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書房。


    太子胤執筆在紙上寫了個大大的看了一會兒,便有些煩燥的拿起,撮成團,丟在地上,地上的紙團散亂一片。


    索額圖老說他性子太過浮燥,所以,他沒事的時候總寫這個忍字,隻希望能磨練一下自己的性子,可是他發現,他就是忍太多了,現在誰都能在他頭上踩一腳,多年來,他隱忍著性子,可在皇阿瑪眼裏,卻成了扶不起的阿鬥,大臣們的眼裏越來越沒他這個太子,兄弟們的眼中更是直盯著那大殿上的椅子,他這些個兄弟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老八有八賢王這稱,每想到這個八賢王,胤便想到那孟嚐君田文。


    自幼胤讀了不少漢書,多是對這位孟嚐君讚賞有加,可他私低下卻認為,這田文也不過是個逆臣賊子,從他聲名鵲起開始,首先,他用田家的財產為自己養士,以田家的利益換取他自身的聲譽,從而打敗田家的正位繼承人,取得田家家主的位置,而後,他又以齊國的利益為自己謀,從而成就孟嚐君之聲名,使得世人隻知孟嚐而不知齊王。


    所以,這個所謂的八賢王讓他深深的忌憚。


    老四,雖說一直人劃歸太子黨,可實際,這老四陰沉的很,處處做出鐵血無私的一麵,從不賣他太子的麵子,他的心思,胤更是難以捉磨。


    還有老大外表一幅盡心忠的樣子,可私底下,他府裏養了那麽多的薩滿,誰又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呢。


    想到這裏胤狠狠的將手中的筆丟了出去,忍忍忍,他再也不忍了那眼中閃過一絲狠勵,老十一這迴即然犯到他手上,那正好殺雞駭猴,也讓人瞧瞧,他這個太子的手段。


    十一阿哥


    十一阿哥坐在院子裏軟椅上。昨天一天地雨。今天卻停了。偶爾地。太陽還能從雲層裏露出半邊臉。他懷裏抱著小鳳兒較之前幾天似乎好了些。他一隻手托著小鳳兒地兩隻小腳。一隻手扶著小鳳兒地背。忽上忽下地逗弄著。小鳳兒也似乎特別喜歡十一爺地樣子。伸著手。嗚啊嗚啊地叫著。那一雙大眼。笑眯眯地成了小小月牙兒愛地不行。


    “我怎麽瞅著。這小鳳越長越象十一爺了。”金嬤嬤在一旁樂嗬嗬地道。自從有了小鳳兒。文茜就很少看到金嬤嬤板著臉。


    “象我好。以後。就:我做女兒了。”十一爺道。轉過臉。看著一旁正微笑著縫衣衫地文茜。又道:“文茜。哪天跟文仲說說和鳳兒挺有緣地。不若。就讓她以後都留在阿哥府吧。”


    “好啊。”文茜將那繩頭在針上繞了兩圈了個結。然後用牙咬斷著道。因為趙二地事情膠著著於雅娜事情。十一阿哥並沒有跟文茜提過茜也不問。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


    這時。金嬤嬤端著一小碗米糊過來。小鳳兒見了。立馬嗚嗚地叫了起來。伸著小胳膊。噔著小腿地。弄得十一阿哥一陣手忙腳亂。連忙站起來。將小鳳兒交到金嬤嬤地手裏。


    “爺。進屋吧。這外麵風有些大呢。”文茜放下手中地衣服。這是幫小麥冬和朱文做地。畢竟。他們馬上要出洋。文茜和淺綠趕著做幾套。讓他們帶上。


    對於朱文,文茜思虛再三,還是讓他跟小麥冬一起出發,畢竟是前明王子,留在京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沒事,還有一絲兒太陽呢,屋裏總覺得有些悶氣。”十一阿哥聲拍著文茜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抬著頭,用手遮著眼,雲層著,那太陽透著一絲兒金色。


    “你說,這天還有雨嗎?”十一阿哥問道。今天這太陽總是開不得勁。


    “這誰知道呢,這時代又沒有天氣預報,不過,我瞅這雲層挺厚,說不定這兩天還有雨呢。”文茜笑道,站起來,幫十一阿哥衝了杯烏龍茶,綠茶涼性,不適合十一阿哥的身體,這烏龍茶,性要溫些。


    “嗬嗬,你們那時代好啊。”十一阿哥綴了口茶,有些羨慕道,隨後又皺了皺眉頭:“這大清學社,我耗費了無數心力,那些個社員都是寶貝,還有去年冬我收留的那些孤兒,都還是半大的小子,這些人出洋沒個自己人照應,我很不放心,我打算派承年帶一些家裏的侍衛跟著。。。”


    “呀。。。”十一阿哥正說著,正縫著衣服淺綠輕叫了一聲,原來是針不小心紮進了手裏。


    “淺綠,我看看,怎麽了?”文茜走過去,拉過淺綠的手,看到那手指上一滴圓潤的血珠。


    “沒事,是淺綠不小心,紮了手,打擾主子爺和側福晉了。”淺綠臉色有些微白的道,那眉目間有著說不出的煩惱,行了禮捧著針線籃子就退下了。


    而文茜卻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


    半夜裏,文茜迷迷糊糊的醒來,卻看到十一阿哥坐在桌邊的背影,爺最近幾天是越來越淺眠了,就算是她在藥裏加了安眠成份,可爺依然常常半夜裏就醒。


    的起身,拿了件衣服走到十一阿哥的背後,輕輕的


    十一阿哥停了筆,輕過臉,衝著文茜輕輕的道:“怎麽,吵醒你了。”


