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順東輕輕地關上門,走近沙發站在那裏看著女兒把頭埋在枕頭裏哭的雙肩亂顫,他一雙手向前伸去,似乎想撫慰一下哭泣中的女兒,可是伸到一半就停在了半空中,因為隨著小雅的哭泣,她的一個曲線玲瓏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著,特別是塌陷的腰肢襯托著一個滾圓的臀部,一上一下的起伏著,祁順東稍稍平複下來的心瞬間就顫抖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了口袋裏的那張光盤。祁順東自己也說不清出於什麽樣的心理,在出門的時候會把那張光盤裝進了口袋,難道想給女兒看看?女兒看了以後會有什麽反應?


    祁順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收迴了自己的雙手,他能夠預見到,如果此時自己的手碰上女兒的身子,那麽他內心的那頭魔獸就會將自己吞噬掉,而小雅也可能會驚的跳起來。無奈,他在小雅對麵的一張沙發上坐下,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抽起來,既然女兒現在就在自己眼前,他就放心了,等她稍微平息一下情緒再和她好好談談,當然祁順東在心裏一再地警告自己,這次一定要心平氣和地和女兒談,千萬不能像以前那樣每次都搞的不歡而散,畢竟這樣和女兒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並不多,這樣想著,祁順東就關上了自己的手機。


    時間靜悄悄的流過房間的每個角落,陽光從對麵的牆壁上漸漸地退縮著,最後在窗台上的花瓣上撫摸了一陣就退出了窗外,從窗外傳來的噪雜聲也漸漸的安靜下來,此時的小雅似乎已經精疲力盡,再也無力哭泣了,她仿佛已經忘記了房間裏的另一個人,自顧睡著了一般。


    祁順東盯著女兒橫臥在沙發上誘人的身子,心裏一會兒充滿一個父親的柔情,一會兒一顆心又像被風脹滿的風帆橫衝直撞,無法收拾。他隻能坐在那裏一支接一支的吸煙,借以平息內心的波瀾。


    天漸漸的黑下來,對麵沙發上小雅的身影看上去朦朦朧朧的,祁順東的雙眼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對麵沙發裏的身體並沒有因為光線的暗淡而減少對他的誘惑力,相反,隨著夜色的降臨,一絲曖昧的氣息在房間裏漸漸濃鬱起來,真實的世界正一點點地消失,很久以前那些夜遊神似的夢幻般的夜晚一幕幕地在他的腦海裏浮現,他明顯地感到自己內心深處的那隻怪獸已經醒來,正在張牙舞爪地對著那個模糊的身子咆哮著。


    祁順東覺得自己渾身的肌肉一陣陣緊縮,頓時就充滿了力量,而這股力量在體內竄動著急於尋找發泄的對象。終於他忍無可忍,一伸手吧嗒一聲就打開了房間的燈。


    也許是強烈的光線刺傷了眼睛,小雅嘴裏發出一聲歎息似呻吟,隨即一翻身就醒了過來,一瞥眼看見了對麵沙發上那個滿臉通紅的男人,她一下就從山發上坐起身來,環顧一下四周,這時記憶好像才恢複過來,意識到對麵那個男人是自己打電話叫迴來的父親。(.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你……怎麽還在這裏……”小雅眼睛看著別處問道。


    小雅的問題把祁順東從童話世界裏拉迴到現實中來。他忽然覺得幾天沒見的女兒居然顯得那麽憔悴,蓬亂的頭發,紅腫的眼睛,再加上一張沒有血色的蒼白的臉,哪裏還有過去那種青春靚麗的影子?


    “小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看上去很糟糕啊!”祁順東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變了,就像是一隻野獸在學著說人話。


    糟糕?那還不是拜你所賜?現在假惺惺的裝什麽大尾巴狼?不過當小雅斜眼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以後,她沒有發現他臉上有譏諷甚至嘲笑的神情,並且好像也沒有打算要給自己上政治課的跡象,於是就忍住了已經滾到了嘴邊的責罵,內心泛起一股酸楚。


    “發生了什麽事你還不清楚嗎?不都正如你以前的預言一樣嗎?”小雅仍然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氣。


    祁順東這會兒絲毫也不介意女兒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反而體會到一種久違了的親切感,這才是我的女兒啊!從小到大她不是都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的嗎?


    “小雅,我沒有什麽預言,即使有的話也是預言你的好,世界上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好呢?”祁順東用一種掏心掏肺的語氣說道。


    小雅聽了一愣,這倒不是他父親的話打動了她,而是因為奇怪他以往那種目空一切聲色俱厲的樣子哪裏去了,怎麽會用這種低三下四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小雅把雙腿卷曲到沙發上抱在胸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祁順東本來想先問問李滿媛的情況,不過一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以及口袋的那張光盤就改變了話題。“小雅,在我的印象中我們好像沒有一次能夠心平氣和地談談,今天你給我打電話我感到很高興,這樣,你先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不管你說什麽今天我保證不發脾氣,不是今天,從今以後我保證再也不對你發脾氣了。”祁順東拿出了一個公安局長給屬下做思想工作的看家本領,似乎一心要在這個晚上降服這個桀驁不馴的女兒。


    誰知小雅的反應好像並不積極,眼睛都沒有朝祁順東看一眼,扭著脖子嘴裏又是哼的一聲。


    祁順東聽見小雅的嬌哼,心裏不但不生氣,反而有種想笑的感覺。女兒再大畢竟還是個孩子,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活脫就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嘛。雖然有些話難以說出口,可是一副誠懇的態度還是必須要有的。祁順東雙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把,似乎在換一副麵孔。“小雅,你知道……有些事情其實並非你想象的那樣……說真的,我心裏……小雅,血濃於水啊……”說著就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好像是傷心又像是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羞愧。


    小雅身子微微一動,偷偷看了父親一眼,隻見他佝僂著腰,一副痛苦的樣子,忽然就覺得自己的父親老多了,身上似乎已然沒有了以前她熟悉的那種霸氣,看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在那樣一個勾心鬥角狗咬狗的地方,他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也可以說是嘔心瀝血機關算盡了,怪不得從來就沒有見他高興過。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在小雅的腦子裏閃過,他哭過嗎,他也會痛苦嗎?隨即就笑自己的幼稚,哪個人不曾痛苦過呢,隻是不相信他會哭,因為他沒有感情,就像冷血動物一般。這一點他可比自己強多了。小雅咬著嘴唇,一時就想起了自己的煩心事以及目前的處境,該怎麽麵對未來的一切呢?一瞬間小雅就覺得惆悵滿腹,一股強烈的傾訴願望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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