有多少人前來拜訪。時間漸漸的將這個地方遺忘在了腦後,於是青苔慢慢的長滿了古老的階梯,建築的磚瓦縫隙之間落滿了塵埃。當老神父離開人世的時候,一小片自留地裏的花草再也沒有人照顧,漸漸的枯萎腐爛,被新生的雜草所代替。


    喬安娜花費了不小的代價才找到這個地方。她徒步走了兩三公裏,才走到教堂的跟前。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些‘大人物’總是特別會挑選地方,要走到這裏都快要把腿給走斷了。


    因為確定兇手就在這裏,因此喬安娜特意在身上藏了一把刀子。隻有特定的人才能傷害到她,否則所有的惡意都會‘反彈’到加害者自己的身上。就好像上次死在她家裏的那個接線工人一樣。


    本來隻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子|彈才會反彈到他的身上,但在喬安娜身上,這就是百分之一百的事情。


    喬安娜不確定威爾是否還活著。最好的可能性是威爾被嚴刑拷打,損失了一些身體上的小部件,但還頑強的活著。最壞的打算是,威爾已經死了,成為了一件作品。如果是這樣的話,喬安娜就隻能為他報仇,···之後,想辦法承受漢尼拔的怒火了。


    想到漢尼拔,喬安娜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沉了一下。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對付的了漢尼拔,畢竟他就是那部分可以把她殺死的‘特定人物’。


    喬安娜走到教堂附近的時候,看到了一些非常隱蔽的攝像頭。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這世道已經不是上個世紀了。一個聰明的腦袋如果沒有加上過硬的技術,是很容易被時代所淘汰的。


    但喬安娜沒有理會那些攝像頭。她正大光明的往裏走,仔細的觀察房間裏的細節。


    窺探者還在暗處。從他過往的行動軌跡來看,他並不是一個甘願一直處在幕後的人。


    喬安娜走進教堂。教堂裏的燈光灰暗,十九世紀的彩色玻璃蒙上了厚厚的灰塵,但紅色的玻璃都被擦得很幹淨,因此,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地麵上就有一些瑣碎的紅色光點,單調而讓人緊張。


    兩排木頭已經完全腐爛,喬安娜在木頭上看到了一些蘑菇。毒蘑菇的顏色顯眼,那些斑點就像是眼睛,也隻有它們在聆聽上帝的旨意了。


    最後,喬安娜看到了被綁在十字架上的那個人。


    ——威爾·格雷厄姆。


    她後退了半步,一瞬間不是很確定,這個男人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接著,喬安娜才想起來,要看看威爾身上是數字——危險的紅色。狀態是失血過多。


    喬安娜拿出了手機——但教堂裏麵沒有信號。


    威爾·格雷厄姆的四肢都在淌血。跟蹤者不知什麽原因留下了他,但一定不是出於好意才讓他活著的。


    喬安娜把他從十字架上解放了下來。過程中威爾短暫的蘇醒了一下,他不知有沒有認出喬安娜,但卻嗓音沙啞的提醒她——“他在後麵。”


    喬安娜為他做了簡單的止血。這讓她的襯衣下擺撕掉了一大截。


    她小心的往教堂的後麵走。


    一個小小的暗門,就在懺悔室的旁邊。


    喬安娜朦朦朧朧的看到懺悔室裏有一個模型被吊在了頂端。她想了想,終於反應過來,這個兇手的作案風格是有規律的!他的探索非常笨拙,但確實逐漸的往漢尼拔的手法靠攏。——或許兇手不殺死威爾,隻是不希望觸怒到萊克特而已,但這似乎也不是太說的通。


    喬安娜推開了暗門。房間裏都是薰衣草的味道。


    她看清了這個現代化的房間的布置,一塵不染,她的一個好友家裏也有這麽一個房間,用來幫他思考。


    房間裏有一把折疊椅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他長大的很普通,放在人群中很容易就讓人遺忘過去。但他就是喬安娜在咖啡店門口看到過的人,喬安娜第一眼就確定,這個人就是她的跟蹤者了!


    “我們終於見麵了。···我很好奇,你做這些事情,動機是什麽?”


    “我想先邀請你看一樣東西。”兇手表現的非常淡定。他拿出機關按了一下,房間裏影藏的投影儀亮了起來。房間裏不止一個投影儀,而白色則很適合作為投影的幕布。


    喬安娜一瞬間被無數的照片所包圍了。她吃飯,她睡覺,甚至在她認為極其機密的時候。有些照片拍攝的距離很接近,有些則相對遙遠。唯一的共同點是,這個男人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趁著喬安娜無提防的時候動手,他不知道自己不會成功,但他一次都沒有襲擊過喬安娜。


    “你是怎麽稱唿我的?”


    “跟蹤者。”喬安娜看著他的眼睛,毫不遲疑的迴答:“你是我的跟蹤者。”


    “不,我是你的愛慕者,希爾德小姐。”


    “我不知道我有什麽可以值得你愛慕的地方?我還以為你的愛慕對象是漢尼拔·萊克特?”喬安娜諷刺的說道。


    “不不不,我想你誤會了。我本來是不知道萊克特先生的。但···你似乎很喜歡他的風格···然後我才在研究他的過程中,逐漸的對他的手法產生了興趣的。”


    “那你也吃人嗎?”


    “我隻想吃你···喬安娜。”


    喬安娜被惡心的不行!


    麵前的這個家夥說不定是在倫敦西區長大的,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舞台效果。可惜這還是個看臉看才華的世界。他的行為絕對不討喜···還是個英國男人。


    是!英國男人!像華生至於夏洛克,喬安娜還能舉出很多這樣的例子來了。兩個男人之間的友誼···兄弟感情···真摯的好朋友之類的···大多數情況下他們不至於彎掉,但也絕對不直。無意識的秀恩愛,讓人覺得他們還不如在一起的好。


    喬安娜的思維發散了一下。如果這位跟蹤者先生沒有去動威爾,而是繼續這麽作案。那麽有一天,漢尼拔會找上他,把他當做暫時的朋友、有趣的觀察對象,或者是一盤美味。


    可是他動了威爾·格雷厄姆。


    喬安娜已經沒有要和一盤菜溝通的念頭了。


    她算算時間,知道漢尼拔快要到了。


    於是,喬安娜遺憾的對她的仰慕者說,“我想,我們該給故事一個結尾了。”


    “是的。再見了,喬安娜小姐。”


    他們兩個都表現的足夠胸有成竹。直到兇手按了個按鈕,喬安娜感覺有異樣的氣味混雜在空氣裏。


    她意外的看著對麵捂住鼻子的跟蹤者。這下,她終於知道那些被害者任人宰割的原因了。並非那顆致死的子|彈,而是揮發性的迷藥。隻是···她也沒有躲過去而已。


    喬安娜摔倒,在她那雙眼睛將閉未閉的時候,房間的門開了。


    但喬安娜隻看到了一雙腳做工精致的手工牛津鞋。


    她苦笑著想,這下危險了,她竟然把自己留給了漢尼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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