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也是一個農民,祖祖輩輩都是農民,剛才張宇爸的話徹徹底底傷了她的自尊心。


    突然也明白了,自己跟張宇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小女娃,你懂什麽?農民就是農民,哪怕他穿得光鮮亮麗,


    依然是一個農民,這是你們身上的一個劣根。”


    張宇爸打心底看不起農民,見蘭花這麽問,幹脆就直言不諱了。


    “嗬嗬,好一個衣冠楚楚,原來也是一副臭皮囊罷了。”


    王鐵生向來對當官的人都是敬讓三分,但今天他無法去敬讓了,


    張宇爸的行為,已經不值得他人去尊重了。


    “王大哥,你別生氣呀。”張宇此刻就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


    “小宇,他是你哪門子的王大哥,我看就是隔壁的老王,專門做挖人牆腳的齷齪事罷了。”


    張宇媽冷冷的嗬斥了一句。


    她今天也是感覺臉給丟盡了,一個堂堂的大學生,居然被一個村姑給糊弄了。


    另外還有一個小農民,更是在這裏趾高氣揚的,她好歹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如何受得了這份氣。


    隔壁老王?


    王鐵生一愣,這不是罵人的話嗎?


    “阿姨,你說話客氣一點,什麽老王不老王的,是你兒子沒有作為,怪得了別人嗎?”


    王鐵生盡量使自己的情緒平和一些,他不想去跟一個正處於更年期的女人置氣。


    “我兒子沒有能耐,沒有作為,但最起碼是一個白領,


    有一個書香門第,富庶的家庭,你呢?你有能耐,有作為嗎?”


    這個世界上,女人的話是最惡毒的。


    惡毒起來,不亞於一把匕首,直插人的心髒。


    “嗬嗬,有沒有能耐,比一比就知道了,我看你們兩個人都是讀書人,也沒有什麽力氣,


    不如就跟我比比書法,下棋什麽的。”


    王鐵生一臉調侃的笑容,卻又是那麽的認真。


    萬倩完全驚呆,王鐵生這是想幹什麽,自取其辱的節奏嗎?


    “王大哥,你要幹啥?”萬倩是在替王鐵生著急。


    王鐵生居然要和這樣的人比書法,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要知道,這些所謂的當官人,除了看報,喝茶。


    平常就喜歡舞文弄墨,以自己寫得一手好字而沾沾自喜。


    王鐵生成天和泥土打交道,哪裏寫得出一筆好字出來。


    “萬倩,我心裏有數,我隻是想改變一下,他們對農民的認知,


    新型社會的農民,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一無是處。”


    王鐵生侃侃而談,不失斯文和文雅。


    張宇看不下去了,走到了王鐵生的跟前:“王大哥,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其他方麵行,這方麵我看。”


    “張宇,你跟我滾一邊起,還嫌臉沒有丟夠嗎?”


    張宇爸大聲嗬斥了一句。


    一個小農民,接二連三的讓自己的兒子下不了台。


    “爸,這樣不好吧。”張宇心裏著急得很。


    其實這一次來三福村,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借著跟萬倩談戀愛的機會,搞到三福特飲的配方。


    “有什麽不好的,一個小農民居然在我的麵前誇下了海口,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幾斤幾兩。”


    張宇爸始終是一臉官威,論力氣他不如麵前的小農民,但想比寫字,小農民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好哇,那就去比試比試了。”


    王鐵生顯得一臉的無所謂,比就比了。


    萬倩很無奈的將眾人帶到了讀書閱覽室,工廠好好的工作不做,去搞什麽書法比賽?


    閱覽室裏麵,書籍報刊應有盡有,也有萬倩平時興起時寫的幾幅字畫。


    雖然看著不錯,但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張宇爸是一臉的鄙夷,心想,居然在一個窮鄉僻壤跟一個小農民比書法,說出去還不丟死人嗎?


    萬倩也是愁眉苦臉,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蘭花卻是一臉的自信,在一旁始終保持著微笑。


    張宇爸擺開了造型,手提毛筆,一張毛筆字很快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萬倩看得是目瞪口呆,以張宇爸在書法上的造詣,絕不屬於目前國內的幾個小有名氣的書法家。


    再看王鐵生的一雙大手,種田刨地還算一個,他會寫字嗎?


    之前萬倩就知道,王鐵生初中沒有畢業,能寫字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居然敢與別人比試書法。


    看著王鐵生,萬倩隻是搖頭,意思是讓王鐵生算了。


    一個農民,在寫字上輸給了他人,也並不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王鐵生置若罔聞,而是走到了另外一張桌子旁邊,有模有樣的拿起了毛筆。


    握筆的樣子,好似捏住鐵鍬的把一樣,有些笨拙。


    眾人看他這樣,越發覺得好笑。


    張宇爸此卻已經坐在了一張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兒子丟的麵子,他要全部給挽迴來。


    誰知道,王鐵生一下筆,張宇爸就已經不淡定了。


    王鐵生寫的字是龍飛鳳舞,不亞於經過多年浸淫的書法家。


    這?這是怎麽迴事?


    冷汗開始流了出來,張宇爸感覺自己已經輸了,徹底輸在了一個農民的手裏。


    “爸,你怎麽了?”張宇一陣緊張,連忙問道。


    “我,我的心口疼。”張宇爸有多年的心髒病,但每一次發病吃一顆藥丸馬上見效。


    但是,這一次走得匆忙,居然將藥丸忘在了家裏。


    “媽,你趕快把藥丸拿出來呀。”張宇知道,他媽媽會隨著帶著藥丸的。


    “小宇,我們今天走得匆忙,忘在縣城的酒店裏麵了,這可怎麽辦呀?”


    剛才還優雅自信的張宇媽,頓時亂了分寸。


    他們母子倆驚慌失措,但張宇爸卻等不及了。


    由於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導致心跳加快,也加快了心髒病發病的速度。


    隻見張宇爸蠻臉烏青,嘴唇發紫,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張大了嘴,唿吸急促,幾近陷入昏迷狀態。


    “小宇,你趕緊打電話呀,讓醫院派救護車來。”張宇媽看著丈夫這個情形,並沒有完全失去心智。


    “阿姨,這裏離鎮子二十多公裏,離縣城兩百公裏,你打電話來得及嗎?”


    萬倩冷冷問道,但也是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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