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為一個小丫頭站在人族這邊,那本尊也能讓你因著她與人族對立。”


    一片霧色朦朧之中,懶洋洋地坐在石凳上啃著鹵雞爪爪的人意猶未盡地一根一根地抿著指尖上沾滿的油膩,偶爾來了興致,素白修長的手指便捏起幾根雞骨頭,“刷刷刷”地將之扔出,盡數將簌簌下落的竹葉打穿,然後嵌進一根竹節已是發黃枯死的楠竹身上,此時若是有人上前仔細看去,定能看到這枯死的楠竹身上從上到下那是嵌滿了不知是雞骨頭還是豬骨頭的小東西。


    ……天見尤憐……這是何等深仇大恨!


    似乎是這一手還不夠解氣,披頭散發的男人還特地幽幽地、滿是殺意地瞪了那可憐兮兮的楠竹一眼,“敢跟本尊作對,定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陰測測的語氣硬是讓周圍的霧氣都帶上了一股冷冽的殺意,愈見冰寒無比,“吱呀”一聲,那早已是枯敗無比的竹子,終於受不住這無端的折騰,壽終正寢了。


    “哼!”霸氣側漏的人扯出一抹冷笑,然後,轉頭,那白瓷盤上沾著的幾點鹵雞皮皮,直接用手沾了過來,不剩半點肉渣渣,不夠,不夠,還不夠,這麽好吃的雞爪爪,怎麽可以隻有這麽一點?


    坐在院子裏的人抿著手指一臉的苦相,卻似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頭往著幽幽地看向離自己院子不遠的地方,那裏,住的可是剛搬來的小師妹。


    傷患呢,有那人照拂,豈能虧待了她吃穿用度?於是,朦朧月色下白影一閃,本來就很空空蕩蕩的院子裏,隻留幾片青竹葉打著旋兒落下……


    隻一眨眼的功夫,披頭散發似鬼魅的翠竹峰大師兄就已經是掛在了顧雪舞住的院子圍牆上,眼巴巴地往著廚房的方向瞅去。


    他在猶豫,是偷呢?還是搶呢?還是借呢?貌似都很拉仇恨……若是魔族人,哪裏需要考慮這麽多,管他坑蒙拐騙,直接上去,擦眼淚(ノへ ̄、),人,為什麽這麽難做……


    偏偏那麽多人,那麽多妖,那麽多魔爭著想做人!


    ……


    第二日醒來的顧雪舞一大早就發現,她吃剩了放在廚房涼著的菜,居然被不知哪個偷腥的饞貓吃了個幹幹淨淨……看著那幹淨得發亮的盤子,她又懷疑是那送菜的弟子給倒掉了,隻是,她幾次狐疑地看著那弟子手腳利索地將盤子收進籃子送走,欲言又止,為何不一次性拿走?難道是為了讓她看到她將盤子洗的幹幹淨淨得?


    專門找時間窩在屋子裏想了一整天的人硬是想不出個合理的解釋……


    於是,在第三日出現同樣情況後,她終於忍不住向那收盤子的弟子問了一問。


    哪知,那收盤子的人反而麵色十分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不解道:“不是姑娘自己洗的嗎?”


    ……


    有貓膩,不對頭……顧雪舞咬著手指皺了眉頭,肯定是哪個吃多了撐著沒事,閑得慌的小鬼的惡作劇,不光是這莫名其妙地盤子,最近這幾日,她每每一覺醒來,那本來被她寶貝似得放在身邊的“千雪”刀就莫名其妙地跑到院子裏四仰八叉地涼快去了……驚悚得她好幾日都提醒吊膽地嗎,每個安寧,那家夥居然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將她的刀給拿走了,要是想取她性命,那是輕而易舉。


    卻是心驚膽戰地過了幾天日子,發現除了這些靈異事件之外,她連一根毫毛都沒掉,一天幾天如此,終還是讓她黑了麵色,這種敵明我暗的感覺,她特別不喜歡。


    ……


    於是,某個夜黑風高,到處下著寒霜的晚上,練了一晚上的刀法之後,她早早地熄燈上了床,唿吸逐漸均勻,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過了大概一刻鍾的功夫,床上的人,眉間突然閃過一道詭異地紅光,然後一道漂亮的紅色弧光從那裏飛出落在床邊,慢慢幻化凝實成一個身穿小紅肚兜的,肥嘟嘟的,圓溜溜的奶娃兒。


    邊砸吧著手指,奶娃兒黑葡萄似的眼珠兒滴溜溜地掃了一眼床上的人,看著人未被自己驚醒,便是小心地爬近了些,肉嘟嘟的小手手小心地戳了戳床上的人,然後迅速收迴,速度彎身趴在床下,一係列動作麻利之極……