    文茜搖搖頭:“沒呢,我睡覺一向很淺,對了,爺在寫什麽呢?”文茜拉過凳子在十一阿哥身邊坐下問道。


    “沒什麽,明天,他們就要走了,都是這身體拖累的,有許多事情,我都來不及吩咐給他們寫上,明天交給他們。”十一阿哥道。


    “爺也別累著。”文茜點點頭,摸了摸桌上的茶水,已經冰冷了,便起身到了外間,看了看那碳爐有火頭,便添了幾個碳,放了個小茶壺燒著開水。


    這時,也許是聽動,邊上小屋子裏的淺綠也起來了,打開門,看到文茜在燒水,便告罪道:“是淺綠疏忽了,反倒累得側福晉自己燒水。”


    文茜輕笑著搖搖頭,拉過綠坐在身邊:“這些事兒也是自小做慣的,倒是你,怎麽眼紅紅的。”文茜側著頭打量著淺綠。


    “沒什,可能是沒睡好吧。”淺綠避開文茜的眼神,低著頭道。


    “你這丫頭,我在一起也幾年了,你的心思我如何看不透,即是喜歡承年,又為何不跟我說。”文茜有些輕嘖的道就不明白,怎麽她身邊的人都是悶葫蘆呢,爺是這樣,連個丫頭也是這樣,什麽事都喜歡埋在心底。


    “側福晉,我。。。沒有。。。”越說淺的聲兒越小。


    “怎麽?真沒有?真想就麽看著承年離開?”文茜有些好笑的著著淺綠有些心虛的樣兒。


    “側福晉,你別開綠玩笑了,大家都說,承侍衛以後是要放出去做官的,淺綠一個小小的丫頭怎麽有非分之想。”淺綠低著頭飛快的道。


    這時水開了,淺綠便逃也似衝了水,然後飛快的處理著小碳爐的火頭用灰輕輕的蓋了一層,這樣碳不容易滅。


    看來淺綠是要給她逃避到底,文茜也不說什麽手捧著熱熱的開水送到十一阿哥麵前,然後道:“爺承年都二十多了吧,這些年他也沒看中的姑娘,這次你讓他護送大家去海外,這一去,卻不知要多少年才能迴來,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怎麽行。”


    十一阿哥正收了筆,將幾封信疊好,聽到文茜的說,卻是突然笑道:“文茜,你不說這事兒我也要同你提,今天我把任務交給了承年,想著他這一去不知多少年,便問他有什麽條件沒,他唯一提的條件,就是想要我把淺綠配給他,那淺綠是你的人,這次又是要去海外,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文茜搖搖頭,這淺綠還在自卑呢,卻沒想,承年早就盯上她了,也不知這兩人何時看對眼的,便笑道:“有什麽不舍得的,人家兩人早就心心相印,我還能棒打鴛鴦不成。”


    第二天一早,天灰蒙蒙,暗沉沉的,天空中的烏雲很厚,時不時一道閃電劃過,那雲層中便翻滾著一片紫金色。


    京城南郊的官道上,一溜子的大車,有十幾輛,邊上還有一隊鏢騎似的護衛,外人一看便知是京裏哪家商隊送貨的,隻是這樣的天氣,實在不適合行路,估計不一會兒,大雨就要滂沱而下。


    雖然大家都明白這道理,隻是此刻對於這商隊的人來說,京城已非久留之,道路難行點又算得了什麽。


    被夾在這一溜大車中間的幾輛,並沒有裝貨,每輛車做坐了十幾個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種不舍之情。


    淺綠提著小包裹,那臉上已是一片淚水,雙手緊緊的抓住文茜的手道:“側福晉,我不離開,我陪著你好不,我在這裏等承年迴來。


    文茜輕輕的抱了抱她,心中也有一陣不舍,深吸一口氣道:“傻丫頭,承年這一去卻不知要多久呢,你要等到什麽時候,再說了以後你可要照顧他的,莫在說這樣的傻話,瞧瞧你,連小麥冬都比不上。”說著文茜將淺綠帶到承年麵前。


    承年拉著淺綠,在文茜和十一阿哥麵前跪下,嗑了三個頭,時間來不及了,沒能為他們準備一場婚禮,這三個頭就算是成婚的儀式吧。


    這時小麥冬已經上了車,正揮著手向夏大夫道別,夏大夫也是一臉不舍,但醫道求索的路他最清楚,所以盡管不舍,他還是支持小麥冬的決定。


    而文茜卻意外的看到本該在車上的朱文卻站在夏大夫身邊,她不是讓他也跟著一起離開的嗎?


    走到朱文麵前,文茜問道:“小文,你怎麽不上車?”


    朱文麵無表情了看了看那些大車,然後道:“恩即未了,我哪也不去。”說完,他便當先轉身迴城了。


    看著那瘦小的身形,文茜不知該說什麽。。。唯有隨他吧。


    車隊緩緩的開撥了。。。。。。


    天上仍是黑雲滾滾,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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