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沉默了許久,她手勉強捂著胸口細細的喘氣,好像是在休息,又好像是在仔細的思索曲勇話裏的意思,最後微微歎氣,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島主,你為什麽還要墜下來?難道你對我的姓命也感興趣。”


    曲勇道:“老實說,我對你的姓命一點都不感興趣。”


    王妃道:“是嗎?”


    曲勇道:“我感興趣的其實是花寡婦。”


    王妃道:“既然你感興趣的是她,卻為什麽要下來追我?你跟在她身邊,豈不是更好嗎。”


    曲勇道:“她這樣的女人,別說我跟在她身邊,就算是跑進她肚子裏變成一條蛔蟲,我也不可能查她的底細,與其這樣,我倒不如就跟在你身邊,看看她到底想對你做什麽呢,為什麽她要處心積慮的布局設置,叫你戴上一頂島主的帽子,這裏麵肯定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我不相信這隻是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因為要完成這一係列的計劃,不可能是她一個人就能夠做得起來的。”


    “你說這些,還是要與我合作,。”王妃並不傻,她當然知道曲勇說這麽多話,心中早就有了計劃,她說道:“我說的不錯吧。”


    曲勇道:“你說的沒錯,從現在開始,我會跟在你身旁,保護你你的安全,而你需要的就是完完整整的將花寡婦他們這批人的所有一切都告訴我,我希望這時候大家可以坦誠相待,如何,。”


    “坦誠相待,。”就算是到了這種四麵楚歌的境地,那王妃並沒有一聽到曲勇的保護就喜動於眼色,她玩味的說道:“如果真的是坦誠相待,你為什麽不願告訴我,你做這麽多事,目的在哪裏,,你這個人來的太奇怪了,而且你一來,島上就發生了這麽多變故,我實在很好奇,你真隻是一個海難的路人嗎,。”


    “哦。”曲勇摸摸鼻子,道:“如果我不是誤打誤撞進來的人,難道我是堂而皇之的走進來的嗎,。”


    那王妃沉聲道:“不可能除了禁島的島主,沒人知道密道或許我真的是多心了,也許你真的是個過路人,不過如果你是另有目的的人,那麽這個遊戲才真正的開始有意思了。”


    “是嗎,。”曲勇的臉在黑暗中微微的抽動了一下,在飄到這禁島之前,他在海上到底發生過什麽,那一段曰子,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猜得到,但是那一段經曆之奇異古怪,哪怕就是他說出來了,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相信。


    “好,我也坦誠相待,我不能說。”


    “不能說你難道真的是那個人派來的”王妃一驚,失聲道:“那個人還活著,你”


    曲勇沉聲道:“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好,對你就越安全,我說到這個程度已經足見坦誠,希望你也能告訴我花寡婦的一切”


    “花寡婦你要問我,就對了,在這個島上,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有一個花寡婦的印象,有人說她是母狗,有人說她是蜘蛛”王妃提到花寡婦,眼神冒出強烈的仇恨,恨聲道:“但在我看來,她什麽都不是,她的厲害在於她背後的一個人。”


    “她背後的一個人”曲勇記得白天,花寡婦就說過她的背後有個人,這顯然是對起來了。


    王妃繼續道:“在很早以前我就開始懷疑,她和紅將軍、眼鏡蛇這一些人鬼鬼祟祟的勾搭在一起,而最可怕的是他們的背後有一個看不見的人,這個人躲在黑暗中默默的看著,等待著,每過幾年就會有一番的動作。”


    曲勇問道:“每過幾年就會有一番動作,,這話什麽意思。”


    王妃自嘲的指指她自己,道:“每幾年,他們就會有一個懷疑對象,出手對付這個人,最後被他們懷疑是島主的人要麽是死了,要麽就失蹤了,下場每一個都不比我好,也就是鑒於此,我才會花了大功夫挖出一條地道,又恰好挖到了地下河”


    “每幾年就會有一個懷疑對象。”曲勇有些奇怪的摸摸鼻子,問道:“這種情況從什麽時候開始,。”


    王妃道:“上一任島主去世後,這個禁島上發生了一場大清洗,每個人都懷疑別人是新一任島主,結果互相殘殺,死了將近一半的人,最後每個人都精疲力竭,大家不得不坐下來達成和解,這一場風波之後的第三年,花寡婦一行人再次懷疑當時的霸王拳是島主,將他逼死了,後來,老狐狸、光頭泥鰍等人,都是他們的懷疑對象,可這些年來他們懷疑的人不少,真正的島主一個都不是”


