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矮桌上,幾碟精致小菜,一盆熱滾滾的肉湯,一爐上正溫著酒,那蒸氣嫋嫋的升向空中,連帶著空氣裏都迷漫著淡淡的酒香。聞著就能讓人醉了。


    十一阿哥,文禮,戴名世三個盤坐在炕上,小口的咪著酒,不時夾兩筷子菜,聊著天。


    文茜和珠瑪在邊上照顧著三小,今兒個,文茜算是見識到昱遠的頑皮了,他居然將那小尖椒夾在小點心裏麵給小鳳兒吃,小鳳兒吃的辣了直哭,那小子也被他娘狠狠的揍了幾下**,這會兒正趴在一邊的小長凳上哎喲直叫。


    攤上這麽個小子,當娘的是真要頭痛的,好笑之餘,文茜便想著以前的小文佑,多乖啊,隻可惜這會兒文佑被大伯留在了納喇府,如今上了族學,再也不能跟在她們身邊了。


    “對了,文禮,你今天同那俄國使者談的怎麽樣?”十一阿哥咪了口酒,夾了一塊鹿肉片進嘴,那肉片切的比紙還薄,納喇家的廚子手藝相當不錯。


    文禮一到任,十阿哥就把手上的政務交了,有了機關槍的甜頭,他便又想起了地雷,到時候,把那地雷往邊境上一埋,嘿嘿,老毛子要想過來,就得用命給我趟地雷。


    “沒啥大事,兩國同時從邊撤兵這是必然的,要知道,那麽多兵屯在邊境,一天得耗多少糧草,我們耗不起,他們更耗不起,隻等朝中批示下來,應該沒有大的意外,至於他讓我們交出叛軍,這根本就是瞎扯談,想當初,我們就這事提出抗議,他們怎麽迴的?即然他們否認,那就不是國於國之間的事隻能是流寇,即是流寇,那上次那條約可是有規定的,凡十五人集體越境,就地正法們完全可以不理會。”文禮不屑的道。


    十一阿哥點頭,拉著又聊了些官署的事,珠瑪在一旁聽了直皺眉,拿起酒壺幫桌上的三人添了酒,有些沒好氣的道:“一家人好不容易想聚談的是家事閑聊,公事還是留著明天官署大堂時談吧。(.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文禮瞪了珠瑪一點,顯然是怪她插話珠瑪這些年已經摸透了文禮的性子,這人有時麵上兇些,可實在是一個知道疼人的人,因此哪會怕他拿眼撇了迴去。


    一來二去的,兩人打起戰,那神情卻是有些打情罵俏的樣子,文茜在一旁看的好笑,十一阿哥也不由的捂著嘴猛咳了起來,文茜連忙拍著他的後背名世那眼睛卻是不知望哪兒好,隻好轉過身看著門外。


    這時四十多歲地媽子著頭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塊熱棉巾到三個娃娃麵前。一一幫他們擦了嘴巴後抱起娉兒。一手牽著小鳳兒。又讓昱遠跟著。準備帶他們到裏屋去烘火休息。


    戴名世看著這婦人卻突然地一臉激動。見婦人正要去。連忙伸手叫道:“這位夫人請留步。”


    那媽子突然被人叫住。有些惑地迴過頭。看到戴名世之際。先是疑惑。然後卻有些激動。小心地放下懷中地娉兒。那上下嘴唇不停地抖動著。好一會兒才道:“是老爺嗎


    這時。其他人也注意到他們地情形了。俱是一臉好奇和驚訝。


    “天哪。秀娥。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戴名世下了炕。走到婦人麵前。


    “老爺。是老爺。秀娥可找到你了。”此刻。那婦人淚如雨下。上前一步。緊緊地抓住戴名世地手臂。


    這情形,是親人相篷嗎?幾個人惑,珠瑪連忙拉了那婦人坐下,一問之下才清楚,原來這叫秀娥的婦人卻是戴名世的結發妻子,這戴名世為了他的著書立傳,一生大多時候都在外奔波,同妻子相聚時日較短,一直深懷愧疚,那一年接受浙江學政的邀請做了幕賓,本意就是賺點錢,迴家過日子的,而曾經的曆史上也是這麽發展的,可因為十一阿哥和文茜的關係,使得《南山集》案提前爆發,最後被流放到了寧古塔,他夫人秀娥怕今生再也見不到戴名世,便不遠千裏,奔撲寧古塔,隻是一路上,盤纏用盡,寧古塔路上又多荒涼,若不是遇上珠瑪的話,這秀娥怕是要魂斷路上了。


    “夫人,你受苦了。”戴名世握著那秀娥的手,神情也是有些難已自抑。


    那婦人在眾人的目光下卻是十分拘束,想抽出手,卻又有些不舍。


    一場飯局就在這意外的相篷中早早散了,多年不見,是該好好的聊聊,這個不需要外人在場。


    珠瑪把邊上兩間廂房整理出來給戴名世夫婦居住,也方便戴名世教導小昱遠。


    迴到自己家裏,文茜的心裏感歎,從桐城到寧古塔,那戴夫人整整走了一年多,這其中承載了是一份怎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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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是打圍的日子,對於普通的寧古塔百姓來說,打圍是為了吃其肉,衣其皮,可對於寧古塔的官員來說,這是一種刺激,也是一個展現本事的時候,當然更是一種娛樂活


