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大幫人在薛郎的病房裏來了頓會餐。讓薛郎很舒服的是劉忠和那個叫張玉紅的小姑娘他們歲數雖然不大,卻很懂病號吃什麽,在飯店要的飯菜沒有辛辣魚腥,都是比較清淡可口的。


    喧鬧中,薛郎跟這些同齡人快速熟悉,知道了他們的名字,也講了些山裏打獵的趣事,讓一頓飯吃的熱鬧非凡。


    護士來查房,看到一大屋子人也沒深說,隻讓動靜小點,吃完收拾利索,拔了吊瓶就沒再來。


    那些看著不是善類的人影也沒再出現,似乎知道這裏一大屋子人,不方便整事,或者在醞釀什麽。


    愉快的吃完午飯,崔穎和一幫小姑娘收拾利索後就離開了病房,病房裏就剩劉忠和邵胖倆人了。


    她們剛走沒兩分鍾,李文明就出現在病房裏。


    看到邵胖倆人點了下頭,走到床前說道:“薛郎,領導班子迴去後就做出了重獎的決定,你還要住院些日子,所以,獎勵就讓我直接給你帶來了。”


    說著,遞給薛郎一個信封。


    薛郎也沒客氣,接過信封謝道:“謝謝科長了,還麻煩你跑一趟。”


    沒等李文明說話,邵胖看了眼信封厚度笑著插言道:“李科長,領導也真摳門,薛郎的衣褲全都碎了,現在還光著腚呢,光給點獎金,也不給買身衣服啊。”


    李文明看了看薛郎纏滿紗布的上半身,點頭道:“我聽醫生說了,縫針的傷口三十七處,小傷口六十多處,衣褲肯定都碎了,這樣,薛郎家人不在這,邵胖你們倆辛苦一趟,去幫他買一身。”


    他話音剛落,劉忠大咧的說道:“行啊,李科長,不就跑個腿嗎,小意思。”


    邵胖看了眼薛郎,又看了眼他手裏的信封,笑著說道:“李科長,薛郎那點獎金還不夠補養的,你不會讓我們拿著他那點拚命換來的獎勵去買吧?”


    邵胖說完,李文明頓了下,點頭道:“邵胖,你倆去買吧,記著開**迴來,這錢庫裏出了。”


    劉忠在得到肯定說法後伸手就拿起羽絨服說道:“李科長放心,不會給薛郎買貂皮、阿迪達斯,最多就是利郎外套加羽絨服,九牧王褲子……”


    李科長被嚇了一跳,不等劉忠說完,忙說道:“差不多就得,要不找主任簽字都是麻煩,照著三四千來吧。”


    “哈哈!三四千,行,李科長放心,不會超過七千。”


    不等李文明接茬,邵胖笑著繼續說道:“等薛郎拆線了,讓他好好安排你喝一頓,我知道薛郎打獵老牛了,他們家世代都是獵戶呢。”


    李文明眨巴了下眼睛,看了看薛郎,板著臉說道:“喝什麽喝,讓你一說就下道了,這是正事,薛郎是英雄,衣服也是救人時被撕碎的,跟吃飯有什麽關係,去買吧,記著開**。”


    “好嘞!”


    劉忠答應一聲,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去找個找個女秘陪著逛街。”


    薛郎看著三人對話,一直沒有插言。他忽然發現,軍隊外的生活自己真的要學習。在劉忠向外走去時,真誠的說道:“科長,謝謝了。”


    李文明也沒再多停留,客氣了兩句就轉身離去了。


    待李文明消失,薛郎揚了揚手裏的信封說道:“邵胖,謝謝了,晚上我安排。”


    邵胖看了眼薛郎手裏的信封說道:“都公家的事,客氣什麽,看看,給了多少?”


    薛郎抽出信封裏的錢大致掃了眼,拿起財會支取現金給的小條說道:“八千。”


    “真摳。”


    邵胖搖了下頭說道:“就特麽的差兩千,給個整不行啊。”


    “不少了,要什麽自行車啊!”


    薛郎很滿足。這起碼是自己半年的工資,怎麽說也不算少了。


    正說著,劉忠帶著五六個美女風風火火的進了病房。.tw


    薛郎一看,除去崔穎和那個叫張玉紅的還在外,其他的都換了。


    邵胖吃飯前就知道薛郎沒穿內褲,見來了一幫美女,忙上前替薛郎遮羞,幫忙量褲腰,量腿長,在幾個女的嘰嘰喳喳記錄後,這才拽著劉忠上一邊小聲說了幾句。


    少卿,劉忠帶著張玉紅和另外兩個薛郎不認識的女生離開了病房,崔穎則帶著剩餘的人迴了她的病房。


    病房安靜了,薛郎這才倒出功夫說道:“邵胖,庫裏有油絲繩嗎?”


    “油絲繩?”


    邵胖詫異了下問道:“要那幹嘛?”


    “過兩天拆線了我上山弄點野味,剛下雪,這會的麅子、兔子、野雞都可哪找食,也肥,正是好時候,過了年就材了,不如現在的好……”


    “臥槽!你還真會打獵啊!”邵胖吃驚的看著薛郎,“我還以為你吹流弊呢?”


