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繼續繪聲繪色地說:“大斧……頭痛痛!二斧手痛痛!”


    小虎想表達的是,他推自己,大虎為了保護自己拿頭去撞他,二虎為了保護大虎,撿了果子去扔他,果子好紮手……


    然而圍觀的百姓理解的卻是——這孩子不僅拿果子砸人,還打一個孩子的頭,打另一個孩子的手。


    好家夥,才七歲,這麽能欺負人的嗎?


    瞧把三個小家夥委屈成啥樣了?


    胡家小胖墩兒氣壞了:“你胡說!是你……你們撞我!把我撞倒了!還打我!”


    他分不清究竟是哪個撞了自己,三個小家夥長得一模一樣,發髻和衣裳也一樣,直叫人臉盲。


    小虎叉腰跺腳:“沒有,你先打的!”


    蘇小小淡淡地扯了扯袖子,說道:“胡小姐,我兒子才兩歲多,你不會真認為他們能把一個這麽大的孩子撞倒吧?”


    眾人紛紛點頭,是啊,幾個小家夥看上去還不到三歲,奶唧唧的,怎麽撞倒一個七歲的小胖墩啊?


    擺明是這個小胖墩欺負三個小家夥,人家大人出來了,他搞不贏便倒打一耙。


    說起來,在場不少人認識這位仁心堂的小公子,知道他是胡家最小的嫡子,家裏慣壞了,十分嬌氣,又愛欺負人又好哭,還喜歡撒謊。


    感受到眾人投來的質疑眼神,胡碧雲羞惱極了!


    有關蘇大丫在鄉下收養了幾個兒子的事,她也從秦嫣然那裏聽說了,是蘇承擔心閨女嫁不出去,日後沒個倚靠,老了也沒人送終,於是從外頭抱養了三個兒子。


    她還聽說,蘇大丫在鄉下有個上門女婿,可自打知曉自己的身世後,蘇承父女便瞧不上一個鄉下的莊稼漢了,入京時壓根兒沒帶上對方,以養病的理由把人撇在了鄉下。


    看樣子,蘇承父女是想在京城重新釣個金龜婿。


    殘花敗柳、寡廉鮮恥!


    胡碧雲試圖用眼神激怒蘇小小,然而令她失望了,蘇小小壓根兒沒將她放在眼裏。


    她咬牙,緩緩走到蘇小小麵前,冷冷地說道:“蘇大丫,你別得意,就算你爹贏了秦江又如何?得了兵權,失了聖心,總有一日,你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蘇小小不鹹不淡地看著她,情緒沒有絲毫變化:“說完了?”


    胡碧雲狠狠一怔。


    蘇小小聲音很淡,眼神卻透著令人膽寒的危險:“看好你弟弟,我兒子小,下手輕,我可未必了。”


    胡碧雲想到這丫頭直接將林如月扔下水的事,脊背蔓上一股森冷。


    蘇小小撿迴地上的扁擔,帶著三小隻與楊氏迴了醫館後院。


    “曹大嫂,那沒事吧?”蘇小小問楊氏。


    麵對吳掌櫃與胡二爺兩個大男人,楊氏居然抄起扁擔與對方幹了起來,這膽色,令人刮目相看。


    楊氏忙道:“我沒事兒,他們太混蛋了,還想對孩子動手……”


    想到什麽,她又道,“東家,我沒給你惹麻煩吧?”


    她衝上去的時候沒在意,打完了才發現那倆人,一個是仁心堂的掌櫃,一個是仁心堂的東家。


    他們第一堂本就與仁心堂不和,要是再讓仁心堂逮住啥把柄——


    “不會。”蘇小道,“這次要多謝你,不然大虎二虎小虎可要吃苦頭了。仁心堂那邊你不用擔心,孫掌櫃會解決的。”


    孫掌櫃出馬,誰抓誰的把柄還不一定呢。


    “那就好。”楊氏放下心來,“給幾個孩子看一下吧,我方才見他們摔倒了。”


    “嗯。”蘇小小把三小隻帶迴來自己院子。


    阿中與曹廚子外出買菜了,小韋子幾個在前麵忙活,還不知後院出了事,不然小韋子也會衝上去和他們幹架的。


    符郎中過來看了三個小家夥,小虎與二虎沒事,大虎的一雙膝蓋禿嚕皮了。


    符郎中心疼壞了。


    這麽小的孩子,摔傷得多疼?


    “我來吧。”他對蘇小。


    俗話說得好,傷在兒身,痛在娘心,他怕蘇小小難過。


    “沒事,我來。”蘇小小拿了棉簽與碘伏過來。


    小虎與二虎也湊了過來。


    “大斧,給你夫夫。”小虎對著大虎的膝蓋唿唿了起來。


    他唿唿左膝蓋,二虎唿唿右膝蓋,一邊一個,唿了大虎一攤口水。


    大虎享受到了二狗舅舅的待遇,自此決定再也不給二狗舅舅唿唿了。


    關於今天發生的事,蘇小小還是要教育幾句的。


    雖說錯不在他們,是胡碧雲的弟弟先挑釁的,可有些事得注意一下方法。


    她嚴肅地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打不贏怎麽辦?”


    “跑!”小虎說。


    蘇小小:“……”


    大虎皮實,隻是摔破了點皮而已,他很快就不疼了,嗖的跳下地,和弟弟們噠噠噠地跑去玩了。


    蘇小小去了一趟威武侯府,給景弈複診。


    景弈恢複得不錯,創麵的感染徹底消失,傷口正在急速愈合,照這個情況,用不了幾日就能痊愈了。


    “我可以練劍了嗎?”


    景弈問。


    蘇小小正色道:“不可以!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少說也得忍過這個月。”


    這孩子,高熱一退就當自己沒傷過嗎?


    景弈失望:“哦。”


    他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了,渾身難受。


    蘇小小拿出一盒點心給他:“新口味,山楂糕。”


    景弈接過點心,眼底又有了一絲神采。


    蘇小小收拾醫藥箱準備離開。


    景弈問道:“你……要走了嗎?”


    蘇小小點點頭:“你的傷勢沒大礙了,我三日後再過來複診。”


    景弈垂下眸子,小眼神有點幽怨。


    他摸著懷裏的點心盒子,忽然說道:“狩獵場的案子有進展了,你要不要聽?”


    事關蘇承,蘇小小自然是要聽的。


    她重新坐迴了床邊的凳子上。


    景弈有些神采飛揚:“那些埋伏在林子裏的刺客,以及那個姓程的禁衛軍來自一個江湖的教派組織——白蓮教。”


    “白蓮教?”


    蘇小小喃喃。


    這個教會在她前世可是很有名的,曆史上真實存在過,沒想到這裏也有。


    她所了解的那個白蓮教曾經也是正規宗教來著,源自於佛教,信佛,不殺生,是傳到後麵教義才慢慢地變了。


    就不知這裏的白蓮教是個什麽性質。


    景弈接著道:“另外,閣樓下的藏屍案也有眉目了。”


    蘇小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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