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快走!末將頂著!前麵就是少南關!有西府的人接應!”董缺已經將自己殺成了一個血葫蘆了。


    迴想起來事情的來的太突然了,盧崇宗剛巡視完城池後迴到府上,家裏就來了個陌生的內侍在等著自己,還以為宮中出了什麽事情,走出坊市的時候盧崇宗憋到這名內侍居然配著一柄短劍,常年在宮城行走的他立即警惕起來,以為宮中有變故,但是確實沒想到會是針對自己的。


    就在一行人要踏進宮城大門的時候董缺突然出現,帶著一隊精騎神色緊張的過來,內侍本想阻攔,但看到董缺這一隊人還是忍住了,董缺上前對盧崇宗匯報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盧崇宗也是滿心的疑問,今天太怪了,董缺急的沒辦法,隻得說道:“禺公,少南關有異動,我們該如何處理?”


    盧崇宗頓時覺得有問題,少南關是主要是防範西府的,蒙琰這個時候肯定不會做出對朝廷不利的事情,為什麽董缺會這麽說,又想到內侍腰間的短劍,看來是有大事情要發生,於是順著董缺的意思向內侍說道:“公公,少南關異動不是小事,容在下去一趟軍機閣再隨公公入宮可否?”


    內侍立即拒絕,極盡恭敬的迴道:“禺公,您還是先進宮麵見太後娘娘和陛下吧,出了宮再去軍機閣也不晚吧。”


    盧崇宗聽到這話這才感覺到危機是衝著自己來的,環顧周邊的商販,一股陰謀的味道充斥著周邊,管不了這麽多了,給董缺使了個眼神。


    董缺接收到盧崇宗的指令後,立即將盧崇宗搶出來,大聲唿喊道:“有人刺殺禺公!要造反了!”


    董缺的突然發作,讓內侍和隱藏在周邊的兵士一時間愣住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董缺已經護送著盧崇宗殺向辰京北門了。


    盧崇宗和董缺被兵士護在中間,盧崇宗趕忙問道:“怎麽迴事?!”


    “大都督,我也不知道除了什麽事!剛才一個手持西府明鑒司腰牌的人找到說是太後娘娘要在宮裏誅殺您,讓我帶人截住您!”


    “那人現在在哪裏?!”盧崇宗越想越不對,應該是九曲那裏出了問題,長孫氏一定是把父親給出賣了。


    “他說完就走了!大都督我們該去哪裏?”董缺迴道。


    董缺這家夥忠心沒問題,就是做事容易被迷惑,問都不問清楚,若是有人下套給他這不就慘了,罷了,能把自己救出來已是不易。


    盧崇宗沒有猶豫,說道:“出北城門!去花山大營!”


    辰京中的力量已經不能信任了,方才埋伏在周邊的人有幾個是熟臉,看來太後已經控製和收複了自己在辰京中的勢力了,隻是出於沒有借口對自己動手,現在隻有花山大營的八萬人還能指望。


    盧崇宗等人衝殺出北門後直奔花山大營,在距離大營不到十裏路的地方盧崇宗看到花山大營大營主將褚典帶著兵馬出現,心中大叫不好,他相信褚典不會背叛自己,但儲典出現在這是不正常的,看來大營也出了問題,於是大聲喊道:“褚江軍!你們怎麽會在這?!”


    褚典也是一臉的懵,一個時辰前京城傳旨說是盧崇宗遇刺,要自己帶人去加強防務,而盧崇宗現在卻好好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這是出大事了!


    “褚典!你現在有多少人在手上?”盧崇宗到了他的身邊勒馬問道。


    “依規製換防人馬五萬人。”褚典趕緊迴道。


    盧崇宗舒了一口氣,還好,立即安排道:“太後娘娘要殺我,我們現在馬上向北走。”


    “那營中還有三萬人呢?梁奢還在營中···”褚典突然想明白了,想起剛才梁奢笑眯眯的惡心神色,這混蛋是投靠了太後。


    “前軍變後軍,掉頭!”盧崇宗大聲喊道。


    一路衝殺,直至上元節才衝殺到少南關,大家早已疲憊不堪了,五萬多人的大軍,傷兵滿營,能戰的不足三萬,好在少南關外有西府餘賡接應。


    董缺拚盡最後一絲力氣阻擋追兵,好在少南關在兩軍的夾擊之下並沒有進行殊死抵抗,一是都是自己人,誰也不會痛下殺手,二是這事兒根本就沒傳到少南關,少南關守將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都是大佬級的任務,他也得罪不起;三是西府餘賡兇名在外,何苦找麻煩。


