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歎息道:“我一身武學出自中國,所以對於中國的武者也有著莫名的親切之感,你我算起來,也是天下武人一家,所以,說了這麽多,我希望你能答應下來一件事。”


    曲勇道:“請吩咐,如果我力所能及的話。”


    “此事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一點也不簡單,我挑來挑去,始終覺得,隻有閣下才是最合適的人!”崔雲老人小心翼翼的,從身後取出一個藍色登山背包,打開背包,居然是一個小小的紫色木匣子,再打開木匣子,裏麵是十六張大紅燙金請柬,雕工十分精致。


    “我這裏有十六封請柬,每一封請柬代表能請一個人赴宴,赴視覺上的大盛宴。”


    十六封請柬,也就是說隻能請十六個人。


    曲勇看著那十六封請柬,道:“您的意思是說,隻有十六個人能進皇城看這一場絕世之戰!?”


    崔雲老人道:“準確的說,除了天命,神穀秀太郎和你之外,隻能請十三個人。”


    “十三個!”曲勇吃驚道:“據我所知道,光是日本想看這場決戰的人,就不下一千人,可現在隻有十三個名額,隻怕是狼多肉少,難以滿足啊。”


    崔雲老人露出一種很古怪的笑容,說道:“正是這個道理,所以我想拜托曲君,幫這個忙,由你來選擇,到底誰可以來皇城,誰又不可以來皇城觀戰!”


    由一人之力來抉擇天下英雄的歸屬,可以分配他們是否有進出皇城的觀戰權利,這簡直就是扼住了天下英雄的咽喉,放在朝廷裏差不多可以看作是攝政王的角色了。


    但曲勇並不傻,他相反還看的很清楚,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曆史上凡是攝政王,被皇帝稱作“亞父”的人,無不是身敗名裂,死的毫無葬身之處。


    曲勇搖頭,直接道:“這可不是一件,多麽有意思的差事。為什麽會交給我?”


    “你看得很明白,這的確不是有意思的事情,這簡直就是一個專門得罪人的事情。”崔雲老人將那十六封請柬遞過來,道:“現在在東京成立,武者不知幾多,但要論到達丹境的幾乎沒有。所以你...”他指指曲勇,又是奇怪的一笑,道:“已經幾乎可以算是這東京城裏除了要決戰的兩位外第一高手!能力與責任是相對的!自然要負起些責任,如果這些請柬落在一個武功低微的人手裏,豈非是很快就被人搶走了,又還怎麽選擇,誰來觀戰啊。”


    “啊?”曲勇到這裏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進入丹勁,已經世上一等一的高手,突然間他對自己的角色定位還有些不明確,可是現在的他,在其他人眼中卻早已經不是那個粗魯的毛頭小子,已經是威震一方的大高手,真的可以震住整個東京城的大高手了。”


    “我相信你,你也不會願意說,隨便選一些人,來觀看你師叔的決戰,那豈非是對他的侮辱。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由你來派發這些空白的請柬,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這句話才真是擊中了曲勇的心,他實在不得不收下這一些燙手的山芋,他很明白隻要自己接下來這一些請柬,就等於說結下了無數的麻煩。


    “這些請柬都是經過特殊的程序處理過的,裏麵內置了一些芯片,都是特別有意思的現代工藝品。相信在短短的兩天之內,是很難被人,所破解進而偽造出來的,所以等到,兩天後的決戰,現場隻會是十六個人。除了這十六個人啊,其他人,一律靠近,格殺勿論!”


    日本的皇室,到了今天日薄西山雖然衰微,但是皇者的威嚴還是不容侵犯,所以老人說這些話的時候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相信他平時自己下的規矩,就算是他自己違反了,也一樣是格殺勿論!


    曲勇手伸過去,將請柬接過來,然後隨意的把玩了一番,發現每一份的請柬都大約五十克左右,質感很好,是皇家氣派的東西,他反複的觸摸著,道:“這十三個人,有什麽要求?”


    崔雲老人道:“沒有要求,就算你給十三個乞丐,十三個嬰兒,十三個傻子,都沒關係,你想給誰都可以。這些東西已經給你了,你給誰都可以了。”


    “我明白了。”曲勇明白,這個崔雲老人完全是將燙山芋送到他的手裏,就算是送給狗,也不關他的事,都是曲勇的承擔了。


    “我擦!”曲勇忍不住在心底叫了一番,無奈道:“要我來發請柬也行,我有個條件,我要進皇城,去找一個瞎眼老畫師,我有點事要問他。”


    崔雲老人道:“瞎眼畫師?既然是瞎眼的,又怎麽做畫師呢?”


