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琰在蒙煥的護送下開始返迴成都,並與在長沙坐鎮的顧清風約定在涪陵匯合,令人意外的是除了世子蒙靖言以外,立下大功的周策也在隨行的隊伍中。


    蒙琰和蒙煥看著蒙靖言與周策的相處會心一笑,蒙琰說道:“不錯,這樣就挺好,老十一,你怎麽看周策?”


    看到蒙琰的狀態不錯,明白他狀態調整過來了,也笑著迴應,“七哥,你問的是私事還是公事?”


    蒙琰象征性的要踹他一腳,蒙煥假裝要躲,兄弟二人看起來都很輕鬆,至於死命往涪陵趕路的蒙燼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了。


    “公私都有,你是做人家叔叔的,又是你的部下,若當真以後出了事情,我找你麻煩!”蒙琰假裝霸氣的說道。


    蒙煥這會兒毫不在乎禮儀,說道:“周策是娘娘一手帶出來的,好壞可和我沒關係,有將帥之才,但還需曆練,還有婉姝心性還沒定,這麽早定不好。”


    蒙琰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你嫂子覺得若是周策人品沒問題,提前定下來也好,她這次去長沙一是坐鎮督戰,二是去幫婉瑜相看霍幼疾,可惜的咱們家的才女不再人家的眼裏,氣的你嫂子一臉三封信罵霍幼疾這個小兔崽子不識好歹,你何曾見你嫂子這麽暴怒過?”


    顧清風發火罵人這事兒沒法想象,在蒙煥心中顧清風永遠都溫柔在前,禮貌待人,能把她逼得爆粗口,看來事情不小,作為小叔子之一必須為嫂子站台,一臉壞笑的說道:“七哥,你把那小子調到我手下來,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為了咱家兩個丫頭的幸福,當叔叔的義不容辭!”


    “你小子是看中了這兩個人的能力吧,你省省吧,不能都給你,我現在打算在軍中搞個三人指揮組,他們兩個你隻能留一個。”蒙琰看出來蒙煥的小心思了。


    蒙煥咧嘴嘿嘿一笑,說道:“我要譚忌。”


    蒙琰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解的問道:“為什麽?”


    “周策雖好,但是我們兩個用兵治兵的方式差異很大,而且周策更擅長水師指揮,拿下西鄉後他憑借投降的水師直接切斷漢水,我覺得他應該去江夏統領水師,但東川、漢中多山地,譚忌的本事就在山地野戰。”蒙琰解釋道,這事兒得說清楚,不說明白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結黨營私,培植個人勢力,蒙煥沒這個心更沒這個膽。


    聽了蒙煥的話蒙琰若有所思,一時間並不能決定,而是謹慎的說道:“也不著急,迴去你去大都督府討論一下人員安排,這些年兩川百姓承擔了太多了,要好好養幾年了,我打算在漢中和兩川屯田,你要做好準備,漢中土地肥沃,百姓彪悍,要恩威並重。”


    蒙煥聽了心裏開始打鼓了,讓自己主持漢中軍政,那意味著東川要重新布防了,不過這也無可厚非,有漢中、雲夢九江在前,兩川的軍事部署是得有些轉變了,畢竟後方與前方承擔的任務是不一樣的。


    “七哥,要裁軍嗎?”蒙煥突然想起什麽。


    “征戰十餘載,少年白頭,該讓他們迴去和家人團聚了。”蒙琰歎道。


    “兵製改革?”這個新鮮的詞匯說起來有些拗口,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軍中參讚的口中就經常說出來,蒙煥也在學著適應。


    “對,從去年起我就讓大都督府著手製定兵製改革的事情,我們治下百姓逐年增多,參軍從最開始的討生活到現在變成了護衛百姓,人民的思想改變了,我們新兵的素質也不同,所以,大都督府的意見是,每家每戶要服兵役,無論男女都要出兵丁,但這種兵役三年為限,三年後以個人意願和素養能力作為標準可晉升為士,我們主力將以士為主,同時還要分清兵種,大家協同作戰,大都督府下分設五軍部,步、騎、水、輜重、屯田。”蒙琰沒有打算隱藏什麽,蒙煥是軍中大將,在一代將領中他是小輩,在二代將領中他是長者,身份地位又不同於他人,讓他心裏有數是最有效的。


    蒙煥消化了很久說道:“步、騎、水當以士為主,輜重、屯田則以兵為主,然後在明確軍事布防與政務之間的責任,這樣的話會好一些。”


    “行,你心裏有數就行了,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能定的,三台四堂六司、大都督府、各地總管、帥府、大將軍府都要參與進來的,這是國策。”


    聽到蒙琰故意加重“國策”二字的音調,蒙煥心裏快樂開花了,七哥都說是“國策”了,國還會遠嗎?


    蒙琰和顧清風匯合之後隻是在涪陵稍作修整就被三台催促迴成都,看來大家都等不及了,應該說都想趁這個新年來一個“新氣象”。


    “清風,你看看他們急的,我們還沒有迴去,國號、年號都定下來了。”蒙琰一副嘲笑的口吻。


    顧清風順手接過來奏本仔細的看了一下,國號定了四個“雍、蜀、胤、宣”,年號定了三個“初元、建康、本初”。


    “七郎怎麽想?這事兒確實拖不得,我們走的這些日子,靖燁多次來信說雍王宮已經擴建,從三殿變成了五宮九殿了,據說是卓公和兄長督促修建的。”顧清風也頗為無奈。


    蒙琰略微沉思一下,說道:“國號‘宣’,年號···”頓了一下之後中氣十足的說道:“年號‘大同’,是為我唯一的年號,就這麽迴給他們吧。”


    顧清風搖搖頭,說道:“不止這些,爵位呢?官職不重要,重要的是爵位,世襲也好,遞減也罷,這才是他們想要的。”


    蒙琰愣了一下,不解的說道:“爵位不該是由三台討論嗎?這事兒也歸我管?”明顯的優點小脾氣了。


    顧清風上前給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他的嘴邊後,說道:“我的七郎啊!開國爵位隻能是君授,三台哪裏敢呢?”