    薛郎笑了,“我從會走路就跟著爺爺跑山,下套子,下夾子,碼綜,這都是家常便飯,不說吃野雞殺半斤有多少吧,起碼想吃公的母的就跟自己養的一樣,隨便挑。”


    “臥槽!皇帝待遇啊!”


    邵胖不淡定了。


    不等薛郎說話,接著說道:“既然你有這手藝,那活動活動離開後勤得了,那地方就是老娘們呆的地方。”


    “離開後勤?”


    薛郎詫異的問道:“那去哪?”


    邵胖笑著說道:“去車隊啊,掙得多,還自在。”


    車隊?


    薛郎頓了下,快速翻找記憶,發現前任並沒有考證,也從沒摸過車,連自行車都沒摸過,但他會開啊。


    想了想說道:“車到會開,可沒證,需要現考。”


    “證沒關係,周圍沒人查,除了長途需要本,大部分都沒票,車隊正好有一台西北王閑著,司機調迴縣裏了,就算你開不了,四輪子總會吧,從下麵往上提司機,正好有空缺。”


    看著熱心的邵胖,薛郎問道:“西北王是尖頭七米二嗎?”


    邵胖點了點頭,“是,就是破了點,五年了。”


    “能開,歐曼十二米都開過,跑過長途。”


    “真的假的?”


    邵胖認真的說道:“你可別忽悠我,要是真行,我先跟隊長打個招唿,迴頭領你走幾家認認門,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弄幾對野雞啥的,比給錢好使。”


    薛郎鄭重的點了下頭,“技術沒問題,野味也簡單,幾天就搞定。”


    說著,心裏直疑惑。邵胖初次見麵,就算聊得來,也沒必要幫自己要好處,幫自己換科室的,但又想不明白其中關鍵。


    不過,成與不成,這個人情他是記住了。


    於是,虛心求教,開始了解糧庫的結構,關係網等,準備老老實實的換個可心的工作,到時候把爺爺接出大山,養老送終。


    邵胖也不藏著掖著,大麵上的事都跟薛郎說了說。


    通過了解,薛郎大致明白了單位的關係網,知道進車隊的人哪怕開四輪子,都要多少有點門路,車隊在糧庫算得上是好科室了。


    聊天,時間過得就快,等護士掛上下午的吊瓶,劉忠他們也大包小包的迴來了。


    一進門,劉忠就咋唿道:“薛郎,貂絨大衣,藍狐圍脖,阿迪達斯雪地靴,哥們夠意思吧!”


    “不是吧……”


    薛郎看著那一個個袋子,無語道:“穿上這些,恐怕我要重新學走路了。”


    劉忠眨巴了下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窮人乍富不會走路了?”


    “哈哈!”


    屋子裏的人立時笑翻。


    邵胖一把搶過劉忠手裏的兩個大袋子說道:“還貂絨,你卡上有那麽多錢嗎我都懷疑。”


    劉忠臉不紅心不跳的爭辯道:“誰說沒有,就這還剩了五毛呢。”


    笑鬧著,一件件的衣服褲子拿了出來。薛郎這麽多年就沒買過這些,衣服全部是發的,所以,也不知道這些衣服的貴賤。


    邵胖一邊看著,一邊問道:“花了多少?”


    .劉忠收起玩笑說道:“沒敢多花,全套連內衣,襯褲,褲衩,腰帶等都算上一共五千四。”


    五千四……


    薛郎沒想到劉忠這麽敢花,報銷不會有問題?


    他還沒說,劉忠繼續說道:“李科長還真麻溜,我們拎著大包小包的去了,直接簽字就報了,連買的什麽都沒看,這一看,買少了……”


    張玉紅抖摟開一件夾克說道:“就是,我就說,怎麽也買兩套內衣褲,兩件外罩啊,你不聽。”


    這就報銷了?


    薛郎很詫異,但也沒太當迴事,笑著說道:“這已經讓我很意外了,辛苦了,晚上我請客,這迴別光弄清淡的,弄倆清淡的就成,你們喜歡什麽就來什麽,飲料、酒也弄點。”


    “別,才上班,怎麽好吃你?晚上我來安……”


    劉忠話沒說完,邵胖擺了下手說道:“薛郎安排就薛郎安排吧,大玄你跑趟腿,弄幾個硬菜。”


    “行。”


    劉忠沒再堅持,答應著。


    天剛黑,薛郎的病房裏飄滿了菜香,連走廊裏都飄蕩著飯店的味道。


    六七個小姑娘,薛郎三個男的,除了邵胖稍大點,且已婚,剩下的都是同齡人,這讓病房裏熱鬧自然免不了。


    要交班了,值班的護士也眼不見為淨,拔了吊瓶就再沒來,直到昨夜值班的護士到來訓斥了一頓,豐盛的晚宴才算落幕。


    薛郎很喜歡這種感覺,這是他在雪狼裏體會不到的,不同於家的感覺,不同於兄弟情,但同樣舒服。


    這或許就是他潛意識裏想要的生活,雖然換了個身份,他依舊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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