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穀孝太郎忽然道:“你想不想仔細的看看我的劍。.”


    曲勇道:“我如果說我想看的話你會給我看嗎。”


    神穀孝太郎道:“我會給。”


    大戰之前竟然將自己的兵器給對手看,這不得不說是件奇怪的事,難道是說他真的已經勝券在握了嗎。


    曲勇手腕一反,那劍已然出鞘,隻見頓時劍氣衝霄,殺念撲麵,寒霜將天上的,輪圓月都凝凍住了,似已失去了顏色。


    “果然是好劍。”


    神穀孝太郎道:“如果你願意,這把劍可以給你。”


    曲勇一驚,道:“給我,。”


    神穀孝太郎道:“對。”


    曲勇道:“為什麽。”


    神穀孝太郎道:“我很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曲勇摸摸鼻子,道:“哦,你通常都會送自己的手下敗將一把劍嗎”


    神穀孝太郎道:“不會。”


    曲勇道:“你又為什麽現在要送我這一把劍。”


    神穀孝太郎道:“因為我討厭毫無懸念的決鬥。”


    曲勇道:“你就這麽有自信自己一定能贏我。”


    神穀孝太郎道:“我這不是自信,而是事實,事實告訴我,你不是我的對手,我的對手是你師叔,他現在已經不行了,我給你三年時間,三年後你把功夫練好了,帶著我的劍再來找我。”


    曲勇喝道:“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與你交手,哪怕我不是你的對手,也一定要戰。”


    神穀孝太郎厲聲道:“你不怕死。”


    曲勇道:“我怕,但是,男兒生於天地間,有所不可為,有所必為。”


    神穀孝太郎歎氣道:“我講了這麽多,你一定要送死。”


    曲勇道:“我不是要送死,我隻知道還沒有到最後一刻,我就還沒有輸,沒有輸,我就不會死。”


    如果未戰先怯,那就不是曲勇了,他平時隨和,但真正要做的事情,就算是九頭牛也絕對拉不迴來的。


    神穀孝太郎道:“你不相信自己會輸。”


    曲勇道:“我對自己有信心。”


    神穀孝太郎道:“年輕人有信心是好事,但信心並不等於是自負,過度的自負,是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曲勇摸摸鼻子,用一種很奇怪的口吻道:“我聽聞日本天下第一劍神穀孝太郎斷情絕義,練的是泯滅人性的劍法,為何今天就婆婆媽媽講個沒完,難道其實是你內心害怕不敢與我一戰,所以諸多搪塞。”


    神穀孝太郎忽然身子一抖,他第一反應並不是憤怒,好像是畏懼,是那種自己內心最深的秘密被人所窺探出來的畏懼,猶如魑魅魍魎暴露在陽光下的恐懼,他顫聲道:“你在說什麽。”


    曲勇爆喝道:“我在說,戰,,。”


    這時,有些目光銳利之徒也看出不對勁了,那神穀孝太郎的目光閃爍,舉止也欠缺絕世高手的從容氣魄,竟好像有些拘促,畏戰。


    他還在勸說道:“你一身所學極為不易,就不怕毀於一旦嗎。”


    可曲勇卻已認定了這個神穀孝太郎實在很有問題,他爆喝一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真正的神穀孝太郎在哪裏,。”


    那神穀孝太郎勉強鎮定道:“好笑…我就是神穀孝太郎,卻問別人在哪裏。”


    “好,劍還給你,。”曲勇將那劍製出,然後一抖拳駕,宛如一隻剛睡醒的猛虎,抬手虎撲,直咬而去。


    如果對麵的真是神穀孝太郎,他這一撲威勢是夠了,可也把自己空門大開給了對手天大的機會。


    誰知道神穀孝太郎竟好像慌亂無措,又想接劍挑刺,又想要閃退,曲勇虎威一嚇,竟將他生生的從亭上嚇的摔了下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那‘神穀孝太郎’竟拱手作揖,大聲求饒,哪裏還有一派中式的氣派。


    觀戰高手無不一片嘩然,此次決戰可謂是中日幾十年來的盛世,無數宗師高人關注,誰知鬧到最後,神穀孝太郎竟然使用替身,而他自己又去做什麽了。


    “果然是假的,。”曲勇掠下亭來,一腳踩在他胸口上,大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真正的神穀孝太郎又去了哪裏。”


    “小人,小人隻是個戲子,是有人出的錢,求大人饒命,饒命啊。”那人一緊張,果然臉上戴著的人皮麵具褶皺就出來了,想來真正的神穀孝太郎隱居多年,外人對他的容貌變化早已不詳,隻知道他最著名的就是麵皮上的那個“敗”字,所以竟然讓人冒充了也不知情。


