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雅俞同田珠珠的矛盾,在迴去的路上,文茜才聽雅俞說了,雅俞和田珠珠都是要強的主,所以兩人自打認識以來就不太對盤,後來驛站驛丞的事件就加劇了兩人的矛盾。(.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說起驛丞事件就要從田珠珠的娘親說起,田珠珠的娘親據說是曾給某個王府小主子當過奶媽,那眼界也就高了,想著給自家男人也謀個出路,當然她家男人是個沒文化的粗人,大官是當不了的,最後就盯上了驛丞這個位置。於是就硬生生的把準備上位的李由,雅俞家舅舅給拉了下馬。


    可沒多久就出事了,這田珠珠的老爹不學無術,那是沒半點見識的人,那一年,康熙巡幸五台山,太子派人先前打點,當時這一群人中有一個太子的幕僚,太子頗為重視他,稱先生的,可他在朝廷中卻無品級,這田珠珠的老爹不識趣,卻要去問人家官居幾品,那人也好麵子,就說了一個相當於太子洗馬的官,這官在明朝雖說也僅是五品,但一旦太子登基,那可將是未來的股肱重臣,可田珠珠的老爹不知道啊,他以為這個‘洗馬’就是管打掃馬廄的,就有點不放在眼裏,便大大咧咧的問人家‘日洗幾何。’結果鬧了一個大笑話,沒多久就被撤了,雅俞的舅舅李由複得上位。雅俞就常拿這個笑話田珠珠,這一來二去的恩怨就越結越深了。


    文茜好笑,驛丞這個小官可不是那麽好當的,沒點眼色那還真杠不下來,所謂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誰知道哪片雲彩上真正有雨?這驛站來往的人於官場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每一個人都得小心應承。[.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迴到藥堂,正幫著夏大夫收拾東西,就看到玉屏拉著個臉迴來了,看到文茜狠狠瞪了一眼,文茜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迴來的路上她就反醒了,自己兩世為人,怎麽著內裏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死掐,老和尚師傅還一直教她遇事要放開,尤其是醫者更要堅持本心,不受他人影響,文茜覺得有負師傅教導,今天她還是不淡定了。


    玉屏將櫃台上的算盤敲得劈啪響,指桑罵槐的狠狠的訓著幾個夥計。


    根兒擦著汗悄悄靠過來:“茜姑娘,你今天怎麽又惹到那小姑奶奶了?”


    文茜吐了吐舌頭,然後苦了一張臉:“我哪敢惹她啊,是她看我不順眼唄。”


    正說著張掌櫃的從外麵迴來,手裏還拿著一大包東西,一進門就樂嗬嗬的道:“來,分月餅了,明天就是中秋佳節,大夥兒在家裏好好休息一天。”說著就讓根兒來領月餅,一個人一筒。


    明天是中秋了啊,文茜一拍腦袋,這沒日曆的日子越過越糊塗。看著分到手的月餅,為什麽她有兩份啊?疑惑的看著張掌櫃。張掌櫃嗬嗬笑道:“這一筒是芝麻百果餡的,送你師傅的,另一筒是火腿水晶餡的,是給你這個小大夫的。”


    “那謝謝掌櫃的。”文茜行一禮道,聽到玉屏在櫃台裏哼了幾聲。心下卻有些無奈,其實她跟玉屏真沒什麽,隻不過夏大夫看中她,誇獎她幾次而已,而這玉屏心氣兒高,這瞄頭就別上了。


    迴到驛站。進門是正好看到驛丞李由地小女兒芸娘正同文佑趴在大水缸邊上玩。兩顆小腦袋頭靠頭地盯著水缸裏麵地魚。裏麵有幾尾紅色地鯉魚。兩個小家夥估計玩了有一段時間了。兩人地袖子都濕了。


    好笑地拉著兩個小地下雲。芸娘就交給帶她地媽子。自己帶著文佑去換件衣服。晚上。天轉涼了。濕濕地容易感冒。


    小文佑地眼眼卻一會兒著桌上地月餅。一會兒偷偷地瞧著文茜。那心思在小臉上擺地清清楚楚楚。文茜好笑地拆開紙包裝。拿了一個放在文佑地手裏。文佑歡唿一聲。拿在手裏卻不吃。噌地就跑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文茜透過窗戶。正好看到文佑拉著小芸娘。兩人蹲在院子地花台上。然後分了一並月餅給小芸娘。這鬼靈精。這麽小就會泡妞。以後也是一個讓女人操心地主。文茜偷笑著。


