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玄道兄~~”


    震愕、詫異、駭然、傷心、恐怖、驚惶、憤怒……白駒過隙之際,百般滋味齊湧心頭。?千言萬語,盡數凝聚在一聲唿叫之中,脫口而出。這刹那,長鯨子、苦善和尚、還有妙音尼等三人,腦海內已經變成空白一片。


    然而,三者既同屬“道流”中人,本身亦足以躋身江湖上一流高手之列,禪定功夫自然頗為深厚。隻是彈指刹那,三者已然同時從圓玄道人被殺的震撼中掙脫出來。緊接著,他們更意識到生死存亡,便決於此刻!本能驅使之下,三者各自厲聲狂吼,毫無保留地豁盡畢生修為,全力反撲。


    “媽的狗屁天王,給道爺償命來。電鰻殛,殺啊啊啊~~”


    “阿彌陀佛,金剛橫眉,伏魔辟邪!”


    “馭劍驚鴻,光寒十洲,誅魔!”


    驚鴻劍訣、枯榮禪功、七旋斬。三種同樣獨步江湖的絕學,一起殺向大梵天王。氣勢之強,堪稱驚天動地。


    迅雷不及掩耳,天涯寶刀和龍華法杖左右夾擊,驚鴻劍也在掌中激烈翻滾震蕩,企圖擺脫鉗製。乍看之下,情況顯然十分不利。


    然而,大梵天王不過嘿聲冷哼,竟毫無半分退縮之意。他目露兇光,身後佛輪形相,也同時轉化為栩栩如生,神態猙獰的惡龍形相。緊接著,大梵天王猛地張口,在咆哮怒嘯之間,施展出大梵天宗不傳絕學,九龍奪命手之亢龍嘯!


    霸道音波,集束成錐,化虛為實,暴烈如雷,震撼八方!說時遲那時快,遠處的四大金剛同時麵上變色,忙不迭地各自舉手掩耳,全力運功抗衡。但饒是如此,“亢龍嘯”雄渾音波震撼下,四大金剛依舊感覺頭暈腦脹,天旋地轉,眼冒金星,幾乎連站都站不住。


    置身遠處的四大金剛尚且如此,近處的道流三人,情況自然更加糟糕。苦善和尚當其衝,竟被霸道嘯聲,狠狠吼個正著。


    掌中那根龍華法杖,率先支持不住,轟然碎裂。無數碎片猶如萬千飛蝗,反過來向苦善和尚瘋狂插/射。彼此近在咫尺,苦善和尚根本躲閃不開,立刻就被刺了個千瘡百孔,渾身上下血流如注,變得猶如馬蜂窩相似。


    然而,苦善和尚根本感覺不到痛了。因為隻在下個瞬間,他已經七竅流血,頹然仰天後摔。“撲通~”一下輕響當中,但見水花四濺。苦善和尚掉落寒潭之中,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竟是難擋大梵天王這一嘯之威,當場被震得**迸流,暴斃慘死。


    苦善和尚慘死,另外兩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七旋斬刀招未先潰,長鯨子雙眼黑,同樣站立不穩,手舞足蹈地從鍾乳石之上跌下,一個倒栽蔥撞入潭水之中。


    妙音尼修為更深半籌,再加上見機得快,及時收招向旁邊躍開,故此隻是頭腦中一陣暈眩,嬌軀也隨之晃了兩晃。但憑著一身深厚的玄門正宗內功,妙音尼依舊極快地恢複了清醒。她一雙妙目之內,顯露出驚怒交集的神色,忍不住脫口叫道:“卑鄙!大梵天王,你堂堂一派宗主,竟然在背後偷襲?”


    大梵天王隨手拋開驚鴻劍,背負雙手,屹立於鍾乳石上。冷笑道:“本座向來隻重實利,從不把這些無聊虛名放在眼裏。何況憑你們這一點點本領,即使與本座正麵相鬥,難道就能扭轉敗局了嗎?哼,本座現在還有正事待辦,沒時間陪你們慢慢玩遊戲。一句話,降者生,逆者死!抉擇吧。”


    “讓道爺選?道爺選讓你去死!”


    “嘩啦~”水花激濺,冰冷潭水幻化為兇猛鯊魚,騰空撲噬。長鯨子振作精神,卷土重來。天涯寶刀在手,猛然砍出最具殺傷力強猛殺招“暴鯊噬”,要把大梵天王狠狠咬個粉碎。


    “哼,吃過虧還不知死活。像你這種渾人,本座也不屑收納。所以,便去死吧!”


    猛惡刀招當前,大梵天王依舊氣定神閑,無半分慌亂。心念乍動,身後佛輪法相再度凝現成兇暴惡龍,四周空氣溫度,也隨之快提升,把寒潭的冷冽凍氣一掃而空。


    不過眨眼工夫,大梵天王身周丈半範圍內,竟變得酷熱難當,宛若煉獄烘爐。蓄勢已足,他猛地提臂舉掌,一掌打出。熾烈離火罡球當即如龍吐珠,破空狂轟。“九龍奪命手——火龍吐!”


