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達五十丈開外的青石密室裏,足足震動了半個時辰,且震動頻率越來越高,已經有拳頭大小的碎石簌簌落下,身在其中更似世界末日天塌地陷之感,想來離和尚破開石室的時候不遠了。


    石室裏本來是淡白、深紅和灰紫三種色澤相繼亮起,那深紅逐漸黯淡,淡白光華也時亮時暗,原本幾近於無的灰紫色卻是一刻比一刻深邃,直到最後壓下了其餘兩色,深沉的灰紫色溢滿了整個石室。


    深紅色徹底消亡時,圓圓拖力軟倒在王故懷裏,她望向王故因內力暴漲而漲紅吼叫的臉,顫巍地伸出手去,用食指劃過王故的臉頰,眼眸裏似乎有眷戀,她卻輕笑著,口中呢喃道:“前世欠你的,今世,便一並還你罷……”


    話音裏有不舍,再也支撐不住手臂,她食指掩著王故的頜下滑落,徹底軟在他懷中,帶著滿足的輕笑閉上了眼睛。


    淡白光華也在搖曳不定,最終黯淡。


    雲依乘著無力倒下的時候,強自撐開手,死死抱住王故的左手,很是安詳的將臉蛋貼在他的手臂上,修長睫毛顫動幾下,終於再沒了動作。


    “你,一定要出去……”


    一個稚嫩生澀的聲音幽幽傳來,像是許久沒有說過話,帶著些許羞怯。細若蠅嗡的叮囑,等王故仔細追尋時,已經沒了聲息。


    王故終於控製住暴漲的內力,自修時周身朦朦亮起的灰紫色,讓他低頭時能看到兩張甜美似酣睡的俏顏,他好好看著這兩張俏顏,一時竟沒了言語。


    恰在此時,密室前方的石壁破出個小洞,有一線刺目金黃光華爆射進來。下一瞬間,那石壁上便破開了千瘡百孔,無數個細洞朝裏照射著耀眼光華,王故抬頭看去像是看到了璀璨星河。


    刹那後,石室前麵的牆壁轟然爆裂,無數或大或小的碎石朝王故激射而來,密室裏光華大放。


    “童姥,你何必如此護他?”一聲輕歎,似是佛陀慈悲而問。


    那些碎石驟然在半空中停滯,難進分毫。秦蘇又是一聲輕咳,一口血噴出。半個時辰不見,她也不知是如何抵擋,一身劍傷有大有小,身上黑衣已被染了一層猩紅。她在刹那之間擋到和尚與王故之間,和尚發話時,她腳下又溢出一小灘鮮血,雙眼卻看向王故。


    她乘著和尚發問時,拉下蒙了許多年的麵紗,麵紗下的俏臉略顯稚嫩,宛若尚還青澀地鄰家少女一般,朝王故羞澀一笑,杏口微張卻無聲。


    “接住!”她張開的杏口沒有發出聲音,隻是輕微動著,像是用唇語向王故表達什麽,可惜王故隻能勉強辨認出“接住”兩個字。


    她身後金黃色劍芒又在閃耀,遮天蔽日一般,金黃光華中又可見無數細小如針的劍芒,如蝗蟲般在空中嗡嗡震動,下一刻化作漫天飛舞的樹葉。


    秦蘇那張童女般的容顏仍在微笑,待在原地隻是右手抬起,一道微白色的細小物件拖手飛出,迅疾地射入王故身前一丈外,無力的在青石地板上彈動了幾下,便安靜地躺在地上,卻是一顆看似平淡無奇的白色玉石。


    下一瞬間,秦蘇玲瓏的身影和玉女般的微笑童顏,像是一陣雲霧凝聚,微風刮過便散了開來,竟是被和尚發出千萬細小的金黃劍芒瞬間攪碎如細末,徹底從世間消亡。


    “南忘我佛,塵土自歸。童姥,你既然有心成佛,我便送你成佛……”和尚一聲唱和,雙手合十悲眉道。


    王故低著頭,看著懷裏的圓圓和雲依,目光又落到身前那顆小小玉石。輕笑兩聲,抖動著肩膀嗤笑兩聲,一連串地哼哼嗤笑,隨後笑聲漸至提高,最後仰麵哈哈連聲大笑,連石室都隨著笑聲不斷顫動。


    誰說的,仰起頭眼淚就不會流下來?


