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是一句古話。


    在很多的時候,它跟“勝敗乃兵家常事”,都是人用來安慰朋友和自己的佳句。


    今夜,在工棚裏麵,那個失落的包工頭,還是不能從失去老婆的痛傷中走出來。


    這個包工頭,曾經有過很多雷人的名言——隻要肯幹活,就會有好家庭。


    男人是頭牛,下力多就富得流油!


    女人就是管家婆,少了她就沒有我!


    當天晚上,他坐在工棚裏喝悶酒,馮鑫過來勸解,他也不理。他知道,自己幾十年的人生,全是白過!


    他對著馮鑫說:“你,迴去休息吧。這裏,我再喝一杯,也就完事了。你還年輕,早點迴去睡吧。”


    馮鑫道:“不,姐夫。你再不睡,我也就不睡,一直坐在這裏陪你!”


    她的話,起初並沒有引起什麽大的轟動。包工頭還在那裏反複地勸解著她,叫她迴去睡。


    當聽到我在這裏一直陪你的話時,他的心,被猛然地刺痛!


    包工頭起身,對著窗外的月亮,自言自語道:“我,就是頭老牛。現在,牛老了,再也不能奮蹄了,你姐姐,也活該是離開我的時候了!”


    “姐夫,不能這麽說——”馮鑫還想在那裏繼續勸解。


    包工頭走過來,拍拍馮鑫的肩膀:“我,老婆都沒有了,哪裏還是你的什麽姐夫?嗬嗬……”


    苦笑,啞聲的苦笑,聽起來就像是破鑼被敲響。


    “姐夫,你是我的姐夫,已經很多年。不可能從現在就不是了吧?”馮鑫道,“我姐姐走了,你再娶一個女子,也還是我的姐夫呀!”


    “嗬嗬,老婆都沒有了,還是人的姐夫,嗬嗬!”包工頭繼續地苦笑。


    馮鑫沒奈何,隻得走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這個年已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我姐走了,我就是你的女人。”


    “啊?”包工頭怎麽也不會想到,現實版的故事,居然會這麽狗血!


    這個馮鑫,在丈母娘的鼓動和慫恿下,跟她不爭氣的老公離了婚。


    原來說好了的,要嫁給那個癡情不已,醉心懷念前妻的連襟薑峰的,後來老公發達了,她又後悔不改嫁薑峰。


    再後來,薑峰見娶馮鑫無望,索性放下了小姨子,改為猛烈追求大姨姐。


    最後,把自己的老婆,薑峰的大姨姐給拐跑了去!


    眼下,這個小姨子馮鑫,卻又對自己表達了好感。這種事,如果放在劇本裏,也是最狗血的那種!


    包工頭早就四十掛零,也早過了激情澎湃的年齡。


    他們這種人,考慮什麽事,都是會從現實出發。


    馮鑫不管,越抱越緊,包工頭一時間進退兩難。出於男人的本能,他是應該接受這一段感情的。


    想到了更多時,他就又想放棄。


    正在這時,工棚外麵,走過一男一女。男的偷偷摸摸,女的鬼鬼祟祟。


    男的說:“今天包工頭的心緒不佳,咱們去廚房偷點東西來吃,應該不是問題。”


    女的答:“包工頭的心緒佳不佳,跟廚房的管理有啥子關係。廚房,由來都是有女人管理的。現在管理它的,正是那個人見人恨的超級魔女馮鑫。”


    “那也沒事,咱們盡管進去就是……”男的還在那裏繼續地鼓動著。


    馮鑫這邊,可是再也承受不住。她大喝一聲:“我,怎麽就是人見人恨了。你們倆,給我住!”


    那一男一女不聽還好,一聽到這話,立即動如脫兔,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包工頭笑著埋怨道:“如果你不吭聲,咱們在這時悄悄設網的話。他們倆,那一對狗男女……”


    馮鑫也是追悔莫及:“是呀,那樣的話,他倆,我是說那對狗男女——就被咱倆一網打盡了!哎,我就是個急性子!”


    無疑,在說到那對男女時,他倆都用了同一個詞,狗男女。


    “狗男女”消失了,現場隻留下他倆。兩個人在昏黃的月光彼此一對視,立即就臉紅心跳起來。


    他們才是真正的“狗男女”。兩人同時想到了這一點,卻不敢去承認。


    王鐵生是第二天的清晨,才發現那對“狗男女”遺留在現場的痕跡的。


    痕跡很簡單,隻是幾枚腳印而已。


    出現的地方卻極其敏銳,是整個夢幻山莊的補給品集中擺放點。


    想要偵破這件事,也是很容易的。順著腳印,不大一會兒,大家就找到了馮鑫所在工地那裏。


    腳印經過魏梓玥和常琪的辨認,被認為是一男一女,女的好像還有些個跛腳。


    大家在將那個工棚的工友集中起來時,並沒有提前宣布這個。


    “東西倒是沒有少。”王鐵生道,“大家有沒有勇氣,先出來承認錯誤的。有的話,咱們的這次調查就先期結束。”


    十來個工友麵麵相覷,根本就沒有人出來。


    包工頭和馮鑫也在被調查的行列。不用說,他們也有嫌疑,尤其是裏麵有幾枚女生的腳印,馮鑫也是擺脫不了的。


    “現在,大家還是主動些吧。”王鐵生道,“既然常小姐已經說到了這些,倉庫裏也沒有丟失什麽東西,找到大家,也隻是想來提醒一下。”


    “王先生的話所言極是,倉庫裏麵,可不是光有吃的,還有很多的危險品。如果一不小心被點燃了,那後果真的就不堪設想!”


    常琪也在旁邊,鼓動大家勇於出來。


    還是沒有人動。


    大家繼續地麵麵相覷。


    王鐵生看到,這一大堆的工友中,有十二名男生,也有五名女生。


    不消說,如果哪個男生被揪了出來,他相應的女伴兒,一定也會大白於天下了!


    這的確不是一場好的曝光。


    “好吧,既然大家都不願意承認,那咱們就都出來好了。”常琪宣布道,“這邊,是一片剛鋪好的沙子,大家排成一行橫步,齊步從上麵走過去。”


    這是無法讓人拒絕的提議。


    在“一二一”“一二一”的口令下,十幾個男男女女,全部從上麵走了過去。


    腳印清晰,結果已經唿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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