    一早文茜就穿著厚厚的皮衣,戴著套褲和套袖,頭上戴著鑲了皮毛的氈帽,十一阿哥也是同樣的一身皮衣,而小鳳兒更是被文茜穿了跟個球似的,本來,在文茜的意識裏,打圍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小孩子是不能去的,不過,十一阿哥卻有不同的看法。


    “咱滿的人孩子怎麽能怕雪,怕山,再說了,這次各家族都有人參加,還有侍衛們跟著,到了山裏,還有事先搭好的木屋,就跟遊玩似的,帶著小鳳兒不礙事,再說了,咱們小鳳兒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娃子,這老林子裏,她也是出得進得。”十一阿哥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得意洋洋,十足一個寵壞孩子的父親樣。


    文茜搖搖頭,那小鳳兒出得進得,還不是因為朱文,小鳳兒如今的作怪完全是這個做父親的寵的,雖是這麽想文茜卻是一臉的甜蜜,今生能這般的活著,她已知足了。


    金嬤嬤不去了,用她的話說:“老嘍,爬不動山了就留著看家,抽著旱煙,曬曬太陽。”


    一行人出發,文還帶上了那隻意外得來的小狼狗,這小狼狗還不大到那裏也就一團團的,可性子挺兇,金嬤嬤沒事院子裏養了幾隻小雞,沒想,卻招來了黃鼠狼,黃鼠狼偷雞是本性,可卻截在了小狼狗的嘴下,被咬掉一層皮,狼狽逃竄。


    到了聚集地,好家夥,浩浩蕩的近一百人。有鑲紅旗的瓜爾佳氏族人有葉赫族人,再加上十一阿哥和寧古塔都統,都是寧古塔重量級的人物。


    而在人群中顯眼的就是葉赫家的葉赫依蘭,因為她的身邊圍著六隻狼愧是於狼共舞的人,周圍的人都離她遠遠的。


    大家見禮後就出發了,邊上有事做好的狗爬梨,這是下雪天,林子裏最好的交通工具。


    很快便進了林子,那狗梨壓在雪上,發出咯嘣卡的聲音,幾個鄂倫春獵人在前麵開路,因為大群人的進入,頓時讓老林子熱鬧了起來,樹上的雪不時的掉下來幾塊,有的正好鑽進人的衣領,惹來笑罵一片。


    小狼狗自進了林子就特活躍,前後左右的在人群和狗腿裏穿來穿去,有時又往那林子鑽,常讓文茜擔心,這小家夥是不是想逃跑,不過,好在,隔一會兒,它又會迴來,噌著文茜坐的狗爬梨邊上,搖著尾巴撒著歡。


    時隊伍突然停了下來,文茜好奇的看前麵,卻見最前麵帶路的那幾個鄂倫春獵人停在一個粗大的樹木麵前,然後擺了酒,敬煙,再跪下來嗑頭禱告。


    “他們在幹什麽呢?”文茜有些好奇的問十一阿哥。


    “這是鄂倫春獵人的規矩,你看那根樹下部,已經被刻**形,它就代表著山神‘白那恰’,一般鄂倫春人進山圍獵,若是看到這樣的樹,那是必須要拜的,以求山神保護。”


    說話間,隊伍又繼續前行,葉赫依蘭帶著她那六頭狼,一直是遠遠的跟在眾人的後麵。


    很快的到了今天的第一站,木屋區,這裏應該說還沒有深入老林,明天,各家族會分別在自己的劃分區內圍獵。


    十一阿哥被安排在左邊一棟,文禮他們正好在隔壁。


    進了木屋,已經有人先一步燒好了火盆和爐子,木屋裏倒是暖暖的,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一進來,大家便盤腿坐在火盆邊上,文茜烘了烘手,然後拿出從京裏帶來的烏龍茶,這一路來,因為空氣太過冷,十一阿哥的氣喘有些犯了,幸好還算輕微,經過文茜這些年的整冶,十一阿哥的身體見好很多,要是以前,這樣的冷天他根本就不能出門。


    文茜幫十一阿哥按摩了下**位,再加上木屋裏暖和,十一阿哥也很快迴複了過來,不過臉上卻顯得有些疲色。


    “爺,你先休息一會兒。


    喝杯茶,這茶暖心著呢。”


    十一阿哥點點頭,接過茶杯,靠著一邊的軟墊上。


    這時,木屋外傳來小狼狗還有些稚嫩的叫聲,而且還越叫越兇。


    “怎麽迴事?”小狼狗從來沒這麽叫過。


    放下茶壺,文茜走了出來,卻看到小狼狗圍著一根轉著圈,那小爪子不時的伸出去撥弄一下地上的枯葉堆,然後又飛快的縮了迴來,緊接著又叫幾聲,那嘴又伸過去咬,卻咬象被什麽東西咬到似的猛退開,小爪子還使勁的扒拉著嘴巴。


    看到文茜出來,那小狼狗撒著腿跑到文茜腳步,那嘴咬著文茜的褲腳,拉扯著。


    “好了。。。好了。。。別拉了。”文茜無奈的拍了拍小狼狗的頭,隨著它走到那樹邊上,扒開地上的枯枝,露出來的居然是一隻正冬眠的刺蝟。


    “行啊,你小子,給你記一功。”文茜高興的拍著小狼狗的頭頂道,然後小心的抓著刺蝟,今晚有刺蝟肉吃了,這東西極有中藥價值,很滋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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