    “(意境級)係統公告:天涯閣王故,成就無上西仙真我劍尊!”、


    盤腿合十坐在虛空的和尚猛地掙開眼,一雙空洞雙眸裏猩紅色澤驟然爆射。


    密室裏王故癲狂大笑聲不減,深邃的灰紫色光華幽暗亮起,哧一聲輕響,王故腹部衣裳輕微顫動,似乎有什麽被逼了出來,斜麵石壁上也發出輕響,卻是被一根細小金針cha入青石中。


    灰紫色光華更亮了一分,隨後王故腹部衣物接連顫動,那九根金針漸次被他內力逼出。雲依先運用北冥神功吸收圓圓內力,又逆轉神功將自己內力和圓圓內力一起輸送給了王故,三人武功中同有無總決,是以融合時抵消不大。這時王故集合了三人幾乎三百年的內力,三人內力融合,經過王故突破無上後更產生了不可知的變化,內力居然一舉突破了原本的十倍以上,使他徹底以深厚內力掙開了封印的九根金針,迴複此時全部功力。


    王故哽咽了幾聲,終於笑不出聲。他輕柔地將圓圓和雲依kao在牆邊,下一瞬已然出現在和尚麵前,手中是忘情刀,倏忽便做一柄赤色古樸的劍,發出喜悅地輕鳴,綻放出千萬灰紫劍氣,瞬間合攏聚成一柄十丈長劍,直直刺向和尚。


    圓圓腰間的刀鞘空了,裏麵的上古神兵忘情刀已然消失。這柄似是無數碎片用血強行粘合的神兵,在王故手中居然遽然又散成無數碎片,下一瞬間竟然合成了一柄無情劍的模樣,隻是劍柄末端有些奇異,更像是把金色的鑰匙。


    和尚眼眶大睜,血腥色的空洞雙眸似乎越過滿眼的灰紫光華,直直落在王故手中,空洞雙眸裏印出那柄無情劍柄,那把鑰匙模樣的劍柄末端。


    他一手合十,單手五指射出無數劍芒,亦化作一柄金黃巨劍,與迎麵而來的灰紫色巨型劍芒相互對衝,中偏陰性的內力和極陽內力在虛空中發出嗤嗤之聲,相互碎成無數能量碎片,飄飄灑灑散了滿空。


    和尚借勢驟然後退,口中讚歎道:“圓月真是好算計,居然讓她婢女依兒這一世修了北冥神功,三人同修過上一世你和圓月創出的無總決,如今讓你內力精進如斯。洛陽你也不差,竟然在這時刻突破到無上,足夠與我一戰。”


    兩人內力對撞散開的能量居然也不消散,虛空中一片片化作精細小劍狀,相互又自捉殺起來。


    和尚一麵不忘出手,一麵喃喃讚歎道:“原來那把鑰匙一直放在忘情刀裏,當年你因圓月背叛,一怒獨力破空失敗,隨後碎無情劍成就忘情刀,我竟從沒想到你會把至關重要的鑰匙暗中藏在刀裏,果然jian詐,騙過我數千年。總以為被你尋了隱秘地方藏好,還想著等會怎麽逼你開口,沒成想就在這裏,倒是極妙!”


    “南忘我佛!”似是極為歡喜,他不由得唱和一聲,合十的右手朝空一招,隻聽虛空裏一物破空而來,嘎嘎陰笑隨之傳出,竟是那柄莫禦風手中的魔劍。


    魔劍入手,他雙眸中猩紅色更重,配合著麵上慈悲顯得扭曲的讓人胸口生悶,他發出宏大的聲音道:“就讓我代替你們離開這虛幻,看看外麵的世界!”