    待聽著床上之人未有任何醒來的痕跡,奶娃兒這才又小心地爬出來,小心地把顧雪舞放在枕頭邊的“千雪”刀給拖了出來,舉在頭上飛快地從窗子上蹦了出去。


    翠竹峰上,一處少有人能找到的斷壁上,一光著屁股的小奶娃,正拿著一把足有他兩個身子高的刀,一個勁兒地對著那有著堅硬岩石的山壁砸啊砸,一陣“硜硜砊砊”,刀身與石壁摩擦,弄得火花亂濺……


    足足亂劈亂砍了一個多時辰,小奶娃似是累得厲害,小胸膛上下起伏,喘得厲害,卻是絲毫沒放過那把被“折磨”得連個劃痕都沒起的“千雪”刀,“哐啷”一聲扔在地上,抬起肉嘟嘟的腳丫子便又是一陣猛踩,然後瞥了一眼旁邊的萬丈深淵,猶豫了一番,終是黑眼珠兒裏“狠厲”之色一閃,一腳便是將之踢飛……哼,要好遠滾好遠……


    爬在那石台邊上見著那“千雪”刀掉得影兒都沒了,奶娃兒這才紓解了眉頭,似是好了心情。


    如此“狠手”都下得,這是多大的恩怨情仇?在暗處將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的顧雪舞黑著臉色下了山崖把自己的寶貝武器撿了上來,麵色陰沉沉地立在了這不知哪家跑出來的調皮熊孩子。


    現場“作案”被抓了個正著,小奶娃有些怯怯地看著臉色十分不好的大人,低著頭,對著小手指,眼裏有一絲明顯的委屈閃過……家長好偏心,銀家傷心了……都不給安慰。


    哪知,麵前的家長不說安慰,一巴掌便是招唿上了自己的屁屁,一下將肉嘟嘟的小屁屁打得緋紅,奶娃娃還沒來得及唿痛,自家家長就一把捏起了他得頸子,讓他四腳離了地。


    腳下,就是那萬丈深淵。


    “臭小子,下次你再敢扔我家‘千雪’寶貝,我定將你也扔下這萬丈深淵去。”小師叔送的東西,就算你是小奶娃也不給欺負。


    在顧雪舞手上一個勁兒地掙紮的小奶娃一聽,身子跟著猛地一怔,一下停了掙紮。


    嗯?發現小娃兒不對勁的人將娃娃轉過身來,卻是見著娃娃低垂著眉眼,撇著小嘴,淚珠兒早已在眼眶裏打轉,然後,“哇”的一聲,整個山崖下便是響起了奶娃兒的嚎啕大哭……


    那一個傷心勁兒,哭得顧雪舞心頭都有些忍不住,“喂……”


    “哇哇……”奶娃兒哭得淚珠兒飛了她一身一臉。


    她顧雪舞不是個好人,可也不是個壞人,這麽欺負一個似乎什麽都不懂的奶娃兒,她還是於心不忍的,幹咳了一聲,便也軟了聲音,將娃娃提了迴來,“好了好了,別哭了,我不嚇你了”。


    那娃娃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哭聲一抽一抽的,淚珠兒更是如洪水滔滔,止都止不住。


    被娃娃的哭聲弄得一個頭兩個大的人終是麵色一黑,“你再哭信不信我揍死你!”


    “哇……”


    正是哭得歡的娃兒立馬打住了聲音,眼神怕怕地盯著自家家長,卻是又忍不住滿心的委屈,家長那揍人好怕怕,他是見識過的,門牙被揍飛的話疼疼疼……家長打架好牛逼,各種酷帥狂霸拽,本來他是看不上家長的,認為那麽弱小的家長配不上自己,可自從那次家長一展身手將那些鬼物各種揍飛之後,他才知道自家家長是深藏不漏滴,於是各種崇拜之情開始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他最喜歡揍人了,也最喜歡看人打架了,最希望的就是家長帶著自己打遍天下無敵手!牛逼哄哄!名垂青史!家長牛逼哄哄,他就牛逼哄哄,那時候,那些什麽破刀啊、爛劍啊,反正天下的所有破銅爛鐵,看著他肯定都會瑟瑟發抖,他讓他們往東飛,他們不會往西跑,他要他們今天死,他們便活不過明天……眼見他眼前一片大好前途,中間卻是來了與他爭搶家長寵愛的小賤刀!


    明明家長都有他了……他承認,這小賤刀有那麽點點點點點點點厲害,但是,毋庸置疑,他比它厲害多了,自從有了這小賤刀,家長就再也不召喚自己了,一天到晚隻摸著這小賤刀,這麽寶貝,那麽寶貝,反正比對他寶貝多了,家長好偏心……(ー`?ー)所以,他不高興,很不高興,他要把這破壞他和家長關係的小賤刀趕走!


    於是,前兩天他故意將這小賤刀扔到門外,想要離間小賤刀和家長的關係,讓家長以為小賤刀不喜歡她,從此安安心心地寵自己一人,可是,家長居然寶貝似從前一般一點不追究,絲毫都不懷疑小賤刀有“二心”……(-。-!!你家家長哪裏知道你們武器家族的這麽多恩怨和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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