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密室。


    宮主一臉淡漠地在地上打坐吐納。


    她與姬明樓被困在這裏多時了,具體多久她不清楚,但外頭應該早已天亮了。


    姬明樓又在牆壁上仔細摸索了一番,仍無法打開密室的機關。


    他一拳砸在了厚厚的石壁上。


    宮主淡淡說道:“我勸你省點力氣。”


    姬明樓帶著血肉模糊的拳頭,頹然地坐迴了地上:“為什麽……”


    宮主哼道:“她是你娘,你問我為什麽?”


    昨夜她來找姬明樓,想告訴他是夏侯儀的狼子野心,希望他與自己共同抗敵,卻不料碰到了他親娘給他下藥。


    她一掌將他剛喝進去的藥打了出去。


    閔凝晚趁機拉動機關,讓他倆一同掉進了密室。


    閔凝晚說,她這麽做也是為他好,她知道他不會與百花宮為敵,但如果不這麽做,天玉堂就會成為城主的眼中釘。


    等事成之後,她再放他出來。


    姬明樓低聲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宮主淡淡道:“不必,是我來找你的。”


    姬明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整個人頹廢不已:“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娘在暗中為夏侯儀效力?”


    “是啊。”宮主大方承認,“我今日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沒想到你自己發現了,倒是省得我浪費唇舌。你也別問我,為何不早點告訴你,我說了也得你願意相信。”


    姬明樓沒有反駁,而是問道:“你還知道多少?”


    宮主背靠著牆壁運功吐納:“你指哪方麵?”


    姬明樓道:“所有的。”


    宮主道:“那可有的講了,與你娘有關的就是你娘參與陷害了夏侯卿。”


    姬明樓問道:“如果雲凜做城主,會饒恕我娘嗎?”


    宮主道:“這得看你娘有沒有參與其他的事了。”


    姬明樓沉默。


    宮主接著道:“別心存僥幸投靠夏侯儀,你娘背叛過他,瞞下了半張婁不凡交給她的藏寶圖。藏寶圖被我們所得,又用它算計了夏侯崢與夏侯儀。如今那半張藏寶圖重迴夏侯儀手中,他不會猜不到是我們從你娘那裏得來的藏寶圖。他不會放過你娘。”


    本以為姬明樓會問,她指的是他娘參與其他什麽事,哪知姬明樓話鋒一轉:“你和端木岐究竟是不是夫妻?”


    宮主不耐地問道:“幹你何事?”


    姬明樓低聲道:“也許我們兩個永遠都出不去了,你就當讓我死個明白。”


    宮主淡淡說道:“原來你還知道出不去了。”


    夏侯儀既然不會放過閔凝晚,自然要斬草除根,以免閔凝晚的兒子將來為母報仇。


    閔凝晚自認為手段驚人,殊不知一切都在夏侯儀的算計之中。


    宮主道:“他叫衛胥,大周的將軍。”


    姬明樓恍然道:“原來如此……如果,我是說如果……”


    宮主打斷他的話:“姬明樓,我們之間沒有如果。”


    談話間,頂上突然傳來震動。


    宮主忙將耳朵貼在牆壁上仔細聆聽。


    她臉色一沉:“你的弟子出發了!我們到底在這裏待了多久?”


    姬明樓也聽了一會兒,神色凝重地說道:“不是我們待得太久,是夏侯儀動作太快。”


    “不行,我要出去!”


    宮主站起身來,對準頭頂狠狠轟出一掌!


    轟!


    一塊大石跌落。


    姬明樓一把撲過來,護住她朝地上一滾。


    大石重重砸在了方才她站立的地方,地麵都抖了三抖。


    宮主推開姬明樓,再次起身朝頂上轟出一掌:“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厚!”


    然而伴隨一塊又一塊的大石被轟落,密室的地麵也不斷出現裂縫。


    姬明樓跪在地上,往裂縫裏仍下一個火折子。


    當看清下方的情景,他臉色就是一變:“不能再砸了,地麵承受不住了,下一層是絞盤!會把人絞成碎片的!”


    宮主扼腕!


    “當心!快過來!”


