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正月初七就到了,除了各地鎮守的將領和官員以外,整個西府的官吏將領都到齊了,朝廷派了蒼舒凉來道賀,並帶來了封賞的旨意,佐證了西府的合法性;北府蕭彧很是重視,派了金陵刺史端木陽前來恭賀,便是袁昌黎和權漢良也秘密派了使者過來,南府盧崇宗初六夜間就趕到了,也蒙琰徹底暢聊後高高興興的住下了,隻有東府的使者直接被拒絕在成都門外,蒙琰雖然沒有下令阻止,但也沒有指責城防營,這就是默認了。


    “七郎,東府的人你不該拒絕的。”盧崇宗與蒙琰剛剛用完飯,一副休閑的樣子。


    “若是來的別人我也就放他們入城了,皓月的事情我可以暫且不追究,但仲三娘功利的態度讓我越發的討厭了,讓慕容長灃來給我道賀,這算什麽意思?不止是我,清風若是知道了也要弄死他的。”蒙琰毫不客氣的說道。


    “鸞台使者,嗬嗬,仲柔蘭過分了,當日皓月被刺,與他不無關係。”聽到是慕容長灃盧崇宗的神色也變得嚴肅了。


    “對了,兄長,兩府商道的事情我交給了鄧崗去做,他對星潭各州的情況還算熟悉,你那邊也要盡快派人過來對接,馬上就是春耕了。”蒙琰不想聊仲柔蘭的事情。


    盧崇宗點點頭說道:“按我的意思,南方民政之事交給西府代管就行了,你非是不同意,現在搞得這麽麻煩,你那一套與先帝看似相似,其實大不同。”


    “兄長,若是南府民政真的由西府代管,我那個結拜大哥會睡不著的,隻有你和我保持距離整個辰朝才能夠平靜。”


    “罷了,由著你折騰就是了,父親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


    提到蒙昭,這是蒙琰為數不多的煩惱,“昨日我也權漢良的密使見麵了,權漢良的意思是隻要我配合他將洛辰奪迴來,他保證將父親送還。”


    “你答應了?”盧崇宗眉頭緊鎖。


    “你覺得呢?”蒙琰反問道。


    “他這是在脅迫你,今日脅迫你幫他擊敗袁昌黎,明日就會逼你和朝廷翻臉,萬萬不可答應!”盧崇宗義正言辭道。


    “兄長說的是,我不答應,他也不敢對父親怎麽樣,這是他要挾我們兄弟的籌碼。”蒙琰很高興自己這個兄長沒有昏了頭。


    “你透個信給權漢良,讓他來找我談,你不能答應,但我可以答應。”


    “哈哈哈!兄長,你這是在玩權漢良,你就算答應了還能真的出征袁昌黎?袁昌黎的使者還在驛站住著,你要不要把他砍了送給權漢良做投名狀。”蒙琰的笑聲越來越大。


    “袁昌黎竟然也派了使者?!”盧崇宗挺驚訝的。


    “袁昌黎想和我修好,權博跑到隴地去了,李氏已經明確表達了支持權博,薛映現在的態度也很曖昧,袁昌黎急了。”蒙琰抿著嘴笑著說。


    “行了,這些事兒你自己決定吧,天也不早了,我先迴去,明天就是大婚,蒼舒老先生能做你的主婚人,天下的士子也都會對你不同,成都就要迎來繁忙的時刻了,南府的糧草會以江夏的名義送過來。”


    “兄長明日可是家裏的正賓!”蒙琰提醒道。


    “我的身份特殊,族裏的族老做正賓才合適,你大婚之後我就自己迴去了,長沙那邊東府和北府盯得緊。”盧崇宗還是拒絕了蒙琰的提議。


    蒙琰不再強求,送盧崇宗出了藏書殿後直接返迴休息,明日的勞累可想而知。


    北定三年正月初八,成都,雍王大婚,從涪陵郡公府出發到宮城由涪陵郡公親自送嫁,宜昌郡公招待來往賓客,好不熱鬧。


    顧希風在馬上笑的嘴都合不上,不管多麽曲折複雜,終究是將妹妹嫁出去了,顧清風借助明鑒司的力量將書信送往了碧海城,顧陘知道女兒出嫁和楊伯禽大醉一夜,而後送了一對海玉作為賀禮,作為顧氏的罪人,此生不返中原是他的承諾。


    顧清風坐在蒙琰讓將作司特意打造的車駕中萬分欣喜,楚珩和婉姝自告奮勇的做了花童,他們還小,也許不懂得什麽是婚姻,但是與顧清風天然親近感並沒有什麽阻礙,隻是不知道未來會是怎麽樣,她把這些事情偷偷的和蒙琰說,蒙琰笑著安慰她說:“孩子都是天真的,教養和才能都是後天培養的,你作為母親怎麽教他們就怎麽學。”


    顧清風被蒙琰感動了,而後兩個孩子對她的態度讓她淚流滿麵,她在內心發誓此生與蒙琰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摸著這車駕的雕刻,顧清風好生感動,蒙琰知道她從小修習家門絕學導致身體一直很柔弱,這車駕周圍用了蠶絲結成的布簾擋住進來的風,車駕裏的暖爐一直燒著,即便外麵寒風刺骨,這車駕裏也是溫暖如春。


    從涪陵郡公府到宮城不過十多裏路,顧希風硬生生的走了將近兩個時辰,終於在吉時到了宮城,宮城中門大開,這是一種榮耀,按照禮節除了王爺大婚便隻有大功者返迴時才會開中門,顧希風自然是開心的。


