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王宮的路上,蘇小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安靜靜地坐在尹小蝶身邊。


    小公主比尹小蝶小兩歲,正是對萬事萬物好奇的年紀。


    她依舊注意到了蘇小小。


    “小蝶,她是誰?”


    “公主,您如今該叫我聖女了。”尹小蝶糾正她。


    小公主從善如流地改口道:“好叭,聖女,她是誰?”


    尹小蝶說道:“她叫葉穗,是聖女殿的新弟子,公主,你昨天還見過的。”


    昨日尹小蝶入宮為南疆王診脈,帶的就是葉穗。


    “可她不是昨天那個。”小公主認真地說。


    尹小蝶的心裏咯噔一下。


    蘇小小莞爾一笑,伸出一隻手來:“公主說的沒錯,昨天是凡人葉穗,今日是仙女葉穗,不信您瞧。”


    她說著,指尖一翻,掌心多出了一朵漂亮的紅色絹花來。


    小公主驚訝地睜大了眸子:“哇!”


    蘇小小手腕一繞,又開出了一朵黃色的絹花。


    一朵一朵,足足開了七朵。


    “獻給公主殿下。”


    她微笑著說。


    小公主拍手叫好,將七朵絹花收下:“我喜歡仙女葉穗!”


    尹小蝶長鬆一口氣。


    這丫頭片子,素日裏看著平平無奇,誰曾想認人認得那麽準。


    幸虧程蘇會戲法。


    這樣,即使小公主再對人說今天的葉穗不是昨天的葉穗,今天是仙女葉穗,別人也隻會認為是葉穗在扮演小仙女玩戲法的緣故。


    她很的小時候,她老爹就常這麽和她玩。


    當然,她爹不是扮仙女。


    小公主寢宮多的是漂亮的花,相較之下,這七朵絹花簡直平平無奇。


    可它們是仙女變出來的呀。


    小公主稀罕極了,玩得愛不釋手。


    蘇小小又變了一朵,遞給尹小蝶:“你也有。”


    尹小蝶眨了眨眼,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才不玩這個,幼稚!”


    說是這麽說,還是一副被逼無奈收下的樣子,小心地放進自己的袖兜裏。


    還團了團袖口,生怕壓壞了。


    蘇小小又想捏她臉了,小公主在這兒,她忍住了。


    一行人進了宮。


    三王子的馬車在前麵。


    他下馬車後,過來抱小公主下馬車。


    小公主擺手拒絕:“我不要三哥抱,我要仙女抱!”


    三王子一臉莫名其妙。


    蘇小小下了馬車,將小公主抱了下來。


    小公主和衛曦月一樣大,天真爛漫的年紀,不搗蛋的話還是蠻招人喜歡的。


    三公子的目光落在蘇小小那張還算清秀的臉上。


    不知為何,他不自覺被她那雙漂亮的眼眸吸引。


    隻覺這張臉,配不上這雙美得勾魂攝魄的眼睛。


    “三哥,三哥!”


    小公主不滿地搖了搖他的手,“我讓你看花呢,你在看哪裏?”


    三王子迴神,看了眼她抱了滿懷的絹花,嫌棄地說道:“誰買的?真醜。”


    小公主氣壞了:“仙女送的!哪裏醜了?不和三哥玩了!”


    她氣唿唿地跑掉了。


    三王子隻得去追她。


    等追上這個一母同胞的小妹妹,再迴頭去看蘇小小時,早已沒了她的身影。


    蘇小小與尹小蝶去見南疆王了。


    南疆王今日公務繁忙,一直臨近黃昏時分,才從禦書房迴了承德殿。


    尹小蝶帶著蘇小小給南疆王行禮。


    謝瑾年掃了二人一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小小感覺他的目光在自己臉上多停留了兩秒。


