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敗,如山倒。


    方才在軍中嶄露頭角的曹元,很快為自己的輕率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


    殘餘的近千名將士,雖做了殊死的抵抗,然終究也還是被無情地碾壓了。


    曹元撫著胸口,強忍著幾乎要噴湧而出的熱血,看著周遭東倒西歪的將士屍體,絕望地癱坐在地上。


    在最後的突圍中,他並沒能發揮自己的神勇,而隨後趕來的林之靖,也沒有再讓桂雲錚來對付他。於是,二人又一次上演了精彩的對決。


    隻不過,麵對本就不弱於自己的林之靖,已然武功打折的曹元,又怎會是對手?


    華山的掌法,同樣無比強悍。


    最終,被林之靖先一劍刺中小腹,又一掌擊在胸口之後,曹元再也無力反擊。於此,他自知已命懸一線。


    “扶我過去!”


    這時,在兩名親衛攙扶下,已裹好傷處的馬俊,強忍著劇痛,一瘸一拐地走向曹元。


    大局已定,桂雲錚、鄭八爺、方醉、白雲真人、宣豹等人,均已氣定神閑地在馬俊身後,靜靜地看著一切。


    “馬鬆兄弟的仇,終於要報了。”


    傷得不輕的宣豹,輕聲說著。


    “唉,隻可惜這廝如此身手,卻助紂為虐,終究落得了如此下場。”


    白雲真人亦微有感慨。


    “嗬嗬,如此更見長白派門風如何了吧!”


    方醉卻是一笑,倒是淡定得很。


    “如此,跟長白派的梁子,恐怕,是要結下了哦。”


    鄭八爺一捋胡須,幽幽說道。


    “嗬嗬,江湖事,江湖了,這裏雖不是江湖,若是他長白派,真要想論個高下,我等又有何懼?”


    方醉又是一笑,目中更多的是無畏和自信。


    “嗯,又有何懼呢?師父,他曹元走上這條路,終究也是自己的選擇。而若是鄧千秋想來討個公道,我也盡可以給他機會,來一次江湖了斷。”


    桂雲錚點了點頭,同樣的,無所畏懼,盡顯光風霽月。


    是的,他能怕什麽?逐鹿天下尚無畏無懼,又怎麽會怕一個關外的武林門派?再說,這戰陣中的事,又跟江湖有什麽關係?若長白派真那麽無恥,他又怎麽能怕得了?


    噗!


    這時,隨著一聲悶響,一把雪亮的刀,刺入了曹元的胸膛。


    這個本要成為軍中驕子的悍將,就這般草草地收場了。他的眼睛睜得很大,裏麵,有無盡的恨意和遺憾。


    “二弟,你可以安息了!”


    馬俊一刀刺下,卻再也無力拔迴,看著漸漸了無聲息的曹元,終於在心裏卸下了一切。


    對敵人的仁慈,絕對是對自己的殘忍。


    桂雲錚雖以仁善為本,高揚俠義濟世之風,然亦知放虎歸山,必將帶來無窮禍害。故,看著馬俊所做的一切,他唯有在心裏微微歎息罷了。


    “收兵!”


    平靜地下完軍令,桂雲錚淡淡一笑,然後,打馬就走。


    一場大戰,就此結束。


    曹元所部,就此瓦解,近兩萬人就地舉旗,降了英王。武陟,再次被打下來。這一迴,由林之靖領軍,直逼懷州城。


    局勢,又一次發生了變化。本來對於寧侯等來說的一步好棋,卻被桂雲錚從中打劫,再也無法按起先預定的路數走下去。


    隔日,牧野、鄴城、朝歌三地之軍,聞曹元戰死,均心懷畏懼,隻敢在博浪沙遙遙觀望,不敢再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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