    王故雙眸裏千萬星點化作無數線條,宛若將他雙眼拉得支離破碎,放出無數琉璃般的細小光線,他正在進行精微到極致的預測,意圖將和尚下麵數個瞬間的全部變化都計算清楚,但是到他們這個境界,意境運轉帶起的殺招,實在難以運算,這樣強製計算讓他七竅均流出一條細小血線,竟然傷了心神。


    但他一直咬牙支撐著意境,那柄忘情刀還原的無情劍曾經跟隨他無數個年頭,此時迴歸總是帶著歡欣雀躍的輕顫,讓王故的劍勢愈發妙到巔毫。


    如同流下兩道血淚,王故臉色蒼白地冷聲道:“我會帶他們離開。”


    和尚拿迴魔劍時忽而皺眉,來不及與王故爭辯。他竟發覺這柄魔劍隱隱有些顫動,且劍上隻吸收了殺氣,卻沒有長時間在他身邊吸收夠佛性,空有殺氣的淩厲缺了佛性中的冷靜,此刻在手居然有些不適,與他身上的佛性產生了排斥。


    便在這刹那,王故眸中萬千星點倏然停頓,像是預料到了這片刻變化,人影一閃已出現在和尚右手邊,一劍刺向和尚肋下。


    和尚速度稍有不及王故等人,這數千年依舊沒能彌補這一絲瑕疵,此時前方無數細小的灰紫色劍氣靈巧前竄,隻有歸屬左手小指的少澤劍氣和少衝劍氣才能攔下,屬於其餘幾路劍氣均難以跟上節奏。一個倏忽竟然陷入危機,和尚大喝一聲左手連動,毅然放棄外麵那部分劍氣,又自手中分出新的劍氣,這才堪堪攔下王故那些愈發靈巧的細小灰紫劍氣。


    而此時王故的倏然近身,和尚倉促之間隻來得及抬起右手,用那柄魔劍去抵擋。王故眸中無數星點又瘋狂彈動,將得自獨孤九劍總決的料敵機先發揮到極致,鎖定揮動著的魔劍上那細小創口,無情劍迅猛地朝下劃去。


    “呯”一聲脆響,這瞬間裏,無情劍正好斬在魔劍劍鋒那缺口上。停滯了片刻,王故一聲大喝,在和尚愕然地表情中,那柄魔劍被王故直接從中斬斷,一聲隱約的淒厲嚎叫,魔劍直接化作了無數碎片。


    和尚驟然後退,王故瞬間劍勢再變,已是若靈蛇一般追上,在和尚躲避不及的刹那刺中他的喉嚨,再一個吞吐穿出個空洞又收迴。


    這時和尚左手連動,又自分出無數劍氣正準備刺向王故,此時卻已是來不及了。


    兩人分開,虛空中碰撞的千萬灰紫色和金黃色的細小劍芒失了控製,逐漸消失在空中,院中又迴歸數十年來一般的寂靜。


    和尚也不去用手捂住喉嚨,任由鮮血咕咕噴出,他有些呆滯地喃喃道:“數千年前,我不及你們,是因為意境層次的差距,我敗了數次都能接受。為何這一次,明明同在無上意境,我仍舊不及你?”


    王故早已背對著他,朝密室裏行去,隻是輕聲道:“你速度是先天差距,再加上枯坐了數千年,實際速度屬性不升反降。再加上,你那柄魔劍與你如今產生了排斥,劍法裏便會有刹那紕漏。真我可以控製情緒,你沒有情緒,但那柄魔劍卻有情緒。”


    和尚盤腿坐在地上,沉默著雙手合十,輕歎一聲道:“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忘我,連自己都忘記了,你沒了愛恨情仇,我卻因圓月和依兒死了,童姥被你殺了而對你心生殺意,這殺意是你積累再多殺氣都得不到的。”


    和尚聽言渾身一震,又不知意味地輕歎一聲,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靜靜等待死亡來臨。


    王故返迴密室裏,撿起那顆秦蘇死前扔過來的玉石,看了片刻放在懷裏。他一隻手拉過圓圓的身體,將她背在身後綁好,又抱起雲依,緩步出了密室,一步踏地騰空而起。


    正要離開,那合十坐著的和尚竟又睜開眼睛,望著王故喃喃道:“代替我們,出去看看那真實的世界……”


