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後,宋此文又迴到會議廳內,此時蘇擇東已經處理完相關的事物,正坐在會議廳的首席座位上,閉目養神著。


    宋此文笑著道:“哎,恭喜蘇堂主旗開得勝!與項鋒首次正麵交鋒,就能大告全勝,定能以此大大地挫敗他的銳氣!哈哈哈!”


    蘇擇東笑了笑,沒有立即迴答,而是先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才道:“宋叔叔言重了,我隻是做了作為一個堂主應該做的事情來維護聚義堂以及東振公司的切身利益。這一切的結果都是項鋒自己咎由自取,誰讓他那麽沒有眼光,非要跟我作對呢!”


    宋此文大笑:“恩恩!這項鋒好好的一個苗子,竟在爭名奪利之中,從根子裏壞掉了!沒救,沒得救了!”


    “恩的確,哎,宋叔,見你一身穿戴整齊,這是出去嗎?”


    宋此文愣了愣,心中奇怪到自己每次出去,蘇堂主何時過問,今日過問,難道還怕風頭未過,還有人會加害他這個在聚義堂可有可無的人不成?隨後便笑了笑,道:“是啊,我這是要去到牛家村呢!我這一大早就聽說這場混亂都鬧到了城北的幾個村落哈,我想去看看。”


    蘇擇東歎了口氣,睜開了眼睛後便起身走過桌子,來到宋此文的身旁,正想著是否將牛家村的事情告訴他,卻發現對方的這一身行頭有所陌生,再仔細看後才發現其中端倪,便道:“宋叔,你腳上的這雙草鞋是新買的?怎麽以前都沒見你穿過?”


    “嘿,蘇堂主不說這個我都忘記提起了,這雙草鞋啊,是牛家村的王大貴編的,他說了,咱們的東振公司好,管理層的人都是好人,所以在農閑的時候,給咱們管理層一人做了一雙鞋子,給我的我穿上了,不過我昨天沒見劉副堂主穿,曉七兒穿了,女娃子穿得挺好看的。”


    蘇擇東的眼睛有點惺忪,默默地又歎了口氣,道:“這個…怎麽我的沒見?”


    “哦,他說要給蘇堂主弄一雙好的,所以今天才讓我去拿呢,沒想昨晚村子就發生了那些事,不知道他的草鞋做好了沒,這耽誤了工程,可能又要等上幾天了,要不,蘇堂主喜歡穿的話,我今天過去就讓他快些弄好,至於荒地的事情…..”


    蘇擇東沒讓宋此文說完,就緩緩地說道:“王大貴,昨天為了牛家村村民的利益,在與襲擊村莊的人打鬥過程中,不幸被刺中胸膛,死在距離家不到一裏的地方……”


    “…….”


    話語間,宋此文的眉頭緊蹙著,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偌大的會議廳,一片寂靜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宋此文才聲音沙啞地說道:“哎,這挺好的一個人啊。怎就這樣……到城北興風作亂的人查出來了嗎?跟我們聚義堂或東振公司有過節嗎?”


    “查出來了,應該都是吳府的家丁,不過其中也有項鋒府中的弑殺盟的人,所以我估計,他們二人應該是勾結在一起,想要一口吞並東振公司和聚義堂的同時,還想要對城北各個村落進行恐怖鎮壓,而王大貴及各個村落的村長就是他們要襲擊的首要目標。”


    宋此文點點頭,道:“明白了,我想去祭拜祭拜他。”


    蘇擇東緊接著說道:“這一趟我也去吧,現在事情鬧得那麽大,我就不信相逢還有力氣,在路上伏擊我們!至於聚義堂的事情就交給劉振明和張德興吧,有他們二人就沒有問題。”


    “哎呀,蘇堂主!萬事還是要多加小心!多帶幾個人去,總是好的!”


    “恩,那行吧。我這就叫上廖行天和蘇六兩一塊去,昨夜六兩很出色啊,一擊就將打瘸了劉振明手腕的弑殺盟副盟主項穆林給弄死了!還禽了一個投降的人,現在劉振明還正在審問中。”


    “好,人多些去,安全些!人多去些,或許就不會再死人了……”


    劉振明可不是慈善家,在這個世道上你對敵人的慈善就是自取滅亡,張士誠的後果是這樣的,項羽的結果也是這樣的,而劉振明作為一個後世人,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弊,則抓到項丙坤之後,不由地對方招不招供,綁起來就是一陣痛打。


    被大吼的項丙坤還想著跟劉振明等人談談條件,後者則是除了坦白從寬外就沒有什麽好跟項丙坤可談的,隨後封住了項丙坤所有可能自殺的工具後,又是一陣毒打。


    這毒打的期間,項丙坤還很“硬漢”的想用牙齒咬舌自盡,但將舌頭要出血的時候,還是怕疼,被劉振明發現後,便讓程澤亨用錘子敲碎了他的大門牙以示警戒。


    實在受不住這頓毒打的項丙坤,最終還是招了,且將矛頭全都指向項鋒,說他如何如何的欺壓百姓、無惡不作,怎麽樣跟官府勾結,且花的都是項家人的錢,而他自己除了跟著貪官汙吏一起剝削百姓和普通的商人之外,就什麽不會。


    說上興頭的時候,項丙坤還開始大罵他的主子項鋒真不是個人,就連家禽畜生都不如,簡直是敗類!