    兔起鶻落之際,火龍水鯊,狂撼互拚,當場爆出震撼全場的爆裂轟鳴。大量水花全被蒸成霧,東南西北四散彌漫,把兩大高手的身影,也徹底淹沒。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這一拚的結果,究竟如何。


    “咻~”


    破空之聲,尖銳激鳴。一圈銀光猛然衝破濃霧,迅逾驚電橫飛十丈,“奪~”重重砍入一根足有兩丈多高,比成年人腰圍更粗的鍾乳石柱之中,這才顯露原形。那圈銀光並非其他什麽東西,正是天涯寶刀。


    刀入石柱,刀上所蘊藏的力量,也同時如山洪暴,徹底釋放。瞬間,隻見整條鍾乳石柱迅變得赤紅如炭。緊接著,石柱連同寶刀一起,竟同時活像蠟燭般迅融化,終於變成了大團熔岩,沉入寒潭之中,再也不見影蹤。


    刀在人在,刀毀人亡。這句老話,在此刻正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但見濃霧漸散,適才火熱一拚的結果,也隨之呈現人前。隻見長鯨子全身懸空,惟一的支點,竟然就是大梵天王的手!一隻已經深深陷入長鯨子胸膛之內,名副其實,追魂奪命的手!


    目光渙散,雙臂也無力地垂在身體左右兩側。烏黑瘀血,更從嘴角處源源不絕地滲出。麵色蒼白,猶如白紙。無論任何人一眼看來,都可以知道長鯨子傷勢之重,已經無以複加。即使華佗再世,扁鵲再生,照樣也返魂乏術。


    “跳梁小醜,不自量力。”大梵天王淡淡道:“用你們漢人的說話,就是星光之光,居然也敢與日月爭輝?簡直自尋死路。”


    “艸……艸你馬的番邦狗……雜種!”


    輸人不輸陣,哪怕死到臨頭,長鯨子依舊口硬如故。他一點一滴,凝聚起所有殘存力氣,斷斷續續,破口咒罵道:“道爺……艸你的……祖宗……十八代。你這沒**的……”


    咒罵未完,大梵天王麵色微微一沉,插在長鯨子胸膛之內的右手,猛地一捏。“火龍吐”餘勁登時由內而外,瘋狂爆。“轟~”震耳巨響當中,長鯨子整具身體當場四分五裂,變成漫天血肉碎塊,紛紛墜落寒潭之中。


    論招式之精妙,七旋斬其實未必輸給九龍奪命手。然而,長鯨子的“無量氣海”內功,相比起大梵天王的“龍藏大心經”,實在要遜色兩籌。這一戰,長鯨子實實在在,是輸在修為不及。可見剛才大梵天王的說話,並無半句虛言。無論背後出手偷襲,抑或正麵平手相鬥,其實結局都沒有半點分別。


    “哼,死鴨子嘴硬的小醜,看你還能不能繼續滿口汙言穢語。”


    大梵天王滿麵厭惡地甩了甩手,把殘留手上的鮮血甩開。隨之一派傲然之色,把目光投向妙音尼。淡淡道:“小尼姑,現在隻剩下你了。哼,看在妳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本座今日破例放妳一馬,隻要妳肯投降歸順,獻出處子紅丸,今後為本尊明妃。非但可以不死,更能享受無上的富貴尊榮。怎樣?”


    妙音尼用力一咬銀牙,劍指虛劃,把失落的驚鴻劍重新召迴掌中。她橫劍當胸,斬釘截鐵道:“邪魔外道,妄想汙我清白?休想!今日我技不如人,唯死而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日後自然有的是人會來找你報仇!”


    “嗬嗬,日後有人?什麽人?是仙劍神尼除妳之外,還另有傳人。抑或當年一邪的後代了? ”


    輕描淡寫,大梵天王吐出兩個久已被武林遺忘的名字。他頓了頓,眉宇間赫然呈現狂傲之色,不可一世地狂笑道:“無論是誰,都盡管來。本座神功蓋世,別說隻是一邪和仙劍神尼的後代傳人,即使是皇甫極與程如花複活,並且聯手來找本座麻煩,本座又何懼有之?哈哈,哈哈哈~~”


    即使連“道流”的同伴,也並不知曉的身份來曆,竟被大梵天王一言道破。刹那間,妙音尼深感震撼,麵色更蒼白如紙,連半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那邊廂,四大金剛之中的神武、忿怒、真善等三人,卻同樣感覺莫名其妙。三人不約而同,向大智金剛投去探詢的目光。


    大智金剛博聞強記,果然知道。他低聲道:“五代十國末年,中原江湖上的高手,以一邪雙飛三絕掌為最強。一邪皇甫極,修練天子神功渾天寶鑒,並且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能夠練成第十層玄宇宙境界的高手。程如花則是皇甫極的妻子,外號仙劍神尼,是天山劍派掌門。以一手馭劍之術享譽江湖。”


    “馭劍術?”神武金剛一怔,下意識迴頭去看妙音尼。恍然道:“難怪難怪。馭劍術本來就極度高深難練,江湖上根本沒有幾家門派,能夠有這種厲害劍術流傳。這樣看來,宗主其實早就知道這小尼姑的真正身份了。”


    忿怒金剛皺眉道:“不對吧?這小尼姑自稱是苗疆玉龍派的出身。但你又說仙劍神尼是天山劍派掌門,這出身對不起來啊。”


    大智金剛凝聲道:“對得起來。傳說,當年仙劍神尼和一邪這兩夫妻,最後在苗疆遁世隱居。想來,仙劍神尼必是不甘本門道統就此湮沒。所以在苗疆隱居的時候,又再收了門徒,傳承傳承本門絕學。天山劍派由此改為玉龍派,那也順理成章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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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說好了今天是預產期,沒想到時候到了,娃兒不肯出來,繼續在娘肚子裏呆著。於是又去醫院檢查,折騰了一天……真沒法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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