    攔在宮門外的是蒙煥、蒙燼兄弟倆,蒙煥自然不用說,與顧清風經曆過生死,對於顧清風和蒼舒皓月他的情感是複雜的,當日沒有這兩個女人他早就死了,所以知道顧清風要嫁給兄長的時候他是雙手雙腳的讚成;而蒙燼對顧清風的感情要弱於蒼舒皓月,他算是自小跟著蒼舒皓月長大,一度對顧清風和蒙煥有些許的恨意,不過看到侄子和侄女對顧清風的依賴,他那點恨意也就淡忘了。


    這兄弟倆毫不客氣的將車駕攔在宮門口如同稚子一般為難顧清風,若是在尋常人家,他們應當去迎親的,不過誰讓蒙琰是王爺呢?這兩人骨子裏的那點童真全部都用在了顧希風身上。


    顧希風與兩人鬥嘴起來,讓車駕裏的顧清風差點笑出聲音,他們的這樣子想起來蒙琰有一次和她逗趣耍無賴,她氣急了質問蒙琰堂堂王爺為何這般無禮,而蒙琰給她的迴話讓她此生難忘,蒙琰笑著告訴她:“男人至死是少年!”


    大家的嬉鬧不停,終於讓蒙氏的族老忍不住了,當場訓斥了蒙煥與蒙燼,誤了吉時他們就犯大錯了。


    顧清風的車駕總算是進了宮城,圍觀的將領和官吏正準備離開去偏殿入席,隻聽安粲那個破鑼嗓子喊道:“王爺有令!宮門大開!宮外大擺流水宴席,王爺請大家觀禮!”


    一時間全城沸騰,萬眾起舞。


    自古以來哪裏王爺大婚讓百姓觀禮的,開天辟地頭一遭。


    一直喧鬧到晚上,蒙琰喝的醉醺醺的被安粲等人扶迴到月清宮,門一關蒙琰立刻清醒了,看著靜坐在床邊的顧清風,心裏開始癢癢,徑直走過去。


    顧清風隻感覺到一股濃鬱的酒氣撲鼻而來,接著就是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一隻大手遊走在自己的身上,心髒加速的跳動,讓她一時間處於發蒙的狀態,若不是胸部吃痛她都反應不過來。


    蒙琰一把顧清風翻過來用力的親吻,顧清風一個閨閣女子哪裏懂得這些,差點沒窒息,還是蒙琰發現她臉憋得通紅才笑嗬嗬的說道:“你幹嘛不唿吸?”


    “我,我,不敢,”顧清風語無倫次,嚶嚶聲迴到。


    蒙琰壞笑著看著她,用腳輕輕一勾,簾幕放下,一陣窸窣過後,隻聽到顧清風輕聲一叫,床體開始晃動起來。


    一番雲雨過後,顧清風將自己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來珠釵淩亂的頭和臉,十分害羞的讓蒙琰喂著她喝水,蒙琰覺得挺無奈,蒼舒皓月的愛是濃烈的,而顧清風卻不是,她總是保持著一種克製,一點點的給你,如同涓涓細流般讓人欲罷不能。


    “清風?”


    “嗯,”聲音如同蚊音。


    “你還要不要喝?一杯水你快喝了一刻鍾了,為夫的手都酸了。”蒙琰調侃道。


    “你討厭!”顧清風一個害羞直接把頭埋進被子裏,掀開被子的瞬間,透過那一絲的縫隙讓蒙琰再次衝動起來。


    翌日清晨,蒙琰率先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一股清新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透過前殿看到殿外鵝毛般的大雪,蒙琰一直不太喜歡被人服侍,或者說不喜歡被不熟悉的人服侍,瑞雪兆豐年,這是好兆頭,今年一定是個好年頭。


    蒙琰轉身迴到床邊,看著顧清風假裝睡覺的樣子笑了,這小妮子早就醒了,蒙琰一個猛撲壓在顧清風的身上輕聲說道:“別緊張,快起來吧,西府的當家主母可不許這麽賴床。”


    顧清風這才睜開眼睛,看著蒙琰一直盯著她,柔聲的說道:“您轉過去呀!不然我怎麽穿衣服?”


    “哈哈哈!都是夫妻了,昨晚上什麽該看不該看的都已經看了,還這麽害羞?”蒙琰調笑道。


    顧清風一提到昨晚就來氣,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昨晚連續撻伐了五次,這會兒還能清醒是因為多年足夠自律,沒好氣的說道:“王爺威武,能給小女子留些臉麵嗎?”


    “哈哈哈!好,我去外殿洗漱,外麵下雪了,我讓人伺候你在這裏沐浴吧。”蒙琰雖然沒有笑,但是麵部表情中的嘲笑之情難以掩飾。


    “王爺,您怎麽是這樣的人,早知道這樣我就,我就”顧清風突然說不出口了。


    “你就怎麽樣?不嫁了?舍得嗎?”蒙琰的笑聲充斥著整個大殿,一邊笑一邊出了裏屋。


    等到顧清風收拾好,拐著腿出來的時候,蒙琰接過侍女手中的大氅走上前去為顧清風披好,溫柔的說道:“外麵大雪,大氅還是要穿的。”


    “王爺,今日可是要見族中長老?”顧清風緊張的問道。


    “族老們和各路將領今日都要返迴駐地了,你和我一起去送送他們。”


    “好,蘇青和石英又得分隔兩地了。”顧清風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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