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薛郎渾然忘記了列車上那些殺器,自他出現,竟然沒有動攻擊這迴事了。


    不論歪斜部分的和正常坐在道軌的那些車廂上的武器,這會槍口炮口都鎖定著他,或者說,鎖定著他所在的位置,卻沒有開火,似乎,也期待著這巔峰一戰。


    薛郎這一刻更加的沉靜,盯著車廂裏快移動,已經臨近車頭部分的黑色身影,沒有出擊。


    他不會看錯,對方是大成境界,跟他一樣,甚至,能躲開他完全的鎖定,連鎧甲後麵的麵容都看不到,模模糊糊,男女未知。


    他需要恢複體力,要不,他沒有把握擒下對方。


    可是,他心裏一直有個古怪的念頭,對方,很熟悉,心裏,生不起生死搏命的狠辣。


    他目光靜靜的跟著那個身影移動,在他搞定最後一人,一拳打的那人胸口凹陷,噴出髒腑碎塊,縱身撲出車廂的一刻,眼睛一虛,大刀隨意斜指地麵,氣勢攀升,鎖定對方的身影,就要動攻擊。


    可就在這時,對方突然站住,不知為何。


    幹嘛?


    薛郎沒有感覺到丁點的敵意,狐疑的看著眼前的敵人,看不出對方隨意站立是不是要偷襲自己。


    他看不透對方,看不到對方身體力量運行的軌跡,但卻清晰的感受得到,對方沒有敵意。


    這一刻,他愈覺得對方很熟悉,熟悉到就跟身邊的人一樣。


    怎麽迴事?怎麽生不起一點殺心?


    薛郎自己也覺得很奇怪,這種感覺讓他不明白,為何麵對仇人卻一點恨不起來,就算看不到對方麵容。


    就在他驚疑不定的一刻,對方突然動作了。


    但薛郎卻沒有做防禦,依舊刀尖斜指地麵。


    跟著,他眼睛瞪大了。


    對方不是要進攻,而是在做手勢。


    手勢並不複雜,卻是他熟悉的手語,也就是特勤處獨有的手語。


    他腦海裏嗡的炸響,不等對方比劃幾下,大喝聲中,跨前一步,刀尖指著十幾米外的黑色金屬身影,吼問道:“你是誰?!墨芸她們怎麽樣了?!”


    那個金屬鎧甲的身影似乎焦急了,感受到了薛郎騰起的殺機,焦急之下,手一伸,一個物體出現在手裏。


    龍牙?!!


    薛郎瞳孔驟縮,再次踏前一步,隨時準備動進攻。


    跟著他頓住了,因為那個龍牙在這個鎧甲罩體的家夥手裏迅變換著,九齒彈出,尖刺彈出,劍刃彈出,跟著變換各種武器形態。


    他居然會用龍牙……


    薛郎這一刻蒙了,不知道這人是誰。


    那人比劃了幾下,見薛郎依舊沒反應,手一閃,龍牙收起,跨前一步,伸手在脖子的位置擺弄了幾下,跟著兩手抱起腦袋,一下子摘掉了金屬的頭顱。


    墨芸!!


    薛郎眼前一黑,差點暈逆。


    那個麵容他怎麽會看錯,那是他苦尋多日沒有消息的,略顯嬰兒肥,但卻很靚麗的臉龐。


    墨芸摘掉金屬頭顱,似乎意識到薛郎聽不到了,一手拎著腦袋,一手比劃著。


    連續數個手勢,薛郎看懂了,露出了微笑,比劃道:“我當然記得,我要照顧你一輩子,陪著你變老。”


    墨芸也笑了,比劃道:“可不是我一人哦。還有雪鳳,還有崔穎,還有白小歸,爺爺們願意離開山村的話,還有爺爺們……”


    薛郎重重的點頭,大吼說道:“可以!!我陪著你們,直到老去!!!”


    墨芸笑了,手一閃,扣上金屬頭顱,比劃道:“那還不快走,晚了可沒機會陪著我們了。”


    好……


    薛郎在耳朵嗡鳴中,大吼應了聲。


    這會他終於明白了,明白墨芸她們遇襲,自己為何沒有丁點不安了,那本來就是墨芸她們自編自演的一出戲碼,哪來的危險?


    隨著摘掉歪斜出軌的部分,剩餘一個機頭的高列車動了,反方向,順著來的鐵軌,急飛馳。


    十四分鍾,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在左伯陽他們悲痛中,在中途停下,狂奔鑽出洞口,離開地下,在烈日下消失不見,列車繼續高飛馳,迎著訓練基地開來的列車撞去的一刻,在基地地麵,大軍繼續飽和打擊,力求最短時間摧毀基地防禦的一刻。