    “這麽麻煩?”蒙琰嘟囔著說。


    “不麻煩,知道為什麽不帶婉瑜上來嗎?就是要讓你考慮這些事情,她不方便,來吧。”顧清風像哄孩子一樣的說道。


    兩夫妻在瀕臨崩潰的時候終於定下了名單,顧清風皺著眉頭看了一遍,說道:“我兄長的爵位應該降一級,他不能和靳帥同等。”


    “何必糾結,他怎麽也是國舅,這點尊崇還是要給的。”蒙琰心裏還是不喜歡靳騫,有意這麽做的。


    “不可,即便是國舅縣侯也足夠了,他有軍功在身,我也不好說什麽,但郡公太高了,不行!”顧清風態度堅決。


    見顧清風堅持,蒙琰趕緊哄著說道:“好的,好的,小的聽娘娘的。”


    看到蒙琰極盡諂媚的樣子,顧清風竟拿他毫無辦法,哪裏像一位就要開國的帝王。


    新年初一,西府文武百官沒有三推三讓的過程,蒙琰下發了最後一道雍王令,決定在成都立國,國號“宣”,年號“大同”,治下百姓歡愉,百官上表稱讚,一切都很順利,也很平淡,沒有天降奇緣,也沒有飛沙走石,要非說有點什麽不同,就是蒙婉姝在大典開始前提著刀在大都督府追殺霍幼疾了,氣的顧清風直接讓安粲直接給她拎迴後宮,不過是為了什麽,傳言頗多,直到霍幼疾大婚那天才說清楚。


    大典是複雜的,從子時起身到午時宣讀第一道詔書累的蒙琰都想睡著了,不過嘈雜的聲音逼著他必須撐下來,沒過多久重頭戲來了,冊封開始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顧清風毫無疑問的是皇後,蒙靖言為太子,蒙婉姝為寶慶公主,蒙靖翊為雍王,這是蒙琰特意而為的,不管誰的勸說都沒用。


    之後便是對王爵一等的冊封,蒙氏一族中能晉位王爵的並不多,爵位在大宣朝是稀有的,蒙氏族人也表示理解。


    盧崇宗晉位湘王,蒙靖燁為湘王世子,盧婉瑜晉位長沙郡主,蒙煥晉位漢中郡王,蒙燼晉位東川郡王,蒙信晉位零陵郡王,四王爵位世襲罔替。


    接著就是對公爵的冊封,首先公爵第一的是郴國公卓白陵,接著依次是潭國公葉伯懷、和國公陳之慶,衡陽郡公顧言風、江夏郡公石英、西川郡公餘賡,納雍郡公靳騫,北川縣公顧希風、萬州縣公薛震、渝縣公鄧崗、嶽州縣公聶桓、澄侯蘇青,三國公、四郡公,四縣公均是世襲罔替的公爵,而思南縣公卓柏青、建寧縣公景逸、南川縣公言瀾、廣安縣公安粲、內江縣公安魁、涼縣公路平、錦屏縣公佟嚴,夜陵縣公朝群是遞減的,而這裏最為特別的就是澄侯,澄侯所享待遇等同於郡公,而澄侯這個爵位隻屬於蘇青一人獨享,待蘇青百年後可以從子女中挑選一人繼承。


    而後是侯爵的冊封,侯爵中沒有一個可以世襲罔替的,宣鬆晉位淮侯,為侯爵第一人,塗山胤元晉位夷陵侯,鄧昂晉位襄陽侯、周策晉位西鄉侯、譚忌晉位京山侯,霍幼疾晉位柴桑侯、顧晟晉位寧南侯、容縣侯雍禾、永昌侯景頗、南江侯葉南、豐縣侯莫更,共計十一位侯爵。


    伯爵就比較特別了,隻有三個人衡南伯鄭希、寶興伯狄信以及簡陽伯景沐。


    餘下眾人本對此非常不滿,但透過三台傳出來話說,平定中原日久,爵位都在虛席以待,之後不滿的聲音逐漸減少了,因為所有人都在憋著一口氣建功立業。


    冊封大殿臨近結束,由唯一的親王湘王盧崇宗三唿萬歲後結束,這一係列的流程終究在大宴之後歸於平靜。


    “陛下,醒醒吧,今天初五,百官賀新年你得去議政殿了。”顧清風催促道。


    蒙琰困得不行,一個翻身,嘴裏不滿的嘟囔著:“你別管我,我要睡覺,再吵我就娶妃!”


    “那臣妾真的要恭賀陛下了,後宮早就該充實一些人了,要不臣妾這就安排人遴選秀女?”顧清風毫不在意。


    蒙琰蹭的一下起身,怒視著顧清風,而後非常不滿的說道:“你要敢這麽做!信不信我離宮出走!”


    “陛下請便,對了,您親封的簡陽伯景沐最近被建寧縣公封在家裏反省呢?要不要臣妾幫你去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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