    王故低頭看著雲依宛若安睡的微笑俏臉,也輕輕笑著說:“我會帶她們離開。”


    說完,他身影一閃,已經向武當山方向疾馳而去。府中,滿地殘碎的屍體,那些影子在之前已被和尚全數殺光,和尚掃了一眼滿院殘花碎肉,合十又輕聲唱和一聲道:“南忘我佛,下一世……我也會離開了吧……”


    院子裏又陷入寂靜,和尚盤腿合十,麵lou慈悲微笑,真的去了。


    ……


    龍三坐在那金黃色的高頭駿馬上,身後浩浩蕩蕩百多萬軍士,軍容齊整,隻聽宛若巨人落腳般的巨響,百多萬軍士踏足竟彷佛隻有一聲。


    龍三麵容隱藏在盔甲中,愈發接近武當,臉上愈發冷肅堅毅,目光投向不足五十裏開外的武當山,隱約已有廝殺聲傳來。


    他麵前百丈外忽然有些恍惚,居然見一個人影出現。這人影來得倏忽無蹤,突兀至極,驚得無數親衛大喝“護駕!”,百多超一流高手和十名意境級高手立馬攔在龍三前麵,戒備著那突然出現的人影。


    龍三手中佩劍直刺蒼穹,喝令軍隊停止前行。他麵容才lou出笑意,見到來人手中的伊人,臉上的笑容便這麽僵住了。


    “雲依,她,她……”


    王故低頭,一臉神情地望著雲依的俏臉,低聲喃喃道:“我要帶她們離開。”


    龍三神色有些複雜,他很想問一聲“她死了麽?”,最終囁嚅了半響嘴唇,還是沒有問出口。


    “退兵吧。”王故抬頭,望著龍三一臉平靜道。


    龍三渾身一震,片刻後沉聲道:“給朕個理由。”


    王故平靜道:“以後,再沒有江湖。”


    龍三又是一震,沉默得讓無數大將心中疑惑。隻聽他輕笑,隱藏著一種如釋重負,沉聲道:“朕相信你。”


    幾名大將心中一驚,正要上前進言,卻被龍三揮手製止了。


    “發號令,退兵!”


    王故朝他笑笑,旋又點點頭。那張臉依舊平凡到尋不到絲毫特色,隱約可見從眼角到頜下兩條血痕。


    那血痕讓無數親衛心中沒來由一悸,卻見龍玄帝居然真的拉扯韁繩,調轉馬頭準備離開。三道煙花衝天而去,正是著另外三邊退兵的命令。


    “你要去哪兒?”龍三轉過身才輕聲問道。


    王故仰頭望著那烏雲籠罩的蒼穹,也輕聲迴答:“我帶著她們去外麵的世界。”


    說完他人影又一閃,一直戒備著他的十名意境級影子倏然一驚,發覺開啟了意境居然也捕捉不到他的影子,不由得相顧駭然,緊緊跟著龍玄帝龍三轉身離開。


    ……


    紫宵殿內,問道依舊和墨者姚嬈三人激鬥著,隨欣連掌門道袍都好似浸在水中一般,被他的汗水浸透。


    他瞳孔一縮,卻見三人遽然分開,分立三角,殿中竟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隨欣疑惑地仔細看去,卻發覺那人甚是眼熟,思索片刻心下一驚,隨即開口喝出來人的名字。


    “王故!”


    王故背著圓圓,一隻手抱著雲依,一隻手執著無情劍斜指地下,聽到隨欣叫他,便迴頭朝他笑笑。那兩道淡淡血痕和眼眶裏流轉的無數光線,倒把隨欣嚇得一驚。


    墨者淡漠到極致的雙眸一掃,目光掃到那柄無情劍時倏然一驚,已經發覺這柄劍的奇異之處,更注意到劍柄末端的鑰匙形狀。


    問道麵容愈發冷峻,方才來人遠超他們的速度已經足夠震懾,一隻劍強行cha入三人激鬥中,像是漫不經心地隨意幾劃,便將三人殺招盡數破去,劍氣中包含的深厚精粹內力更見三人彈將開去。