    南疆王在椅子上坐下。


    尹小蝶上前為南疆王請脈。


    別看她才九歲,但能通過嚴格的聖選,足見她有小神醫之才幹。


    更別提尹家祖上本就出過好幾位厲害的巫醫。


    蘇小小眼下的身份是弟子,是沒資格直接為南疆王診脈的。


    可她若不診脈,便難以判斷南疆王的病情。


    尹小蝶對南疆王道:“陛下,請允許我為您施針診脈。”


    這倒不是她自己胡掐的,尹家的確有一套祖傳的施針診脈之法。


    隻不過,其實一個人操作就行。


    尹小蝶對蘇小小道:“葉穗,你過來。”


    蘇小小態度恭謹地來到南疆王的另一邊。


    尹小蝶道:“按住陛下的脈搏,我讓你鬆手時再鬆手。”


    蘇小小頷首,指腹搭上了南疆王的手腕。


    尹小蝶取出銀針,將南疆王左臂的袖口卷起,開始有條不紊地尋找穴位。


    蘇小小趁機為南疆王診脈。


    沉脈為因,其病在裏。


    很快,她又把到了遲脈。


    遲脈也屬陰,其病為寒。


    一般來說,一個人身兼數種脈象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蘇小小竟然還把到了數脈。


    數脈主腑,其病為熱,屬陽。


    按理說兩種完全相反的脈象是不會同時出現的。


    蘇小小兩世為人,第一次碰見如此古怪的脈象。


    難怪尹小蝶苦惱不已,若非親眼所見,她也不信。


    蘇小小收迴手。


    尹小蝶也及時拔了針:“我去為陛下抓藥。”


    宮裏有禦醫屬,藥材應有盡有。


    去抓藥的路上,尹小蝶問蘇小小:“有發現嗎?”


    蘇小小道:“陛下的病情有古怪。”


    尹小蝶問道:“怎麽說?”


    蘇小小沒有藏私,如實說了:“陛下主症屬陰,藥不對症,使得陛下體內兩股氣息相衝。”


    尹小蝶皺眉:“我看過陛下的藥方,並無不妥。”


    蘇小道:“你看到的是你能看到的,或許陛下私底下還服用了別的仙丹也未可知。”


    尹小蝶沉思道:“陛下……倒是的確在服用一種長生不老丹,可是我也沒有丹方。”


    長生不老丹……會與礦井的那一位有關嗎?


    蘇煊說過,宮裏的南疆王得了怪病,需要那個人的血做藥引,一月一次。


    ……


    禦花園。


    三王子佇立在月色下。


    南疆王後美豔動人,他的容貌自然也不差。


    一名宮女低頭走上前,害羞地行了一禮:“三殿下。”


    如果蘇小小與尹小蝶在這裏,一定能發現她是小公主的貼身宮女。


    三王子好似沒注意到她眼底的仰慕,笑意溫和地說道:“今日與尹聖女一道入宮的女弟子,可知她身在何處?”


    宮女答道:“迴三殿下的話,奴婢方才在禦醫屬附近碰見她與尹聖女了。”


    三王子笑道:“你去將她請來,就說小公主找她。”


    宮女遲疑了一下,覺得此舉不妥,可又不願令三殿下對自己失望。


    “三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將她帶來!”


    三王子很滿意。


    雖說對方是聖女殿的人,有些麻煩。


    但誰讓自己是父王最寵愛的兒子呢?


    隻要他沾染的不是聖女與長老,父王都不會怪罪到他頭上。


    ……


    另一邊,衛胥帶著衛廷進宮了。


    南疆王宮守衛森嚴,但衛胥這種境界的高手,來去自如不在話下。


    衛廷從小到大都渴望和哥哥們那樣,被父親帶飛一迴。


    今晚終於體驗了。


    “嘔——”


    他雙膝跪地,吐了。


    衛廷帥氣的發髻早已被吹成一言難盡的掃把頭。


    有一根頭發絲的走向不大對。


    衛胥慈愛地用內力將其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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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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