    曲勇心中不詳的感覺更甚,他喝道:“是誰出的錢,讓你這麽做,。”


    “是”那人眼神慌亂,想要在現場找到自己人的幫助,誰知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隻聽到“砰”一聲槍響,他的咽喉依然中彈,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曲勇身子一彈,想也不想的已經衝開槍的方向掠去,他一撲之下,發現開槍的人竟然是那藍領侍衛。


    “是你開的槍,。”


    那藍領侍衛道:“是我開的槍。”


    曲勇道:“為什麽殺人滅口,。”


    那藍領侍衛一揮手,道:“我現在還不能說。”


    曲勇道:“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那藍領侍衛哈哈大笑,下命令道:“上,殺光這裏所有人,。”


    “是。”不知何時,四周忽然冒出了許多人影,呈一字型排開,手裏端著是半自動衝鋒槍,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在場的所有高手。


    “這這是”局勢瞬息變化,在場的雖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就這麽光明正大的暴露在上百條衝鋒槍麵前,恐怕自己還沒來得及怎麽動,就被掃射成馬蜂窩了。


    日本皇室竟然想將所有人都殺死,甚至他們自己國家的武道家也不放過。


    曲勇的手心也一下全都是汗,他單獨麵對幾把手槍還是不放在眼裏的,但要說突然麵對這麽多的強大火力,恐怕很可能會走上當年八卦掌程庭華的老路去了。


    “突突突”槍聲響起,硝煙惡臭。


    他們真的開槍了,這時候就能看每個人的運氣和應變能力,槍聲一響,或有人趴地,或有人拚死一搏,也有的拿別人的身體做肉盾,第一輪槍響完後已經倒下去三分之一的人。


    鮮血,混雜著哀嚎。


    就是曲勇的胸口也閃起一串火星,雖然被那黑衣擋住了,但依然悶痛難當。


    吼,曲勇喉嚨裏麵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咆哮一起,震得這一大片地皮微微一震,他一個虎撲,拳到腳踩,已經撲入那些侍衛中,一下就把一個人的腳掌踩得粉碎,隨後當胸口的肘頂撞翻另一人,再上一步,單臂抓舉起來一人,掄過頭頂,猛砸出去,撞翻了三兩人。


    在這一刻,他出手已近乎不留情了,掄人一砸,用的勁非常之大,其後他並不停留,身子閃縮比最靈敏的猴子速度還要快,騰跳躍起如龍形,“啪啪啪”已經拍倒四五人。


    此時,那些武道家也靠著血肉之牆貼身上去,與那些侍衛貼身肉搏,近身之後,槍支的威力就大大的減弱了,那些侍衛從腰間拔出明晃晃的匕首,展開殊死搏鬥,這些人精於配合圍殺,或四五人,或二三人聯手威力極大,竟穩穩的將這些中彈受傷的武道家壓死了。


    在周圍的四五個侍衛,全都默契的朝殺傷力最大的曲勇圍了上來,匕首反射月光,朝他的喉嚨,腰上,後背紮來。


    曲勇縮身,團氣,一式“老熊撞樹”,也不避開那些明晃晃的匕首,整個人如肉球般撞進了那侍衛的懷裏。


    “叮叮叮。”幾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那些匕首全都斬在曲勇的黑衣上,傷害不到半分,相反曲勇那一撞的生冷透勁,將那侍衛撞得胸口骨骼碎裂,爆發出炒黃豆一樣的響,曲勇趁著那些人一愣之際緊接著“駿馬撩蹄”,步子連閃踏,撩腿低踢,瞬間踢碎了那四人的下肢脛骨。


    可以說,曲勇自出道來,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從沒有過這樣的辣手,今日若非是情況危急,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就算如此,縱觀戰場,他仍舊升騰一種無力的感覺,那些武道家彼此之間互相防備,各自為戰,比起對手有組織有紀律的行動,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那些侍衛是全日本最精銳的所在,相比之下可以說是官軍剿殺烏合之眾,那些武道家早就被人分開來一個個的消滅。


    曲勇隻見全場隻有少數十幾人還勉強能支撐,那薛姓兄弟背靠著背,互為攻防,倒也是還支撐的住,除此之外就是那個無臂少年岸沙羅,他所在之處竟然沒有一個侍衛膽敢上前去,顯得異常的突兀。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忽然,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迷霧,既像是天上的月光朦朧,又好像是地上的血氣升騰,那迷霧一瞬間就將所有人都包裹了進去,然後那些侍衛隻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疼,耳中聽到“嘶嘶嘶”的響聲,然後眼前一黑,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可以說是同時,幾乎是同時,近百人的咽喉同時爆出一縷燦爛的煙火,那並不是煙火,而是血舞,曲勇也隻看到一道淡淡的人影閃過,然後危機就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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