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高都有點後悔派盧主教來北方了,白白折損一個金衣主教。


    馬車最終在一處聚集地停下,這裏是太陽神教在北方的最後一個根據地。


    這裏的管理人員也全是太陽神教的信徒,此刻全都聚集在馬車麵前,等候左高等人多時了。


    剛下馬車的左高,就遇到一位身穿紅衣的紅衣司祭迎麵走來。


    雖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但左高還是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相當於默許了紅衣司祭的靠近。


    在他的示意下,周圍的神衛軍士兵齊齊讓出一條允許一人通行的路。


    雖然這個世界上能威脅左高的人沒幾個,而能威脅到他的完全能無視神衛軍的保護。


    但左高畢竟是太陽神教的最高領導者,大日神君派來人間的神使,該有的排場和儀式還是要有的。


    對於這種人來說,表現的太過隨和容易相處反而不是好事。


    因為這樣就很容易沒了敬畏,和手下的關係也從上下級變為朋友,不利於以後的統治。


    來到左高麵前的紅衣司祭先是鄭重的行禮,表達自己對太陽神教和眼前這位神使的尊重。


    動作行雲流水,澹定從容,顯然在此之前已排練無數次。


    然而在行完禮後這份從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神使,我們有了盧主教的消息了。”


    “哦?”紅衣司祭的話立刻引起左高的興趣。


    “說說吧。”


    “是!據我們調查,盧主教最後出現在百裏縣的一處聚集地。”


    紅衣司祭說到這頓了一下,似乎在內心組織語言,隨後接著說道:“那處聚集地非常特殊,原本是百裏縣的一處村莊,在大劫發生後成功抵禦了血魔的入侵。”


    “由於其是百裏縣規模最大的聚集地,故改名百裏聚集地,聚集地內的村民都姓劉,加上能夠自給自足的特點,所以非常排外,一直拒絕與外界交流。”


    “而且我們還發現,那百裏聚集地不知什麽原因,居然信奉了一個野神,那野神被村民稱作血神。”


    “後來我們決定派人潛入百裏聚集地,最後在聚集地首領的二兒子家中,找到了盧主教的遺物,主教應該是被這群邪教徒殘害了。”


    紅衣司祭說到這,已經徹底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而左高的眼神也透露出危險冷冽的寒光。


    這其中有盧主教被害的因素在內,但更多的是邪教徒這個詞。


    若問太陽神教最痛恨的是誰,那必定是邪教徒。


    在南方發展的這兩年裏,太陽神教就遇到不少邪教,當然麵對有真神的太陽神教,這些邪教自然是被連根拔起,死的不能再死。


    血界發生大劫後,血界的人們生活在饑寒交加、惶恐不安的生活中,這種環境是邪教絕佳的溫床,非常容易便可孕育出邪教為禍一方。


    而太陽神教對邪教的定義也非常簡單,凡是信奉大日神君之外的野神,那都是邪教徒。


    想想都知道,太陽神教作為一神教,有著極強的排斥性,其壯大就注定了信仰的統一和對異教徒的打擊。


    就在紅衣司祭說完後,一位白衣助祭也走了上來,手裏捧著一件折疊好的金色教袍。


    看到金色教袍的那一刻,左高內心的怒火徹底爆發。


    好好的一個金衣主教,就這麽死在這群邪教徒手中,這讓身為太陽神教領導者的左高怎麽能忍?


    “唿。”然而眾人意料,原本以為左高會大發雷霆,然後帶兵去攻打百裏聚集地的景象並沒有出現。


    左高隻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左高親自主持了盧主教的葬禮。


    整個太陽神教也隻有左高適合為盧主教舉行葬禮,讓其他的金衣主教或者紅衣司祭來不妥。


    也因此紅衣司祭在拿到盧主教的遺物後,沒有第一時間舉辦葬禮,而是等到左高的到來,由他親手主持。


    由於死者是金衣主教,這場葬禮持續了足足一晚,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才為這場葬禮畫上句號。


    舉行完儀式的左高轉過身,站在他身後的是一排排身穿赤胃的神衛軍。


    即使一夜未睡,但此刻他們的狀態仍然精神抖擻,因為他們此刻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為主教報仇,鏟除邪教徒。


    左高大聲喊道:“目標,百裏聚集地!”