    聽到這裏,劉振明和程澤亨都不經地為項鋒的所作所為唏噓不已,這套路還是那套路,這剝削的方式和方法也都相差無幾,而做人就是這麽千差萬別;這個項鋒做主子的,能做到這個程度,還真的是項家的大不幸了。


    ……


    蘇擇東與宋此文等人趕到了牛家村,與趙佑錢交談了工作。


    蘇擇東對趙佑錢的安排工作表示了認可,但提出還是讓這些人吃飽,即給他們提供包子、饅頭還有粥、糠什麽的,喂飽他們,才讓他們幹活,不然他們吃不飽就有借口不努力幹活。


    趙佑錢立即讚同蘇擇東的建議,並下令讓鬼兵隊的新兵準備飯菜的時候給這幫助紂為虐的吳府家丁們多準備幾份。


    兩人交談的時候,趙佑錢的神情露出了些許的不安,他知道,就因為自己沒有部署好兵力,想將敵人堵在村口子後就一網打盡,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溜了進去,這完全是他組織上出的問題,才將牛家村的村長害死。


    蘇擇東並不想追究趙佑錢的責任,畢竟發生這些事情是誰都不願看到,也是誰都沒有預想得到的,至於趙佑錢組織欠妥的問題,那就隻能說是磨練不夠,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則並不能直接否定趙佑錢的組織能力。


    蘇擇東就安慰道:“趙兄弟,這事情發生了,以後盡量做好就是,現在這牛家村及各個村莊的後續安撫、救援等工作就交由你了!這次行動,你能確保這四百號新兵沒有出現重大的傷亡,十幾個輕傷的隊員也得到了及時合理地救治,這就很不錯嘛。”


    蘇擇東與趙佑錢對後續的工作作出以民為本的要求後,便又來到王大貴的家中,與宋此文一同前往查看了受難人員的家屬,並進行言語上的問候,作為聚義堂的堂主兼東振公司的總經理的蘇擇東就表示,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生活,為他們討迴公道。


    來到牛家村視察的一行人做完一切安慰、指導工作後,見天色已黑,村民們仍處於恐慌之中,而蘇擇東也覺得,沒有立即迴去的必要,便打算在村子裏度過了一個晚上。


    在晚上,吃完牛家村的農家飯菜之後,十幾個村民便圍在東振公司一行人旁邊,說著昨晚上在村子裏發生的事情。


    幾個壯士村民就說了,在聽到村長家中有不對勁的時候,他們是擔心、害怕才不敢出來,且說到激情處的時候,在場的很多壯士的漢子,都留下了懊悔和遺憾的淚水。


    蘇擇東聽得也有些憤怒,但礙於自己並沒有打好群眾的基礎,所以不好當麵指責他們的不是,隻能安慰幾句,表示理解,並讓宋此文跟他們說上幾句。


    宋此文自從接受了陳三強的工作之後的一個多月來,多次來往於城市與農村之間,且經常親自下到地裏邊,跟百姓們一起幹農活,吃糧食,所以群眾基礎要比蘇擇東紮實,甚至能準確地說出在場不少人的名字。


    宋此文就說道:“咱們鄉裏人,可別一直都害怕那些鄉紳權貴們!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血肉,隻要大家擰結成一條繩子,就不怕他們欺負;再者說了,現在不是還有東振公司替他們做主嗎?我們的趙佑錢裏長,還有蘇堂主,不都是一心為民的好官嗎?”


    慷慨的話說完後,宋此文的臉色便一變,嚴肅地指出眾人老是認為,別人的事情都與自己無關,都抱著自家各掃門前雪的心理,這必然是錯誤的思想!


    如果哪天惹禍上門的是自己家的人甚至是自己呢?你們或許是想著不牽累別人,別人欺負你是因為你無能,你沒有本事,但你們有想過你家人的感受嗎?


    就在你蒙冤,什麽事情都沒有做錯,甚至跟王大貴裏長一樣,因為替農民出頭而被迫害,你的家人們,真的還能做定嗎?至少他們會很痛苦!甚至會有極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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