    小廝與幾個同伴小心翼翼護著四虎來到一座假山後,望著天玉堂的弟子們傾巢出動,眼底閃過一絲羨慕。


    他們隻是最末等的小廝,連正式弟子都算不上,門派的行動通常與他們無關。


    五虎因為騎在四虎的頭上,小腦袋伸得長長的,一個勁兒地張望。


    最後一個能出動的弟子也出去之後,小廝與他的同伴們才牽著四虎從假山後出來。


    小廝摸摸四虎的鬃毛:“沒嚇到吧?唉,島上又要不太平了,不過咱們沒資格摻和。”


    四虎是天玉堂的常客,一開始他們隻是覺得這匹馬漂亮又溫和,以為是附近哪個大俠丟失的馬兒,給四虎喂了點好吃的,就放四虎走了。


    沒幾日四虎又來了,這一迴,它給他們叼幾株沒見過的藥草過來,對療傷竟然有奇效。


    他們雖是小廝,但隻要通過每年的試煉,是可以晉升為正式弟子的。


    有了四虎帶來的藥草,他們傷勢恢複得更快,習武也更有勁兒了。


    他們哪裏知道,四虎帶來的不起眼的藥草是百花宮的禁物和桑花草?


    四虎蹭了蹭他的頭,以示安慰。


    仿佛在說:別擔心,以後你考上正式弟子,就有資格摻和啦!


    小廝開心地笑了:“今天還想捉蝴蝶嗎?”


    五虎鳥毛一炸。


    介麽大了,居然還捉福(蝴)蝶!


    幼記(稚)!


    啊!


    好美的蝶!好美的蝶!


    五虎被小花園的五彩鳳尾蝶吸引,立馬扇著小翅膀去捉!


    金雕:老大,你是不是忘了啥?


    四虎寶寶今日對捕蝶沒興趣,它在地上左聞聞,右嗅嗅,似在尋找什麽。


    上一迴它出現這種情況,救了一個在後山昏迷的弟子。


    此時大家見它如此,以為它又有了新發現。


    金雕看著捉蝶捉到忘乎所以的老大,鳥聲長歎,跟上了四虎。


    四虎追蹤著宮主的氣味,來到了天玉堂的碧川閣。


    這裏是堂主練功的地方,眼下大門緊閉上了鎖。


    四虎叩門。


    “人在裏頭?”


    小廝問。


    四虎點頭點頭。


    小廝納悶道:“這裏頭怎會有人受傷啊?平日裏除了堂主,就沒人進去過。”


    轟!


    地麵傳來一陣輕微的抖動。


    幾人嚇了一跳!


    一個同伴問道:“難不成裏頭真有人?”


    四虎猛地朝鐵門撞去!


    它的頭都撞腫了!


    然而門鎖沒有開。


    它再次狠狠撞去!


    小廝忙道:“哎!你這樣會受傷的!不是,你已經受傷了!”


    一下!


    一下!


    又一下!


    四虎撞得頭破血流,幾個大男人攔都攔不住。


    終於,鐵鏈斷了,銅鎖掉落,四虎奪門而入。


    密室的頂上,也終於被宮主轟出了一條細小的裂縫,代價是腳底的地麵也徹底坍塌了。


    她抽下長長的腰帶,倏然從頂上的縫隙射了出去。


    她記得這個方位,有一張桌子。


    她腕力一動,使得腰帶的另一端纏住了桌角。


    “手給我!”


    她對姬明樓說。


    姬明樓抓住她的手腕。


    轟!


    地麵徹底塌了,厚重的機關絞盤轉動,將姬明樓不慎掉落的匕首絞成了鐵片。


    二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連堅硬的匕首都如此,何況是血肉之軀?


    掉下去就隻能化作一灘肉泥。


    然而桌角撐不住兩人的重量,哢的一聲斷了!


    眼看著二人即將跌進絞盤中淪為肉碎,四虎突然撞門而入,一口咬住了快要被拉入縫隙下的腰帶!


    它的四隻馬蹄死死地抵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摩擦出了長長的痕跡!


    十一更,摸下巴,咋還沒寫完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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