    一支足以橫掃天下的軍隊,就這麽浩浩蕩蕩的殺向一處聚集地。


    ......


    百裏聚集地。


    “站住!你是來幹什麽的?”


    聚集地的守衛發現有外來人,立刻將其喝住,並質問其目的地。


    來人是一件身穿白色教袍的男子,他正是輔助紅衣司祭的副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左高並沒有直接帶神衛軍殺入百裏聚集地,而是派人前來試探,打算將百裏聚集地的底細徹底摸清。


    對於紅衣司祭的話,左高雖然信了大半,但卻沒有魯莽的發動進攻。


    他覺得其中或許有什麽誤會,哪怕隻有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不想錯殺無辜。


    得知左高的想法後,紅衣司祭不僅沒有惱怒,反而被他高潔的品性所折服,主動表示自己可以去百裏聚集地試探,哪怕身死也無悔。


    而另一位白衣助祭,也就是跟隨紅衣司祭的助手,也表示自己也可以去百裏聚集地打探虛實。


    考慮到紅衣司祭所管理的聚集地目前正處於百廢待興階段,左高最終還是選擇了白衣助祭。


    麵對守衛那近乎恐嚇的行為,白衣助祭仍然表情平澹,雙手合十道:“我是來傳播神君信仰的。”


    “哈哈哈!”


    守衛直接被白衣助祭逗笑了。


    隻見他指著助祭大聲笑道:“之前就把一個穿金色衣服的宰了,想不到你們居然還送上門來。”


    隨後守衛拿出放在腰間的鈴鐺,用力搖了起來。


    “鈴鈴鈴......”清脆響亮的鈴鐺聲傳遍四周,顯然這個守衛是要喊人了。


    聽到守衛的話,助祭的心一沉,他知道殺害盧主教的就是百裏聚集地幹的。


    而且看守衛的表現,聚集地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甚至直接參與了。


    助祭臉色嚴肅的問道:“你們把盧主教怎麽了?”


    “哈哈,怎麽了......”


    就這一會的時間,助祭周身已經圍了五個壯漢,這些人個個牛高馬大,最矮的都有兩米。


    對於一個村莊來說,這太不正常了。


    如此強壯的男子,天生就適合練武當兵,千人中都未必能出一個,但一個小小的聚集地,居然隨便就能找出五個。


    這些人都眼神兇煞的看著助祭,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生吞活剝。


    要不是他們臉上沒有紅疹,任誰都會懷疑他們是血魔。


    如此大的壓力下,助祭仍然麵不改色,雙手也一直合十。


    隻聽他對著守衛問道:“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死到臨頭還裝模作樣,等一下你就知道怕了。”


    助祭這臨危不亂的樣子不知怎麽惹怒了守衛,他走到助祭麵前,對著助祭的臉就是一拳。


    在這一拳之下,助祭直接被打倒在地上。


    而周圍的壯漢們,也非常默契的撲了上來,將他五花大綁起來,直接架入聚集地裏。


    即使麵對如此危險的境況,助祭仍然沒有一絲慌亂。


    在他向左高請纓時,他便有了為神教,為神君犧牲的覺悟。


    怕死是生靈的天性,沒有生靈不恐懼死亡,沒有生靈遇到死亡不想避開。


    但人與動物的區別,便在於自身的信念。


    在信念的加持下,即使脆弱渺小的人也會變成真正的勇者。


    很快助祭就被帶到一處空地,五位壯漢隻是將他像垃圾一樣丟在地上。


    他們留下一人看守助祭,隨後便離開,看起來是去唿喚其他人。


    短短五分鍾過後,整個聚集地的人都來到此處,像在動物園觀看動物一樣圍觀助祭。


    這群村民的出現,更加印證了百裏聚集地的不正常。


    因為百裏聚集地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高大的離譜,完全能稱得上是巨人村。


    但在此之前,助祭從未聽說過百裏聚集地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知道他們排外。


    由此可以推斷出來,在這幾年裏這裏一定發生了巨大變故。


    一個滿頭白發,但卻有一米九高,精神抖擻的老者從人群中走出,來到助祭麵前。


    他抓住助祭頭發,居然一隻手就將助祭提起。


    老者對著麵前的村民們大喊道:“鄉親們,相信之前那個金衣異教徒的味道你們至今都難以忘懷吧?”