    第二天。文茜就帶著文若上山了。搭了一戶農戶地牛車。路過南河橋地時候。看著那滾滾河水。這水下麵不是埋藏了多少故事。想著當日跟她一車地那幾個殘疾孩子。他們地魂又是否能迴歸故鄉。


    想到這裏眼睛就要不由地有些濕潤了。叫農戶停了車。在橋頭地一家雜貨鋪裏買了香和紙錢。站在橋上。點了香。灑了紙錢。看著紙錢隨著流水東去。隻希望能帶著那些弱小而孤戚地靈魂迴鄉。


    “姐姐。快走。。。”文佑揚著手。


    迴到南山寺,淨塵看著她們歡唿了起來,卻立馬掉過頭,衝進廚房:“師兄,師兄,茜姑娘來了,你挪地方。。。”


    文茜有些無語了,淨塵那麽熱情,還讓她小感動一把,可沒想,人家衝著的是她的廚藝。


    先去跟師傅打個招唿,看到師傅正同那個叫斯安的公子下棋,一些時間沒見,那公子的臉色倒是健康了不少,隻是他看見文茜進來,卻是一個勁的打量,眼神中的好奇,象是第一次見麵一樣,讓文茜心裏暗自嘀咕,也不知他又哪抽了。


    打了個招唿又進廚房,接手淨空的活兒,在這些人眼裏,文茜覺得自己現在就跟臉上刻了廚娘二字一樣。


    “聽說,你是納喇家六房的二姑娘?”冷不丁的背後響起聲音。


    文茜嚇了一跳,迴頭一看卻是那斯安,這人怎麽走路都沒點聲響,倒是也挺八卦的,她是納喇家的在這裏除了師傅外沒人知道,師傅啊,咋一段時間沒見,你就把徒兒給賣了呢。


    “怎麽,不認識我了?我們以前應該見過吧。”那斯安見文茜不迴話,便歪著頭打量著。


    “我自然認識,前不久才見過。”文茜沒好氣的道,心裏更是嘀咕,那時候,這人跟小賊似的。“不是,我是說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斯安接著道。


    京城?不是吧,這人也是京城的?可在京城裏,那是她雙腿都殘著,根本出不了家門,見過的人屈指可數,若真是見過此人,沒理由忘記的,還是說是以前那身體那主兒的事,這下文茜有些遲疑了,有些小心的道:“不知公子是指什麽時候?”


    “不是吧,救命大恩這樣的事也能忘。”斯安拍了拍額頭。


    “什麽救命大恩,你什麽進候救過我的命了。”聽了這話,文茜肯定這人弄錯了,若真有什麽救命大恩的事,前輩的日記裏肯定會提到的,再說了,前輩也沒遇上什麽要命的事,倒是為了求別人而殘了腿。


    突然文茜腦子裏靈光一閃,難道說。。。十一阿哥?胤禌?這也是救命大恩,是救別人。那心裏一驚,仔細看了看眼前這斯安,眼尖瞟見到腰間的一抹黃色,該死的,她之前怎麽沒看見這人腰間的黃腰帶,這可隻有皇族才能戴的。


    “十一阿哥?”文茜有些試探的叫了句。


    “嗬嗬,想起來啦,我還沒謝謝你呢,說起來咱們這才算真正認識,你救我那會兒,我嚇暈,你腿受傷也暈了,若不是了凡大師說起你是納喇家的,我還真沒想到會是你,你這腿。。。”


    “沒事,我這腿比以前好多了,見過十一阿哥。”文茜輕輕一揚手,行了個禮,這清朝的規矩是很重的,弄不好,一個失禮之罪就夠人喝一壺的了。以前聽說十一阿哥的身體一直不好,在行宮養病,那是文茜還以為是在熱河行宮呢,如今看來卻是在台懷行宮,這台懷有行宮,文茜還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是當初康熙巡幸五台山時建的。


    看到文茜一下子變得一本正經的淑女模樣,胤禌也覺得挺有趣的,看慣了她翻白眼,以及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這一眨眼又是這麽的低眉順眼,都說他自個兒會裝,可這小丫頭會變臉。


    “我下個月要迴京,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迴去啊?”胤禌問道。


    迴京,這當然好了,她這次出事,哥哥和菊娘不定多擔心呢,雖說已經知道平安無事了,但沒見到人總是放不下的,而她也很擔心菊娘,文禮那臭脾氣,還有小文佑也多次哭著要迴家,而她的心在不知不覺早就融入了這個家庭,便也顧不得禮數,迫切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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