    曲勇道:“他現在不是畫師,是個算命的,就住在東苑的破屋裏。”


    “東苑?”崔雲老人臉色微微一抽動,道:“原來是安倍護?他已經死了。”


    “死了?”曲勇道:“怎麽又一個死了?他什麽時候死的!”


    “昨天!”崔雲老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就在你找了他之後。”


    曲勇麵皮一紅,昨天自己還自以為行蹤隱秘,皇城東苑守衛不過如此,卻不知根本是人家不現身點破他而已,看來他對於跟蹤和反跟蹤這些現代知識了解還是太少,光憑著自己的敏感來判斷實在有所欠佳,不過顯然也是因為他在外圍活動,並沒有觸及到皇室的安危,所以皇室方麵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可留下什麽…”


    “沒有。”崔雲老人道:“他和那所小屋全部化成大火,燒成白涅,什麽都沒有留下。”


    曲勇道:“起火的原因是什麽?”


    “放火。”


    “放火?是誰這麽大膽,敢在皇城裏放火?!”曲勇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既然皇城裏的守衛能夠發現他的行蹤,那麽沒理由發現不了縱火者的行蹤。


    崔雲老人好像能看破他的心思,淡淡道:“他自己放的火。”


    “好好好!原來他是活的不耐煩了。”曲勇抱拳,衝所有人道:“多謝!告辭!”


    “請!”


    還沒到正午,陽光已經很好了。


    陽光燦爛,曲勇從皇城走出來,沿著東京最繁華,最有味道的街道大步前行,他現在已經麻煩很多很多,多到可能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多了,不過他還是活力充沛,充滿了對自己的自信。


    現在街道上紅男綠女,上班上學,各種的店鋪,寫字樓,酒樓都開門了。


    曲勇就提著那個紫色小匣子,走在這樣的路上,想著該將那十三封請柬送給誰去。


    這人海茫茫,他該將請柬送給誰呢?!


    他信步而走,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群小孩在空地上踢足球嬉戲,看著模樣不過六七歲可腳法有模有樣,配合調度規矩嚴謹,正是日本人的脾性。


    這時,有個打扮年輕時尚的都市麗人穿過公園,她穿著漆皮黑色高靴,一扭一走婀娜多姿,那球突然好死不死的掉在她旁邊的水坑裏,濺起一腿的泥點子。


    “啊!”那女孩慘無人道的尖叫起來,“我的靴子!救命啊!”


    那批孩子顯然還很單純,不了解女人這種動物的可怕,全都被嚇住了,最後還是一個年紀稍大些的小孩鼓起勇氣,走上去道歉道:“阿姨,對不起,我們……”


    “阿姨??”那女孩愣了一下,“你叫我阿姨!”似乎這個刺激更勝於靴子沾上泥點,她再也不能控製自己,跳著腳“啊啊啊”的嚎叫,最後抬起一巴掌就要扇下去,“啊!”


    “不要!”曲勇身子一動,抓住她揚起的手,道:“小孩子而已,幹嘛出手打人?”


    “你是什麽人?敢來管老娘的閑事!”她柳眉倒豎厲聲道:“放手啊。”


    “叔叔,叔叔!”那些小孩子們都一起圍上來,圍著曲勇的身子拉拉扯扯的,甚至還有幾雙手在他身上亂摸的,“謝謝叔叔!”


    “哎呀,哪個笑著摸我屁股。你們走開啊走開啊。”


    那女孩似乎受不了亂糟糟的孩子,尖叫著逃走了,然後那些孩子也撿了球一哄而上,除了在曲勇身上留下的幾個泥印子,這場鬧劇就突然戛然而止了。


    “唉,這一群小孩子。”曲勇微笑的搖搖頭,似乎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和同學們在馬路邊踢球,足球打破了人家玻璃窗時無措的情景,想來實在很有意思。


    那群小孩子球也不踢了,大家招唿著撤了。一下子麵前變的空蕩蕩的,好像一個人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感覺有點不對勁。請柬!”曲勇猛然醒悟過來,他打開匣子一數,居然發現那裏麵的請柬少了一張。


    “什麽時候偷走了。”曲勇自從功力大成之後,不要說有人能在自己身上偷走一樣東西,就是尋常人走近到了自己身周的隱私空間,他也會敏感的如火燒一般,現在居然有人能從他手上提著的匣子裏偷走一張請柬?


    “不可能是那個女孩子,她的一隻手在我手上,另外一隻手又在我視野範圍之內。他不可能偷走我的請柬,難道那些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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