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恆這一路上沉默了很多啊。”孔先生低聲對陳小風說道。


    陳小風無語的看著孔先生,“他爸媽都死了,沉默很意外嗎?”


    孔先生大多數時候都是十分嚴謹且具備師德的人,但偏偏極少數時候,老是會不由自主的皮一下。


    但現在這皮的,未免也太不是時候了。


    陳小風迴頭看了衡恆一眼,身體較為壯碩的衡恆相比起尋常人的來說,更容易累和熱,平時出去采集個雲煙草,到最後都得滿頭大汗的咬牙堅持。


    但今天他一路狂奔追上了陳小風不說,還跟著陳小風和孔先生走出了老遠的距離,愣是沒吭一聲。


    “衡恆。”


    陳小風這迴沒叫他衡胖子。


    衡恆抬頭見陳小風和孔先生都看著自己,就擠出一個笑容,“孔先生,班長,有什麽事嗎?”


    陳小風指了指前麵了的木屋,“那有個木屋,去休息會兒,吃點東西。”


    “好。”衡恆沒有多說什麽。


    但還沒靠近木屋,三人就聽到了木屋裏傳來的姑娘的驚嚇哭聲。


    這人跡罕至的林子裏,傳來如此撕心裂肺的姑娘的哭聲,真是挺詭異的。


    彼此之間交換了下眼神。陳小風小聲對衡恆道:


    “衡恆,你保護孔先生,我摸過去看看。”


    “好,班長你也小……”


    衡恆話都沒說話陳小風已經衝出去了一百多米的距離,躲在了一棵樹後,此時那木屋距離陳小風也不過十多米,哭聲一陣一陣的,讓人頭皮發麻。


    “哭吧,這深山老林裏,你哭破了嗓子也沒人來。”


    “嘖嘖嘖嘖…這深山老林還有這樣的美人啊。”


    陳小風透過虛掩的窗戶看向房間裏。


    是兩個守衛軍在房間裏脫衣服褲子,床上還有一個姑娘,哭聲就是那姑娘發出來的。


    陳小風又靠的近了些。


    估計兩人是認定一定不會有人來,所以根本沒有戒備心,陳小風一直摸索到了房間外麵,與三人一牆相隔,他們也沒發現。


    姑娘十歲左右,手腳被綁著,衣服也被撕爛了一部分。


    看這這姑娘的麵相,和他前麵殺死的那個女獵人有幾分相似。


    再迴憶那個女人說的話,基本就可以確定,這姑娘就是那個女獵人的女兒。


    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麽?


    陳小風收迴目光,在心中質問自己。


    如果自己不出現,那個女人還會在那片林子裏麵等待獵物。


    這個木屋裏麵發生的一切,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再看一眼屋裏,兩個守衛軍已經把自己脫得赤條條的,宛如木屋裏麵兩個跳動的白鬼!


    二人一臉淫笑宛如邪魔,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姑娘的年齡而生起一絲一毫的憐憫心。


    這就是人性啊,陳小風又一次在心中感歎。


    當然人類失去了約束,就和野獸沒什麽區別,甚至比野獸兇狠!


    雖然和我沒關係,但這個房間我要用。


    陳小風暗道:所以這兩個守衛軍,得死。


    至於為什麽?


    陳小風緊了緊手裏的鐵錐。


    叢林法則就是弱肉強食,強者要弱者去死,不需要原因和理由。


    “吱呀——”


    門被推開。


    兩個守衛軍第一個反應甚至不是去拿槍,而是轉頭疑惑的看著陳小風,好像還在好奇這鬼地方竟然會有人來。


    陳小風閃身,一拳搗出,猶如炮轟!


    “砰!!!”


    挨了這一拳的其中一個守衛軍直接被打的飛了出去,強大的衝擊力直接讓他砸穿了厚實的木牆,滾在了雪地裏。


    胸口深深的凹陷進去,七竅流血,當場死亡!


    另一個人反應過來,跑過去拿起槍就要瞄準陳小風。


    陳小風反手一記耳光,重重的扇在了他臉上。


    “pia!!!”


    清脆又響亮。


    門牙飛出,頭骨粉碎,雙眼爆裂。


    腦袋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向著一側歪去。


    這兩人走的不是很安詳。


    陳小風搓了搓手,轉身走向那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姑娘,一邊給她解開繩子一邊對她道:


    “不用對我心存感激,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姑娘紅著臉整理好衣服,一邊給陳小風鞠躬一邊對她道: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陳小風:“……”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自己聽到的隻是慘叫和哭聲,但卻沒有一聲“救命”了。


    原來是先天缺陷啊。


    陳小風一本正經的對姑娘道:


    “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就叫你阿巴吧,我和我別的朋友路過這裏,路過你這裏,所以想在你這裏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就走,當然了,我隻是通知你一聲,並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說完陳小風就起身從被撞爛的牆對著不遠處喊道:


    “過來吧,沒事了。”


    不多時,孔先生和衡恆快步走了過來。


    地上的兩兩具赤條條的屍體,房間裏脫下的守衛軍衣服,還有阿巴姑娘臉上尚未擦去的淚痕,這些都在十分清晰的告訴孔先生和衡恆,這裏發生了什麽。


    “這姑娘天生語言不暢,就叫她阿巴吧。”


    “屙粑粑?”衡恆一愣,“好歹也是個姑娘,怎麽會取個這麽奇怪的名字?”


    “是阿巴!阿巴!”陳小風糾正衡恆,“屙個錘子的粑粑,你耳朵瞎啊。”


    孔先生留意到了阿巴姑娘的臉,心中微微一動,歎了口氣。


    陳小風聽出來了孔先生這一聲歎氣所包含的意思,便直接迴道:“我不後悔。”


    是的,他不後悔。


    在他看來,自己殺了那個女獵人,也就是阿巴姑娘的母親,這件事和自己在這兒救下阿巴姑娘,本就是兩件事。


    自己殺死女獵人的原因,是因為對方想要自己死。


    若非自己體質遠超常人,自己現在早已經葬生於她的箭矢之下。


    而自己救下阿巴姑娘,原因有很多。


    可以是自己需要這個房子來休息一會兒。


    可以是自己看這兩個守衛軍欺負人,不順眼。


    也可以是沒有任何理由。


    衡恆聽到了陳小風沒頭沒尾的話,心中疑惑,但也沒問。


    “坐一會兒,吃點東西喝點水,這會兒過了,下一次休息就要等到晚上了。”


    說著,陳小風自顧自的坐在了房間裏麵的一張小板凳上,摸出幾個土豆丟在房間的火炭堆裏麵。


    “班長,晚上我們睡哪兒?”


    “不知道,晚上就知道了,到時候咱們可以找找有沒有山洞,或者背風的地點。”


    這時候阿巴突然從一邊的隔間裏拿出來了幾片肉遞給陳小風,還指了指放在火炭上的瓦罐。


    “阿巴阿巴……”阿巴姑娘盡量的比劃著。


    陳小風看著她,“你要我把肉燉了?”


    阿巴姑娘點頭,擠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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