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與衛廷在蘇家吃了晚飯。


    剛迴護國公府,便在門口碰到了程公公。


    “程公公。”蘇小小打了招唿。


    程公公焦急道:“衛夫人,太後鳳體違和,一整日了,沒怎麽吃東西,奴才鬥膽來叨擾您了……”


    蘇小小道:“好,我馬上去。”


    衛廷道:“我送你,正好去前殿處理一點公務。”


    處理公務是假,送她是真。


    蘇小小沒有拒絕。


    二人進了宮。


    衛廷去了前殿的值房。


    蘇小小與程公公去了福壽宮。


    令人意外的是,那位霖郡主也在。


    她在陪太後下棋。


    二人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團上,中間擺了一張小矮案。


    太後執黑子,霖郡主執白子。


    棋局走了一大半了。


    蘇小小看得出來太後贏定了。


    不是霖郡主讓著太後,是太後的棋藝確實要比霖郡主高超。


    程公公正要出聲提醒太後,衛夫人來了。


    蘇小小衝他比了個手勢,輕輕地走過去,在太後身後跽坐下來。


    對麵的霖郡主正冥思苦想下一步該怎麽走,一道人影飄過,還當是哪個小宮女。


    蘇小小給太後捏起了肩膀。


    太後瞬間感覺舒坦極了,享受地閉了閉眼:“是這兒。”


    霖郡主舉起的棋子一頓,太後讓她下這兒?


    她落下一子。


    太後看向她落子的地方,眉頭一擰:“這一步走得不大聰明。”


    霖郡主一頭霧水,下意識地朝太後身後瞧了瞧。


    不瞧不打緊。


    這一瞧,險些讓她叫了出來。


    太後察覺到她的眼神,扭頭看了看。


    發現是蘇小小,她嗔怪地笑了起來:“你怎麽來了?讓哀家猜猜,是不是哪個膽大包天的違抗哀家的懿旨去找你了?”


    程公公低下頭。


    蘇小小繼續為太後捏肩:“沒有,是我想太後了。”


    太後豈是那麽好糊弄的?


    不過蘇小小要替程公公說話,太後也就當沒這迴事了。


    “下不為例。”


    太後警告。


    “是!”程公公應下。


    太後拉過蘇小小的手,不想讓她勞累:“行了,在哀家身邊坐下。”


    一旁的宮女趕忙擺了個柔軟的蒲團。


    蘇小小坐上去,含笑與霖郡主打了招唿:“郡主。”


    霖郡主訕訕一笑:“衛夫人。”


    太後詫異:“你們認識?”


    霖郡主一陣緊張。


    蘇小小笑了笑說道:“上午在大街上偶然碰到,交談了幾句,沒想到這麽快又遇上了。”


    太後看霖郡主的眼神柔和了一分:“那也算有緣。”


    霖郡主暗鬆一口氣。


    天知道,她冷汗都冒出來了。


    她是郡主之身,可來見太後都必須先由太監通傳。


    從衛夫人無需通傳便能進入太後寢殿就能看出,太後對這位大周第一千金有多寵愛了。


    太後下完這一盤就沒再下了。


    蘇小小給太後把了脈。


    太後是天氣炎熱導致的納差,飲食上稍作調整,再多散散步,增加活動量即可。


    霖郡主這段日子常來探望太後。


    她一度認為太後是喜愛自己的。


    可見了太後在蘇小小麵前的樣子,她才知太後待自己不過是幾分憐憫與照看。


    與衛夫人在一起,太後的眼底才是有光的。


    太後問了二人是怎麽交談上的。


    蘇小小隻道是在一間鋪子挑選首飾,就這麽認識了。


    全程沒提陳浩遠半個字。


    若說霖郡主白日裏隻是懾於蘇小小的身份而明哲保身,這一刻便是打心底折服於對方的人品與魅力了。


    蘇小小不是特意替霖郡主遮掩。


    是懶得提那個渣男一家,也不稀罕對霖郡主落井下石。


    ……


    蘇小小從後宮出來時,懷裏多了四個冰冰涼涼的錦盒。


    衛廷趕緊把錦盒接了過來:“都是什麽?”


    蘇小小:“荔枝。”


    一盒來自太後。


    兩盒來自惠安公主與靜寧公主。


    最後一盒是蕭重華身邊的長平送過來的。


    “四盒?”


    衛廷的眼神很危險,仿佛在說,太後,兩位公主,第四盒呢?


    蘇小小無辜地眨眨眼:“景弈送的。”


    衛廷嗬了一聲,麵無表情地往旁側讓了一步。


    露出了身後的景弈。


    景弈懷裏抱著一個冰鎮過的錦盒,呆呆地站在那裏,窮盡畢生的羞恥心努力圓場:


    “那我……再送……第二盒?”


    蘇小小:“……”


    -


    景宣帝龍體違和,由太子代為監國。


    蕭重華每日上朝都會收到無數奏折,其中有近半是彈劾秦滄闌的。


    不同於景宣帝的放任,蕭重華明明白白地表明了自己與“父皇”的立場:


    北燕狼子野心,秦滄闌率兵親征,乃是為大周除去心腹大患,是大周的功臣。


    若再有彈劾秦滄闌者,一律視為北燕細作。


    如此雷厲風行的一擊,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誰也沒料到這位素日裏看著溫潤謹慎的三殿下,手段竟如此強硬。


    不僅如此,蕭重華還恢複了秦家軍的糧草。


    特地挑選了一支精兵強將,連夜將糧草運往北燕戰線。


    景宣帝中風癱瘓,口歪嘴斜。


    就算知道蕭重華這個逆子幹的好事,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


    有人得勢,就有人失勢。


    昔日的睿王府門庭如市,如今變得門可羅雀。


    蕭舜陽在房中借酒消愁。


    忽然,一道身影來到了他身後。


    他一把抽出桌上的長劍朝後刺去。


    對方以折扇輕鬆擋下,微微一笑:“二殿下稍安勿躁,我沒有惡意,我是來幫助二殿下的。”


    蕭舜陽警惕地看著麵前的黑衣男子:“我認得你,你是從父皇寢宮出來的那個神秘幕僚。”


    黑衣人笑了笑,大大方方承認:“二殿下好眼力。”


    蕭舜陽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國師是你的人吧?是你們把我父皇害成這樣的!”


    黑衣人沒有閃躲,而是輕輕一歎:“這件事二殿下恐怕誤會我了,國師獻給陛下的丹藥是沒有瀉藥的,不知是何人在丹藥裏動了手腳,這才害得陛下中了風。”


    蕭舜陽冷聲道:“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信?”


    黑衣人道:“二殿下不妨想想,陛下病倒之後,受益者是誰?”


    蕭舜陽皺眉:“你想說是太子幹的?他怎麽會對自己的親生父皇下如此毒手?”


    黑衣人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陛下不中風,皇位輪得到他嗎?”


    自然是輪不到的。


    難道真是老三?


    蕭舜陽的神色冷了冷:“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所謂的仙丹不過是飲鴆止渴的毒藥!”


    黑衣人毫無懼色地說道:“二殿下,我是誠心來襄助你奪皇位的。我知道有些事你一時難以接受,我也不逼你。如果你哪天想通了,記得來城北的萬仙樓找我,就說是四爺的朋友,我隨時恭候。”


    今天也是早早的二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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