    來人實力顯然還沒全數發揮,已然輕易擊敗他們,不由得讓問道心中一緊,來人的來意不明,他隻能戒備著這比墨者和姚嬈加起來還要恐怖太多的來人,生怕他也加入毀滅武當的隊伍。倘若如此,問道心中一陣輕歎,恐怕武當今日必然被滅了。


    “那是什麽?”姚嬈秀眉微蹙,亦是注意到王故劍柄末端的詭異,直接指著劍柄問了出口。


    王故抬起劍柄看了看,那金色鑰匙閃爍著流光,他輕笑著道:“這個麽?這就是你們尋了數十年的鑰匙,那柄可以離開的鑰匙。”


    此話一出,連隨欣都倏然一悸,一陣激動漲紅了他的胖臉,瞬間顧不上王故來的詭異,毅然舉劍朝王故攻去。


    問道、墨者和姚嬈早已化作三道流光,朝王故殺去。


    王故哈哈大笑,渾身竟泛出數以千萬計的灰紫色遊絲,倏然散開,刹那就消散不見。


    本該廝殺震天的武當山,在刹那後陷入一種詭譎的寂靜,像是時間驟然靜止了,無數人都維持著上一刹那的造型,卻僵直著不見動靜。


    無數灰紫色遊絲早已化作細小劍氣,居然隻在刹那就穿越了整個武當山頂,以更迅疾地速度朝下射去,刹那之間竟然刺穿了武當山附近所有江湖人,無論是一流高手,或是超一流高手,還是意境級高手,甚至問道這類踏入真意境的高手,甚至數十裏外埋伏的解印者,居然無人能攔下刺向他們的那一道細小的灰紫色劍氣,均是眸中一花,或胸口或喉嚨便是一痛,便已然中了招。


    刹那寂靜之後,茫然不知如何便中了招的江湖人心生恐懼,麵對未知和臨近死亡的雙重恐懼,使他們捂住傷口盡力嘶嚎起來。


    “我帶你們離開。”王故低頭,一臉溫柔地看看雲依,又側頭看著肩上圓圓的側臉,將手中的無情劍高高擲出,一道深邃的灰紫色劍氣從他身上冒出,連接著無情劍的劍身,那把鑰匙被這內力迅猛一推,倏然朝蒼穹刺去。


    一道細細的灰紫色劍氣在武當山亮起,隻在刹那便刺入漫天烏雲之中,仿佛貫連天地的一條細線,千裏可見。


    內力灌輸似乎遇到了阻礙,王故滿臉漲紅,咬牙更加大了內力輸出。天頂似乎像有一道大門,重愈萬斤,任他怎麽努力都隻能推開一小條微小的縫隙。


    秦蘇臨死前扔來的那顆玉石忽然發出蒙蒙白光,武當山周圍數十裏外,忽然閃爍起同樣微弱的白光,包裹在其中的數百上千萬江湖人又發出更刺耳的尖嚎,他們性命相修的內力忽然再不受他們控製,被未知的力量強行抽離。


    無數五彩斑斕的能量或大或小,被那莫名詭異的能量牽引著,形成狀似龍卷的能量風暴,一麵加速旋轉著,一麵急速向上集中,強行匯合成一道紊亂的巨大璀璨劍氣,刺向蒼穹被王故灰紫色劍氣刺中的位置。


    撞中時那璀璨劍氣轟然爆開,漫天烏雲被爆炸產生的氣浪快速推開,lou出一個恍如黑洞般的洞口,像是天地都跟著轟然震動,刹那天崩地裂好似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無數不知情況的民眾都驚恐地尖叫開來。


    “係統公告:遊戲者洛陽(王故),精神能量開啟達到100,達到離開條件,請盡快離開遊戲空間。”


    係統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一瞬間響徹天際。


    王故一把抓過眼前漂浮的白色玉石,一隻手緊緊抱住雲依,一隻手朝後緊摟住圓圓,仰頭看著那黑洞,片刻後才笑了一聲,不再壓製天空傳來的巨大吸力,雙腳一蹬地,人便化作一道激射的劍氣般朝那黑洞射去。


    “我帶你們離開這虛幻……”


    “去看你們期待了太久的……外麵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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