    “禺公,何至於此?太後娘娘不過是想問你一些事情而已。”慈安宮守將駱一鳴帶著追兵在少南關下問發問。


    “駱將軍,明人不說暗話,太後的心思你我都明白,隻要你們現在退後五十裏,我即刻將少南關讓出。”盧崇宗也不客氣,直接挑明了說。


    “禺公這是在叛亂!”駱一鳴也不再客氣。


    “何為叛亂?我受先皇遺命在長沙建立南府,現在我要返迴長沙,何錯之有?”盧崇宗不怕他,大義在他這裏。


    “太後娘娘讓我問你一句話,禺公可還忠心皇室?”駱一鳴漲的臉通紅,一字一句的問道,他心裏清楚朝廷對盧崇宗發難隻是因為他隱藏身份,而盧崇宗從未做過有傷朝廷的事情,又是先皇親選的南府大都督,所以是準備秘密抓捕的,現在已經鬧開了,有些不好收場。


    “盧某一直忠心朝廷,還請太後娘娘明鑒!”盧崇宗說的坦蕩。


    “那就請禺公與我一起返迴辰京像太後娘娘解釋,我保證您和家人的安全。”駱一鳴換了個方式,想著盧崇宗的家人還在辰京,盧崇宗總不會放棄家人的。


    想到自己的家人,盧崇宗揪心的痛,但是沒辦法,自己現在迴去了才會被一鍋端,這時一直隱藏在陰暗處的餘賡和董缺耳語幾句,董缺趕忙上前對盧崇宗說話,隻見盧崇宗眉宇舒展,朗聲對著駱一鳴喊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現在北伐戰事重啟,盧某必須以北伐大業為重,還請娘娘見諒!”


    駱一鳴正想發作,大軍後有人大喊,駱一鳴看了一眼來人,竟是仲舉,仲舉看了他一眼,而後笑嗬嗬的衝著盧崇宗說道:“陛下有令,禺國公心懷北伐,乃我朝廷柱石,即刻赴長沙組建南府。”


    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盧崇宗領旨,謝陛下!”


    “禺公,事已至此,太後娘娘也不想追究什麽,隻希望你還能記得先皇的恩情!”仲舉說完轉身大聲說道:“陛下有令,退軍!”


    看著遠去的大軍,餘賡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盧崇宗旁邊說道:“禺公,我們修整一下就讓出少南關吧,王爺已經將長沙騰出來了。”


    “你家王爺的反應怎麽會那麽快?”盧崇宗幽幽的說道。


    “清風顧姑娘說大家族從來都是以利益為先的,長孫氏想要取得吳王的信任,出賣您是最好的投名狀。”餘賡笑嘻嘻的說道。


    “清風姑娘?你家王爺身邊侍女?”盧崇宗對顧清風有一點印象,但一個侍女還不值得引起他的關注。


    “是,清風姑娘是顧氏家族獨女,沅江一役以後就在王爺身邊了。”餘賡雖然看似粗魯,實則有內秀,他將顧清風的身份告知盧崇宗,就是要探探他的態度,畢竟顧清風即將是西府下一任主母。


    “你家王爺好手段,竟連仇家之女都能重用,不知道蒙氏冤魂可曾托夢給他?”盧崇宗很不滿,蒙氏的血債還尚存餘溫,當日對顧言風的使用他就表達過不滿,現在又出了個顧清風,聽意思,蒙琰與她的關係不一般。


    “禺公,衡陽軍將你護送到林城後須得去鶴州整軍。”餘賡已經明白盧崇宗的心意,開始公事公辦了。


    “餘將軍,西府的人都走了?”盧崇宗聽出了公事公辦的態度。


    “西府部分主官已經陸續前往江夏待命,各級主將已經大多在寶慶和鶴州集結,東川一定,西府兵士將全部離開,依照王爺的命令,各州府郡縣城防部隊都未隨大軍西進,部分當地戶籍的兵士尊重他們的意願也都給您留下了。”餘賡盡可能將所有的事情講清楚,表明西府的態度。


    “東川局勢如何?你家王爺在哪?”


    “葉帥與夷陵刺史塗山軼元已經換防,葉帥領江夏軍已經抵達東川,不日將與慶帥發動總攻,王爺在牂牁督戰。”


    蒙琰竟舍得用熙州富庶糧倉換成夷陵貧瘠之地,這一手夠大氣,也夠巧妙,不過蒙琰不在東川前線,竟在黔西倒是出乎意料了。


    “黔西戰事如何?”盧崇宗想通過對朱沐氏的戰爭了解蒙琰心底所想,父親還在被囚禁中,他不認為蒙琰沒有動作。


    “朱提不戰而降,蒙煥將軍在前天已經將納雍掃蕩幹淨了,這會兒,大軍應該開赴大理了。”


    盧崇宗愕然,蒙琰的動作太快了,大理六郡是朱沐氏最後的防線了,這麽多年一直對朱沐氏沒辦法的原因就是朱沐氏一直占據著大部分黔地,中原內亂不止,也沒人關心黔地這種蠻荒所在。


    兩人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盧崇宗等人在少南關修整裏兩日後全麵北撤,抵達林城後餘賡向盧崇宗告別,盧崇宗想了半天才說道:“餘將軍,替我向你家王爺致謝,順便轉告你家王爺,蒙氏不可能接受仇家之女入住中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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