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從這裏到皇城要多久嗎?我想早點兒去投奔親戚,實在是風餐露宿的有些怕了。”歐陽何月將內心的恐懼說了出來,她這一路上不知道求了多少次佛祖菩薩,讓她早點兒遇到能夠幫助她的人,總算是走出來了。


    葉子告訴她,這裏已經是大酉國的境內了,隻是不幸的是,要到皇城可是對於那個年代的人來說,有的而走了。


    “不過,我也想出去轉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葉子一點兒睡意都沒有,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和別的女孩子同睡一張在床上,興奮的她有些睡不著。


    “我一次都沒有出去過這裏,隻是偶爾有些人會從我們這裏經過。”她扭頭看了看歐陽活躍,“你是我見過的第四波從這裏經過的人。”


    葉子仿佛對外麵很是向往,說話的時候格外的有精神,可是歐陽何月就不同了,隻身跋涉了那麽多天,早就已經累的不行了,晚上洗腳的時候,一脫下鞋子,脫掉襪子,腳上磨破的水泡都一堆了,可是擔心葉子又會說什麽,原本想要好好的泡上一會兒放鬆一下的,但是她還是匆匆的洗完就算了。


    現在她已經累得不行了,開始還能夠聽葉子絮絮叨叨的說些話,但是到最後就已經困的不行,很快就迷糊著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你願意帶我一起嗎?”葉子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幻想著外麵的世界,沒聽到歐陽何月的餓迴應,她還以為她暫時還沒做好決定,所以接著說道,“放心,我一定會說服我爹娘的,反正我以前提過,他們也知道我有這個打算。”


    葉子等了半天,突然聽到耳邊已經傳來了歐陽何月那有規律的唿吸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能夠躺在床上安心的睡一覺,對於歐陽何月來說這幾天算非常的奢侈的了,她幾乎都是累的要暈厥了,也不敢真正的放縱自己完全沉睡過去,就怕睡著的時候有壞人靠近,不過還好,晚上當她聽葉子興奮的要跟她一起去皇城的時候,她原本對她們家還有的戒心完全放下了,所以才能夠放心的睡去。


    開始的時候她也還在想,這麽偏僻的地方,又是兩國的交界處,怎麽會有人家呢?而且怎麽可能隻有這幾戶人家呢,對她那麽熱情,她倒是擔心自己是不是進了賊窩了,不過這一刻她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了。


    好久沒有睡個安穩覺了,這一下子就沉沉地睡過去了,身體的疲憊,一夜都放開了,葉子聽到她睡著了,雖然有些失落,但是卻也理解,晚上看到了她洗腳的時候,腳上磨出的水泡,也看到了她怕他們看到匆忙洗好就遮擋起來。


    她伸手將自己手邊的被子,往歐陽何月那邊拉了拉,替她蓋了蓋被子。


    沒有跟外界過多接觸過的女孩子,受的家庭環境的影響,內心本質還是善良的。


    這一夜歐陽何月做了好多夢,當然也不乏有噩夢,幾次睡得迷糊看到壞人進來,她疲憊的睜開雙眼,看了看這個陌生的環境,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感受到身邊躺著的人,恐懼才慢慢的消退。


    然後又是在不安中沉沉的睡去,一夜醒來無數次,一夜又累的睡過去無數次。


    第二天已經是日曬三竿了,她還沒有起床,沉沉地睡著。


    葉子已經煮好飯,衣服也都洗好晾起來了,外麵風大,衣服就掛在他們的灶糖邊,那邊一直都有燒火,會幹的比較快。


    一雙繡花鞋,已經磨損了,也已經被雪水汗水濕透了,此時被縫補完好放在灶糖邊烤著,木製的鍋蓋底下鑽出來白色的蒸汽,鍋裏頭是早飯。


    “娘,還不喊她起床嗎,這都快晌午了,她不是還要趕路嘛。”葉子將哥哥提迴來的水,提起來倒入了水缸中,家裏頭多了一個人,用水也比平時要多,總是要先備下,不能夠人家想要什麽都沒有。


    老太太往那灶糖底下添了一根柴,假裝生氣的撇了撇嘴,看著女兒說道,“你這個丫頭多大人人了,還不知道疼人,看不到人家累的起不來啊。你讓她多睡會兒,趕路也不差那一時半會兒的。”


    “哦!”


    葉子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說,她無非是想要快點兒離開家門而已,想著早點兒去皇城看看,但是既然她娘都這麽說了,她想想也是,“娘,你是沒看到啊,她的那個腳上磨出了好多的水泡,真是佩服她,那樣還能夠走路。”


    葉子小聲在她娘耳邊說道,此時她哥哥從外麵抱了一捆柴進屋兒,因為家裏頭來客人了,這小房子得讓它暖和起來,要想屋子裏熱乎,最好的辦法就是燒火,使勁兒的添了水燒炕燒火,屋子裏才會有熱氣。


    “哎,真是不知道遭了什麽難啊。要走那麽遠投奔親戚。”老太太歎息著,心疼著。


    “我早上給她洗襪子的時候啊,發現那襪子都有血,昨天晚上硬是從黏在腳上撕下來的,有的地方還粘著皮呢。”


    葉子說著說著自己打了個顫,好像是疼在她身上一樣。


    “唉,苦命的孩子啊。”老太太歎了口氣,起身打開鍋蓋,從裏麵摸了兩個紅薯出來。


    “拿去給你姨奶奶吧,前幾天就吵著要吃紅薯,人老了牙不行了,也就隻能吃個紅薯了。”


    葉子撅著嘴接過那兩個紅薯,低頭用小碎花布圍裙兜著,“你還愛管她,忘了當年她怎麽對你了,如果不是她,我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的地步,幹脆讓她自生自滅算了,自己的兒子都不管她了,我們還管什麽。”


    “不許胡說,她是你姨奶奶。”


    “我沒姨奶奶。”葉子撅著嘴,一臉不高興,出在哪兒就是不出門。


    “可不要我們把她養活的太好了,讓她有力氣誣陷我們,她現在這樣就是報應。”


    葉子是越說越生氣,恨不得將紅薯摔了也不送,可是這紅薯是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也不是不好的,至少也算稀少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沒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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