    曲勇道:“這些人做這些事情為的是什麽呢。”


    王妃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後來我想到了,這根本就是賊喊捉賊。”曲勇道:“賊喊捉賊。”王妃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如果你有一件傳家寶,想要藏起來,最好的方法是什麽,,找銀行,還是買保險,。”曲勇哈哈一笑,道:“你想說,主人家會公布,這件寶貝已經被盜了,東西沒了,自然賊就不會惦記著了。”


    “對。”王妃讚歎道:“同樣的道理,如果花寡婦背後的那個人根本就是真正的島主,他想要徹底的隱藏起自己的身份,於是就每過幾年策劃一場找島主的把戲,讓禁島上的人都不會將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曲勇道:“這倒真是個好辦法。”


    這何止是個好辦法,簡直是太好的辦法了,但是真相真的是這樣的嗎,這個王妃說的又是實話嗎。


    在這個禁島上,每一個貌似忠良的好人可能就是最卑鄙無恥的小人,每一個嬌小可憐的女人也許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每一個看似信任的合作,其實背後都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每一個完美的解釋,或許就是進行策劃的謊言。


    這個王妃說的合情合理,但是曲勇會相信嗎。


    他拚命的揉著自己的鼻子,說道:“看來這個花寡婦真的很有問題。”


    “知道她有問題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王妃冷笑道:“現在,你與我走到了一起,想要再接近她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哈哈。”曲勇盡量舒服一點的在那小小的船上舒展自己的身體,發出滿足的歎息道:“這沒關係,辦法總會是有的,對了,你這個地下河是流向何處的,,不會是一直出海的吧。”


    “出海,當然不是”王妃神秘的一笑,道:“這河的盡頭,是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地方,事實上,當初我也沒想到,這條河會通往那個地方,為此我曾經糾結過是否要封死了這條密道。”


    “嗯。”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顯然帶著些畏懼,是什麽樣的地方,會讓這個霸氣絕倫的女人露出這樣的語氣。


    河水靜靜的流淌,現代人或許都沒有了那種下地下河遊曆的經驗,就算是有,那不過是去玩旅遊景點的地下河,而曲勇他現在屁股下坐的,可是真正原生態的地下彎彎曲曲的河道,還好現在不是雨季,河水麵下降,大部分地方都露出大約半人高的空間,但也有狹窄低矮到必須要完全的趴倒在船板上才能勉強通過的地方。


    這樣高高低低的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曲勇默默的在心底勾畫了一番路線,發現並不是往海邊去的,反而是向著那片高大參天的樹木掩蓋的森林而去。


    “難道我們的目的地是在森林裏。”


    王妃道:“看來你來的時間不長,對這個島的方位倒是很熟悉。”


    曲勇微驚,知道自己是失言了,他隨口掩飾道:“我曾經在醫舍外的山巔看過全島。”


    “是嗎。”王妃似乎不太相信,道:“就看一眼,居然能記得這麽清楚,身處地下還能辨別方位”


    “哈哈。”曲勇打了個哈哈,不再多言。


    又過了不久,終於前方的河道越來越寬,河水聲也漸漸的有了增加,曲勇的眼睛早已經適應了黑暗,隻要有一點的光星,他就能看到很清楚,遠方,遠方的水域卻有許多的星光在不時的閃耀,好像是沉睡在水域中的夜明珠。


    借著那些微弱的光芒,曲勇看到這是一片大約足球場大小的水湖,那地下河就是灌注於此,而在湖邊還有長長的泥沙地,另一邊是布滿了大大小小洞穴的山壁,在那些洞穴內,時不時的跳進跳出人形的某種動物。


    “你來過這個地方,。”曲勇輕聲問道。


    王妃苦澀道:“上一次來,我還是四肢健全的,不過是極遠的看了一眼,就趕緊走了”


    曲勇道:“為什麽。”


    王妃道:“因為除了這些會發光的盲魚,吱吱叫的猴子之外,這裏還有一個很可怕的人,很可怕很可怕的人。”


    原來這些湖水裏發光的正是盲魚,這些魚顯然就是進化的結果,黑暗中沒有光,它就自己創造光,而那住在洞穴裏的竟然就是猴子,人類的近親。


    在這個島上,有一個猴子聚集的地方,名字很普通,叫猴子窪,但猴子窪裏有一個不是人的人。


    曲勇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小船最後會飄到這個地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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