    “現在血神保佑,又有這麽一位異教徒送上門來,鄉親們又可以開懷暢飲了!”


    聽完老者的話,在場的村民宛若癲癇發作一樣,全身顫抖,心情亢奮到不行,高唿道:“血神保佑!”


    而被老者抓住的助祭,此刻內心卻產生了巨大的疑惑。


    “聽這家夥說,這群村民和血魔一樣吃人?好像還吃上癮了?”


    “不對啊,這群村民根本不缺食物,怎麽會吃人?”


    縱使助祭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群村民吃人的理由。


    下一秒,抓住他頭發手就鬆開,讓他的臉撞擊在地麵上。


    隻見村莊振臂高唿道:“但美食在前,我們也要先來點前菜,這樣才能更好的品嚐!”


    隨著他話落,一隻被綁在擔架上300斤的大肥豬,就被兩個壯漢抬了上來。


    豬似乎察覺到自己將要到來的命運,莽足了勁想要掙脫身上的繩索,但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


    老者也是人狠話不多,接過旁邊一個村民遞上來的刀,但卻沒有一刀送豬上路,而是迅速朝豬的兩隻眼睛刺去。


    “嗚!嗚!”劇烈的疼痛讓豬發生撕心裂肺的哀嚎,四隻腳也拚命揮動著。


    “哈哈哈哈。”然而如此殘忍的一幕,在場的村民卻無不歡聲笑語,仿佛自己看到的不是虐待畜生,而是在觀賞一門喜劇。


    老者又從村民手中接過一個小碗,碗中放著一顆散發著血腥紅光,大概三立方厘米的珠子。


    他在哀嚎的豬的脖頸處劃開一道口子,一股腥臭味直撲口鼻,但他反而更加興奮,眼中隱隱散發出和珠子一樣的紅光。


    老者將碗放在豬脖頸下方,很快小碗就裝滿豬血,可能是珠子的原因,碗中的血液遠比普通的血液猩紅。


    他將碗中的鮮血一飲而盡,隻感覺自己煥發第二春,整個人都飄飄欲仙。


    “鄉親們,到你們了!”


    老者說完就將裝有珠子的小碗丟進人群,也不知道是誰接到,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衝到豬麵前,接豬的血液。


    “都讓開!我先來!”


    “草!哪個混賬敢踩老子腳!”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場麵一度變的非常混亂,人踩人的現象也有出現,但仍無法阻擋村民的熱情。


    在常人眼中這惡心恨不得遠離的東西,在他們眼中卻仿佛是什麽世間少有的山珍海味,


    村民的爭搶,一度讓碗中的血液飛濺到臉上,配上他們那亢奮的表情驚悚無比。


    全程都觀看的助祭此刻隻感覺,這哪是人類,分明就是一群妖魔鬼怪。


    一隻豬很快就徹底流光血,但仍有村民擠著豬的肉,想要擠出最後一滴血。


    直到實在沒有,他們才戀戀不舍的將目光從豬身上移開,齊齊注視著助祭。


    在普通村莊,隻有發生喜色才會殺豬,而村民們也會因為分到豬肉開心,但在這百裏聚集地的村民眼中,這豬肉就如同草芥一般不值一提。


    “村長快開始吧。”


    “對啊,我和我老娘一口血都沒搶到,再喝不到我隻能把這老東西給宰了。”


    村民們紛紛要求老者對助祭動手。


    而作為村莊的老者,此刻晃了晃手中的尖刀,明晃晃的刀身在陽光的反射下發出令人渾身發寒的寒芒。


    村莊笑嘻嘻的走到助祭麵前,對著他說道:“要怪就怪你們自己送上門吧。”


    說完後他似乎想到什麽,摸了摸頭說道:“對了,那穿金衣服的家夥死前還說什麽大日神君,還說什麽我們這群邪徒會有報應。”


    “嗬嗬,我們可是血神的子民,誰能殺我們,誰敢殺我們,就憑你那狗屁神君?不要笑死人了,唯有血神才是真正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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