    基地周圍幾公裏內的空氣突然一緊,大地跟著篩糠一般的抖動,轟的一聲巨響,一團耀眼的火團騰空而起,翻滾著衝上了雲霄。


    一朵美麗的蘑菇雲綻放了。


    衝擊波在這一刻向四外狂湧,在世界震驚的目光裏,在米國政斧呆滯的注視下,地下,一條條線條抖動著,跟著掀開了泥土,狂暴的力量噴出,噴向高空。


    這一刻,一個以蘑菇雲為中心,四外放射行線條的爆炸場麵,清晰的出現在了所有看到這裏的衛星圖片上。


    在這一刻,華夏的指揮部裏卻沒有丁點的喜悅。


    在爆炸前五分鍾,他們接到了已經脫離爆炸直接作用範圍,順利上到地麵,狂奔離去的左伯陽他們的匯報。


    薛郎,沒有跟上,核爆,即將到來。


    跟著,在揪心焦急等待中,核爆如期而至。


    這一刻,指揮部,特勤處總部,都在焦急的等待著,心裏僥幸的認為,薛郎很強大,能逃出地下,逃出生天。


    隻要脫險,就會聯係他們。


    核爆,直接波及的距離倒是沒有太遠,畢竟隻有兩萬噸的當量,接近,或者過當年廣島的核爆威力。


    根據不可靠的消息稱,當年的廣島核爆威力相當於兩萬噸tnt,近年,又稱隻有1.25萬噸的當量。


    但這是在地下,爆炸的威力雖然更加猛烈,卻無法做到高空爆炸,波及麵積更廣的破壞力。


    隻是炸出了更大的大坑,地麵龜裂的麵積要高於廣島核爆中心的麵積,破壞力,汙染的麵積卻遠遠達不到當時的程度。


    也就是覆蓋了周圍幾十公裏而已。


    當然微量的汙染會隨風飄散,卻不至於像廣島核爆一樣造成那麽多人死亡了。


    這裏,是戈壁,沒有人煙。


    猛烈的爆炸撕碎了所有還心存僥幸,相信米國依舊強大,自由國度不會受到安全威脅的自由主義向往者,追隨者的狂熱,在爆炸兩個小時後,在各國報道鋪天蓋地,安全的自由國度形象崩塌中,鋪天蓋地的米國製造殺戮,隻為利益,隻為賣武器的消息迅猛傳播,在無數個地點,有憑有據的布到了互聯網上的一刻。


    紛亂,出現了。


    米國的股票迅下跌,出境,趕上了逃難。


    資金,流水一樣被抽走。


    米金,再不是保值的代名詞,拋售,再也遏製不住。


    在米國政斧無力阻止這一切,看著黑色星期五即將到來的一刻,華夏特勤處那裏,指揮部那裏,正在趕往安全撤離途徑的左伯陽上他們,卻心沉到了穀底。


    三個小時了,薛郎沒有動靜。


    身上可以定位的北.鬥.定.位.係統也始終沒有顯示,薛郎,消失了,隨著蘑菇雲的升起,消失了。


    兩天後,左伯陽將第一筆資金,二百億歐元,分別打進了關愛老兵,和大愛在行動,讓兩個已經如日中天的慈善機構更加火爆了。


    但它們的創始人,薛郎卻看不到這個令人振奮的畫麵了。


    清源有限公司,這會,隻有一個掌舵人了,就是夏梓憶。


    不論米業,還是珠寶公司,還是金陵展覽館為核心的商業區,還是已經開始火爆的亢龍旅遊公司,還是已經開采,並源源不斷從島上運迴的翡翠原石,都有條不紊的運行著,絲毫不亂。


    米國,最終無力阻止黑色星期五的到來,經濟崩潰的同時,影響到了全球的經濟。


    他們,經濟複蘇需要幾年,或者幾十年都是未知,地位,已經一落千丈,就算他們動戰爭,估計也難以挽迴淪落二流國家的命運。


    查郎納河當然也會受到影響,在全球經濟即將陷入低迷,無數人財富憑空蒸的時候,旅遊,注定會受到影響。


    上遊,還沒來得及開的地段,羅斌清晰的意識到,開要暫緩了,因為投入和收入會不成正比。


    而此時,上遊的密林裏,薛郎已經恢複了聽力,這會,在四個美女的依偎中,麵帶幸福微笑,靜靜的聽著墨芸講述這一切的由來。


    他這一刻才知道,墨芸,早就已經繼承了柳敗城的能力,推背圖,龍牙,都在她手上,而且,經過天機子的指點,明白離開體製,隻有讓自己能力消失,才可以退伍。於是,她在研究組拿到大部分半機器人數據,結合小不列顛鎧甲技術研製出來的第一具鎧甲的一刻,啟動了計劃,在成功離開了部隊,在致死地而後生,在薛郎在五行陣裏行針的時候,突破了氣勁大成,並實施了所有計劃。


    這也是當初尋找金性物體之前,雪鳳她們為何哭泣的原因了,因為連墨芸也算不準她是否能活著度過危機。


    這一刻,他的心更加沉靜了,他知道,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國家大事,輪不到自己來出主意,甚至左右,特勤處,展方向自然早就有譜,而自己,不用操心了,唯獨墨芸她們的意思,已經明說的意思,讓他心跳加的同時,還有著極為強烈的不適應。


    齊人之福,或許不錯……


    薛郎靜靜的聽著,古井不波的心裏升起一股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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